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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原來愛一個人這麼痛 文 / 北葦

    第一百六十七章原來愛一個人這麼痛

    「你不是答應會陪我麼?竟敢偷溜。」

    墨北回頭來,兩手將他推出去:「好了好了,我錯了。」

    「不過你得先去洗把臉,站在這兒太礙事了。」

    他臉色一青,生著悶氣進了洗手間梳洗,再出來時,她已經在餐桌上等了,布菜的模樣很清晰,印在腦子裡怎麼都甩不去。

    「黑旭堯,過來。」她勾勾手指,他竟也傻傻的低下了身子。

    「嘴邊還有牙膏。」她輕輕一笑,將手中的碗遞給他,眼巴巴的望著自己。

    黑旭堯覺得心底癢癢的,像是有人放了一把火,撲哧撲哧燒的全身都懶洋洋的。

    他接過來,喝了幾口,意外的好吃,兩三下就吃了個乾淨,偏偏姿勢優雅的好看。

    墨北就在一旁瞅著,偶爾在他碗裡放些豆角,桌上的菜色很普通,一個西紅柿雞蛋,一個宮爆雞丁,一個東北地三鮮,還有一個干扁豆角,都是些北方家常菜。黑旭堯卻吃的極香,倒讓伺候的傭人們偷偷鬆了一口氣。

    要知道每次黑爺被人提起身世,總是只抽煙不吃飯,陰沉著臉不笑不怒,也不拿她們撒氣,看上去跟個冰雕似的,更讓人害怕。

    索性要鬧就鬧出來,讓她們也知道哪裡做錯了,可黑爺,只能說太有氣場。話不說,就把她們給整治了。

    不過俗話咋說來著,一物降一物!

    單單瞧老闆那吃飯的模樣,就知道眼前這位偷兒小姐,鐵定是未來的老闆娘了。

    「看著我幹嘛,你也吃。」黑旭堯將宮爆雞丁裡的雞肉挑出來,放進墨北的碗裡,自己卻只嚼胡蘿蔔丁。

    很簡單的動作,卻讓墨北笑彎了眼,空氣裡帶著一股香甜,凝著動人的溫馨。

    自打那天起,誰都知道上的冷心閻羅多了一位紅顏知己,長的不美,嗜睡好靜,就連過節宴會時,她也一副慵懶的模樣,實在想不出來就這般的姿色也能俘虜一代梟雄。

    墨北伸伸個懶腰,搖晃著手中的高腳杯,無視掉從四面八方而來的議論聲,困到不行。

    「就是她?胸好小。」

    「嗯,臉蛋也不怎麼樣,就是比常人白。」

    「還是單眼皮!」

    水眸轉了轉,墨北來了玩性,隨手將長髮束起,長指解開白襯衫上的領帶,而後將牛仔褲向上一番。

    掛上放蕩不羈的淺笑,朝著一群佳人走去,瞬間就有什麼東西變了。

    「美女們,單眼皮很難看麼?」明眸皓齒,勾魂低歎,倒叫人越看越想看。

    眾佳麗有些呆楞,還沒回過神來,就聽熟悉的男低音帶著冰冷傳來:「誰讓你解領帶了?」

    「呃,我這不是喝了幾杯酒,熱了。」墨北伸出手來,整個身子倚在男人肩上,還故意的揉了揉眼睛。

    黑旭堯拍拍她的背,大掌扣好衣領:「你在別墅裡跳了一支又一支的舞,還以為你喜歡這種場合。」

    「上回是去偷東西,這回能偷什麼?」她推開他的手,笑的有些欠揍。

    黑旭堯把她拉回來,低笑道:「那我們回去?」

    「不,你去忙你的。」墨北擺擺手,笑意盎然,她知道參加這種場合是為了做生意,有錢不賺?她才不會做那麼傻的事。

    普天之下也只有墨北這個人敢衝他擺出這幅模樣,黑旭堯懲罰似的咬下她的手:「十分鐘,等我回來。」

    墨北樂呵呵的點頭,轉身卻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背影:「半仙!」

    相士打扮的老人回過頭來,邊吃東西邊揮手:「丫頭,過來,這的甜點很好吃!」

    墨北對吃不感興趣,見到熟人高興:「半仙怎麼會來這種場合?」

    「我?我來替人看風水,順便混吃混喝。」相士呲牙一笑,用手肘碰碰她:「和黑小子處如何了?」

    墨北臉上微紅,輕咳了幾聲:「挺好的。」

    「那就行,你們兩個都不是讓人省心娃。」相士鋝鋝白鬚:「他這一世也不容易。不過,我頭次見他也嚇了一跳,還以為看到耶律千梟了,像,真像!」

    耶律千梟四個字蟄的墨北胸口微疼,她含笑著吟下冰酒,一字一頓的說:「所以我會惜福,好好待他。」

    「丫頭,你真是喜歡耶律千梟喜歡到骨子裡。」相士歎了一聲:「也慶幸長相未變,慢慢摩,別急。」

    墨北揚揚薄唇:「半仙,你說的我都明白。」

    「其實,這是頭一次我覺得老天對我還不錯。」

    「看著他,就像是看著梟,雖說經歷不同了,脾氣性格卻是極像的。而且……」

    話還沒說完,就聽「喀嚓」一響,是玻璃破碎的聲音,她心裡撲通一下,抬了頭,迎上了黑旭堯的眸。

    晶亮透明的歐式高腳杯就碎在他的手中,淋漓破碎,那酒在他面前的雪白桌面上暈成一灘,說不出的狼跡。已有一些細小的玻璃刺進了肉裡,血順著傷口,流了出來,不多,應該傷得不深,但依舊紅的很觸目心驚。他竟神色自若,彷彿傷到的是別人,與他無任何關係。眼光竟卻看著她,深邃如海。

    「我就知道這個女人接近心懷不軌!」白琳尖銳的嗓音響起,又轉過頭去驚呼一聲:「黑總,你的手?」

    黑旭堯沒有說話,他從來都沒有試過這麼疼,整顆心臟彷彿被刺穿了,痛楚從一個點上慢慢的擴散蔓延……

    為什麼他會這麼的難受呢?好像連呼吸都要停止了。

    他想要走到墨北身邊去,卻發現渾身無力,喉嚨也像是被什麼堵著似的,有太多想說的話,卻說不出來,他甚至沒有勇氣,去想這些天的廝守。

    「他這一世也不容易。不過,我頭次見他也嚇了一跳,還以為看到耶律千梟了,像,真像!」

    「嗯,看著他,就像是看著梟,雖說經歷不同了,脾氣性格卻是極像的。」

    原來呵,原來。

    她對他好,她為他買衣做飯,她用盡所有方法讓他高興。

    只不過是因為,他像那個人。

    梟,梟?

    他試著不去在意,試著想裝作沒有聽到。

    可胸口像是被大石壓著,壓得他無法喘息。

    他低頭看著眼前微微顫抖的墨北。

    她今天早晨還賴在床上說喜歡他。

    她喜歡的不是他吧。

    是那個叫耶律千梟的男人。

    為什麼愛一個人,心會這麼痛,痛不欲生。

    他不相信,那個為了留住他的目光站在雨中淋雨的少女會這麼薄情!

    一定是哪裡弄錯了。

    他應該問問,或許有什麼誤會!

    「告訴我,剛才我聽到的話不是真的。」黑旭堯的聲音竟低沉又沙啞,帶著濃厚的笑:「你喜歡的人不是那個叫耶律千梟的人對不對?」

    墨北看著他,呼吸一緊:「黑旭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

    「我問你喜歡的人是不是耶律千梟!」黑旭堯垂下手臂,鮮血一滴一滴的打在大理石上,他聽不到周圍的驚呼聲,他甚至不在意會不會上報,他只想要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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