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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墨北西下 文 / 北葦

    第九十九章墨北西下

    「二皇子久居凰都,這鳳城的事倒知道的一清二楚。」墨北擰眉,心跳卻應死字漏了半拍。

    耶律空戀邪魅揚笑,指指身後:「墨當家一世風流,名動江湖,流言蜚語眾多。本王即便是摀住雙耳,也能聽出些門道來。不過,皇宮的路可是在這鳳凰樓東邊,墨當家弄錯方向了吧。」

    「沒有。」墨北搖頭,瞳裡沉下層層波瀾。

    耶律空戀詫異的褶下柳眉:「墨當家不與軒轅皇妃告別了?」難不成他收到的消息有誤!

    「二皇子,我這人有條缺點,太重感情!我怕見到南瓜會控制不住帶上了她,我要盡快走了,否則說不定連小幕和你家大力水手一併帶上,到時候就怕你捨不得。」墨北垂目回話,心裡明白,就是不能去見南瓜,否則她定會吵吵著要跟。一入戰場生死難料,先不說她捨不得,光憑醋罈北堂定會出兵千里,將人追回來。

    南瓜,還是留在這鳳城吧。

    畢竟,她早已找到了幸福。

    而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耶律空戀吃了一記軟釘,涼涼的吐出一句:「重感情?以本王看你根本就是沒心沒肺,就怕沾上麻煩,到時候想走都走不了。」

    「那有如何?」墨北冷哼一聲,狂拂衣袖,再也不理睬他。學了半月的輕功,還不甚熟練,順籐摸進馬棚,牽了一匹,縱身而上,飛揚長鞭,奪門而去。

    惹的耶律空戀吃了滿口塵:「咳咳,你,你這女人!」

    「殿下,你罵遲了,那墨姐姐都走遠了,」躲在角落裡的阿布,像只小兔子一般,蹦蹦跳跳的走出來,嘴上還叼著根長草:「嘿嘿,殿下,你瞧我厲害吧?這馬棚的門一用力就倒了!」

    耶律空戀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努力維持著翩翩公子的形象:「這天下就屬你最厲害了!」

    「真的?」阿布挺直腰板,得意洋洋。

    耶律空戀嘴角微抽:「本王從不說謊話,你的力氣絕對是天下第一。」他當時就不該找一個魯莽鬼來扶自己,白白讓人坑了一千兩銀子不說,還弄的頭上起了個血包。這幸好不是撞在了臉上,否則他一定要把這丫頭扔去餵狼!

    「阿布?」耶律空戀慢走了幾步,卻見小人沒有跟上,便轉過頭去,竟見她一臉嚴肅的摸著下巴,似乎正在思考什麼。

    「你在想什麼?」

    阿布學著他的樣子微微瞇起雙眸:「殿下,我決定了!」

    「決定?」耶律空戀一愣,他咋覺得胃部有些糾結。

    阿布點點頭,正兒八經的說:「沒錯!你看我的力氣不是天下第一嗎!」

    「師兄說過,想要稱霸武林,必須不斷的提升自己!」

    「否則很有可能從第一的位置摔下來!」

    「所以呢?」耶律空戀挑眉,這丫頭到底想說什麼?

    「所以我決定明兒吃完飯後就不吃桂花糕了!」

    耶律空戀腹語:萬幸啊!這丫頭終於意識到自己有多能吃了!

    「我要在吃飯之前,先吃點烤雞烤鴨啊來補補身體,這樣才能長嘯天下!」阿布一吐長草,率先走在前頭,跨起步來,多了幾分威風凌凌。

    耶律空戀默了,反應過來的第一個動作就是伸手去扶牆……

    月下,如海的藍眸褶出波光,假當家走了,真當家就該現身了吧?

    不過那修魔關戰火連天,讓她隻身去是不是太殘忍了點。

    耶律空戀望著西側,不由的皺起了濃眉。

    萬里荒漠,夕陽似火。

    金子般的燦爛的黃色,充盈在天地間,

    人時間最受尊寵的顏色,在這裡卻是死亡的歡笑聲。

    連綿起伏的沙丘上,敦煌黑色的旗幟乘風而舞,陽光下點點反射出寒光。

    十萬大軍經過一個多月的跋涉,駐紮在修魔關以東,虎視眈眈的注視著縱橫山。

    不必看官道上絡繹不絕的八百里加急文書,蜂擁南下的百姓已經把越來越緊急的軍情散播得淋漓盡致。墨北一路西行,隨處可見衣衫襤褸的男男女女,萎頓不堪地坐臥道旁,伸著手臂殘咽而吸。不帶感情、蒼老的渾濁目光和無數竭力伸長的小手一次次地包圍了她,不斷讓她心驚。

    她把大部分的銀兩和乾糧都散給了圍上來的災民,竭盡全力,但,幫得了十個、百個,怎麼幫得了千個、萬個?

    全部的家當散去,墨北騎著馬踱進城內,與其說是城,倒不如說是個小鎮。

    鎮中家家門戶緊閉,牲畜少有,荒涼的街道上儘是些踩爛的菜葉與果盆。

    不同於軒轅南國的水潤,這裡屬於地地道道的荒漠丘陵。

    連迎面吹來的熱風都夾在著薄沙,吹的人俏臉生疼。

    墨北隆起衣衫,翻身下了馬,從馬鞍上解下一壺輕水,不慌不忙的灌了幾口,精密的雙目不停歇的打量著四周。

    除了乾枯的樹枝上停著的兩隻飛鷹,時不時的嘶鳴幾聲外,就再也瞧不見其他人。

    難不成這裡的百姓都跑到軒轅去避難了?

    墨北擰起柳眉,拉拉馬繩,繼續朝前走。

    這下糟了,連個打聽道的人都沒有,她又如何去得了軍營!

    「大哥哥,唔……唔,唔!」街旁傳來一陣男孩的呼聲,墨北側目望過去,只見有一戶木窗微開,似有人家。

    「哷!」墨北將馬牽過來,綁在樹幹上,踱步走到門前,五指微曲。

    彭,彭,彭!

    「請問裡面有人嗎?在下是從軒轅來的,沒有惡意,只是想問下路!」墨北知曉這裡百姓正承受著精神和**上的雙重折磨,所以她說的格外輕柔,打算先降低他們的防備心,再討些清水路上充飢。

    可裡面卻沒人應聲,甚至連一絲響動都沒有。

    墨北抿唇,側眼看了看木窗,一抹瞭然的笑浮出嘴角,伸手推開木門。

    咯吱……

    門剛開,只聽唰的一聲。

    迎面便是一根木棍夾風襲來!

    墨北向後一閃,雙掌撐地,一個倒空翻,出門掃腿,再飛身一躍,玉手直逼偷襲者的喉骨……

    「公子,怎麼是你!」一側的布衣女子驚呼出聲,小臉上布著歡喜與不可思議。

    墨北偏過頭,遁音看去,柳眉微挑:「你是?」

    「公子,是我啊!」布衣女子揪著胸前的衣衫,把拿棍的男人推到一旁:「虎子,這就是我時常給你說的曾在凰都救過我的大恩人!」

    喚名虎子的男子搔搔頭,黝黑的側臉閃過暗紅,大抵是不好意思了,卻又說不出道歉的話來。

    墨北聽過布衣女子的話,這才想起她是誰來,勾唇笑了笑:「姑娘言重了,什麼恩人不恩人的。」

    「如若不是公子仗義,我如今早就死與凰都了。您的恩情小女子一直記得。」布衣女俏紅了臉,眼眶盈著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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