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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空戀現身千梟有險 文 / 北葦

    第九十八章空戀現身千梟有險

    「阿嚏!」坐在鳳凰樓的紅衣男子脆生生的打了個噴嚏,狹長的桃花眼微瞇,看著眼前不斷吃食的布衣少年:「你是不是又在心裡罵本王了?」

    少年嗖嗖嗖的嚥下嘴裡的麵條,瞪著圓潤潤的雙眸,小鹿斑斑的模樣,一邊掰著手指,一邊抗議:「殿下出來玩帶著我,下館子帶著我,就連找師兄也帶著我!我幹嘛要忘恩負義罵您啊!」

    「嗤!少灌迷湯!也不知道是誰前些日子嚷嚷著軍營生活太苦,抱怨跟著本王倒了八輩子霉!」紅衣男子懶散的倚在窗邊上,一條修直有力的長腿隨意蹬在木椅上,大掌把玩著酒杯,邪佞的笑顏裡充滿了煞氣。

    墨北剛下樓見到的便是這一景,只看那紅衣男子輕拂衣袖,笑艷群芳,七分帥氣,三分妖嬈。不是耶律空戀還能有誰。

    墨北揚起嘴角,紙扇微搖,不慌不忙的走上前,雙手一拱:「二皇子,久違了。」

    紅衣男子抬起頭,濃眉微扭,嫵媚的雙瞳閃過一絲詫異:「是你!」

    「正是小的。」墨北似笑非笑,坐落在一側:「不知二皇子遠道而來,找我有何事?」

    耶律空戀持杯的手一頓,藍眸驟寒:「你的意思是說,你是這鳳凰樓的大當家?」

    「小的不才,這鳳凰樓眼下的確全是小的在作主。」墨北一勾唇,耀目三分。

    耶律空戀皓齒咬磨,酒杯啪嚓一聲碎了滿掌,沉著臉嘀咕了一句:「居然被騙了!」

    這時落幕也走了過來,看到他先是一驚,而後畢恭畢敬的福了福身,黑耀裡沉沉淺淺,讓人看不透。

    耶律空戀瞅了她一眼,冷笑道:「落姐,這就是他同本王玩的把戲?」

    「本王查到一尺,他就退下一丈。」

    「如今,又玩了一出空城計加替身戲。」

    「十年未見,他倒是長了出息!」

    落幕偏過頭,虛應一笑:「二皇子說的話民女不懂。」

    「不懂?」耶律空戀站起身來,風流倜儻一笑:「好一個不懂!」

    「落姐,你還真想以前一般無二,永遠隱的最深。」

    落幕不搭言,一側的墨北也只是靜靜聽,沉靜的小臉越發的冷然。

    耶律空戀見她如此,一把拽過吃相粗魯的阿布:「走!」

    「殿,咳咳,殿下等等。」阿布來不及嚼爛嘴裡的烤鴨,嗆的直咳:「我們要走去哪裡啊?」這鳳凰樓有吃有喝還有漂亮的姐姐看,還要走去哪啊!她可不想再跟著主子去那軍營受罪了!

    豈料,耶律空戀冷冷一笑,指指二樓:「回房睡覺!」

    「本王心情好,就在這鳳凰樓住上十天半月。」

    「管那耶律千梟是勝是敗。」

    「最好是中了老狐狸的全套,跑去死沙彎,弄個有進無出!」

    「他不是喜歡躲嗎?他不是把本王當成賊來防嗎?」

    「本王日後也不再尋他了,這江山愛是誰就是誰的!」

    語落,彭的一聲踢開身側的木椅,大步流星的走上樓梯,妖佞的側臉佈滿了冰霜。他如何也料不到,那人竟然與青姨一起騙自己。

    若不是在斷崖谷點兵時,看到青姨的背影,他也不會好好的軍營不呆,跑來這鳳凰樓。

    原來啊,原來。

    青姨做餌,那女扮男裝的小太監做幌子。

    就等他這個呆目魚願者上鉤!

    可惡!為什麼,為什麼就不能相信他呢!

    耶律空戀喉間溢出一股腥甜,身子一晃,扶住木樓:「阿布,過來!」

    「殿下,你怎麼了?」阿布走過去,看著他泛青的側臉,心口有些發悶。

    耶律空戀將手搭在她肩上,輕咳幾聲:「扶本王進去,別讓任何人闖進來。」

    阿布難得正經的點點頭,兩手一用力,那架勢根本不是扶,簡直就是把耶律空戀當麻袋了,一下舉起來,半扛著入了屋。

    彭!

    木門爛了……

    店小二指指樓上,嘴角抽搐不已,回頭看看墨北的臉色,結結巴巴的說:「公子,這。」

    「房費多加一千兩!」墨北冷冷的丟下一句話:「小幕,你隨我過來。」

    落幕長髮垂腰,咬咬薄唇,知曉這次是躲不過去了。

    兩人來到桃花小築的一處涼亭,傍樹依水,寂靜無音。

    「小幕。」墨北回頭,有一下無一下的用扇柄敲著掌心:「二皇子是來找誰的?」

    落幕面露難色,猶猶豫豫的開口:「這個問題小幕不能回答公子。」

    「不能回答我?」墨北冷笑一聲,緊了緊手中的紙扇:「原來讓我做這鳳凰樓的老闆,為的就是引二皇子來。你家主子神通廣大,連我都算計在內,怎生就怕露面呢?」

    落幕看了看她,歎一聲:「如今還不到時候。」

    「小幕,你太小看我了。」墨北一揮衣袖,薄唇微勾:「你以為他不露面,我就不知道他是誰?」

    「你言語之中紕漏眾多,一日兩日我看不透。」

    「我們都在一起這麼多天了,再瞧不出來,我都成南瓜餅了!」

    落幕瞪圓了眸:「公子聰慧至極,小幕自是知道,可主命便是主命,違不得。」

    墨北雙目微瞇,冰霜佈滿了嘴角,她傾下身子,以扇遮住薄唇,只在落幕耳邊吐了三個字。便見她瞬時青了臉,手中的白帕更是擰了花。

    「公子說的那個人,小幕不認識。」

    墨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站直了腰桿,再也沒說一句話。

    是夜,小築裡鑽出一條黑影,四處看了看,背起包裹,縱身一躍,出了別院,沒走幾步,腳下就頓住了。

    只因高高的燈籠下,站著一個男子,墨發紅衣,笑顏如魔:「墨當家,你這是想去哪兒?」

    墨北沒意思的聳聳肩,跨步走上前,自嘲一笑:「今天二皇子在那鳳凰樓都將事情說的那般剔透了,小的留在這鳳城也啥意思。」

    「喔……本王可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耶律空戀四斤撥兩,俊臉上帶著病氣。

    裝腔作勢!墨北腹語,直勾勾的看著他,語調沉了又沉:「二皇子所說的埋伏是什麼?」

    「嗤嗤嗤!本王還當你是受不了被人用做棋子玩兒,原來只關心那成了精的狐狸。」耶律空戀斜依在圍牆上,雙眸驟寒:「他有什麼好的,讓你們一個又一個的沒命似的跟著!」

    墨北為他話中的酸氣微挑柳眉:「二皇子好似不喜歡我家殿下。」

    「豈止是不喜歡。」耶律空戀說的牙癢癢,桃花眼一勾:「這世上本王最看不慣便是他,一副忍辱負重的模樣,讓旁人都跟著受累。」

    墨北一笑:「這旁人指的是鳳凰樓真正的當家?還是指的二皇子你自己?」

    耶律空戀後脊一僵,藍瞳快速的閃過光耀,還未等墨北看清楚,他已將頭轉向了別處:「墨當家有功夫在這同本王閒聊,倒不如快快去宮內與皇妃告別,好讓北堂皇放你走。否則你家那個好殿下,即便是有九條命,也要死在荒漠裡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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