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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虐心2 文 / 北葦

    第七十七章虐心2

    想想也對,他幾時說過歡喜。

    大抵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罷了。

    墨北啊墨北,你果然是這世上最傻的人。

    他說不讓你走,你就當真不走了。

    他與左小姐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在冷庫裡便是知曉的。

    怎生就看不透了呢!

    不放棄也不勉強,倒頭來終歸是得個負字。

    她的情意綿綿敵不過國王帝家。

    更何況,他根本就不放情。

    明明不願想,可眼中的淚意,卻如洪流般。

    墨北昂起頭。

    還嫌不夠丟人嗎?

    真沒出息!

    左染夢看不到兩人的暗湧,只是搖晃著耶律千梟的手臂:「梟哥哥,你莫要凶,動了氣會傷身子。」

    耶律千梟一笑,融去所有冰霜,攬過她的腰桿,同是一處落座:「朕聽愛妃的。」

    愛妃兩字出口,左染夢立馬俏紅了臉,小手害羞的輕拍他的胸膛:「小夢還不是。」

    「就快了。」耶律千梟有意無意的掃過堂下的人,哪怕只有一次能讓他看到她的在乎也好。

    墨北卻是深吸一口氣,噗通一下,兩腿落地:「小的追隨王上一個月,整整三十日不多不少,只求陛下能放太子一條生路。」

    太子?燃著的光徹底被熄滅,她去而復返為的就是太子!

    耶律千梟緊擁著懷中的嬌軀,滿目猩紅,全身的力氣都幾乎撐不住身子的重量:「你再說一次?」

    「小的追隨王上一個月,整整三十日不多不少,只求陛下能放太子一條生路。」墨北一字一頓說的極為沉穩,有誰能知曉吞下的血淚。

    「求?你有什麼資格求朕,朕記得可是付了銀子的。」似是所有的溫情被摧毀,耶律千梟邪佞一笑,寒人心扉:「你看重的不就是錢嗎?」

    墨北一愣,垂下眸,深深淺淺的睫毛打在俏臉上:「這世上終歸有些東西比身外之物來的重要。若是放了太子,銀票錢袋定將如數奉還。」

    啪,啪,啪!

    大殿響起了一陣掌聲,耶律千梟直勾勾的看著她,冰冷擰唇:「朕還以為只有金銀珠寶方能入你的眼。」

    「呵,沒想到啊,沒想到,你居然還有心!」

    墨北假笑:「是人都有心,小的也是人。」

    「若朕不許呢?」耶律千梟揉捏著白紗,傷了的雙拳溢出點點腥紅。

    左染夢驚呼一聲,連忙抱住他的腰桿:「墨公子,你還是先退下吧,等明日再與梟哥哥說話可好?」在這樣下去,肯定會耽擱治傷的時間,皓齒咬上紅唇,滿是天真無邪。

    「愛妃既是這般說了,這件事朕就不在計較,出去!」說到最後兩個字時,耶律千梟咬的牙根都破了,他怕自己一個失手會捏碎堂下之人的喉嚨。

    墨北也不抗拒,果真就是出去了,只不過倔脾氣上來,誰都拗不過的。

    直勾勾的走到殿外,雙腿繃的直,落地重音,鑿的耶律千梟半響回不過神來。

    「墨北,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她抬頭,清冷一笑:「小的既然打擾了王上皇妃,就跪在這殿外,陛下一日不答應,我便不起。」

    「太子殺不得。」

    「小的生平便只求王上這一次。」

    小的生平便只求王上這一次。一字一句仿若利刀般割著耶律千梟的心,她心中既沒他,他又何必在乎。

    「愛妃,走,逛園子去!」

    丟下這一句話,便是沒有回頭望過一眼。

    墨北腰板挺的直,到了這一步,連她自己都曉得在堅持什麼。

    只聽到他說,小夢小心些,怎生就像小時候一般調皮。

    心口便猶如鞭籐繞了一圈又一圈,緊的她喘不過氣。

    轟隆隆!

    天際一道明雷,劈開了夜。

    起初是細微的雨滴,慢慢的如眼淚般的雨滴打在墨北的發上,肩上,衣衫上。

    「墨公公,你這又是何苦呢?」青龍執傘走過來,小心的勸道:「別和王上擰了,咱先回園好不好?」

    墨北不語,只是楞愣的看著手中的千紙鶴。

    「北北,在這裡藏著喔,哥哥去給你偷麵包,不要亂跑!」

    那時候的她很小,四五歲的小人兒,只是傻傻的點頭直笑:「北北等哥哥,吃麵包,要巧克力的,嘿嘿!」

    「乖,」少年哄著她,折好一隻紙鶴:「讓它陪你玩,哥哥很快就回來。」

    很快就會回來?

    她躲在小巷裡一夜,對著紙鶴說到嘴巴都干了,還在抱怨哥哥是個大騙子。

    明艷艷的陽光下,一起身走到街頭,入目的便是滿眸的血。

    「北,北,麵包。」

    如果有可能的話,她寧願自己餓肚子,也不要承受這一世的孤寂。

    太子不能死,縱然不是那個人。

    也不能死!

    墨北張張乾澀的唇,又熱又冷的體溫讓她的嗓音略微有些沙啞:「青龍,告訴他,不要殺太子。」

    「讓我做什麼都好,不要殺太子。」

    青龍這下也惱了,丟了手中的油傘:「墨公公,王上說的對,你根本,根本就沒心!」

    萬籟此都靜。

    墨北渾濁的頭,淋的不甚清醒。

    「「到了廖城,本王在慢慢幫你找南瓜。」

    「你身手就算再好,這天下之大你要去哪裡尋?」

    「何況你這比起這般倔,凡事又愛強出頭,嘴上功夫了得,卻沒有內功修為,若如遇到惡人,保證會吃虧。」

    「屆時本王又不在你身邊,就你這小胳膊小腿,能自保到何時?」

    單憑這些話,墨北曾就想過,無論日後遇到什麼事,她定要想盡辦法助他為王。

    她丟掉自尊,丟掉驕傲,丟掉全身的刺。

    將整個心托付在他手上,任君揉捻,只為保護兩字罷了。

    是她犯了糊塗,偏偏就忘了。

    她對於他只不過是一枚棋子。

    用時,寵。

    不用時,棄。

    呵。

    她即便是傷了,累了,死了。

    怕也惹不來他一個側目。

    殿內的笑聲細語,如同夏日的蟲鳴,不大不小,卻能將心全數凌遲。

    「梟哥哥,墨公公都在外面跪了兩日了,嗯,嗯,能不能聽小夢一言,放了他吧。」左染夢磨著墨,雖不解梟哥哥為何要為難一個太監。不過落姐姐拜託的事情,定是要幫的。她就盡量試試吧。

    耶律千梟不語,只是看著窗外,看著雨下半跪的身子,冰冷別絕:「放了她?除非朕死!」

    「梟哥哥。」左染夢歎口氣,拉過他的手,上藥換藥。

    耶律千梟只是凝眉,寒徹的藍眸蕩著一層又一層的怒火。

    「王上。」青龍推門進來,戳在一旁。

    十指撫上紙鶴,耶律千梟沉聲道:「她說什麼了?」

    「墨公公說,說。」青龍猶猶豫豫,開不了口。

    耶律千梟一道凌厲的目光射過去:「難道你也想去外面跪?」

    「稟王上,墨公公說讓她做什麼都好,只要不殺太子!」

    彭!

    貴妃椅的碎去一方,耶律千梟大笑出聲:「好,好,好!」

    「讓她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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