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為我所用 文 / 北葦
第五十四章為我所用
不過卻把那女子驚了神,一個激靈,噗通雙腿落地,彭彭彭的叩起響頭來。
墨北趕忙把她扶起來,驚愕道:「你這是幹嘛?」
「恩公昨日城外一救,小女子永世難忘,請受小女子三拜!」那布衣女子一邊說著,一邊彎腰,看那架勢非要上演一段做牛做馬來還恩情的戲碼。
水眸微微輕瞇,墨北故作不解:「姑娘怕是認錯了人,在下昨日並未出城。」
「怎,咳,怎麼會?」
在這樣下去肯定會惹來更多人的矚目,墨北一搖紙扇,吊兒郎當的說:「既然人已經送到了,在下就先告辭了。」語落,不待任何人反應,便轉身出了破廟,臨走前還拍了拍小流的肩。
少年只覺袖口一沉,抖抖了破舊衣衫。
匡啦啦。
錦袋一鬆,閃亮的銀色洩漏一地光耀。
「銀,銀子。」小流張張乾裂的唇,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再抬眸時哪裡還有墨北的身影。
夜越來越深,遠處皇宮的燈光星星點點,樹木影影綽綽,再遠則是深黑的青山了吧,乍一看,一幅濃重的潑墨山水畫就這樣靜靜地鋪在你的面前。
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得化不開……
知暖宮,槐樹下,一青一藍,坐在石桌前。
「再低下點。」墨北按按耶律千梟的頭,笑的有些得意。
耶律千梟拿眼橫他,這太監肯定是故意的!
「哎呀呀,殿下果真是國色天香,相貌過人。」墨北將包裡的黑色小熊髮夾替他挽個花,笑的一臉珠光寶氣。
嘴角抽一下,再抽一下,耶律千梟沖牙縫裡咬出幾個字:「你不要太過分。」
「好可愛!」墨北雙手撐頭,猛的一湊近,眸如繁星,閃出點點亮。
耶律千梟扭過頭,側臉抹上可疑暗紅,低聲斥道:「離本王遠點。」
「是,殿下!」墨北應聲,笑的像偷了腥的貓,這下可算是把以前的仇全部調戲回來了!
華容在一側看著,心中那叫一個糾結,最終忍不住的猶猶豫豫開口:「墨公公,你每天都欺負主子,就不怕王上怪罪下來?」
墨北涼涼的瞅了他一眼:「容公公整日夜不歸宿,就不怕有人查出什麼來?」
冰凍,徹底冰凍,這根本就贏不了嘛。
「咳,咱家還沒說完呢。」華容狗腿的湊過去,左看看右看看:「殿下這樣子真好看。」
翻翻白眼,耶律千梟沉住氣,從這兩個太監第一天進宮,他就有預感這知暖宮不會太平了。
翌日,東陽初露,墨北半睡半醒間,便被華容拽起來,打水洗臉。
「墨公公,咱家要回鄉省親,你一定要好生看著殿下啊!」華容一手拽著包裹,一手按在墨北的肩上,唇上還委屈似的咬著衣角。
墨北慵懶的垂著頭,意思下的點點下巴。
華容不樂意了:「墨公公休要敷衍咱家,若是殿下傷了半分,咱家就,就。」
「就如何?」一道凌冽的目光射過去,墨北伸個懶腰,冷笑的看著他。
華容支支吾吾到往後退一步:「咱家就和你同歸於盡!」
咚咚咚!
嗖!
剛放完狠話,人已無蹤。
墨北嗤笑了一聲:「還真是比兔子跑的還要快。」語落,子眸半瞇,猛地轉身,爪拳迸進直逼窗外。
啪!紙扇一阻,耶律千梟勾勾唇:「你昨夜玩的,不打算收拾?」左手指指自己的髮梢,笑顏頗有殺氣。
「殿下,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只不過是做與容公公看的。」墨北一笑,聳聳雙肩:「而且,昨夜幸苦苦幾個時辰,半點好處都沒撈著,小的心理不平衡。」
耶律千梟冷冷的瞅了她一眼,輕撫衣袖,扔過去一包碎銀:「日後少貧嘴。」
「成。」墨北眉開眼笑的收下,開始匯報工作:「落幕,絕不像凰都流傳的那般不堪。」
「喔∼接著說。」耶律千梟挑眉,倚在床邊,拉扯長髮。
墨北走過去,邊卸小熊發卡,邊說:「十年前,疑點頗多。」
「喪父之痛促使落四娘久閉家門,一個連家門都未曾出過的女子,怎麼會和宮內的大內侍衛扯上關係?」
「這是其一。」
「其二,駙馬何日不去,為何偏偏那日去了?巧合的讓人不解。」
耶律千梟感受著指尖劃過長髮的微妙,溫潤一笑:「你倒細心。」
「也許以前我是為了殿下去執行這項任務。」墨北頓了頓,眸低驟寒:「可如今,我想知道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竟讓一個女子受如此不白之冤!」
耶律千梟張開眸,輕搖著紙扇:「本王只要駙馬而已。」
「嘿嘿,殿下不也說過,要擒下英雄,必須先收復美人嗎?」墨北一揚笑,取下發卡:「落幕,還真真讓人心疼。」
俊顏一沉,耶律千梟的猛地起身,冷嘲道:「連你也看上她了?」
「呃,這個。」墨北有些驚到,向後退了半步,反射性的頂嘴:「愛美之心人人有。」
耶律千梟偏過頭,藍眸寒了幾分:「呵,你也只不過是個普通的男子,退下罷。」
這狐狸還真是陰晴難測,一點都不像以前可愛的梟梟!墨北抿抿唇,賭氣的關上木門走了出去。
吱呀!
掌心的寒木微裂,耶律千梟回眸道:「青龍,出來!」
「是!」青龍從床底爬出來,摘摘發上的爛草,嘴角有些僵。
濃眉一挑,耶律千梟邪笑道:「本王倒不知堂堂四影殺之首還有床下聽風的嗜好。」
「主,主子。」青龍咬了一下舌頭,自作聰明的轉移話題:「您手上的寒木不是要送給墨公公驅熱嗎,怎生就弄壞了,那可是從天上雪蓮弄來的,放眼整個凰都..」
唰,一根梅花針出手,牢牢的截去後半句話。
耶律千梟冷聲道:「青龍,本王允許你說廢話嗎?」那個沒良心的假太監,先是南瓜,現在又是落幕,可惡!誰還管他熱不熱!
「那個。」青龍哭喪著臉,他真的覺得現在的主子很任性。可是這能說嗎,能說嗎!不能!唉,為什麼受傷的總是他。
「別這個那個,交代你辦的事怎麼樣了?」耶律千梟煩躁的捏捏眉宇,寒氣愈濃。
青龍哪還敢放肆,畢恭畢敬的說:「已和白虎取得聯繫,果然與殿下預料的一般無二,這次糧食和官銀的看守和運送會交給奪冠勇士和駙馬將軍。」
「那就讓白虎盯緊,見機行事!」
「可是殿下,寧采臣手上只有一瓣妖嬈花,並不是一整朵。屬下怕您的身子..」
耶律千梟一揮衣袖,冷笑道:「本王那日便說過,就算沒有拿到妖嬈花,即便是落個死無全屍,挫骨揚灰,本王也不會放棄!」
青龍猛的一震,有時候他總是會想,時間會沖淡許多東西。
說不定也能讓殿下軟了心,跟著他們就在江湖上混個聲名響徹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