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貧富之差 文 / 北葦
第五十三章貧富之差
她居然承認了!左龍痕赤青了眼,手上力氣重了幾分。
墨北站起來,紙扇輕輕一劃,便將落幕帶進了懷:「配上配不上,在下心中自是清明。」
「連路邊孩童都不捨讓其受罪的女子,怎會落得破鞋一個詞?」
「在下看見的是姑娘心善人美,奮不顧身。別說紅顏女子比不上,就連五尺男兒也不配與落姑娘相提並論!」
一番話說的聲音響亮,字字墜音,讓周圍的路人,一個個羞紅了臉頰。有些大漢摸摸鼻子,對剛剛的袖手旁觀有了那麼一絲窘意。
這時小男孩也一把抱住落幕,昂著小臉,重重點頭:「姐姐是好人,剛剛還替我教訓大壞熊了!」
噗嗤,落幕輕笑一聲,雙目如水的望著墨北:「爺,你當真仰慕小女子?」
「當真。」墨北應道,一展紙扇,風流不已。
落幕看了看身側的左龍痕,淒涼一笑:「就算我已是不白之身,公子也無所謂?」
「嗯。」墨北看著眼前落淚的女子,自己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
落幕將狼牙玉雕攥進手裡,笑顏如花:「那明日午時,小女子會在鳳凰樓備好酒水,等君一聚!」
彭!
雙拳狠狠的砸在地上,左龍痕瞪著地上的大漢,深深吸口氣:「愣著作甚,還不快點給本將軍起來!」
「是,是!」大漢哭喪著臉,驚恐的看看身側被打爛的肉末,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左龍痕一個飛身,躍上黑馬,狠狠的瞪了墨北一眼,那氣勢恨不得將人撕個粉碎。
墨北也不懼他,紙扇搖的分外用力。
待到人群散去後,落幕摸摸了手中的狼牙,雙手遞過去:「公子,這般貴重的物什,你還是好生收著吧。」
「落姑娘的意思是?」墨北挑眉。
落幕苦澀搖頭,遙望北方:「小女子終究是不潔之身。」
「小幕,我能叫你小幕吧?」墨北收回狼牙,紙扇彭的一下敲在她頭上:「不潔?這世上有誰是純潔無私,完美無缺的?承受那麼多,委屈那麼多,你就能幸福?」在落幕詫異的眼光下,她收起紙扇,攬過少年,斯文輕笑:「對了,剛剛那駙馬爺長的很挺俊。」
落幕猛地回過神來,看著逐漸走遠的墨北,額頭忍不住滑下一道道的黑線。
她怎麼有一種落進陷阱的感覺!!
夜更深,人無眠,轟隆隆!
鼓聲打的悶響,明晃晃的比武台上,從方纔的千人減少至十人,各個人姿矯健,高大魁梧。
台旁最高處,便是皇族的帳幔,繡有蛟龍騰鳳,高山旭日,金黃耀眼,貴氣萬分。
「啊哈!」耶律空戀打個哈欠,半斜著身子,無聊的直想睡覺……
突的,似是瞧見了什麼,明眸一閃,推推身側的耶律傲風:「風弟,那知暖宮怎生一個奴才都沒有?」
「咿呀呀,二哥,你擋住我的眼!」小霸王跳的老高,對這比武鬥毆甚是喜愛。
耶律空戀一挑眉,望向傻笑不已的藍衣男子,薄唇勾起一道弧度,看來是時候去找殿下談談了。
「本王敬三弟一杯。」紅衣挽袖,執酒在手,耶律空戀俯下身,耳語道:「是殿下最愛的花彫。」
藍眸半垂,耶律千梟笑嘻嘻的把玩著手頭的紙鶴:「打,打它!嗖,死掉了,哈哈!」
「殿下,事到如今就不要裝了吧?」耶律空戀挑眉,邪佞幾分。
「看!燕子飛起來,飛啊飛!」耶律千梟垂頭,冰冷的唇半勾,左手執鶴,右手按在木桌頭,酒過留痕,單單耶律千洵四個字,龍飛鳳舞,刻骨明眸。
耶律空戀執酒的手一頓,臉寒瞳徹,愣愣的竟回不過神。
匡當!
台上一陣巨響,白衣男子徒手將赤身大漢撂倒在地。
重臣嘩然一片,叫好不已。
就連那龍座上的敦煌帝也是看的津津有味,黃扇一搖,哈哈大笑幾聲,冷眼掃過不遠處的耶律千梟,轉頭對著小霸王說:「風兒,你看那大漢摔倒的樣子,像是誰?」
「像……」耶律傲風多少明白敦煌帝的意思,左右看了看,見雨妃因身體不適早已回了宮去,圓潤潤的眼球一轉,天真無邪笑道:「像三哥,傻乎乎的趴在地上!」
「哈哈哈哈!」敦煌帝大笑一聲,環視四周:「左愛卿覺得呢?」
「王上認為像便是像。」左丞相老奸巨猾,坐的安穩。
倒是一旁的寧采臣憋紅了臉,垂著頭猛灌悶酒。
左右的大臣見此,拍馬屁的跟著大笑,甚至還放肆的了譏諷上幾句。
敦煌帝心情大好,溫潤一笑:「三皇子天性純真,哪是一個賤民能比的。來人啊,多端些水果給三點殿下補補腦子,
「梟梟最喜歡吃水果了,水果,烏啦啦,甜甜的!」耶律千梟看著眼前的木盤,捏起一顆荔枝連皮帶籽一口吃下,傻笑的搖著頭:「好吃,好吃!」
「哈哈,哈哈!」大臣,將領,甚至連耶律傲風都像是看猴一樣,看著眼前的廢物傻王,笑的刺人眼眸。
耶律千梟低下頭,長髮遮顏,雙瞳赤紅,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他要讓這群人知道,活在地獄裡是什麼滋味!
豪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就在皇族歌舞昇平,比武鬥毆,華裔錦食時。
京城最西側,破舊低矮的荒廟裡,住著一群連饅頭都吃不上的人。
他們是驅趕的廖城災民,一個個面黃肌瘦,營養不良,有些人中了暑,嘴上青紫一片,看上去時日不久了。
「大姐,三弟,小流給你們把包子帶回來!」少年一把掙脫掉墨北的胳膊,咚咚的小跑進廟內,獻寶似的打開油紙:「店家老伯很好喔,沒收小流銀子呢。」
布衣女子摸摸他的頭,輕咳了幾聲:「你,你吃吧,大姐不餓。」
「我。」小流吞吞口水,偏過頭去:「我剛剛在老伯那吃了好多好多了,現在很飽,大姐你快點吃!」
「咳咳,咳咳,大姐吃。」布衣女子含著淚,輕咬一口肉包,酸楚只有自己知曉。
墨北背過身,昂著起頭望向明暗的彎月。
她看不得這種畫面,那會讓她想起在美國街頭,哥哥也是這樣。
為了替她偷一個麵包,被打個半死。
還嘴硬的說自己不餓,總是把最好的留給自己。
「啊!」小流似是想到了什麼,推著墨北過去:「多虧了他,小流才能從那個可惡的將軍手裡逃回來呢!」
布衣女子一把摀住他的唇,笑的文文弱弱:「小孩子不懂事,咳,咳咳。爺別放在心上。」
「小流,咳,說了多少次,不許再亂說話!」那些個高官貴族們,根本惹不起。眼前這位,面像富貴,身著湖絲定也不是尋常人家。若是萬一惹惱了他,傳到官兵耳朵裡,這唯一的「家」也就沒了。
墨北本是昂著頭,突的低下頭,斯文揚唇,淡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