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最終卷 第一百九十八章 大忽悠 文 / 凡塵妖妖
第一百九十八章大忽悠
隨著小順子拉長腔調的喊聲中，兩位宮妝麗人緩緩地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七八名宮女和兩名小太監。
藍若蝶和白冰清起身行禮道：「司庫殿大女官（女輔）見過珍妃娘娘，見過梅妃娘娘。」
珍妃和梅妃走進殿來坐在上首，藍若蝶和白冰清末位相陪。
珍妃長著一張橢圓形的臉，皮膚白皙細嫩如剝了殼的雞蛋，泛著瑩瑩如珍珠般的光澤，因此被皇上封為珍妃。梅妃五官長得美艷動人，眉心點著梅花痣，更平添了幾分妖嬈氣質。
看來皇宮裡光憑長相真的別想混得開，這裡美人太多了，如果沒有能吸引皇上注意力的亮點，想要脫穎而出真的很難。藍若蝶此時總算明白為什麼當初讓明靖寒去色誘眾女時，他絲毫不為眾女的姿色所動——天天在宮裡看美人看得多了，任誰也會視覺疲勞。
「兩位娘娘駕臨司庫殿，不知有何指教？」白冰清先開了口。
「本宮聽說新任司庫女官上任了，特地和梅妃妹妹一起過來瞧瞧。」珍妃樣子長得很溫柔，說話時卻顯得很冷談。
「承蒙二位娘娘關心。」藍若蝶和白冰清這種時候非常有默契。
「今年的兩位司庫女官都長得這麼討人喜歡，不知又是哪家王孫公子有福了。」梅妃一雙桃花眼眼角上挑，笑得極之嫵媚。
「梅妃娘娘講笑話呢，娘娘您長得那才真叫美，是吧，清兒姐姐？」藍若蝶天真無邪地將眼光停留在梅妃臉上，做出一副看得發癡的表情。
梅妃在藍若蝶如癡如醉的目光注視下，心裡暗暗得意，臉上笑容更見嬌艷。珍妃心裡可就有點不是滋味了，眼見藍若蝶跟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孩似的，傻愣愣地看著以姿容妖嬈而聞名後宮的梅妃，女人天生的易妒心理便悄悄地冒出頭來，卻又不好說什麼，只得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藍若蝶聽到這聲咳嗽，臉上作恍然狀，偏頭看了看珍妃道：「珍妃娘娘也很漂亮呢。」——好一個「也」字，無形中便暗示梅妃略勝了一籌。
珍妃臉上淡淡地道：「大女官新掌司庫殿，可要謹記帳目分明，每間殿裡的一應所需都得按時備齊，可別出了什麼岔子。」
靠！怎麼每個人一來都要先教訓一通？這些女人真無聊！藍若蝶假惺惺地「格格」笑道：「娘娘不用擔心，清兒姐姐能幹的很，只要有她在，應該不會出問題的。」
梅妃和珍妃都輕蔑地笑了笑，暗忖：還道這新來的大女官有多麼了不得，卻原來是這麼一個傻不啦嘰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儘管也很有幾分姿色，卻根本不能構成威脅。
「本宮看清兒女輔也是位才貌兼備的佳人，有清兒姑娘打理司庫殿，本宮也就放心了。」珍妃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了白冰清身上。
白冰清輕輕咬了咬貝齒，輕聲道：「珍妃娘娘說哪裡話，蘭妹妹才是司庫大女官，清兒不過是輔助大女官的小小女輔，又有何德何能打理司庫殿？」
旁邊看好戲的宮女太監們心裡感歎：大女官這招示敵以弱效果真好，珍主子和梅主子都盯著女輔去了，到時大女官要在身後使點什麼小手段，那可真是防不勝防呀！想到此節，眾宮女們看向珍妃和梅妃的眼神都不自覺地帶上了一抹同情和憐憫。
果然，成功樹立弱女子形象的藍若蝶開始出招了。只見她突然驚喜地說：「咦？梅妃娘娘用的也是『達蘭』的化妝品？這唇彩搽在娘娘唇上就是好看！」
梅妃得意地一笑道：「大女官好眼光……我看，大女官和女輔用的，也是這家店的化妝品吧？」
白冰清默不作聲地看了看藍若蝶，暗自揣測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藍若蝶笑得露出一排整齊的編貝道：「是呀，不過，還是梅妃娘娘最適合用唇彩，別人用著沒有這個效果。」
眾宮女太監同時輕微地撇了撇嘴角——大女官唇上的唇彩效果明顯比梅妃娘娘唇上的效果更好！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
可這樣的瞎話，落到梅妃耳中，便直如仙音般動聽，而聽在珍妃娘娘耳中，便有種酸酸的味道。珍妃斜眼瞟了瞟梅妃的嘴唇，心裡便真覺得似乎梅妃的唇彩比自己的要更好一點，心裡就有了那麼一點小小的嫉妒。
珍妃輕咳了一聲道：「梅妃妹妹，我們也來了不少時候了，還是各回各的寢宮吧。」一個自恃美貌的女人，最聽不得別人在她面前誇獎另一個女人的美貌。這會兒聽了藍若蝶的話，珍妃已經暗下決心以後要和梅妃保持距離，免得被她搶了風頭去。
梅妃此時正得意著，自然沒有注意到珍妃的小小不快，媚笑道：「珍妃姐姐說的是，本宮也正有此意。」
珍妃臉上神色悻悻地，站起身來，帶著自己的貼身宮女當先走了，梅妃也隨後離去。
咦？就這麼走了？不是來給本姑娘下馬威的嗎？藍若蝶還真有點失落，才剛動了第一招挑撥離間，這兩位妃子就跑了，後面還有好多招沒使出來呢。唉，還是好好研究帳本吧，也瞭解瞭解這後宮的女人們的用度到底有多大。
白冰清一直靜靜地看帳簿，連頭都不抬一下。藍若蝶也仔細看了一會兒，就歎著氣把帳簿放下來，心道：「總算明白為什麼那麼多女人想入宮為妃了，瞧瞧這後宮妃子們每個月吃穿用度要耗掉多少銀子呀！一個個不事生產，只知道浪費，完全是一群包裝漂亮的造糞機！」
鄙視完這群花瓶妃子，藍若蝶繼續看帳簿，誰知小順子又報：「羽妃娘娘駕到，林貴人、郭貴人到——」
汗，怎麼一個接著一個地來？藍若蝶覺得這群女人真夠無聊的。但人家來都來了，自己和白冰清少不得要再做一次供人參觀的國寶熊貓。
冷冷的女聲響起：「羽妃娘娘駕到，司庫殿的兩位女官為何不出來接駕？」
「哼，這新任的司庫女官好大的架子，本宮倒要瞧瞧到底是什麼了不得的角色！」這聲音倨傲得緊。
藍若蝶看了白冰清一眼，突然用手絹飛快地擦掉唇上的唇彩，又從兜裡掏出個粉盒，往嘴唇上撲了點粉，讓嘴唇看起來顯得有點發白。然後，藍若蝶往桌上一趴，眼睛一合，氣若游絲地道：「清兒姐姐，你……快扶我起來，咱們去迎接羽妃娘娘。」
白冰清看得眼睛發直——這是在演哪出？
凝霜、凝雲等人也睜大了眼睛，齊想：大女官又要做什麼了？
藍若蝶對著白冰清擠了擠眼，白冰清突然笑了笑，走過來扶起藍若蝶。兩人相偎相依地走到殿門口，藍若蝶搖搖晃晃地站著，好像：「微臣司庫大女官白蘭，拜見幾位娘娘。」口裡說著要拜，看那架勢卻似乎是一拜下去就要起不來了。
白冰清也跟著見了禮，因為手裡扶著藍若蝶這個病人，自然也就拜不下來了。
見到這種情形，殿門外的三個美人面面相覷。最後，中間的一位高個子美人倨傲地道：「罷了，既然大女官有病在身，就免禮吧。」
「謝娘娘。」藍若蝶倚著白冰清搖搖晃晃地走回桌旁坐下。難得凝霜竟然也走上前來，非常配合地拿出一張薄被蓋在藍若蝶膝上。
羽妃坐了上位，林貴人和郭貴人陪坐在左右。羽妃看了看桌上擺著的帳簿，又看了看藍若蝶要死不活的樣子，便道：「本宮順道路過，聽說新任司庫女官上任了，便轉過來看看。先前也沒聽說大女官有疾，怎地突然成了這樣？」
藍若蝶還沒開口，白冰清已自搶著答了：「回羽妃娘娘，我這妹妹自小就有這毛病，三不五時發作一回。平時與常人無異地，一旦發作起來，就氣喘力虛。」
左首的貴人道：「蘭姑娘既然病了，就該休息，怎麼還在查閱帳簿？」
藍若蝶掙扎著撐起半個頭，氣喘吁吁地道：「回娘娘，微臣的病不礙事，過一會兒便好了，微臣不敢誤了皇上交待的事兒，看看帳簿還能堅持下來。」
說完這一長串話，藍若蝶再作勢猛喘幾口，眼見就要背過氣去。
羽妃三人見這位傳說中的皇上中意的大女官竟然是這副病怏子德性，不由都從心底裡有點懷疑起傳言的可信度來，均想：怕是傳錯了，我看這女輔清兒進退有度，才算得是個威脅。
在藍若蝶的喘氣聲中，羽妃三人也匆匆忙忙地領著宮女們走了，生怕這大女官要是倒在妝在，需得和她們脫不了干係。
「唉，總算可以清清靜靜地做點工作了。再這樣讓這些娘娘們訪來訪去的，我們今天就別想幹活了！」送走羽妃，藍若蝶馬上恢復了生龍活虎的樣子。
白冰清和眾宮女太監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大女官是煩了這些妃子們你來我往，想求個耳根清靜。
大女官好演技！包括白冰清在內的司庫殿眾人都在心中豎了豎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