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威武，秋風落葉蕩英倫 第37章 我是牛刀 文 / 天空之承
第37章我是牛刀
「你們的支援坦克呢？」
羅根突然想起了這個重要問題。
「一輛三號佈置在北面的石橋後面，一輛三號佈置在南面的路口，還有一輛四號就在我們右後方的巷子裡！」巴克奧恩憨實地回答道。
「這棟房子左邊似乎有個豁口？」羅根努力回憶著航拍照片上的景象，作為一名國防軍高級參謀，要看、要記的東西還真不少。
「對，跟左邊那棟房子之間有一個不到2米的豁口！」巴克奧恩依然有一說一地回答著。
「嘖，才2米？」羅根皺起眉頭，這四號坦克寬度可是接近3米的，硬插進去肯定會被卡住。
「應該不超過兩米！」巴克奧恩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指揮官。
「嗯，先讓它開過來！」羅根吩咐之後，一把抓起電話，「我是漢斯.羅根，給我接重迫擊炮連！」
德軍戰場通訊兵的效率一貫很不錯，只等了一小會兒，羅根就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部隊。
「少尉，我是羅根，我在3號陣地！我現在需要照明彈，算好距離，務必讓它們在我們頭頂偏東亮起來，對，偏東，千萬不要偏西！現在是5點11分，5點20的時候發射，能給我們提供3分鐘的不間斷照明嗎？……好，非常好！就這樣幹吧！」
巴克奧恩已經派了一名士兵去召喚那輛四號坦克，所以羅根在放下電話之後看了看表，向他吩咐道：「5點20分後方會發射照明彈，敵人逆光、我們背光，是投入反擊的大好時機。坦克那邊我親自去佈置，去告訴你的士兵們，一聽到坦克炮聲響起，從一數到十，然後向對面開後！記住了嗎？」
「5點20分放照明彈，聽到坦克炮響從一數到十然後開火，明白了！」巴克奧恩異常認真地將命令重複了一邊。
羅根拍拍他的肩膀，「就這樣幹吧！」
緊接著，兩人都以貓腰、低頭的姿勢慢慢挪出了這件面朝西面的房間，上尉和他的下屬挨個房間去通知據守於此的德軍傘兵們，羅根一口氣下了樓，等了半分鐘，在一陣隆隆的發動機聲中，黃綠色塗裝的四號坦克鏗鏘地駛過石板路面——這也是技術人員為不列顛本土作戰特意挑選的簡單迷彩色。
羅根左右看了看，沿著河溝修築的房屋似乎都是兩層樓以上、外形格外堅固的，左邊的豁口果然還不到2米寬，也許只是房屋與房屋之間自然留下的空隙，也許是設計師們特意留下來通風之用。
直接轟開外牆，很可能因為破壞支撐結構而令房屋倒塌，趁著坦克慢慢開過來的空當，羅根返身走進一樓房間，大門已經被傘兵們暴力地砸開，一個mg34機槍組正無奈地藏身於窗戶後面。
摸黑弄清楚這房子的內部結構之後，羅根心裡有了底。眼見四號坦克已經穩穩停在了門口，他敏捷地爬上炮塔，對坐在上面的車長交待了一番。
「好的，長官，我們會讓英國佬吃到苦頭的！」一臉油污、額頭上還有磕傷的車長心領神會地回答道。
羅根輕巧的躍下坦克，讓跟隨自己的衛兵通知一樓房間裡的傘兵們全部撤出，等所有佈置都完成之後，重迫擊炮連提供的照明彈也到了！
仰著頭，忐忑地看著那冉冉升起的亮點，羅根不由得心生緊張：夥計們啊，要是你們這顆照明彈過了頭，那可就變成了刺我們自己人的眼、為敵人提供掩護了！
好在經驗豐富的迫擊炮手們對於這樣的任務還是能夠掌握的，照明彈幾乎是悄無聲息地綻放，剎那間，黑漆漆的田野變得無比通亮。
在發動機的隆響聲中，四號坦克沉穩地向房子推進，車長趕緊縮入炮塔、蓋上艙蓋，在邁巴赫hl120trm發動機的強勁馬力驅動下，四號坦克憑借厚重的身軀和堅硬的裝甲硬生生推開了這棟房屋臨街的牆面，並任由磚塊、碎玻璃砸落在炮塔和車體上。進屋之後，它並沒有停止，直到整個屁股都進了房間，這才穩住身軀，稍稍調整炮口之後，朝著對面田野開火了！
炮聲即是反擊命令，趁著英軍槍手們被迎面綻放的照明彈干擾了視線，德軍傘兵們紛紛回到窗口，mg34機槍那熟悉的「撕布」聲又回到了耳邊，使用毛瑟步槍的傘兵們壓抑著心中的憤怒，瞄準那些暴露在光照之下的可疑黑影就啪啦啪啦地開火了，由於雙方的距離並不遠，mp38衝鋒鎗手和一部分「棒槌神兵」也加入了戰鬥，綿延大約3公里的防線上頓時熱鬧非凡。
站在空蕩卻喧鬧的街道上，羅根從煙盒裡掏出一支煙，片刻的猶豫，還是將打火機塞回了口袋。天空中，照明彈不斷綻放，讓那些擅長於暗夜活動的傢伙無所遁形！強闖民居並且將裡面傢俱破壞殆盡的四號坦克，正暢快地用坦克炮轟擊對面的樹叢，機槍也來回掃蕩著那些潛伏或者曾經潛伏著英國槍手的地域。
3分零3秒，最後一顆照明彈緩緩熄滅了，大地又回到了黑暗的統治之中。
打得興起的德軍官兵們過了好一會兒才全部停止了射擊，所有人都在側耳傾聽，10秒、30秒、1分鐘、2分鐘，對岸終於不再有辟里啪啦令人討厭的槍聲打來。
「長官，您這招太棒了！」巴克奧恩興奮得差點從樓梯上滾落下來。
「嗯，別高興太早，英國人也許只是暫時退卻了！」羅根叼著那根沒有點著的煙，酷酷地說道，「你這一側可能已經被敵人盯上了，接下來的時間要格外加強戒備。如果英國人再用之前的戰術，你就呼叫重迫擊炮連提供照明彈。不過，次數別太多，我們的彈藥儲備很有限！」
巴克奧恩趕緊點頭，「好的，長官！」
羅根不慌不忙地回到他的桶車，「如果英軍在北面和東面的進攻沒有起色的話，我會在天亮的時候增派一個排過來！」
在巴克奧恩無比崇敬的目光中，羅根同志臭屁地乘車離開了。不過他這最後一句話猜到點上，屢次進攻未果，又深知天亮之後天空仍將為德國空軍所控制，英軍果然在北面展開了新的行動。
從城西到城北，以60邁的車速也就是一刻鐘的事情。眼見為實，這一等防區的人員、裝備和工事果然較二、三等明顯強大：德軍空降兵們主要沿著一條東西走向的土路構築塹壕陣地，陣地與陣地之間雖然尚未連接，但彼此之間可以通過機槍和迫擊炮火力相互增援。二十米長的塹壕中，兩挺mg34機槍為一個火力點，控制左右各500米的戰場寬度，而每四個這樣的火力點配置三號或者四號坦克一輛，坦克炮射程恰好能夠覆蓋這樣的區域。此外，布勞爾上校還將剩下的坦克集中配置在左中右三處，精銳的衝鋒鎗手搭乘坦克作戰，可隨時支援陣地上的任何一處防禦點！
羅根抵達陣地時，德軍迫擊炮組已經發射了照明彈，炫目的光芒照耀下，數量驚人的英國武裝分子如可怕電影中的蟻群般湧來。望遠鏡中，這些人幾乎沒有像樣的軍服，手中除了步槍之外很難見到威力更大的武器，隊列中還夾雜著各式各樣的車輛——小汽車、卡車、公共汽車（這個時期除了有軌電車還是有類似於現代公交車的交通工具）甚至是拖拉機，距離尚遠，但耳邊已是轟鳴聲一片。
「他們這樣是送死來麼？」羅根有些納悶地問布勞爾。
「表面上看起來是的，但他們之前一次進攻已經給我們造成了不小的傷亡，知道為什麼嗎？」軍銜相同，布勞爾偶爾也會賣一下關子。
羅根拿著望遠鏡端詳了好一會兒，仍沒有發看出什麼異常。
布勞爾嘴角微微一翹，揚起自己的右手，猛然揮下。
旁邊一輛炮口早已抬高的四號坦克登時發出了怒吼，經過了兩秒的飛行之後，炮彈準確地砸中了一輛卡車，火焰稍縱即逝，黑色的濃煙以雲團狀升起。
霎時間，視線中出現了一副令羅根詫異的景象：浩浩蕩蕩的進攻隊列「消失」了。
「他們……」羅根抓起望遠鏡，一炮過去頂多造成十幾個人的傷亡，但幾千號英國武裝人員一個不差地趴倒在地，這可是之前交戰中未曾見到過的場面！
「慢慢等吧，他們會爬過來了！進入機槍射程……大概還要一刻鐘左右！喝杯咖啡？」布勞爾這話裡充斥著對英國民兵們的不屑，匍匐前進確實可以最大限度地躲避炮擊，但速度可就稱得上真正的龜速！
接過布勞爾遞過來的咖啡杯，羅根相當鬱悶地問：「進入步槍射程之後，他們就這樣和我們一邊對射、一邊緩慢推進？」
「嗯，不然他們怎麼可能對我們的士兵造成威脅！」布勞爾端著小杯子，一口就幹掉了裡面熱騰騰的黑咖啡。
「他們難道像熬到天亮嗎？」羅根看了看表，距離天亮已經不遠了。
「那倒不至於！」布勞爾給自己倒上了第二杯咖啡，「就之前一次的經驗，他們會在進入步槍射程之後分一部分人提供火力支援、一部分人半跑半爬的發動進攻，喏，您看見陣地前的那些屍體了嗎？他們從未真正衝到陣地前100米以內。不出意外的話，他們仍然會在我們的密集火力下潰退，然後重新集結、發動進攻，週而復始，孜孜不倦！我們得有耐心！」
「耐心？」羅根搖了搖頭，小口小口地啜著咖啡，不放糖的咖啡，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