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躲在幕後的神 三百一十七 文 / 永夜
三百一十七
「小心！」
御塵風正在專心地搜集那些從地裡弄來的寶貝，絲毫沒有看到後面偷襲而來的骨刺，安琪拉正在發呆間，忽然看到白光一閃，一根鋒利無比的骨刺帶著強勁的勢頭瞄準了御塵風的後背狠狠地紮了過去，骨刺飛行帶起了尖銳的風聲，可見其勢頭之猛。這一下要是被打中了的話，不死也只剩下半條命了。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存在骷髏『自殺』的事情？怕是也只有被奧斯崔恩一步一步引進了陷阱的裡的御塵風才會相信。從奧斯崔恩從泥土裡爬出來之後，一直到了他變成了骷髏，到了他的智慧已經完全丟失了，御塵風鐵了心的相信，這骨頭架子僅僅是強悍而已，論聰明，真的不夠聰明。如果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的話，『自殺』是可以看出來的，水晶骷髏『自殺』……的確不好檢驗。
從一開始奧斯崔恩完全失去了心志只變成了一個只知道殺戮的怪物開始，御塵風就一直沒把他的智慧放在心上，以為自己這麼一句奧斯崔恩真的散架『自殺』了——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簡單的事？可那散架散得太徹底，而且安琪拉也證實，如果一個死靈失去了魔法的支持的話，那麼得到的就是骨頭散架的後果。
可是奧斯崔恩的水晶骷髏怎麼可能就這麼簡單地掛掉？胳膊掉了就能馬上裝上，跟拼玩具那麼簡單，一般骷髏的胳膊斷了能裝麼？
骨刺的速度極快，瞬間便已經到達了御塵風的後背——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骨刺已經帶著強勁的勢頭，準確地扎入了他的身體了。
頓時血光暴現，骨刺穿透了御塵風的身體之後餘勢還不衰，朝前直飛而出，之後死死地釘進了一棵十人合抱的大樹中，才止住了勢頭——手臂長的骨刺穿透了御塵風的身體之後，還將那古樹釘進了三寸多長的距離，帶著紅色的鮮血兀自顫動不已。
御塵風手裡還拿著一根剛剛撿起來的骨頭，一低頭卻看到了自己胸口一個碩大的血洞，裡面不住地湧出鮮血，一時間愣住了。這個血洞極為誇張，骨刺以飛速旋轉的力量扯爛了御塵風胸口的肌肉，將身體裡面的經絡也攪得混亂不堪。
「你……」御塵風轉過頭去，看到被自己搜集成了一堆的骨頭已經開始自動地拼接，不再是兩個水晶骷髏，而是拼合成了原來那具兩米高的水晶骷髏，正提著金色刺劍在朝自己獰笑——如果骷髏也會笑的話，真是見鬼了，骷髏竟然也會看出笑意來！
安琪拉一聲尖叫，朝著御塵風撲了過去，兩隻漂亮的眼睛一下流出了兩行清淚。她將法杖一丟，兩隻小手去死死地按住了御塵風胸口的傷口，可是御塵風剛剛才激烈運動完，傷口哪是說按就能按住的？隨著御塵風心臟的跳動，一股一股的鮮血簡直就是濺射一般地朝外噴湧。順著那些鮮血流出的，還有大塊大塊的肌肉組織，這一招的確歹毒，直接以旋轉的力量撕扯碎了所有的肌肉，這種傷口，怕是除了傳說中的神聖教廷裡的大祭祀——克林屬於神聖教廷的聖騎士，也就是他在護衛的神聖教廷的王者，怕是除了神聖教廷的王者之外，這樣的傷口誰也沒辦法。
「你……你真的以為……自己會比我聰明嗎？」奧斯崔恩的水晶骨架以驚人的速度在組合著，幾秒鐘之後已經變成了一具高達兩米的架子了，他怪笑著看著御塵風說道：「我會『自殺』……你別把我當普通的……骷髏那樣看，倒霉的只能是……自己。」
「嘿嘿……你的確挺有本事的，不得不稱讚你……」御塵風忍著胸口的劇痛轉過了身來，他的臉色現在已經白得不像人臉了，每說一句話，胸口傷口處就噴出一股鮮血，每噴出一股鮮血，就會帶走一分力量。
「你真的以為……嘿嘿……我可不能稱讚你，你實在太……笨。」奧斯崔恩的骨頭架子已經組合了起來，提著金色刺劍朝著御塵風走去：「你真的以為，我會失去了心志麼……你實在是太愚蠢了……把你當槍使還可以，可你的腦袋……天生就不是思考問題的材料。說實在的，我還得感謝你……如果不是你上任了龍祭祀……我的計劃還沒有這麼快能開展……」
「那你得感謝我……」御塵風咳嗽了兩聲，帶出不少血絲來。奧斯崔恩偷襲的骨刺從他的胸口直接穿出，雖然沒有將心臟給攪爛，可是無法避免的將肺葉給重傷了，現在每說一句話，都會咳出一口血來。
「我是得感謝你……如果不是你這個白癡的話……我怎麼會有這樣一個……身體！」
奧斯崔恩說著說著，語氣中帶上了無法忽視的憤怒——沒錯，關於毛囚留斯的儀式，雖然誰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大致已經可以猜出來了。奧斯崔恩之所以能這麼長生不老，就是因為這個儀式的緣故。也許這個儀式如果做得完美的話，可以跟真人一樣地活著，擁有血液跟皮膚——雖然不知道它的具體步驟是怎麼樣，但是必定是非常複雜的。否則，也不會有這麼多侏儒來幫忙。
要舉辦一個儀式不簡單，但是要破壞一個儀式就太簡單了，而徹底破壞一個儀式，御塵風則幹得很徹底，他將整個山體直接給弄得支離破碎，將奧斯崔恩直接埋葬在了無數的碎石之下。
毫無疑問，不管奧斯崔恩是要在山體裡面舉行什麼樣神秘的儀式，這個儀式已經被御塵風給徹底摧毀了——他也許是將儀式舉行完之後，會擁有一具跟普通精靈一樣的身體，估計是在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御塵風將山給弄塌方了，所以才變成了這副模樣。
奧斯崔恩雷霆一擊，顯然是不想第一下就殺掉御塵風，力量很大但是速度太慢，安琪拉尖叫著將御塵風推到了旁邊，那一劍準確地砍在了御塵風剛剛坐的地方，一道深深的裂痕觸目驚心，要是再慢一點點的話，這到裂痕足以將御塵風整個撕裂了。
「你為什麼要篡權！難道母親給你的還不夠嗎！你這個惡魔！」安琪拉現在已經完全沒有懷疑了，的確，面前這個肯定就是奧斯崔恩無疑。從前那個溫文爾雅的奧斯崔恩不見了，從小教自己魔法武技的那個奧斯崔恩不見了，一具水晶骷髏，一時有點接受不了。
「你……讓開，我不想傷害你……」奧斯崔恩顯然頓了頓：「這個人我必須殺掉……他的武器我也必須收回來……這種東西在他的手裡……不會有什麼好處的……」
「你滾開！不要靠近我！你要殺他就連我一起殺了吧！」安琪拉大吼著橫著法杖擋在了自己的胸前，高挺的胸部隨著急促的呼吸起伏著，小臉蛋也漲得紅彤彤的。安琪拉的法杖曾經鍍上過秘銀，裡面也包裹過精金，論強度來說是不會輸給任何武器的，奧斯崔恩的劍肯定是砍它不斷的，但是以安琪拉的力氣，奧斯崔恩隨便一下就足以將她壓得內臟出血。
「你……走開。不然，我真的要……下手了。」奧斯崔恩眼眶裡的綠芒閃動，好像是在猶豫不決：「不要以為……我真的不敢對你下手……」
御塵風的傷勢本來極重，剛剛又被安琪拉這麼一推一拉，現在更是已經失去了知覺了。安琪拉一隻手死死按在了御塵風的胸口上，另外一隻手橫提著法杖，死死地守在胸前，表示如果要殺掉御塵風，必須先把自己給殺死。
其實奧斯崔恩要殺掉御塵風有上千種方法，如果他真的快速移動的話，除非安琪拉架起八百根法杖鑄牆，否則根本擋不了他。可奧斯崔恩好像沒有意思要使用他的速度優勢，依然跟安琪拉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地看著，一步也不朝前走了。
「你來，當他們跟我說你篡權了，我不相信。當我親眼看到了埃魯登原野的兵變，我也不相信！」安琪拉幾乎是帶著哭喊聲：「現在我親眼看到了，為什麼，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你為什麼想要篡權，想要致他於死地？我們怎麼得罪你了嗎？」
「你……你不知道的。」奧斯崔恩結結巴巴地說，他對安琪拉的耐心好像很好：「這個人……必須死。他如果不死……那就危險了。還有這武器……必須毀滅掉才行……」
「為什麼？為什麼！？」安琪拉用盡了全身力氣吼道：「你還值得我這麼信任麼？你這個騙子！」
「你不明白的……」奧斯崔恩那一瞬間，眼眶裡的綠色好像暗淡了下去似的，他腦袋低了下來：「這件事情……跟你無法解釋……」
奧斯崔恩雖然已經變成了水晶骷髏，但是看得出來，依然有些感情存在，而不像其他的亡靈一樣只知道殺戮跟毀滅，安琪拉不讓，現在即便是把御塵風殺了，公主也肯定會自刎陪葬。就當奧斯崔恩準備勸說她的時候，安琪拉的聲音卻首先冷下來了。
「你不用跟我解釋。」安琪拉冷笑了一聲，擦乾淨了臉上的淚痕：「你跟他解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