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躲在幕後的神 二百九十七 文 / 永夜
二百九十七
最近埃魯登原野的精靈們都橫著在走,出氣的時候都是鼻孔上天。看起來這對精靈絕對不是什麼善岔子,還是不要去惹的好。那些走商的看得都心知肚明了。剛剛一瞬間就已經被戳透了手掌的傢伙在這一帶也是一個有名的趁火打劫的強盜,一身的武技曾經獨立對付過上百個來圍剿他的士兵。僅僅這麼一瞬間就已經被扎透了手,對方的實力可想而知了。
能夠在隨意之間爆發這樣的力量,小酒店裡的商人們跟還在打歪主意的傢伙都已經清楚地知道了,這樣的人物惹不起。更何況,這後面還來了一個男的,無論是從爆發力還是從力量上來看,這個男的肯定比那女人更勝一籌——他手裡提著一柄黑沉沉的大刀長度驚人,如果這是用精鋼打造的話,這刀的重量應該不再一百斤以下。
小酒店裡所有的人都在偷偷地打量這著兩個人,大多數人心裡想的都是同一個問題,他們到底是什麼來頭。進了酒店,按照禮貌是應該要脫下帽子的,那男人雖然已經掀了斗篷,那女人依然還是遮蓋著面孔。如果不這麼做,唯一的理由就是他們這兩位不想讓其他人認出他們來。按照一般的推論,這幾個人之中必定有些非常重要或者是極端危險的人物。
想到這裡,大家不禁都挪開了幾步,這個年頭盜賊四起,莫不要是一個不小心丟了性命。從現在的情況來看,蒙面的女人是一個重要人物的可能性不大,畢竟她身邊沒有保鏢,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極有可能就是個極端危險的傢伙。
可他們下一個動作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男人坐下來舉起了酒杯,朝著外面劃了一個半圓,一飲而乾。這個動作也引起了四面八方的坐客一起舉起了酒杯來了一個閤家歡,這是以客商的身份在向其他客商打著招呼,小酒店裡的氣氛這才稍微緩和了一下——人其實就是這麼敏感的動物,一開始他們覺得這對精靈男女危險之極,可現在看起來他們倒還有幾份般配了。
他們這麼想,這對男女可不這麼想——起碼男的不這麼想——不敢這麼想。要是讓他的老闆知道的話,回去肯定免不了是一頓狠揍的,這還算是輕的。小酒店裡進來的兩個人,是蒙面的夏洛娜跟克裡斯兩個人,他們今天是特意來打探消息的。
由於御塵風的部隊回到了埃魯登原野,可是卻被中途的幾次遭遇戰給打蒙了頭,幾次遭遇之後十多名獸人身負重傷,而且還有一名陣亡的兄弟。打了這麼久的仗,御塵風的隊伍可一直都是完勝的。這幾次他也沒有例外,沒有什麼計劃,只顧一個人猛衝,而那些打習慣的獸人跟御塵風的直屬部隊也只是跟在後面撿漏。可誰知道,這用來對付聖佛蘭西斯的一招,對付精靈不管用了。
一般人的確把御塵風無可奈何,他是碰不得殺不死的傢伙。無論是再多的士兵擋在他的面前,只要是沒有能力抵擋他那一擊之威的,有再多也白給。可是換到了這裡來卻不一樣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精靈們很顯然沒有失心智,第一次接觸中,御塵風被數十名精靈魔法師聯合催生的巨型籐蔓給死死地纏住了,等他脫困出來的時候,自己的部隊已經被打的還不了手了。
的確,人數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兩軍相交絕對不是一個打十個那麼簡單。一個老兵可以輕易打敗十個菜鳥,可是一萬老兵絕對沒有辦法打敗十萬菜鳥,這已經是量變導致質變了。
精靈的防守的確名不虛傳,經過了幾次接觸之後,御塵風發現自己但凡一現身立刻就會被精靈魔法師們催生的籐蔓給死死地捆住,等自己脫困的時候,自己那一點少得可憐的軍隊已經被人壓著打得喘不過氣來了——本來薇仙是提議去獸人帝國尋求獅心王的幫助,可這麼一去一回又得耽誤多少時間,於是御塵風只有先讓薇仙獨自一個人回去,自己實在沒有了辦法,終於想起了戰略戰術的問題——根據艾琳娜所說的,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必須得派人去打探打探前面的消息,看看到底邊防線弄到了什麼程度,看看到底有沒有什麼地方有可以突破的缺口等等。
這種事情肯定是找自己信得過的人去了,御塵風身邊信得過得也就是那麼幾個。他本來想自己去,結果卻被艾琳娜給攔了下來,之所以那些精靈魔法師認識御塵風,那肯定是奧斯崔恩做了什麼手腳,讓他們以為御塵風就是最大的死對頭,御塵風就這麼貿然前去太危險了。而且作為一支軍隊的統帥,雖然這軍隊的人數有點寒酸,但是好歹是一支軍隊,作為一支軍隊的領袖是不可能隨便亂跑的。最後大家一合計,決定來上一次煙幕彈計劃。
克裡斯無論是身高還是體型都跟御塵風差不了多少,而夏洛娜的體型跟身高也跟安琪拉差不了多少。現在御塵風跟安琪拉是奧斯崔恩的心頭大患,索性就直接派上克裡斯裝扮成御塵風的樣子,跟著夏洛娜一起潛入邊境線上打探一下消息。
這兩位都是潛行偵察的高手,暗精靈天生有潛行的天賦,克裡斯則是在無數的冒險中鍛煉出來的。再說了,即便是他們被發現了,也可以擾亂視聽。如果奧斯崔恩真就相信了御塵風他們來到了前線被捕的話,也不失是易個調虎離山的好辦法——從派遣血精靈這件事情上就能看出來,如果說奧斯崔恩現在還在擔心什麼的話,那麼一定就是這個半調子的龍祭祀。
克裡斯敬酒完畢之後坐了下來,朝著那侍者招手。剛剛得了好處的侍者看到財神爺朝自己招手,二話沒說就直接跑了過來,跑到克裡斯面前鞠躬之後等待著克裡斯的吩咐。
克裡斯從懷裡摸出了三枚來自鐵爐堡的金幣拍在了桌面上,那侍者眼睛都直了——剛剛他只分到了九十多個銀幣的小費,雖然說這已經是他將近一年的工錢了,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三個金幣立刻耀花了他的眼睛,就差點沒管克裡斯叫爺了。
「我跟你打聽個事,如果你知道的就回答我,回答好了我還有獎賞,如果不知道的話,就去幫我打聽打聽,沒打聽到沒有關係,同樣有賞。」克裡斯簡單明瞭地說明了自己的意思之後朝著夏洛娜看了一眼——夏洛娜微微點了點頭,克裡斯才轉過頭來又說:「最近是不是埃魯登原野在封邊境線?」
「啊?」那侍者顯然是沒有反應過來,封是肯定封了啊,要是不封的話,這些走商至於全部坐在這裡喝酒麼?而且這兩位一看就帶有精靈血統,難道埃魯登原野的事情他們還不清楚——可是金幣握在了手裡,有什麼話自然就一桶到了出來:「回您的話,埃魯登原野最近是在封邊境線,而且在大肆修築工事,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說封就封了,您看看我們這裡的走商,有多少是因為他們忽然封了邊境線而做不了生意的,你說這年頭……」
他的口才顯然是不錯的,可是還想再說的時候卻被克裡斯打斷了:「行了行了,我問你什麼就答什麼,不要這麼多廢話。我現在問你,你知道有什麼地方可以進去的麼?我的意思是從正面進去,不要去繞過什麼暴風海岸走廊。」
「想要進去啊?那可就不容易了,最近這些精靈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那侍者說著說者就皺起了眉頭:「說是有捷徑可以進去的,我記得上一次西魯跟我說過一次……不過我聽著懸,他說有一個精靈知道一條捷徑,但是要10個金幣才肯告訴他——您聽聽,您覺得這是精靈說的話麼?我的天,如果埃魯登原野都變成了這樣的話,真不知道其他地方會是什麼樣子了。」
「西魯是誰?」克裡斯微微一愣:「他現在還在不在這裡?」
「在在,他是一個長期做皮貨生意的走商。我去幫您找找。」那侍者說完了之後一溜煙的跑了。
「老闆娘,現在想進埃魯登原野看起來還真是不容易。你說那些純血精靈是怎麼了,竟然還知道索要賄賂了。這可不是他們一貫的作風。」等到侍者走遠了之後,克裡斯壓低了聲音對夏洛娜說道:「您看我們應該怎麼辦?摸到了路就回去,還是跟著一路去看看?」
「看是要看的,可是確定了我們就得回去,免得多生事端。」夏洛娜輕聲說道。
她話音剛落,那侍者就帶著一個人過來了。這人是一副典型的大陸西部的相貌,長長的鬍子蓋在臉上,皮膚上有多年跑商留下的歲月辛勞痕跡。在這間旅店裡,十個有九個都是這樣的人。他們從大陸這邊走到那邊,收購了那邊的特產之後再賣回來這邊賺取差價。
「閣下,就是他了,他曾經告訴我過,說有人肯用十個金幣的價格告訴他一條近路。」那侍者將西魯帶了過來之後,轉身離開了。
「你們找我?」西魯的聲音異常洪亮:「是想打聽那一條路麼?別費心思了,我們這些走商的,一趟也賺不了幾個錢,不會那麼傻去拿金幣買路的。這跟山賊有什麼區別!精靈真的變了,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您還記得是誰問您要賄賂的麼?」克裡斯言簡意骸。
「記得啊,十個金幣,可虧他好意思開口。」西魯憤怒地揮了揮拳頭:「我們就在這裡等著,早晚有一天這個封鎖線會解開的。我就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誰願意去當那冤大頭的。」
克裡斯微微一笑,從腰間掏出了一個口袋,光當一下擲上了桌面。那口袋的帶子沒有捆好,這麼一扔之下,從裡面嘩啦啦地流出了數十枚金燦燦的錢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