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躲在幕後的神 二百九十 文 / 永夜
二百九十
聖佛蘭西斯軍隊在提心吊膽生怕一步走錯就要成為炮灰的時候，那支最風光的部隊日子也不好過了。御塵風昨天攻下米其諾城的時候就已經決定，無論發成了什麼事情，他再也不朝前走一步了。這簡直不是去打仗，而是要去送死了。
實力對比已經放在那裡了，想靠奇襲一舉擊敗聖佛蘭西斯的殘餘部隊是不可能的——在聖佛蘭西斯看來的殘餘部隊，比自己的主力部隊人要多上幾十倍，而且他們不是沒有經過戰爭的菜鳥，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貨。而且聽說最近因為無兵源可用，米克終於開始喪心病狂地將所有囚禁的重刑犯全部放了出來，並且聲稱只要殺敵就可以免罪。
歷史上但凡是囚犯組成的隊伍，其攻勢之盛都是讓任何軍隊聞風喪膽的。他們是真正的不要命——反正命也沒有了，如果殺敵比較多的話，不僅僅免罪，而且還能混個一官半職來做做。米克承諾了給他們官職，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只要度過了這個難關，他才不管自己的國家是不是由一群流氓變態殺人犯來作為地方官員掌管著呢。
女王陛下的命令雖然是軍令，但是到現在已經是將在外軍命有所不授的時候了。沒有道理把自己的腦袋送去開玩笑是吧？顯然自己這幾萬人不可能逾越過聖佛蘭西斯傾全國之裡修建的防線，並且那裡還有大批的軍隊正在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由於一路上御塵風帶頭進攻，可以說是打得順風順水，這個變態普通的武器根本對他無法造成任何傷害，再加上他最近又對重型武器情有獨鍾，所以到那裡基本上都是一片腥風血雨。他的部隊進攻方式非常簡單，只要遵循跟在老闆後面撿漏的原則，絕對是無傷的全勝。御塵風往往都是提著超重型武器在前面開路，阻擋的敵軍要麼就是被砸成粉末，要麼就是被砸到天上。他好像一台大型的快速開路機一般，走到哪裡哪裡就是一片真空地帶。
帕魯斯他們本身已經夠強悍了，就他們的本事，一個打二十個絕對不成問題。現在又讓他們跟在屁股後面撿漏，這要還有傷亡，那真說不過去了。克裡斯帶著他的部隊在後面打援助，半精靈玩弓箭不行，他們的精確度太差，可是面對幾萬人的齊射要什麼鳥精確度？只需要拉弓裝箭然後再喊一二三，大家大概瞄準一個方位放箭就可以了。
每當御塵風衝進敵陣的時候，艾琳娜便會帶著幾位美女在後面一起跟魔法師團合作，用暴雨一般地攻擊進行幾次洗禮。最近她們跟著艾琳娜也學到了不少新東西，加上從戰神殿裡弄出來的魔法水晶，的確也有大幫助了。從最開始的菜鳥成為了一個個能獨當一面的魔法師。
安琪拉、夏洛娜跟薇仙幾位中，除了小狐狸對魔法沒有興趣，她依然做她的後勤之外，另外兩位的水平已經直逼精靈魔法師了。
可以這麼說，這看上去好像農民起義軍的一群烏合之眾，完全融合了多方位立體化作戰的精髓，無論是遠程攻擊還是近身肉搏，都是犀利無比。在幾波魔法洗禮之下的敵軍還沒有弄明白是怎麼回事的時候，一群豺狼一般的傢伙已經撲了上去——倒是有專門防守步兵的重甲步兵在場，他們也穿著異常堅固的鎧甲，可是御塵風跟他的部隊屬於步兵麼——好吧，即便就算他們是屬於步兵，也絕對不是普通的步兵。有誰見過普通步兵提著上千斤的狼牙棒揮舞的？
雖然說一路上打得順風順水，但是他們必須還要面對一個最重要的問題——難民的數量越來越多了，沒米其諾城破的時候，跟隨隊伍的難民數量超過了十萬！
這是一個什麼概念？簡單來說，撇開飯量比較大的戰鬥主力部隊不說，就按照一個人一天一斤糧食來計算——在急行軍中，本來應該每一個人每天有三斤的口糧，這已經壓縮到了極限了。每一個人一天一斤，也就是十萬斤的口糧，按照每一架輜重車能夠裝載五千斤糧食計算的話，一天的給養就需要整整兩百車！十天不斷前進，就需要整整的兩千車糧食！
標準的輜重車輛一輛需要兩匹馬來拉車，那麼這就好計算了，從這裡打到聖佛蘭西斯的首都，一共需要兩千輛輜重車輛跟四千匹馬——這還是僅僅只算糧食，還沒有算其他的武器裝備，如果真要全部算起來的話，恐怕需要上萬匹的馬也說不定了。
事實就在這裡擺著，如果再要朝前走的話，不僅僅是人力的問題了，這些物資也成了大問題。米其諾城裡的存貨倒是夠大家消耗一陣的了。可是要再朝前走，這些東西必須運出去——這是最大的問題。御塵風的部隊本來就是白手起家過來的，輜重車輛加上災民自己貢獻的那些牛車羊車驢車一類的東西，最多最多只能夠支持他們一天的給養。
在將所有的難民全部安置到了城裡之後，御塵風所領導的部隊開始了第一次的遠征會議——這也許是歷史上最荒謬的部隊了，急行軍了幾千里的路程，才第一次開始會議。要換了其他的部隊早就崩潰了，還好他們都禁的起折騰。
會議室設在了米其諾城的行政廳——在昨天這裡還是聖佛蘭西斯第一道防線所在的行政中心，可是到了今天，裡面的官員全部捲了鋪蓋捲逃跑了，剩下了一個諾大的空蕩蕩的行政廳做了擺設。從外面看來，這行政廳已經有些年頭了，白色的石柱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年歲月的侵襲，已經有些斑駁不堪。在石柱上到處都是貼滿的佈告——一張蓋著一張，這個地方的清潔工看起來也不太勤快。
這應該是前阿爾曼帝國的傑作，到處充滿著古老的風格。在行政廳內部是一個高高的拱形房頂，這是最完美的著力點，只要弧度正確，想跨多大就能跨多大。行政廳的內部用水晶玻璃裝飾著窗戶，彩色的水晶玻璃雖然沒有任何魔力可言，但是普通人家也是用不起的，這是貴族們使用的奢侈物。外面的陽光從彩色玻璃透進來，變成了一道道彩色的光芒。
行政廳長桌的頂端，有一座阿爾曼開國國王的塑像，高大的身材，充滿了爆發力的肌肉，簡單的線條勾勒出的神韻卻異常豐富。特別是那雙用黑寶石做成的眼睛，異常的溫潤光滑，充滿了人性的光輝。御塵風對著這座塑像凝視了很久。
傳說中阿爾曼帝國的開國皇帝擁有半神的血統——歷史書上的記載或許不可以全信，但是也不能不信。他左手持一柄利劍，頭頂的皇冠是雕刻成的橄欖枝金冠。右手捧著一本書，上面依稀可見「漢摩拉法典」幾個大字，這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古老的法律文書。
如果再加上一面盾的話，他就是戰爭與智慧女神的化身了。御塵風凝視著塑像，一時間竟出了神。也許這個男人的武力在自己面前不值一提，但是他的胸懷卻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比擬的，這就是真正的王者，真正的王者跟普通人的區別——一直到門被推開，一股涼風灌了進來才把他從幻想的空間中拉出來。
從外面魚貫而入幾個人，四位漂亮的美女，一個粗魯的獸人，一個英俊的半精靈，還有兩名年邁的精靈魔法師——這就是御塵風軍隊的所有主心骨了。其他人不用說，那兩名年邁的魔法師就是被留在御塵風隊伍中的那幾十名魔法師的首領了。
「大家坐。」御塵風看到所有人都進來了，自己一屁股坐到了長桌的主位上：「別客氣，到了這裡就跟到家一樣，我們打下來的城，用不著客氣。」
一場嚴肅的軍事會議的開場白讓他弄得跟請客吃飯一樣。這也許只有他能說出來了。四位美女掩著嘴角偷笑了幾聲坐了下來，帕魯斯跟克裡斯一人一邊也拉開了椅子坐了下來。兩名精靈魔法師則坐在了另外一面的首席——他們不是御塵風的部下，充其量是支援部隊。
他們曾經以為御塵風一個軍事會議也不開，一次戰略戰術也不制定就這麼準備直接平了聖佛蘭西斯，沒想到今天他竟然提出來開會。要知道不到萬不得已他是絕對不會提出開會的——從第一次他到埃魯登原野接受長老團的觀察的時候，就開始討厭這些無聊的會議了。
今天叫大家來是要準備幹什麼呢？御塵風坐下來之後，還在凝視著那尊國王的塑像。這讓大家很摸不著頭腦。
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呢？一路打過來平常軍隊也許早就已經崩潰了，可是御塵風每一次身先士卒，讓所有麻煩都變成了坦途。到現在為止，精靈魔法師也清楚了，跟著這位龍祭祀打仗，豁出命去幹肯定是首先必要的——在科諾斯城的時候，御塵風曾經要求他們靠著魔法水晶的力量對這個城市進行一天一夜的魔法洗禮。這絕對會讓任何一個魔法師崩潰。即便是有魔法水晶也不行，身體無法在短時間內承受大量的魔力輸出，一定會導致身體崩潰的。
還好，他們挺過來了，精靈的身體結構本來比人類更適應魔力的流動，可就算是這樣，他們也整整躺了兩天才能起來動彈。
今天叫大家來是幹什麼呢？大家都凝視著這位龍祭祀閣下。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良久，御塵風終於轉過了頭來，以好像處女一般平靜的音調說出了一句大家差點跌倒的話來。
「我們是不是要撤退了？」御塵風是這麼說的：「我們打不下去了，再來一次硬的，我們必定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