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埃魯登原野之路 一百二十七 文 / 永夜
一百二十七
御老闆正在看熱鬧，冷不防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就好像考試帶小抄忽然被點名罰站一樣，心裡一點準備都還沒有。一直到山上的暗精靈將御塵風三個字重複了三次之後，御老闆才摸到了魂頭，敢情這是在叫自己的名字？我的耳朵有沒有聽錯，我跟他們不熟呀，不是不熟悉，根本就是一點都不認識。紅魔騎兵大隊在山下杵著呢，這不是把人朝火坑里拉麼。
「御塵風閣下，您到底想要站在哪一邊？」山上的暗精靈又一次重複喊道。藍諾斯跟帕魯斯兩個人同時瞪大了眼睛看著不知所措的御塵風，沒弄明白這位英雄到底是什麼出身。
御塵風想了想，埋著腦袋裝沒有聽到。月景森林的戰鬥給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跟暗精靈參合在一起絕對沒有什麼好事可發生。上一次就召喚出了一條黑龍出來，那是被咱給連蒙帶騙地弄跑了，這一次要是再召喚一條黑龍出來，自己可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說起上次那條黑龍艾洛特，肯定在回去之後將自己的事跡大加渲染地說了一通，導致了所有還沒有露過面的黑龍都已經對御塵風這三個字熟得跟自己家臥室的床頭燈開關一樣，閉著眼睛都能摸到。要是再弄一條黑龍出來，肯定一口龍息先把自己給噴沒了再說。
「御塵風閣下，您到底要站在哪一邊？看在跟夏洛娜殿下的關係上，您應該是站在暗精靈一邊的，不是麼？請快一點表明您的立場——如果不是跟我們站在一條戰線上的話，那麼我們可不會預先留下好像您一樣強大的敵人在側窺伺。」暗精靈又開始喊了。
這意思御塵風聽明白了，如果自己不跟暗精靈站同一條戰線的話，那麼剛剛那一隻黑色羽箭就是預先的警告。暗精靈為啥忽然不攻擊了他也想明白了，暗精靈想要射擊紅魔騎兵大隊是不可能，人家站那是死角，強行高角射擊也沒有任何殺傷力，可自己卻是完全暴露在人家的射程範圍之內的。怪不得他們不繼續射擊了，敢情在這裡等著我呢……
暗精靈的陰險再一次得到了印證，御塵風恨得牙癢癢的——他們怎麼知道我跟夏洛娜有一腿的？老子幹得這麼隱秘，難道也讓你們發現了？
要不然就是在月景森林裡的精靈村落裡有奸細，某一個暗精靈用了什麼品牌的化妝品將自己的皮膚給漂白了，然後把頭髮染成了金色，混進了精靈村落裡成為了他們的一員。自己跟夏洛娜關在那個古樹牢房裡干的那點好事全讓他們給看見了。
這消息也傳得太快了點吧！御塵風將頭埋得低低的，現在殺人的心都有。如果有奸細的話，那麼自己幹得那點事不是一早就讓人全部給摸清楚了麼？比如我們在牢房裡脫了衣服這樣，這樣，那樣，那樣……他幾欲破口大罵，這還有沒有一點個人**了。
嗖一聲輕響，一支黑箭正好落在了御塵風的腦袋前面，黑箭濺起了點點雪花，撒在了御塵風的臉上，有點發涼，將他冷了一個激靈。
「閣下……」帕魯斯在旁邊用肩膀撞了撞御塵風：「您還跟暗精靈認識？是不是跟你一起的那位暗精靈小姐？我剛剛聽到山上的暗精靈部隊稱她為什麼『殿下』……」
「殿下，我還床下呢！」御塵風哭笑不得：「我現在是一點個人**都沒有了，我就沒明白過來，我跟夏洛娜的關係那麼隱秘，他們到底是怎麼知道的？難不成我們那點事已經從月景森林裡傳到了這雪山上來了麼？搞不懂啊搞不懂……」
「閣下……這個……」帕魯斯摸了摸腦袋，指著兀自顫動的黑箭：「雖然我不知道您跟那位殿下有什麼關係，但是好像暗精靈的意思就是，如果你不立刻做出一個選擇的話，她們下一波的箭雨就會直接落在我們的身上……您看您是想站在哪一邊？」
「紅魔騎兵跟暗精靈哪個厲害一些？」御塵風想要考慮一下強弱程度，藍諾斯一身冷汗。御塵風在他心裡剛剛建立起來的英雄形象又一次瞬間崩潰了。英雄哪有挑選強弱去幫忙的？看御塵風這樣子，肯定得挑選強大的一方去幫忙。
英雄就應該在弱勢方面挺身而出，而不是在強大的勢力面前低頭，否則那就不是英雄，而是跳樑小丑了。
帕魯斯則沒有弄明白他心裡想的是什麼，獸人不認為這個能夠拉動大半個商隊從暴風雪地帶突圍的強悍人物會欺軟怕硬。倒是將自己知道的東西都說給了御塵風聽：紅魔騎兵大隊是阿爾曼帝國四支精英部隊中的一支，戰鬥力自然不容小看，不過他們擅長的是戰場衝鋒跟突擊，對於雪地戰鬥並不是太有經驗，特別是面對雪山的時候，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曾經有這樣的戰鬥經驗——如果沒有的話，那麼在雪山上的任何一個小錯誤都會導致全軍覆沒。暗精靈的戰鬥力則不太好評判，他們的箭雨的確十分有威力，但是卻看不出他們的部隊中有多少魔法師——暗精靈應該屬於魔法戰鬥部隊，魔法師的數量直接影響到這個部隊的戰鬥能力。如果有三百名暗精靈魔法師的話，那麼暗精靈應該強一些。
「你見過暗精靈召喚黑龍沒有？」御塵風最關心的是這個，想了一會他又補充了一句：「不光是黑龍，其他顏色的龍都可以，總之你見過他們召喚龍族參加戰鬥沒？」
「龍族？」帕魯斯看御塵風的眼神猶如下。龍族在精靈的血統戰爭中就已經讓整個大陸幾乎沉沒，它們已經被龍神強行遷徙到外海的一個大島上棲息了，不可能再有龍族活動在這片大陸上。我是沒有見過他們召喚龍族，不是沒見過，聽都沒聽過！」
開玩笑，龍是隨便召喚就能來的麼？能隨便召喚的那就不是龍了，具有最強大殺傷力的龍族是不屑於任何的召喚的，除了那些跟巨龍有過契約的龍騎士——可自血統戰爭之後，大陸上再也沒有出現過一名龍騎士的影子了。
「我以前也覺得不會……」御塵風一想起在月景森林的時候看到黑龍艾洛特的出場儀式就全身冷汗：「不過我確實曾經看到過他們召喚過黑龍，我還跟黑龍打了一架，把我弄得是遍體鱗傷……哎，往事不能再提，提起來就是眼淚一把一把的。」
「您跟黑龍打過架？」帕魯斯眼睛瞪圓了，不僅僅是他的眼睛瞪圓了，在場的所有人眼睛都瞪圓了，藍諾斯則是極為不屑，他以為這個男人瘋了。
由於血統戰爭將整個大陸搞得烏煙瘴氣的緣故，龍族被強令集體遷徙，上萬年來人們再也沒有見過這些強大的生物。不過在不少種族的歷史中倒是曾經記載過它們的身影跟力量。在這些歷史中以黑龍的殘暴跟強悍最引人注目。這些生物有天生的免魔，除了大型復合禁咒級的魔法，其他魔法一概免來。除了魔法之外就只剩下肉搏能夠傷害它們了。可是有誰瘋了去跟一條龍肉搏？大腦進水小腦抽筋的人也不會這麼去幹的。單是站在一隻龍的腳下就已經能夠直接體驗到它的強悍了。
御塵風竟然說他打跑了一隻黑龍！這不得不讓帕魯斯等一干獸人肅然起敬。當然，這也得是在觀看過御塵風車伕拉車的景象過後才能相信的。否則就憑御塵風嘴裡這麼說，無論誰都會把他當成一個只會做白日夢的神經病。
黑龍，那可是龍族之中公認的最野蠻、最不講道理、最強悍以及最無恥的！
「其實只要沒有龍就成，我現在一見龍就兩腿發軟。他媽的，那只黑龍要是再見到我非得把我給生吞了不可……」御塵風在自我解嘲，聽起來頗像一個膽小鬼的自言自語——不過沒有人發笑，如果能跟一隻黑龍戰鬥將它趕走，還能全身而退的話，這已經是一個神話了。無論事後再說什麼話，都只會讓人肅然起敬。誰敢笑？先去把黑龍收拾一遍再笑，這樣敢笑的人也就不多了。
「御塵風閣下，您想好了沒有？」暗精靈又一次喊道。「看在夏洛娜殿下的面子上，您一定會站在我們這一邊的。」
「只要你們不招龍，我就站在你們這一邊。」御塵風想明白了，提起了聲音對上面喊道：「夏洛娜是我老婆，我自然站在娘家一邊。再說了，我對阿爾曼帝國也沒啥好感……」
「什麼龍？」暗精靈似乎非常驚訝。
「黑龍，什麼龍！」御塵風苦笑：「你們別放箭啊，我現在帶著我的人上來，別放箭，我們是站一條戰線上的。我新交的小朋友跟阿爾曼的人有仇，我的獸人朋友也跟阿爾曼有仇，就沖這兩點，我就應該站在你們這一邊上。」
御老闆匍匐著帶領著一干人朝山上的方向慢慢前進，現在虎克的強盜隊伍根本不敢冒頭，紅魔騎兵大隊站在攻擊死角上。
「御塵風？」
山下的紅魔騎兵大隊隊長忽然出聲了。
「你就是那個在月景森林中驚走了黑龍的御塵風嗎？」
「客氣客氣……你們也別放箭啊！」御塵風還是有一點得意的。
「你真的趕走了一隻黑龍？」藍諾斯則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其實御塵風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啥時候就這麼出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