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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埃魯登原野之路 一百零八 我的精靈姐姐 文 / 永夜

    一百零八我的精靈姐姐

    已經是中午了,大人們還沒有回來,村子裡除了在水岸邊藍諾斯一家人家還開著火之外,其他十多個小房子都是一片冷鍋冷灶。也不知道大人們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藍諾斯左右張望了一下,發現沒有人跟來以後,穿上了雪鞋,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自家房子後的一個小屋走去。

    這是一個平時儲藏雜物的小房子,裡面堆放著一些亂七八糟的過季用品——春天的耕籬,夏天的薄毯什麼的,在冬天的時候這裡甚至還會放進一大捆的柴火。總之,這裡就是藍諾斯家裡亂七八糟用不著的東西堆放的地方。小男孩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雪朝小房子走去。

    一路上藍諾斯小心翼翼地端著碗,粗糙地小手蓋在碗上防止著雪花落入鮮美的食物中,走到一半距離的時候他又回頭看了看,後面依然沒有人跟來。其實他也有點過於小心了,在這天寒地凍的天氣裡,誰不願意待在溫暖的房間中,傻子才在外面遊蕩呢。藍諾斯一看身後沒人,立刻又加快了腳步,踩的雪地吱嘎吱嘎作響,朝著小房子的方向快速地前進。

    在深及膝蓋的雪地中,藍諾斯好不容易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到了小房子面前,他又一次回頭看了看,在確定沒人之後,伸手輕輕地敲了敲門,然後吱嘎一聲推門而入。

    房間裡並沒有想像的那麼凌亂,春夏季節的被褥毯子被整齊地疊成了一堆鋪在房子角落裡,幾個櫃子將小房子隔離成了兩個房間,凌亂的柴火大概也就算一面簾子了——能被整理成這樣的雜物室還真是不多見。藍諾斯將裝滿了食物的小碗放下一個櫃子上,抱著柴火堆朝旁邊挪開,瞬間,一股淡淡地香味鋪面而來。

    「姐姐,餓了吧,我給你送吃的來了!」藍諾斯端起了碗來,轉身進入第二個小房間,然後又將小房間門口的柴火堆給拉了過來,這樣從外面看上去就純粹是一個堆滿了柴火的小房間。「姐姐,你在哪裡?我怎麼看不到你了!」

    藍諾斯話音剛落,在這個可以稱得上是擁擠的小房間裡,閃出一陣古怪的魔法波動之後,一張微微有些憔悴,但是依然絕美的臉蛋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嬌小的身軀裹在被子裡,似乎冷得有些發抖了。女人有一頭金子一般的波浪長髮,湛藍的眼睛好像兩顆純潔無瑕的藍寶石一般。尖尖的,有些細絨毛的耳朵表明了她的身份——一個正統的純血精靈。

    「謝謝,真是難為你了,這個時候還給我送東西吃。」精靈坐起來衝著藍諾斯一笑,即便是在寒冬裡也好像百花盛放一般美麗,明艷動人。

    「不,不客氣。」藍諾斯有點臉紅。不知道為什麼,一旦這個精靈姐姐對自己微笑的時候,他就能感覺不好意思,視線也會不由自主地離開。「快趁熱吃吧,天氣這麼冷,你能受得了嗎?」

    「是有一點冷,我的家鄉從不下雪,我也不知道這裡能有這麼冷。」精靈接過一大碗熱騰騰的食物,藍諾斯從懷裡摸出了一柄用乾淨粗布裹著的小叉子遞了過去。精靈又是對他一笑,藍諾斯又開始臉紅,這一下把漂亮的精靈惹得哈哈大笑,她越是笑,藍諾斯越是覺得不好意思。

    「你笑什麼……」精靈好不容易停下笑來,結果藍諾斯手裡的叉子細細地吃著東西,藍諾斯終於可以發問了:「姐姐,你說你的家鄉不下雪,為什麼要來這個地方呢?你不知道,這裡的執政官很壞,我們都叫他豺狼虎克,今天一大早還把小村子裡的人全部都叫去了,聽說是要抓你呢。」

    「他抓不到我的,等到風雪一停,我就從海岸走廊回家去。」精靈眉毛一挑,露出一個漂亮的笑容:「到那個時候,我的愛人也應該來接我了。」

    藍諾斯看著漂亮的精靈細細的吃東西,看著看著就呆了——也許是這輩子見到的第一個精靈,他覺得精靈簡直太完美了,無論是在說話,微笑還是吃東西的時候,都是那麼的想讓人親近。可是一旦這個念頭迴盪在自己的腦子裡的時候,藍諾斯又忍不住臉紅——他覺得自己的腦袋實在是太瘋狂了,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可是轉念一想,面對一個如此漂亮的純血精靈,怕是任何男人也忍不住要想把她據為己有。

    然後,他就開始莫名地仇恨著精靈姐姐嘴裡的「愛人」。雖然他根本不知道這個愛人是誰,來自什麼地方,有什麼身世背景,但是在他的小腦袋裡,要霸佔精靈姐姐的男人是可惡的,是無恥的,無論是千刀萬剮還是凌遲碎屍,都無法原諒……

    這種白水煮出來的天然美味雖然帶著一點淡淡的腥味,但是的確不失為一種美味。精靈吃得很快,雖然也是動作不大,但是看得出來,她的確是餓了。也沒有辦法,本來身上就沒有穿多少衣服,又只能躲在這個小小的屋子裡,體力消耗得極大。

    看著精靈姐姐吃得這麼快,藍諾斯笑了,他又想起了第一次遇到精靈姐姐的事情。

    那一天,藍諾斯好像每天早上起來一樣,父親搖著小船出海打漁,母親去小城裡添置每個月必須的一些鹽、油等等生活用品,剩下了藍諾斯一個人。他倒也是閒不著,自己拿著小小的釣魚桿去離家不遠的小海子釣魚。這個跟暴風海間隔著一個海岸走廊的內陸小海面積不大,但是東西卻豐富得很,每一次海水漲潮的時候都淹沒海岸走廊,除了走廊上幾個比較高的高地不會被淹沒之外,大部分的陸地都會被沉在海裡,那時候就有魚蝦游進來。等到退潮的時候,海水被死死地關在了這個大坑中,慢慢地就形成了今天這個內陸小海。大人們不允許小孩子去暴風海中游泳,可是這個內陸海卻是小孩們嬉戲的地方。

    父親是一個捕魚好手,藍諾斯自然也不會差,沒到一會就釣上來了好大一桶。母親今天進城去採購生活用品去了,藍諾斯今天得自己開火。

    就在他朝回走的時候,遠方卻傳來一陣嘈雜——他認識那一幫子喧鬧的人,那是城市豺狼虎克的手下,他們全副武裝,大聲地喊叫著,不知道在幹什麼。管他們在幹什麼呢?最好是現在漲潮,把這些傢伙全部衝到暴風海裡去!

    藍諾斯提著裝滿了鮮美海味的木桶朝家走,卻意外地發現門開了——可自己剛剛出去明明關了門的呀。嗯,肯定是那個小夥伴又竄到自己家來玩來了。這個十多戶人家的微型小村落中,根本就不存在偷竊的概念,即便是把十戶人家所有的錢加在一起,絕對不會超過兩個金幣。

    最喜歡朝自己家裡跑的,就是隔壁的艾麗斯小妹妹了。她的母親今天早上也去城裡採購生活用品去了,嗯,一定是這個小丫頭沒有東西吃了才跑過來的。藍諾斯衝著自己的小木桶裡看了看,收穫不錯,兩個人足夠吃了。他呵呵笑著推開了自己家的房門。

    而看到的,則不是自己熟悉的艾麗斯妹妹——一個氣喘吁吁,神色有點尷尬的漂亮姐姐正站在房間中間,兩個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

    美女總是佔便宜的,如果是個彪形大漢的話,藍諾斯已經叫出來了。面對漂亮的姐姐,藍諾斯並沒有喊出來,而是小心翼翼地朝她靠近,看到漂亮姐姐對自己尷尬一笑,他才恍然大悟——難不成又是豺狼虎克在搶女人了?每當他打聽到有漂亮女人的時候,就會讓自己的手下出來將那一戶的漂亮姑娘強行搶到自己的家裡去。看樣子,剛剛虎克的手下就是在追這個大姐姐。

    果然,兩個人簡單地一交流,肯定了藍諾斯的猜想,虎克的手下果然是在追她。虎克的名字在任何地方都是不受歡迎的——他的要抓的人肯定不是什麼壞人。藍諾斯當下就把她藏進了自己家的儲藏室小屋中,一直到了前不久,才清楚這個漂亮的大姐姐是個精靈——她的家鄉只要繞過海岸走廊就可以到達。可是現在的天氣實在是太惡劣,她根本沒有辦法穿越海岸走廊。如果一次漲潮沒有跑到安全的地方去的話,毫無疑問會被衝進暴風海裡。

    不過還好,眼看著還有幾天惡劣的天氣就結束了,精靈姐姐也可以回家了。藍諾斯想到這裡,不禁心裡一陣煩悶,那不是以後都見不到他了嗎?

    「你怎麼拉?」精靈遞過碗來,衝著他微笑:「有什麼心事嗎?說給姐姐聽聽。」

    「沒,沒有。」藍諾斯心事被看破,有點慌張地收回了餐具退出了小房間:「姐姐你好好休息吧,這風還有兩三天就能停下來,那個時候你就能回家了……我,我先去吃東西了。」

    說完,藍諾斯兔子一樣地跑了。

    可沒到幾秒鐘,他又跑回來了,臉上帶著一臉的驚訝恐慌。

    「你怎麼了?」精靈好奇地看著這個半大不小地男孩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藍諾斯還沒有開口回答她的問題,小房子外面就傳來一陣狂躁的吼叫聲。

    「有幾隻雪豹!」藍諾斯臉上變了色。「可能是跟著我的腳印過來的,現在就在房子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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