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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五葷伐性 第四百一十章 不用唱,就如平常一樣閒聊 文 / 衣山盡

    第四百一十章不用唱,就如平常一樣閒聊

    孫淡撫鬚微笑:「山人自有妙計,展老闆比你也不用多用,只需去準備就是了。怎麼,別告訴我你沒有辦法。」

    「弄副枴杖倒簡單,這行宮之中駐紮了不少軍隊。軍隊日常演練,難免有死傷,這東西也不缺。可若要把一頭驢弄到戲檯子上去,這個,這個……」展佈突然想到若這一情形真出現在太后面前,不知道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不覺冷汗滾滾而下:「靜遠,這俗話說強驢強驢,這驢子可是畜生,若上了戲台,發地瘋來亂叫亂跑,弄砸了一台戲不要緊,驚了太后的架,我們的腦袋可就保不住了。」

    聽展佈說得有理,孫淡也不禁有些猶豫:「這個,不弄驢子上去這戲可不好演啊。」

    展佈見孫淡同意自己的看法,鬆了一口大氣。心中也是好奇:「靜遠,你這戲究竟是什麼呀,怎麼想到要弄頭驢上去?」

    孫淡:「其實,不弄驢上去也可以,可這大明朝可找不到自行車啊。」

    「自行車,這是什麼東西?」展佈完全被孫淡弄糊塗了。

    孫淡語氣一頓,也不好同展佈解釋,只道:「就是一種車啦,這個故事說的是大年三十那天,有一個木匠窮得已經沒飯吃了,就和老婆一起拿了一雙剛做好的拐上街去賣。正好遇到一個正趕得自行車路過的人,就給他下了個套,用拐換了人家的車。我尋思著,這自行車車也沒辦法弄來,索性將自行車換成驢子。」

    沒錯,孫淡為太后準備的這齣戲就是後世地球人都知道的小品《賣拐》,當年,趙本山的這個小品一出,轟動一時,也是趙本山的代表作品之一。在二千零一年的時候,孫淡還是一個小青年,當時可將他笑得岔了氣。

    本山大叔的東西說句實在話,格調不是很高,爭議也大,還有諷刺殘疾人的嫌疑。可不得不承認,他的東西是每年春節聯歡晚上唯一值得期待的節目。如果春晚沒有趙本山的小品,只怕早被觀眾給拋棄了。

    小品這種節目形式很新,脫胎於東北二人轉,在明朝人都習慣了昆曲的時候,未免有些登不得大雅之堂。不過,太后本身素質就不太高,這種為後世普通老百姓喜聞樂見的娛樂方式肯定能將她給逗樂。對此,孫淡充滿信心。

    你想,後世觀眾什麼樣的希奇沒見過,笑神經已經被海量的資訊轟炸得疲勞了。可即便如此,依舊被趙本山的小品逗得笑出眼淚來。換成相對比較單純的明朝人,結果究竟會怎麼樣呢?

    一想到可能出現的情形,孫淡不覺有些期待起來。

    展家班的戲子們都都是高素質的專業演員,基本功紮實,只需讓她們接受這個藝術形式,一天之內將這個小品排出來應該不成問題。

    展佈聽孫淡解釋完之後,雖然不明白孫淡這個戲究竟是怎麼回事,可卻笑道:「靜遠,其實你也將事情想複雜了,舞台上出現一頭驢,難道你真要弄一頭驢子上去?像我們所演的武戲吧,碰到武將出場,只在他手上放一條馬鞭,就代表戰馬。」

    孫淡笑道:「確實如此,我倒是想多了。可這裡也有個問題,你用嗎鞭代表戰馬,觀眾也知道怎麼回事。可你拿什麼來代表驢子?」

    展佈想了想,道:「要不這樣,不知靜遠看沒看過過年時的花燈遊行。」

    孫淡眼睛一亮:「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不是用竹片扎一個驢頭出來,讓演員提在手中。」

    「對對對。」展佈連連點頭,回答說:「這行宮年年都要翻修,裡面也住了木匠,找他們扎一個就是了,也不過幾個銅錢,花不了什麼工夫。」

    「行,就這麼辦。」

    展佈安排人去找宮中木匠做驢頭,不表。

    接下來該寫台詞了,因為時間緊急,孫淡也不耽擱,忙吩咐月官磨了墨,提起筆飛快地在紙上寫著台詞。

    《賣拐》的演出時間是十分鐘,總字數大概二千多字的模樣。這個時候,孫淡也不講究什麼書法,一水的行草,倒也得快,只不過一個小時不到,就已完全寫好。

    一看到孫大才子開始寫新戲了,展家班的幾個頭牌都興奮地圍過來。要知道,孫淡可是士林領袖,天下有數的大名士。他寫的每一齣戲在京城都有極高的票房,也是展家班的當家曲目。只可惜近來孫淡的地位越來越高,如果不出今天這擋子戲,這輩子都不會等到他的新本子。

    能夠出演孫淡的新戲,眾人都與有榮焉。

    在眾人的預想中,孫淡這齣戲的戲文自然是極盡優美雅致之為能事,別說唱,只讀一遍,就是口角噙香,三月不知肉味。

    可只看了一眼,眾人卻低低地「哄!」一聲,鬧將開來。

    這究竟是什麼呀,這會是孫大名士寫的東西嗎?

    為何如此俗不可耐,粗鄙不堪?

    比如這一句:

    「妻:啊……大忽悠!大忽悠。」

    「夫:喊啥大忽悠,今兒出來賣這枴杖,別叫我藝名行不行?」

    「妻:孩兒他爸。」

    ……

    這這這,這完全是大白話啊!真弄上戲檯子去,不被人喝倒彩,直接被趕下台去才怪。

    別人懾於孫淡的威名,不敢說什麼。展佈卻首先沉不住氣來,不禁叫道:「孫大人啊孫大人,這是什麼戲啊,完全是大白話,你叫我們上戲台之後怎麼唱啊?」

    孫淡將最後一個字寫完,放下筆,轉頭看著展佈,淡淡道:「我說過這戲詞是用來唱的嗎?」

    「不唱,不唱難道還是念白不成?」展佈又問。

    「也不是念白。」孫淡搖頭:「也就是說話,上了台之後,你們平時怎麼說話,就怎麼說,不要想著什麼風花雪月,不要想著念打做唱的功夫,就當在家裡同人閒聊。」

    展佈冷汗滾滾而下:「孫大人,哪裡有這麼唱戲的,不唱,就幾個人在檯子上閒聊……這這這,這不是生生兒地去惹太后生氣嗎。」一想到太后那張凶狠的臉,展佈心中一陣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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