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五葷伐性 第三百一十九章 大變 文 / 衣山盡
第三百一十九章大變.
孫淡這一驚,背心裡已經出的汗水更大,**的內衣貼在身上,又冷又難受。
他已經可以肯定這件事情一定是陳洪做的,先前呂芳同他說陳洪到處去尋麝香,麝香的用途不言自明。而陳洪是孫淡的得意弟子,如今又在張貴妃身邊貼身侍侯,具備作案動機也具備作案條件。以他衝動的性格,估計也想為恩師分憂吧?
孫淡心中大苦,只恨不得立即找到陳洪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耳光扇過去:「你這個糊塗蛋,張貴妃肚子裡的孩子算什麼,怎麼能比得上你的性命?」
倒是那陳皇后鎮靜,只朝那個宮女揮了揮手,淡淡道:「知道了,出去吧,孫先生正在授課,沒本宮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進來。」
「是。」宮女還是忍不住滿面都是笑容,不停地聳著肩膀,得意地退了出去。
孫淡讚賞地看了陳皇后一眼,心道:我這堂課還真沒白教,陳後遇到這樣一件大事居然也能沉得住氣,可見知識對一個人性格的改變還是有一定作用的。為上位這,每逢大事必有靜氣,如此才是一個值得輔佐的內宮之主。
可讓孫淡萬萬沒想到的是,等那個宮女離開屋子,陳皇后突然彎下腰,爆發出一陣得意而囂張的大笑:「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張狐狸肚子裡的孽種不得好死。大快人心事,喜報頻傳啊……為什麼,為什麼……」
孫淡大為愕然,偷偷擦了擦額上的汗水: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算教她讀再多老莊,這個女孩子還是一樣衝動火暴啊!
孫淡:「什麼……為什麼?」
陳皇后笑得不住抹眼淚:「哈哈,為什麼張狐狸不大血崩而死呢,老天還真是不開眼,哈哈。」
孫淡無語中。
……
「哈哈!」陳皇后還在笑,就那麼前伏後仰,好像沒有停止的趨勢。
孫淡被她笑得不自在了,心中有些不快,身體一挺,坐得筆直,大力地咳嗽一聲,擺出了師道的尊嚴。
陳皇后這才覺察出自己的失態,忙停住笑聲,可嘴角還是帶著一絲笑意。她不住擺手:「先生,本宮聽到這個喜訊,心中歡喜,難道你就不許我笑上幾聲?看先生如今的模樣,雖然莊重,可如朝中那些腐儒們一樣,沒得讓人看了生厭。這可不想你哦。」
孫淡道:「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有的事情並不如表面上看起來那樣。」他心中有些焦躁,只想快點從這裡離開,好去打聽宮中的情形,看陳洪是不是還活著。
陳皇后卻不以為然:「先生想太多了。」
「或許吧。」孫淡站了起來,正要告辭。
卻不想,陳皇后卻深深地伏在席上,向孫淡行了一個大禮。
被貴為皇后的人行如此大禮,孫淡大吃一驚,忙伏地也回了一禮,道:「娘娘,你我一為君一為臣,如此大禮,不是折殺微臣嗎?」封建社會最重人倫秩序,君向臣行禮,那可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不,這個禮本宮一定要行的。」陳皇后抬起頭,眼眶卻濕潤了:「剛才先生雖然極力反對對張狐狸採取非常手段,口中雖然說得義正詞嚴,可本宮卻知道,剛才張狐狸小產一事定是先生所為。先生的大恩,本宮沒齒難忘。若有將來,覺不負君。」
孫淡「咳」一聲站起來,不住跺腳:「這事真不是我做的,我會出此下策嗎?娘娘,你誤會了。」
陳皇后還是跪在席上,滿眼感激地看著孫淡:「是是是,是本宮失言了,一切盡在不言中。
孫淡歎息一聲,苦笑著搖頭:「娘娘,真不是我。」
可那陳皇后如何肯信,依舊小聲道:「正如先生上次授課時說的那樣,有的事情說得做不得,有的事做得說不得,本宮明白這個道理。」
孫淡心中急噪,也不想再同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生說下去,一轉身,正要走。
就在這個時候,屋外傳來剛才出去的那個宮女驚慌的叫聲:「你們要幹什麼,娘娘就在裡面,你們想驚駕嗎?」
外面亂哄哄的,好像有不少人。
孫淡和陳皇后同時吃了一驚,陳皇后也從蓆子上站起身來。
孫淡三步並著兩步,走到房門口,將門拉開。
一打開房門,孫淡這才吃了一驚,只見外面起碼站在六個以上的太監,看他們身上的宮裝,好幾個都是七品以上的官秩。
「難道不成是陳洪事發,把我孫淡暴露出來了?」孫淡半天才定下神來,定睛看過去,那一群太監他都認識,都是御馬監的人。
御馬監是禁中十二衙門中掌管軍事的部門,地位僅次於司禮監。裡面的太監大多有武藝在身,一個個看起來孔武有力,身材魁梧。因此,宮中但凡有所行動,都由他們遵命執行。
為首那個六品太監正是御馬監的管事牌子司大成,以前同孫淡也很熟悉。此人不屬於黃錦系統,也不屬於畢雲那一派,是一個六十來歲的老頭,平時裡話也少,是個沉穩的人。
孫淡平靜地看了他一眼:「原來是司公公,有些日子沒見到你老了,今日怎麼得空過來?」
司大成朝孫淡點點頭:「原來孫先生也在這裡,咱家倒忘記了,今日是先生向娘娘授課的日子。」陳皇后向孫淡學道的事情皇帝也默許了,宮中的人也都知道。
孫淡:「是,孫淡正在授課,司公公帶這麼多人過來有什麼事嗎?」
司大成聽孫淡這麼一問,臉一板:「上喻,著陳皇后去玉熙宮面聖,解釋張貴妃小產一事。」
孫淡有些駭然:「你們過來就是為帶娘娘過去的?」
司大成點點頭:「正是,張貴妃小產一事,陛下懷疑與娘娘有一定關係,便宣娘娘過去。」
說完,他手朝屋裡一指:「進去,請娘娘。」
他身後便躍出來四個太監,朝屋中衝去。
孫淡腦袋裡已經變成了一團糨糊:這事怎麼扯上陳皇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