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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嘉靖一年 第二百九十五章 倒霉到家了 文 / 衣山盡

    第二百九十五章倒霉到家了

    梁民朝嘴角流血的宋青松指了指,冷笑:「青松,你出息了,攀上高枝了,難怪你今天這麼膽大妄為。」

    宋青松被素姐扶住,想朝梁民撲去,無奈妹妹在後面使勁抓住他的胳膊,一時間倒也無法掙脫,只能朝梁民怒目而視。

    韓月拱了拱手:「原來是梁班頭,這裡鬧得這麼熱鬧,究竟是唱的哪一處呀?我今天是過來接人的。」

    梁民同韓月平日裡跟著不同的老大,雖然平日裡沒什麼交集,但怎麼說也是房山這個小小的官場上的任務,面子還是要給的。他聽韓月說是過來接人的,呵呵笑著,也拱手回禮:「韓師爺,今天這樁案子是木縣丞他老人家親自交代下來的,這裡的人我都要帶走,還請師爺你給個面子。」

    說完話,他就將**辣的目光落到汀蘭高聳的胸脯上。

    韓月面無表情:「這裡的人都要帶走?」

    「當然。」梁民冷笑著指著汀蘭姐弟:「尤其是這二人,竟然敢襲擊本班頭,我看他們就是兩個刁民,若不依法嚴懲,本班頭威嚴何在?」

    他這根手指突然伸出去,險些點在汀蘭的胸脯上。

    汀蘭早被他那雙眼睛看得心中惱怒,見他那隻手伸過來,就再也按耐不住,伸出手去就狠狠地給了梁民一記耳刮子。

    這一掌扇得突然,梁民猝不及防,被打得眼冒金星,眼淚都抽出來了。

    他大喝一聲:「反了反了,來人啦,把她們都給本班頭給捆了。」

    話剛說完,他卻發現汀蘭的收回去的手腕上套著一枚羊脂玉鐲子,這枚鐲子白如牛乳,看不到半點瑕疵,通體上下散發出圓潤的光澤。

    梁民心中突然一個咯登,有些不安起來。他雖然是一個小小的班頭,可平日裡同郭撲走得近,在他那裡也是見過這種上等美玉的。據他所知,光這麼一隻上好的和田玉鐲,在京城裡至少值一千兩銀子,夠一個普通人家吃一輩子的了。

    看汀蘭的衣著也不過是一個尋常婦人,怎麼可能戴這種首飾。難道,這次真惹到了不該惹的人了?

    「誰敢動手捉我?」汀蘭氣得一張俏臉都紅了:「韓月,這個什麼班頭竟然帶人來調戲本夫人,通通給我拿下。「

    剛才梁民突然伸手去點汀蘭的胸脯,讓韓月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這個梁民是糊塗油蒙了心嗎,孫大老爺的女人都敢調戲。雖然人家只是一個小妾,可熟悉孫府的人都知道,府中兩個夫人中,枝娘是不管事的,真正做主的是汀蘭夫人。而且,看老爺的意思,好像也默許汀蘭做府中的當家人。孫淡遲早都是要做宰相的人,丞相家人還七品官呢,更何況他府中的夫人?梁民還真是狗眼無珠,不想活了。

    主憂僕辱,主辱僕死,韓月畢竟是個古人,古人最講究忠孝二字。自從跟了孫淡,而孫淡又拿他當心腹看待,韓月自然是十分感激,便將以前對朱寰的那一絲忠心轉到孫淡身上去了,並乘馮鎮不在房山,時刻以孫淡的忠狗自居。見此情形,心中立即有一股怒火騰騰而起。

    韓月惡向膽邊聲,青紫著臉對汀蘭一拱手:「謹遵夫人之命。」

    然後一轉頭,對手下人喝道:「把院門封住,然後將梁民和他手下那群鳥人都給我捆了,動作麻利些。」

    「是。」韓月手下的人都是以前打行的打手,自來就唯韓月馬首是瞻,立即應了一聲,提起棍子不分青紅皂白,對著院子裡的衙役和郭家家丁一通亂打。

    院子裡頃刻響起了一片淒厲的慘叫聲,郭家家丁和梁民手下的衙役平日間欺負老百姓自然是殺氣騰騰,可遇到打行裡那群身經百戰的打手,頓時變成了待宰的羔羊。

    梁民好歹也是個班頭,房山的六七號人物,韓月手下倒不敢造次,也沒人向他動粗。

    梁民見韓月突然翻臉,大驚,咆哮道:「韓月你什麼意思,你是師爺,緝拿罪犯的事情可不歸你管。再說了,我梁民怎麼說也是個班頭,你以前不過是一個流氓破落漢,也敢動我?」

    韓月聽梁民說自己是破落漢,心中更怒。他以前好歹也是錦衣衛北衙十三太保,正經的百戶大人,風光的時候,就算是一省之巡撫見了他也是客客氣氣的。如今因為受了朱寰的牽連,落了勢,連梁民這種阿貓阿狗似的人物都敢同他說廢話,今日不給他點顏色看看,當我是病貓:「動你,咱就是要動動你,如你這種狗才,一刀殺了也乾淨。可惜,真將你一刀拿下,卻顯不出我的手段。入娘的,什麼玩意兒。」

    一口粘稠的泛著青色的濃痰吐到了梁民臉上。

    梁民愕然,整個人都呆住了,只那口痰順著臉流下去,掛在下巴上。良久,才聲嘶力竭地吼道:「韓月,老子好歹也批著一身官皮,你毆打同僚,別以為有孫淡給你撐腰,我就拿你沒辦法。真打起官司了,也是你理虧,我看你這個師爺也做不下去了。你就不怕《大明律》嗎?」

    「老子不做這個師爺也沒什麼了不起,有孫大老爺在,是不定還能謀個美差。」韓月又是一個唾沫吐出去,還好,這回梁民有了防備,一閃身躲了過去。

    這個時候,他手下的衙役和郭家的家丁已經全被韓月手下的打手給放到,滿地都是呻吟聲。

    「韓月。」汀蘭冷冷地插嘴:「讓你把這個潑皮給我捆了,你還在磨蹭什麼?」

    「是是是,汀蘭夫人,我這就動手。」韓月連連作揖。然後惡狠狠盯著梁班頭:「梁民,你身為房山縣衙班頭,竟然敢調戲孫大老爺家眷,若非我來得早,還不知你這狗殺才要發什麼瘋,跪下!」

    「啊!」所有人都呆住了,任何人都沒想到這個汀蘭原來是孫淡的夫人,而宋青松也變成了孫淡的親戚,梁民得罪宋家不說,還調戲汀蘭,看樣子是倒霉到家了。

    梁民腳一軟,跪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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