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大遼公主 第84章:佛曰:不可說 文 / 冰山
第84章:佛曰:不可說
想得到旗幟的人,除了他和笑愚,就還有黃天,宋庭衛和宋明兩父子,甚至是摩納和王父,衛子夫和衛侯爺。
太恐怖了,若我得到旗幟,我該交給誰?
每一個人有私心,難道我應該交給宋唐嗎?
可是……摩納和王父呢?
可不管怎麼樣,不管交給任何一個人,我若不給交給笑愚,那麼百年火狐,我是休息得到了。
怎麼辦,該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啊,那東西只是個傳說,有沒有還不一定呢。
等得到了再說。
腦子裡如一團亂麻一樣,亂麻上還彷彿被塗了一層糨糊一樣,剪不斷,理還亂。
我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我能怎麼做啊?我又能做什麼?
我只不過想跟心愛之人平平淡淡的過完這一生而已,泛舟碧波,了此一生。
卻為什麼要纏繞上這些事情?
方丈說的對,這些男人,一個個都有野心,一個個,都對我另有所圖。
那麼好吧,既然旗幟跟我有緣分,那麼,誰最賢明,誰最為民,我就給誰。
一切,都等日後再說。
「素素,你很痛嗎?為什麼……表情如此猙獰?」宋唐擔憂的看著我,對外喝道:「阿蠻,再去催催聚萍,怎麼燒個開水還要那麼久?」
「來了來了……」話音未落,聚萍就走了進來,端著已經溫熱的開水,宋唐小心翼翼的接過,親自給我擦拭著。
不能感情用事,我不能感情用事。不能因為他對我好,就偏向他,因為方丈說的對,我不能感情感情用事。
因為那面旗幟到了誰手裡,也許是幫助,也許就是禍害。
誰都想得到那面旗幟,若是宋唐得到,也許對他有幫助,但那麼多人眼紅,也許第一個,黃天就會覺得他有異心,興許萬劫不復,立刻粉身碎骨也不一定。
就算有幸逃脫,那麼其他有野心的人,又有誰會放過他呢?
所以,得旗幟之人,隨時會性命不保,我會幫他,也許也會害他的。
而且,若得旗幟之人是無能或者不愛民之人,那我豈非禍害萬民?
這個罪名太大了,我承擔不起。
甩甩腦子,怎麼又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呢?
那旗幟,我得到的機會是零點零一。
正遐想間,外面有個小燒彌說要求見我,我當下也沒多想,以為是寺裡來傳膳或者通告的。
怎知那小沙彌一來便告訴我,說方丈已經在剛才就去雲遊了,鑒與對我們的歉意,特送給我一個荷包護身。
我接過那個暗黃色的荷包,竟有手掌大小,心裡不禁突突跳著,這這……這會不會是那面軍旗呢?火龍旗幟呢?
「這是什麼?方丈可有交代?」我盡量鎮定的問那個小沙彌。
「回王妃,方丈說,這裡是錦囊,等王妃苦悶之時看的蟬語,並非心王妃心中所想。」那小沙彌好像背書一樣,看來方丈早跟他交代好了。
「此話何解?」我摩挲著荷包上的暗紋,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方丈說,王妃自會明白。」小沙彌說著就要退出去,臨出門前卻又告訴我:「對了,方丈要我一定囑咐王妃,此蟬語,只有在王妃無計可施時才能拆,若提前拆取,則毫無意義,切記切記!」
那小沙彌說完,就退了出去了。
「方丈都跟你說什麼了?怎麼忽然去遊歷?」宋唐看著我,更是狐疑的問道。
「我只是問了些家宅中的事,方丈跟我多說了幾句,他說洩露天機過多,要去贖罪。」我含糊不清的說道。
宋唐卻以為我話有所指,道:「你說的可是菱菱?你放心,我心中只有你。」他說此話時,亦不禁捏著我的手,不顧聚萍和阿蠻在此,毫無忌諱的跟我說道。
不禁心中一動,將計就計,道:「我知道了,以後不會擔心了。」
說罷,就鄭重的小心翼翼的將荷包收起。
「那麼,方丈跟你怎麼說的?」宋唐隨意問到,看到我鄭重,略有些好笑。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我故做神秘,又撒嬌道:「好了啦,反正就是問你我以後能否在一起,說了你會笑話我的。」
宋唐或真或假的笑起,抱著我的腦袋毫無忌諱的攬進懷裡問我:「腳可還疼?」
「好了許多。」我心不在嫣的說道,順勢掩下眼,掩去眼裡濃濃的戒備之色。
而我也看到宋唐眼裡那一閃而過的狐疑,雖然只是瞬間,卻也被我撲捉到了。
夫妻之間如此相互猜忌,並非我所想,只是覺得身不由己,只是覺得悲涼而已。
過了兩個時辰後,小幫才趕來,為我帶了藥,我塗上後,也許心不在焉竟覺得不疼了,更覺得也沒必要大驚小怪麻煩御醫,屆時小題大做的人還會誣賴我小題大做的。
而且經過這些事情後,我們也沒了在這住三天的心思,我跟宋唐不過一說我想下山的想法,他立刻同意了。
我便讓小幫又跑回一躺,多喊個轎子來接,順便讓他通知在半路上的御醫不必來了。
既然來了寺裡,我還是去拜了佛。宋唐也攙著我一道去了,畢竟不能白來不是?
跪在佛主前,佛主盤膝坐著,拈紫花含笑,我忽然覺得,我們的鬥爭都是那麼渺小。
也終於知道,為什麼有人信佛了。
誠心一拜,心裡默念:「希望佛主保佑我順順利利,希望佛主保佑天下人民平平安安!」
等我們拜好了,用過齋飯,小幫就回來了。
這一次,只是去傳個話不必驚動宮裡,小幫的速度快多了。
還帶來了軟轎。
回了府邸,我就一直在想著方丈的話,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
我想跟笑愚聯繫,也不知道怎麼跟他聯繫,看來以後有事,也不能跟他說,我要想威脅他,也威脅不到了。
真是氣人,這傢伙做事做的夠絕啊,什麼都有後招,什麼都是先我一步想好啊。
不行,我不能這樣下去,不能處處受他的牽制,要不以後,我會敗的很慘。
當下想著,便跟宋唐說,我累的很,想去書房看看書。實則去想想辦法才對!
在書房裡呆了一天,思索著事情到底該怎麼處理。書房裡靜靜的,所有的丫鬟婆子都被我退了下去,腦子安靜沉寂之間,我首先思索的,是要探聽出如何才能知道宋唐手裡有沒有那面火龍旗幟。
可如何才能探聽到呢?我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問他,也不能叫人去查,因為他一旦知道,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兒。
看來,我只能旁敲側擊了。
心生一計,點點頭,就去去了。
待帶傍晚時分之前,終於找到一本遊記,那遊記只是稍做計較,大概是說幾段火龍旗幟之事,不過,遠沒有方丈說的詳細,大約這就好像**一樣,沒有人敢光明正大的寫吧。
正遐想間,宋唐已經推門進來了,他見我正在看書苦想,便笑道:「窩在這裡一天了,看什麼呢?」
我把書放到桌子上,笑道:「只不過,今日聽方丈開導幾句覺得說的甚有道理,要平心靜氣才是,所以才來看書,怡情養性!」
「那也該仔細著身子,這個時候該吃飯了,我等你許久,可沒人敢進來叫你呢。」宋唐無意的看了看桌子上的書:「還是跟以前一樣,喜歡看雜記呢?」
我點點頭,手挽上他的胳膊,親暱的道:「相公,我今日在書上看到一個奇怪的東西,你想不想聽聽?」
他被我忽然的溫柔搞的有點受寵若驚,忙陪我在一旁的茶几上坐下,笑問我:「什麼奇怪的東西讓你這麼有興趣,連用膳都給忘了!」
「火龍旗幟,你可聽過?」我仔細的看著他面部的神色,眼睛連眨都未眨,身怕錯過他一分一毫的表情。
他淺呷了一口茶,神色沒有瞬間的變幻,道:「洗耳恭聽。」
若不是早早準備好,只怕此刻我的神情也會變了,因為詢問之前,我已經想好了他所有可能回答的話,以及該做的表現,而他這一種,是我最最未預料到的。
心裡已經翻江倒海,面上卻只是盡量個故做輕鬆,笑道:「相公,原來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可見我見識比你廣闊。」
他輕「噗」了一聲,朗朗笑道:「你那所謂的『廣闊』,借是些精靈古怪的無聊事情,我自是不知。」
我見他笑,也陪著笑了幾聲,掩唇之間,已經收起眼裡濃濃的悲傷之色。
他騙我了。
只有他心虛的時候,才會笑。因為笑,是最好的掩飾,就如我一般。
他果然有野心,而且野心,絕對不比笑愚小。他不把此事告訴我,是怕牽連到我,還是不信任我呢。
這樣的想法,將我原本就不安的心擾的更亂。我這才發現,原來我跟宋唐經歷了這麼多,卻還是要互相猜忌。
就算他不猜忌我,就算他真的不知,那麼,我也猜忌他了。
可悲,真真可悲。
我臉上是如花的笑靨,手指無規則的點在茶几上,發出「喀嚓喀嚓」的細響,我不緩不急,徐徐道:「這事雖是遊記裡說的,可卻與你,與你皇兄,大有關聯?」
他又笑了,道:「小小女子,怎知這些?這話在府裡說說便也罷了,萬一傳到皇兄耳內,可不得了。」
他在暗示什麼不對嗎?也許是我疑心太重,可他的表現,似乎過分平靜,已經在告戒我什麼了。
我忍住胸腔內的澎湃,緩緩道:「我自是知道,只是這火龍旗幟,我見書上所說,竟能助人……一統天下。」我壓低聲音,緊緊睨著他的神色。
他臉色變了變,道:「胡言亂語,什麼人敢做這樣的書?」
我笑道:「我也覺得好笑,只是當笑話一樣說給你聽聽便了罷了,不過做這書之人,早已去世幾百年了,無從追究呢。」
宋唐的臉色,瞬間變的嚴肅起來,他拉起我的手,說:「素素,平日裡你再怎麼胡鬧,我都由著你,也不怪你,可你要切記,什麼話是你該說的,什麼話是不該說的,你今日這一番話若是傳出去,別說是你,就連你大哥甚至遼國,只怕都會收到牽連。」
他終於知道威脅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