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沖喜新娘病郎君 第28章：回娘家 文 / 冰山

    第28章：回娘家

    我還沒「我」玩，外面就有家丁說百里村到了，前面已經開不進馬車了。

    話說要想致富，就先修路，看這窮條件，連馬車都開不過，怪不得要靠嫁女兒來維持生活了。

    宋明一躍下了馬車，馬車下卻立刻蹲下來一個家丁，那婆子扶著我的手，就示意我要站上去，我哪裡能這麼**？哪裡能睬著人家的背過路呢？

    我就著婆子的手輕輕一躍下了馬車，柔聲跟那個馬車下趴著的人說：「起來吧，你不應該做這種事情的。」

    那馬車下的身子震了震，抬頭看著我，深深一磕頭，說：「二少奶奶仁慈，奴才應該的。」

    我溫和看著他，只見他眉目清秀，看來也是個斯文人，不禁笑說：「沒有人生下來就是奴才，這樣的事情，不是年輕人應該做的。」

    他的神色黯淡了許多，說：「連考了四年，年年落榜，又學人習了武術，怎知卻做了馬伕。

    我看他不過二十五六歲年紀，神態舉止頗不俗不由多問了句，卻不想有這樣一層，於是隨口說：「既然如此，以後便隨著二少爺一起習武，強身健體好了，回去我跟大夫人說說便是。」

    他先是不信，待我頭頭說完才跪了下去，他要在我面前磕頭，還未跪下我就扶起他，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能輕易下跪。」

    他又深深看了我一眼，起身道：「小幫謝謝二夫人，二夫人抬舉，小幫這一輩子都會記得，必當湧泉相報。」不曾想，我隨意幾句話關懷的這一個叫小幫的年輕男子，會在以後的日子裡，成了我最可靠忠心的保鏢。

    一路行去了我那所謂的家，那個著火後臨時搭建的棚子，一路上村民見到宋明都是下跪行禮，倒給我也長了不少面子。

    而宋明這廝居然搖手跟大家隨和問好，一副很貪官的樣子，看的我牙癢癢。

    到了蘇家時，那我出嫁時的茅草屋居然修葺一新，碼的是青石磚頭，這雖算不得極好，卻也不差了。

    蘇父蘇母和蘇玉已經早早等候在門口了，見我們一行人來，忙走到我和宋明身前行禮，我那母親最是笑盈盈樣：「給大將軍，二少奶奶行禮了，二位萬福吉祥。」

    雖然看到這些將自己最親的人推向火海的人跟自己行禮很爽，但也感歎與封建社會的**，居然會有父母向自己兒女行禮的，何其可悲。

    我特意注意看了蘇玉的臉，只見她粉面含春，嬌羞無限，直埋著頭看也不敢看宋明一眼，唉，真是含蓄啊，想我見到易千尋的時候已經很沒出息了，沒想到還有更沒出息的呢。

    跟隨我來的婆子將帶來的禮物按次序送進了屋子裡，我那所謂娘親眉開眼笑，開心的不得了，忙牽起我的手，又請了宋明進屋。

    我就偏偏不肯讓他，起先拉著娘親的手進了屋子，宋明也不在意，只是搖頭苦笑，看了眼蘇玉。

    沒辦法，不好意思，我實在忍不住要時刻與宋明置氣。

    進了屋子，娘親忙著倒茶送水，忙的不亦樂乎，我爹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撮著手，時而看我一眼，眼裡滿是歉疚不安。

    各人神色我都懶得去理會了，只怕我那落水之事和為什麼出嫁會變成我之事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做罷。

    宋明此刻都已經開始懷疑我的身份了，我自更不能讓熟悉蘇素的爹和娘也跟著一起懷疑了。要不到時候把我當成妖怪什麼的處置了，那可怎麼辦才好啊？

    「素兒，娘親瞧著你這個樣子，實在是開心的很，不用再跟著我吃苦受罪了。」娘親忙活了半天才到我身邊坐下，眼角有淚，她悄悄揩掉。看著這樣的神情，似也有一分真心。

    「如此，可不還得多謝姐姐嗎？」我別有深意的加長語調，隨即笑道：「當然還有爹娘的功勞啊。」

    幾人相視一眼，都是各懷心思，不敢多說什麼。

    我看著宋明和蘇玉一直在互相暗送秋波，而我們眾人又在此地，他們實在也不好說話，心裡暗暗好笑，我起身拉起蘇玉的手，說：「恕我和姐姐失陪了，我們姐妹許久未見，有好些體己話要說。」

    說完也不待她答話就拉著她進了屋子，她彷彿不願意，眼光一直盤旋在宋明身上，卻又不敢多說什麼，只不情不願的被我拉著進了屋子內。

    這屋子是石室砌成的，隔音效果應是不錯的。

    我們進的是蘇玉的房間，雖簡陋，卻也精緻的很，我在她那小床上坐下，笑盈盈睨著她，就是不說話。蘇玉被我盯了半晌，頭皮有些發麻，問我：「素兒，怎的這樣看著姐姐呢？」

    這樣的美人，我都險些看失神了，斂了斂情緒，遂笑道：「許久沒見到姐姐，我自然掛牽的很。」我起身走到她身邊環繞了一圈，說：「我實在想看看姐姐這樣美麗的臉下，是藏著怎樣的心呢。」

    蘇玉立刻變了臉色，看著我問：「素兒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也恢復了笑意，無害的弧度：「你我同是姐妹，我實在不知道為什麼姐姐生的這樣美，而妹妹卻這樣平庸呢？」我似真似假佯裝嫉妒的樣子：「不過聽大哥說，我們本不是親姐妹，這是什麼意思呢？」

    「素兒，你心裡明明知道我不是娘親親生，你何故還要問呢？」蘇玉眼圈就緋紅起來，語氣哽咽：「爹爹對不起我的生母，那是不爭的事實，至於長相乃是父母所賜，你我本也沒有選擇。」

    原來是外面的私生女啊，她這私生女居然比蘇素還大，也怪不得娘親那般恨她了。

    「至少我們身上都流著爹的血吧？」我淡淡語氣，埋頭不去看他，細碎光影灑在臉上，是曖昧的影子：「那麼我求姐姐一件事，姐姐應該是會應允的吧？」

    「姐姐沒用，讓你受了那麼大委屈，有什麼事姐姐若能幫你，只要開口便是。」她坐到我身旁拉起我的手，柔聲說道。

    想起我那日被關在屋子裡的時候，是她給我送了一個饅頭才才讓我有力氣逃到長安城，結識易千尋的。看著她現在這樣的神情，不禁心軟了軟，說：「姐姐，你可是真心愛宋明？」

    她看著我一驚，想是不知我為何說話這樣直接吧，我卻是坦然的看著她，她被我盯的不好意思，深深埋下頭不敢看我，輕聲說：「自是真心的。」

    這樣小女兒的神態，我忽然不忍心告訴她紅靈已有了宋明的孩子，試問天下有哪個女人願意跟別人分享一個愛人呢？不由問：「姐姐可知道他花心的很？可知道他身邊已是姬妾成群？」

    蘇玉眼裡有憂傷，低聲說：「我知道，可他已經答應了我，要讓我做正房的。」

    在古代，正房和偏方的差別是極大的，一個不受寵的偏房，甚至連個體面的丫鬟都是不如的，也許她們的思想跟我不一樣吧？若是我，絕對是受不了自己所愛之人跟那麼多人來分享，夜夜去獨守空閨的。

    「姐姐怎知他沒有答應別的女子同樣的話呢？」我看著她這樣，實在不忍心她將來受到傷害。

    「素兒，你也是知道他的為人，他向來說話是最算數的。既然允了，必然會做到。」蘇玉有些激動，美麗的臉漲紅著，更顯得整個人艷若桃花：「我既愛他，當然要大度，要體諒他的，人無完人，你我也是有缺點，既愛他，就要包括不好的地方。」

    果然是封建社會荼毒過深的女子，我發現我的思想根本跟她走不到一塊兒，於是我說：「姐姐說的是，只要你能保證不吃味，這倒是好的，只要你們堅定，必定會有美好的結局。」

    蘇玉臉上是更深一層的紅暈，她頗擔憂的說：「我畢竟是個女人，要說不吃味，那也是說的，只是吃味又有什麼辦法呢？」

    看著蘇玉那無奈的憂傷，不禁感歎這封建社會就是這樣啊，要是擱現代，tmd宋明早已被人告了一萬次的重婚罪了，咳，又扯遠了……

    「那麼我們回到之前那個話題，我要求姐姐的一件事。」我看著蘇玉，既然你不在意，那我也沒辦法了，總不能讓紅靈那丫頭的孩子生下來沒父親吧？於是我清理了一下嗓子，說：「我想把我房裡的丫鬟紅靈給大哥，只盼姐姐以後進門，好好對她！」

    蘇玉本笑著的臉立刻凝結起來，她身子顫了顫，驚訝的看著我，說：「素兒，姐姐再大度，也容不下你給我添堵啊？」我剛想答話，她卻搶道：「姐姐知道，少將軍他不歡喜你，你心裡有恨，可是情感之事不可勉強，你總不能因為心裡怨恨，就這樣給姐姐……給姐姐……」

    她邊說著就要委屈的哭了起來，我不耐煩，歎口氣說：「姐姐，並不是我心裡怨恨，以前的事情，我已許多都不記得了，我心裡也沒有什麼宋明什麼虎威大將軍，我如今只是把他當我相公的大哥而已，除此之外，別無他想。」

    蘇玉看著我，彷彿狐疑。

    我歎息一聲，說：「紅靈是我房裡的丫頭，大哥也是歡喜她的，他是個那樣的人，你不若讓到他身邊的都是可靠的人，將來也不至於太跟別的房裡置氣。」

    「我卻從沒聽少將軍說過，那紅靈丫頭，生的什麼模樣。」蘇玉問我，終於恢復了一個正常女人該說的話。

    「模樣倒也水靈，只是比起姐姐，自是不如的。」我稍一頓，思量了下才小心翼翼說：「那丫頭，已經有了身子了。」

    蘇玉的身子深深一顫，美麗的鳳目裡滿是震驚了惶恐：「已經有了身子？少將軍知道嗎？為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面色已經慘白，手無助的撮著衣角，那樣卑微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