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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卷:爆發 第39章:不得不低頭 文 / 四排長

    第39章:不得不低頭

    船艙裡,一個身材單薄的年輕人正隔著玻璃窗眺望著海面,靜靜沉思,這個人當然正是李衛東。另一個人躺在地板上昏迷不醒,而且四馬攢蹄被捆了個結實。此人一件阿瑪尼休閒西裝,一看便知是富家公子,而那張活像是中風後遺症的半陰半陽的臉,除了方林還能有誰。

    李衛東確實沒有逃。雖說陸家到處都是監控器,但是利用真實替身術,很容易的破壞掉房間裡面的攝像頭,並且因為陸伯涵喪殮,有不少的傭人和工人在忙忙碌碌,李衛東戴上神農氏的斗笠,十分順利的敲暈了方林,然後把他裝到一條編織袋裡,大搖大擺的從戒備森嚴的陸家走了出來。

    方震南這隻老烏龜,肯定已經氣了個半死吧,李衛東按滅了手中的煙頭,踢了一腳地上的方林,說:「別裝死,我知道你醒了。不想吃苦頭的話,我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

    方林仍舊兩眼緊閉,一動不動,只是偶爾還是忍不住會抖一下脖子。李衛東笑了笑,說:「喲,想不到方大少爺骨頭還挺硬?」:「方少,不想洗冷水澡吧?雖說香港的冬天不比中海那麼寒冷,可是給海水從頭澆下來,那滋味兒一定不大好過,是不是?」

    方林睜開眼睛,咬牙切齒的說:「姓李的,我看你他媽是瘋了,敢動到我的頭上來!有種就別放我,當老子是嚇大的麼……啊呀!」

    李衛東二話不說將一桶冷水澆了下去,方林激靈一下子跳了起來,可惜手腳被捆,又撲通一下跌了回去,鼻子嘴巴裡嗆的都是水,又是咳又是喘,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好半天才翻著白眼說:「你,你耍詐,老子都醒了你還澆!」

    李衛東聳聳肩,說:「我明明是問你想不想洗冷水澡麼,你又沒回答,怎麼能怪我。要不我再跟你強調一遍?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再囉哩吧嗦的可就不是洗澡這麼簡單了,聽懂了麼?」

    方林敢怒而不敢言,忿忿的扭過頭去。李衛東喃喃的說:「看來還是不懂。」搖了搖頭,一腳踩在他手背上。方林痛的殺豬一樣連聲慘叫,說:「懂了,我懂了,快、快抬腳!」

    李衛東歎了口氣,說:「早這樣乖乖聽話多好,真是個賤骨頭,牽著不走打著倒退。」

    剛剛這一腳踩得還真夠結實,況且方林又養尊處優慣了沒吃過什麼苦頭,哪裡禁得住,疼的嘶嘶直抽涼氣,說:「李兄弟,咱倆雖然以前有點小過節,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都是男人,心胸要開闊一些ok?現在陸伯涵老兒掛了,滿世界都把你當成兇手,你說你好容易從陸家逃出來,還不趕緊跑路,跟我較什麼勁啊?」

    不提這茬兒還好,一提起來李衛東更是心頭火起,飛起一腳踹在方林臉上,把他踢的倒翻了個跟頭,鼻血嘩嘩的流了下來。李衛東說:「告訴你我為什麼要跟你較勁,因為你跟你老子殺人,還他媽想讓我來背黑鍋!說,為什麼要殺陸伯涵?」

    方林本來疼的連聲呻吟,一聽這話也顧不得了,沒口子的賭咒發誓說:「不是我幹的,真的不關我們的事!方家現在正想跟陸家聯姻,親事還沒有最終確定,怎麼可能去害陸伯涵?再說昨晚我老頭子去找你,不也是希望你能幫他挖出那個幕後真兇麼?如果真是我們所為,又何必多此一舉?」

    「賊喊捉賊,你們又不是第一個!」李衛東一聲冷笑,說,「前天你老子突然出了筆貨,去了那不勒斯,然後昨天早上老爺子就突然病情加重,接著就發生了昨天晚上的事。如果說不是有人對他做了手腳,你認為我會相信?而這段時間陸伯涵的飲食起居,除了大小姐以外只有四個人經手:侯萬風,連輕侯,楊軒,還有一個就是裴三!這娘們本來是你們方家安插在夏家的眼線,夏繼嶺死了,她卻成了大小姐的心腹!你說這事不是你們方家所為,那麼你自己說,在接觸老爺子的四個人中,還有誰比裴三更值得懷疑?」

    方林哭喪著臉,說:「草了,我怎麼知道誰可疑!陸伯涵掛了,我老頭子最擔心的就是聯姻之事告吹,不然也不可能這麼急著連夜趕到香港來是不是?要說殺陸伯涵,這老兒一輩子也數不清得罪過多少人,想殺他的人估計能排成隊,但也絕對不可能是我們幹的啊,別說他本來也活不過一時三刻了,殺了他,我們方家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李衛東眉頭一皺,一言不發的拿了捆棕繩過來,一頭拴在方林的手上,另一頭拴在舷梯的鐵欄上。方林嚇的臉都白了,結結巴巴的說:「你、你要幹嘛?李兄弟,大、大哥,咱有話好說行不行?我……」

    話還沒等說完,李衛東一隻手揪住他後衣領,拖死豬一樣的拖到了甲板上,飛起一腳將他踹下海去。方林一聲尖叫,馬上便被浪花聲淹沒了,只能看到船尾翻出兩條白練般的水花後面,一個黑點上下撲騰。靠著船舷悠然抽了根煙,李衛東這才把方林重新拽上了船,此時的方林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肚皮喝的圓滾滾,躺在甲板上翻著白眼直哼哼,嘴巴裡一股一股的吐著海水。

    李衛東蹲下身拍拍他的臉頰,同情的說:「方少,你看這是何苦。現在是我問你,輪不到你問我,拜託你在回答我的時候,不要帶出問號好麼?我不大習慣你這樣的語氣。」

    方林想說什麼,一張嘴卻吐出股水來,生怕惱了眼前這個瘟神,再把他丟到海裡去,連忙拚命地點頭。李衛東說:「那就好。我再問你最後一遍:為什麼要陸伯涵?」

    方林一下子就哭了,說:「大哥你放過我啊,我都說了陸伯涵這事真的不是我們家干的!我知道你頭腦很強,我家老頭子到底想得到什麼,不用我說你也明白的,之所以跟陸家聯姻,倒不是為了圖謀他陸家……哦不,現在是你跟大小姐的財產家業,我父親只想追回組織那一百七十二億美元的基金!李兄,實不相瞞,現在方家的日子也難過啊,不知道是哪個王八羔子空穴來風,放出條消息說夏繼嶺留下的基金在我們方家手上,天地良心,我爹他有多大的膽子敢吞組織的錢,夏繼嶺就是前車之鑒,誰他媽活的不耐煩了才去找死!現在已經有人給我們父子下了最後通牒,要是再追不回那筆基金,我們爺倆可能比你李兄還要先走一步,李兄,祖宗哎,你就行行好高抬貴手……」

    李衛東歎了口氣,說:「看起來你還是沒想好,要不就是我手段還不夠殘忍?唉,做這麼沒有人性的事,倒確實是太難為我了。」

    一邊說著,一邊就又把方林拖到船舷邊,這次直接拉了鐵錨過來,拴到了方林的腳踝上。方林嚇的魂兒都飛了,語無倫次的說:「兄弟,別別別,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我知道李兄你殺人不眨眼,可是幹掉我,你一點好處都沒有啊!……哎喲!大哥,你要是把我連著這玩意扔下去,我就算有話想說也都沒的說了啊!等等,先別動手,我,雖然我不知道是誰幹掉了陸伯涵,但是我知道我家老頭子始終在懷疑一個人?」

    「哦?」李衛東停下了手,盯著方林說:「誰?」

    「鄒長龍!」

    「石神?」李衛東不禁一怔,說:「為什麼?」

    方林眨了眨眼睛,忽然嘿嘿嘿的笑了,說:「李兄你有所不知,這姓鄒的可絕不只是玩石頭那麼簡單。有個秘密或許你還不知道,夏繼嶺不是岳天雄的結拜大哥麼?其實他們結義是三兄弟,而另一個人,你猜又是誰?」

    剛說完這話,突然想起眼前這傢伙好像警告過他不許帶出問號,於是方林馬上就補充了一句:「就是這個鄒長龍!」

    這個消息對於李衛東來說絕對值得震驚,甚至說從那回在騰沖跟鄒長龍正面打了一次交道,到昨晚陸伯涵提起這個人,這麼長時間以來李衛東都根本沒把他跟方陸幾大家族的糾葛聯繫到一起,更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跟死去的夏繼嶺是結拜兄弟!

    事實上也難怪李衛東會看走眼,這位鄒長龍號稱石神,只在賭石圈子裡比較有名氣,在其他方面行事一直低調的很。記得楊順堂當初提到鄒長龍的時候,對他的產業也是不甚了了,只知道鄒家從清朝開始發跡,祖上曾經給大名鼎鼎的紅頂商人胡雪巖做過管事。另外老楊頭還特別強調了一件事,就是鄒家極其的有政治頭腦,從清朝到民國,再到建國乃至十年動亂,在這些動盪的歲月裡鄒家非但沒有收到牽連,反而將生意做的是風生水起,這一點昨晚在陸伯涵的話裡也有證實。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祖居在內地,又是怎樣跟夏繼嶺扯上了關係?夏繼嶺的離奇遇害,全世界都認為是岳天雄出賣了自己的結拜大哥,而岳天雄卻是為了掩飾另外一個人,才絕口不替自己分辨。那麼他究竟在掩護誰,夏繼嶺的死,會不會也跟這位鄒長龍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聯繫?陸伯涵的突然遇害,是不是也會像方家父子猜測的那樣,是他鄒長龍從中做的手腳?

    不,等一等!李衛東像是想到了什麼,霍然站起身。耳邊又回想起昨晚陸伯涵說過的話:「鄒家的買賣也是幾代人積累下來的,並且其中有很多的政治因素,可以這麼說,內地的鄒家就是香港陸家的翻版。當初陸家退出內地,有很大原因就是鄒家從中做了手腳……」

    當時陸伯涵說起這件事,李衛東還覺得有些意外,因為他跟鄒長龍的接觸,也僅僅是因為賭石而已,想不出老爺子為何對這件事十分上心。要知道賭石就算能賺到再多的錢,幾億十幾億人民幣對於陸伯涵這種人來說,跟小孩子手裡的零花錢並不會有太大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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