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玄城卷 章十 子謙2 醫之道 文 / 歸零亦歸零
如此從一大早忙到下午,前來看病的人逐漸少了,診病抓藥的速度慢了下來,少女說道:「師兄,師父應該要不了幾日就要回來了,你若再練不成『玄之力』,可當心受罰。」
聽了這話,小伙愁眉苦臉:「我好不容易忘了這讓人頭疼的事,你提這幹什麼?」
少女撲哧笑道:「你這笨蛋,也不知師父怎麼會認為你是雙修之人,虧你還有那果子護體。」
(註:雙修者,武功、法術皆修,並以武功、法術開拓出新境界的人。)
小伙臉紅了:「我哪有師妹聰明,我也努力去想了,可就是想不通『玄功』的道理。」
這時,一個中年漢子前來看病,診罷之後,少女拿出紙筆,寫出了今天的第一張藥單,讓中年漢子拿給小伙,少女道:「真不知你腦子是什麼做的,能在一天之內領悟法力的道理,用了這麼久卻領悟不了『玄功』的道理,那法力的道理可比『玄功』的道理深奧的多了。」
小伙搖頭道:「『玄功』看似比『法力』更加明瞭,但我覺得,越明瞭的東西越複雜,不打通所有經脈怕是練不出『玄之力『了。」
「呵,」少女道,「那可要等到猴年馬月。」
「唉,那又有什麼辦法,只希望師父能理解我。」小伙抓好了藥,遞給中年漢子,中年漢子說聲謝謝,放下一兩銀子,掉頭就走,小伙忙道:「大叔等等。」
中年漢子停住了腳步,傻愣愣的問道:「幹什麼?」。
小伙把銀子扔還給中年漢子:「『蝶葉軒』看病從不要錢,你收好。」
中年漢子接住銀子,不解道:「哪有給人看病不要錢的?」
這種事情並不是沒遇到過,兩師兄妹都習以為常,少女一邊為一位老奶奶診斷,一邊回道:「大叔,你是剛來子謙的吧?我們『蝶葉軒』可是老字號,從來沒有收過錢。」
中年漢子不信了:「噢,我走過大江南北,做了幾十年的生意,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事,那些遊行的和尚老道幫人治病還要吃頓素齋,你們這樣算什麼!」
「這有什麼奇怪的,我從沒聽說看病的人還要收錢的。」一個老頭扛著鋤頭走來,看那身裝扮,像是才從農田回來,老頭坐在了門前,放下鋤頭:「小娃子,老頭子風濕又犯了,給我弄幾天的藥。」小伙答應一聲,抓起藥來。
「小子,」坐在旁邊的另一個老頭叼著空煙斗,問道,「你可知道醫之道分為幾品?」
中年漢子回道:「醫之道是什麼?難道是送藥材的路嗎?」
中年漢子的話引得眾人大笑起來,之前的老頭道:「你這小子真是來錯了地方,在這裡做生意小心賠死。還是早早離開的好。」
中年漢子不滿道:「我早聽說這裡的生意難做,所以才來這裡的。我就不信這裡和其他地方有什麼不同!」
「你這麼有骨氣倒是可嘉,」叼著空煙斗的老頭道,「這裡有山有水,和其他地方確也沒什麼不同,想來想去,只有生活的人和外面不同。」
中年漢子道:「噢?不知道這裡的人和外面有什麼不同?」
老頭用煙斗指指看病的師兄妹:「就拿醫者來說,世間醫者不過兩種,一種醫德,一種缺德,而這『德』本來是可德可不德的東西。所謂醫德,醫為所德,專於所醫,得之所德乃為珍品;所謂缺德,缺為所德,專於所缺,得之所德凡品而已。若再以六品分醫德和缺德,便是所謂的醫之道;先從殘品說起,醫道之中,殘品當屬無醫無德之輩,說他們不是大夫,偏偏又有大夫的名頭,憑著旁人不知,靠著一星半點騙吃騙喝,害人不淺!而那次品,便是少醫無德之輩,這些人有點本事,平時倒能治好一些小病小痛,卻不思進取,不學無術,一心只掛著銀子多少!而那凡品,便是半醫缺德之輩,這些人醫術不錯,但是德品時有時無,有了也不會太多,雖能治好大病,為了銀子,卻敢把小病人變成大病人!而那良品,是那半醫半德之輩,這些人醫術一般,長進緩慢,倒知能醫便醫不能醫便不醫的道理,不過,對於錢財而言,自是能要多少便要多少的好!而那精品,便是精醫有德之輩,這些人醫術高明,德行俱佳,疑難雜症也難不倒他們,對於錢財,或是以平價收取,或是讓病人自行量定,這些大夫雖好,卻鳳毛麟角!而那珍品,當屬那廣醫廣德之輩,這些人或為醫術,或為仁德,醫術有高有低,對於錢財都是分文不取!可惜這些醫者零星半點,還能有幾個?」
「老煙袋,」之前的老頭取笑道,「你巴拉巴拉說了半天,你倒說說你是什麼品的大夫。」
「哈……」老煙袋笑道,「我想來想去,這六品都不適合我,該是屬於那第七品吧!」
小伙疑惑道:「沈伯,第七品是什麼品?」
之前的老頭搶先道:「當然是『臭品』,性格古怪,醫術一般般,想醫就醫,不想醫就是塊臭石頭,好在我這把老骨頭沒生過大病,不用看你的疙子臉。」
老煙袋笑道:「老東西,年紀大了就該把把嘴風,保不齊哪天你就生了大病。」
「生了大病也不用你治了,老頭子找蝶葉軒的當家也是可以治好。呸呸呸,你這個混蛋老煙袋,竟敢咒我生病!」
「誰讓你說我疙子臉!」「你本來就是張疙子臉。」
「是不是的也不准你這老東西叫喚!」「說就說了,怎麼的!」
「不要吵了!」少女怒道,「這裡是看病的地方,你們再吵,就不准再到這裡來!」
兩個老頭嚇得安靜下來,之前的老頭小聲道:「小倩姑娘都生氣了,這筆賬先記著,改日在『中天酒樓』再找你算!哼!」小伙已把他的藥抓好,老頭拿起藥,出了門,扛起鋤頭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