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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三十七章 神功之秘 文 / 明月

.    次日清晨,趙飛雲便帶著朱玉婷一起回到了『無丈崖』上,頗為意外的發現凌寶兒和畫才子此時也在崖上等著他們;眼看著二人形狀頗有些狼狽的回到了崖上,已經擔心了一夜的眾人登時全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問開了。

    趙飛雲見狀也不隱瞞,當即簡單扼要的將昨晚發生的事情述說了一遍;當眾人聽到昨夜那陣好似神跡般的奇景竟然是趙飛雲和天誅盟主決鬥時造成的,一個個都禁不住露出了不能置信的神色,大張著嘴巴驚歎不已。

    「乖乖,原來不是天變啊。」畫才子的反應最為激烈,整個人十分誇張的笑道:「昨晚我還以為靈寶山要塌了呢,原來竟是這麼一回事,趙公子你可真是強如鬼神啊!」

    說著,畫才子又轉眼看向了佇立在一旁的朱玉婷,嘖嘖稱奇的道:「奇怪,奇怪;前幾日看姑娘雖然的確是美艷絕塵,但是神情之間總是略顯幾分稚嫩,怎麼才幾日不見就變得成熟了這麼多,難道說昨天晚上…………」

    「胡說八道!」看著畫才子那種曖昧的笑容,朱玉婷禁不住羞得滿臉緋紅,怒氣沖沖的喝道:「你再說我就撕裂你的嘴!」

    「是啊,畫賢侄。」道衍和尚此時也站出來道:「此事關乎郡主的名節,萬萬不可戲言啊。」因為要取信於玄清門諸人,所以眾人早已將朱玉婷的郡主身份向他們說明過了。

    「瞭解,瞭解;在下失言了。」畫才子抿著嘴狡猾之極的笑道:「其實看到姑娘潑辣如昔,在下就已經明白她還是含苞未破了;因為如果說姑娘此時已然身為人婦的話,那麼她在性格上始終是會有一點………………」

    「你去死吧!」眼看畫才子越說越離譜,朱玉婷幾乎連肺也要氣炸了,抬起手來對著畫才子的鼻子就是一拳,誓要好好的教訓一下這個口無遮攔的討厭鬼。

    朱玉婷的粉拳破空逼近,身為目標的畫才子突然十分驚訝的發現這只看上去柔嫩玉滑的小拳頭所激起了破風之聲竟然是出乎意料的厲烈,吹得自己的臉龐都在隱隱做痛;眼見著這種危急的時刻,畫才子也來不及再做細想,急忙一個側身讓過拳鋒,令得這道殺傷力頗為驚人的拳勁擦著自己的臉龐呼嘯而過了。

    眼看著武功平平的朱玉婷竟然可以打出如此厲害的一拳,眾人都在那一瞬間驚訝得目瞪口呆,就連朱玉婷本人也不例外,整個人都傻在那裡了。

    畫才子捂著那半邊火辣辣的臉龐,以一種彷彿正看著怪物的眼神怔怔的盯著眼前正在發呆的朱玉婷,心有餘悸的說道:「在下以前真是看走眼了,原來姑娘的武功是這麼厲害的啊,佩服,佩服。」

    「我…………你……………」朱玉婷被方才自己的那一番動作搞得六神無主,求救般的看向了正站在一旁的趙飛雲,焦急的問道:「雲哥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趙飛雲見狀搖了搖頭,又一五一十的將昨天朱玉婷遇蛇的經過原委訴說了一遍;道衍和尚聞聽朱玉婷竟然會有如此的奇遇,禁不住雙手合十的讚歎道:「原來是『血影黑龍』,這可真是罕見的奇遇啊;根據佛典中的記載,這種奇蛇渾身烏黑,遍體血絲,毒性劇烈無比,普通人被它咬一口只在三息之間便會斃命;但是也正因為如此,這種蛇的蛇膽就極具神效,尤其對於練武之人還會有增強功力和抵禦毒力的奇效,郡主可真是好福氣啊。」

    「那就是說我已經脫胎換骨,成為絕世高手了?」朱玉婷聽得雙眼放光,又跳又蹦的開心道:「這可真是太好了,我竟然也成為高手了!」

    「無聊。」眼看著朱玉婷這種夜郎自大的『囂張』模樣,凌寶兒在低低的嘟囔了一句之後關切的對著趙飛雲說道:「趙公子,昨晚你沒有受傷吧?」

    「呵呵,謝謝你的關心,寶兒姑娘。」趙飛雲聞言微微一笑,親切的凝視著凌寶兒那張嬌俏的玉容,淡淡的回答道:「傷還是受了一點的;天誅盟主的武功那麼厲害,和他對陣不受點傷是不可能的,不過好在我的元氣並沒有受到損傷,經過了一晚的調息之後基本上已經痊癒了。」

    趙飛雲刻意把一個時辰的調息時間說成是一個晚上,其目的就是要維護朱玉婷的名節,否則的話孤男寡女共處一夜是很難不令人產生非議的。

    果然,在聽到了趙飛雲整晚都在療傷之後,凌寶兒的臉上登時顯露出了一絲釋然的神色,面泛紅霞的輕訴道:「這就好,這就好。」

    「呵呵。」趙飛雲見狀暗暗的一笑,柔聲輕問道:「對了,寶兒姑娘,不知道尊師這幾日都在做些什麼呀?」

    「師父啊…………」凌寶兒聞言面上略顯無奈之色,苦笑著道:「師父自從上次和趙公子談過之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渾天鑒地室』中閉門不出,我們也已經有好幾日沒見到他老人家了;就連昨夜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他老人家也沒有任何的動靜,今天我和畫師兄之所以會來還是琴師兄吩咐的。」

    「這樣啊。」趙飛雲和道衍和尚對望了一眼,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淡淡的道:「看來尊師是在推算未來的運勢,好以此來做出決定啊。」

    眼看著凌寶兒聞言後也點了點頭,一旁還沒有興奮完的朱玉婷當即滿心不悅的插嘴道:「這個石天機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我們都已經在這裡等了整整五天了,他也沒有任何的表示,真是討厭死了。」

    「住口!」凌寶兒聞言美目一瞪,厲聲喝道:「不准侮辱家師!」

    「哼,我說他又怎麼樣。」朱玉婷仗著己方人多勢眾,毫不在乎的叉著腰和凌寶兒對視道:「他本來就夠討厭的嗎。」

    「你…………」凌寶兒聞言氣得玉面發青,一改往日嬌柔的模樣,眼神銳利的盯著朱玉婷一字一字的哼道:「我不管你是郡主還是公主,只要你敢說我師父的壞話我就決不饒你!」

    「怎麼,難道你還想動手?」朱玉婷聞言幾乎要笑出聲來,愜意的道:「你也不看看四周都是誰的人,在這種地方你還想動手?」

    「是嗎?」凌寶兒冷冷的輕哼道:「你四周有人嗎?我怎麼沒看到啊。」

    朱玉婷聞言一怔,轉頭向著四下看去,登時驚訝的發現趙飛雲等人不知什麼時候都已經好似隔岸觀火般的退到了數丈之外,對二女的一切都裝成了一副看不見、聽不到的樣子。

    眼看著朱玉婷眼中那氣惱的神色,凌寶兒在冷冷的一笑之後頗有威嚴的沉聲道:「看在你是趙公子朋友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立刻向我道歉的話,我可以不教訓你。」

    「你說什麼?教訓我?」朱玉婷收回了遠望的目光,毫不示弱的凝視著凌寶兒冷哼道:「你在開什麼玩笑啊,要教訓,也該是本郡主教訓教訓你這個小狐狸精才對!」說著,朱玉婷便猛的飛起了一拳,狠狠的對著凌寶兒打了過去。

    因為凌寶兒喜歡趙飛雲的關係,所以朱玉婷從來看她都是極不順眼,此次難得自己如今功力大增,正好借個由頭來教訓一下這個討厭的情敵,一來可以出口惡氣,二來也可以驗證一下自己如今到底有多強。

    厲烈的拳勁破空推進,所激起的拳風比之方才更加強猛,朱玉婷此招已經運上了全部的功力,決心在一招之間讓凌寶兒好看;不過今時今日的朱玉婷因為受到了趙飛雲的影響,性格比之往日已然大有改變,所以她這一拳雖然的確是威力十足,可是所攻擊的地方卻並非凌寶兒的要害,就算是打中了最多也只是受一點皮肉之苦,並不會留下什麼難以痊癒的傷患,已是大大的留有餘地了。

    而凌寶兒眼看著朱玉婷的玉拳來到了近前,在輕蔑的冷笑了一聲之後不避不閃的以『四兩撥千斤』的絕妙手法輕輕的撥了一下,剎那間就令得朱玉婷就感到自己拳上的力量就如同泥牛入海般的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人都一股莫名其妙的強猛力道推得連連後退,差一點就摔了個四腳朝天。

    眼看著朱玉婷這種狼狽不堪的模樣,凌寶兒在不屑的輕哼了一下之後又從嘴裡冷冷的擠出了兩個字:「道歉!」

    「去你的!」朱玉婷險些大出洋相,在那種羞怒情緒的作用下登時把一切都拋到了腦後,猛的施展出了『大擒拿手』中的凌厲殺招,惡狠狠的向著凌寶兒狂攻了過去。

    「哼哼。」凌寶兒對朱玉婷這種所謂的殺招不屑一顧,右手並起雙指如閃電般的點出,後發先至的刺中了朱玉婷雙手的脈門;朱玉婷一時之間只覺得手腕發麻,雙臂空門大露的向著兩旁敞了開來;凌寶兒眼見機不可失,當即展開輕功如一片青色的雲彩一樣飄然來到了朱玉婷的身後,猛的伸手抓住了朱玉婷那大張的雙臂,狠狠的將其反擰到她的背上,同時伏身在她的耳邊輕輕的道:「看清楚,擒拿手應該是這麼用的。」

    「放手!放手!好痛啊!」朱玉婷雙臂劇痛欲折,一身功力毫無用武之地,禁不住失聲痛呼了起來。

    「道歉。」凌寶兒冷冷的道:「你道歉我就放手。」

    「去你的!你這個………啊!」眼見朱玉婷不但不道歉還想接著罵人,凌寶兒在氣惱之下猛的抬了一下她反扭的雙臂,直痛得朱玉婷慘呼了出來;眼看著朱玉婷這種淒慘可憐的樣子,凌寶兒在得意的一笑之後又冷冷的哼道:「怎麼樣啊,郡主,你究竟道不道歉啊?」

    朱玉婷雖然從來都是嬌生慣養,但是她的性子卻生得極為剛烈,寧願疼得冷汗直冒也不肯在情敵面前示弱,拚命死咬著貝齒一言不發;眼看著事情陷入了僵局之中,趙飛雲在輕哼了一下之後當即走上了前來,微笑著道:「好了,寶兒姑娘,你教訓得她也夠厲害得的了,算了吧。」

    聽到趙飛雲開口說話了,凌寶兒在輕輕的哼了一下之後當即緩緩的放開了受制的朱玉婷,眼看著趙飛雲嫣然笑道:「看在趙公子的份上,就這麼算了吧。」

    「你算!我可不算!」朱玉婷雙臂幾乎被凌寶兒扭斷,心裡無論如何也嚥不下這口惡氣,又衝了上來做勢欲打。

    「好了。」趙飛雲一把攔住了情緒激動的朱玉婷,厲聲呵斥道:「你也胡鬧夠了吧!」

    眼見連趙飛雲也站在凌寶兒那一邊,朱玉婷一時之間只覺得委屈之極,又哭又喊的叫道:「雲哥哥,她欺負我,你為什麼不幫我啊!」

    「哎,郡主,這根本就是你不對,叫我怎麼幫你啊。」趙飛雲見狀無奈的長歎了一聲,伸手輕輕的揉捏起朱玉婷那酸痛的雙臂,淡淡的柔聲道:「這下知道厲害了吧;天外有天,別以為吃了一顆蛇膽就可以天下無敵,剛才要不是寶兒姑娘手下留情的話,你的雙臂就廢定了;怎麼樣,還疼嗎?」

    「好多了。」朱玉婷聞言撇了撇小嘴,滿心不解的問道:「雲哥哥,我不是已經功力大增了嗎,為什麼還是打不過凌寶兒呢?」

    「傻瓜,你以為功力高就贏定了嗎?」趙飛雲頗為無可奈何的歎息道:「如果力氣大的就能贏,那騾馬豈不是要比人還要厲害;寶兒姑娘她的功力雖然比你略為遜色,但是她卻懂得如何的運用,所以她就比你強多了。」

    朱玉婷好奇的問道:「那她為什麼會運用得這麼好?」

    「這是因為她有石天機這樣的名師指點。」趙飛雲淡淡的笑道:「所以她不但功力精純,根基也打得極為紮實;不過話說回來你的武功到底是誰教給你的呀,怎麼會爛到這種地步,幾乎連一點根基也沒有,這不是亂來嗎。」

    「這是王府的教頭教的,他們說…………」說到這裡,朱玉婷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雙眼放光的看著趙飛雲甜甜的道:「雲哥哥,你的武功那麼厲害,比那個什麼石天機可強得多了,不如你教我好不好。」

    「什麼?」趙飛雲聞言一怔,略顯詫異的道:「你要我教你武功?」

    眼看著朱玉婷連連點頭的樣子,趙飛雲突然笑了出來,微微的搖頭道:「要我教你武功也不是不行,只不過你根本學不會。」

    朱玉婷見狀急道:「不會的,雲哥哥,我很聰明的,保證一學就會。」

    「這不是聰不聰明的問題,而是…………」趙飛雲說到這裡突然轉頭看向了正站在一旁的凌寶兒,微笑著道:「寶兒姑娘,能不能去拿一個碗來啊?」

    「好的。」凌寶兒答應了一聲,當即走到一旁拿了一個青瓷碗交到了趙飛雲的手裡;趙飛雲將這個瓷碗放到了朱玉婷的頭頂上,動機莫明的說道:「你把你剛才用的那一招擒拿手再施展一遍。」

    朱玉婷不明白趙飛雲這麼做的用意何在,但是她還是聽話的把剛才的那式擒拿手又施展了一次,可是她的身體剛一動彈,那只頂在她頭頂上的瓷碗便歪歪斜斜的掉了下來;趙飛雲伸手接住了掉下來的瓷碗,看了一眼依然迷茫的朱玉婷,轉頭對著凌寶兒淡淡的道:「寶兒姑娘,你可以頂著這只瓷碗再施展一次方纔的身法嗎?」

    「好的。」凌寶兒見狀也不推辭,當即接過瓷碗頂在了頭上,如蝴蝶穿花一般繞著朱玉婷的身體又轉了一圈,當她的身形立定了之後,朱玉婷登時驚訝的發現那只瓷碗依然穩穩的頂在凌寶兒的頭上,連一點要掉下來的跡象也沒有。

    「現在明白了吧。」趙飛雲伸手取下了瓷碗,眼看著朱玉婷驚異的表情淡淡的道:「要想練成真正的上乘武功,你的動作不但要夠快,還要夠穩;因為只快不穩的招式就像沒有根的大樹一樣,只須輕輕的一推就站不住腳了。」

    「就好像你方纔的一拳一擒一樣,雖然其速度的確很快,而且力道也很強,但是卻連一點穩定性也沒有,所以寶兒姑娘輕輕鬆鬆的就將其給破掉了。」

    「『穩』真的這麼重要嗎?」朱玉婷聽得疑惑非常,怔怔的問道。

    「當然重要了。」趙飛雲眼看著這個傻得可愛的小郡主,微笑著回答道:「『快』和『穩』就好像『正』和『反』一樣,只有兩者齊備才可以達到平衡的境界,亦只有如此才可以在力量的控制上做到收放由心,運用自如,最大限度的發揮出內力和招式的精髓威力。」

    「是這樣啊。」朱玉婷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十分好奇的問道:「那雲哥哥你也是頂著一隻碗練功的嗎?」

    「我練功的時候哪有這麼容易。」趙飛雲沒好氣的笑道:「你可真是會異想天開。」

    「是嗎?」朱玉婷聞言好奇心更盛,契而不捨的追問道:「那雲哥哥你是怎麼練功的,說出來聽聽好嗎?」

    「對啊,趙公子,我也想聽聽。」凌寶兒聞言登時也來了興趣,十分好奇的發問道。

    「對啊對啊,我們都想聽聽。」趙飛雲這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究竟是如何練來的一直都是眾人心目中一個難解的迷團,聞聽到朱玉婷的話後當即一起擁了上來,就連從不多事的道衍和尚也身在其中。

    「好了好了。」趙飛雲眼見眾人這種齊心協力的模樣心知無法推脫,只能勉為其難的微笑道:「既然大家這麼想知道,我就把這其中的過程說給大家聽聽吧。」

    眼看著眾人為此而開心的樣子,趙飛雲在微微一笑之後喃喃的沉吟道:「其實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想當初我在修煉《九陽神功》的時候,在剛開始時師父只傳授我內功心法以及修心和輕功步法,對於其它臨陣對敵時所用的武功招式就一概不教,甚至連說都不說一句。」

    「當時的我著實為此納悶了很久,可是又不敢去問師父為什麼;直到我練成了《九陽神功》第五層功力的時候,師父突然將我帶到了一個封閉昏暗的房間裡,讓我在裡面抓蝴蝶。」

    「抓蝴蝶?」眾人聽到這裡禁不住感到一陣莫名其妙。

    「對,抓蝴蝶。」趙飛雲點頭道:「在那個昏暗的房間裡有成百上千隻一模一樣的蝴蝶,師父伸手抓過了其中一隻,在它兩邊翅膀上各滴了一滴上好的蜂蜜,要我在上千隻的蝴蝶中把它找出來。」

    「因為蜂蜜晶瑩剔透,所以如果光線照在它上面的話就會有微弱的反光,師父就要我憑著這一絲微弱的反光找到那只翅膀上塗了蜂蜜的蝴蝶。」

    「你找到了嗎?」朱玉婷好奇的問道。

    「一開始怎麼也找不到,因為房間裡的光實在是太暗了,而蝴蝶的數量也實在太多了。」趙飛雲淡淡的笑道:「我向師父抱怨這個問題,師父卻說這是因為我的心沒有靜下來的緣故,要我靜下心來仔細的再找一遍;我聽了師父的話後,便努力的靜下心來仔細的觀察起滿屋的蝴蝶,終於發現了那只翅膀上塗了蜂蜜的蝴蝶,萬分艱難的將它抓到了師父了面前。」

    「接下來師父就讓我重複這種練習,前後一共練習了五次,第一次我足足用了三個時辰才抓住蝴蝶,而第二次我只用了一個時辰,第三次是兩刻鐘,第四次是半刻鐘,到了第五次我只走了三步就把那只蝴蝶給抓住了。」

    「那後來呢?」

    「師父看到我的眼睛已經練好了,就用布蒙上了我的眼睛,讓我用耳朵去把那只蝴蝶給聽出來;因為那只蝴蝶的翅膀上塗了蜂蜜,所以它的翅膀就比較重,在扇動翅膀的時候所產生的風聲就會有點與眾不同,師父就要我憑著那一點點不同的風聲把蝴蝶給找出來;因為人的耳朵到底沒有眼睛快,所以這一次我足足練習了七次才可以熟練的將蝴蝶抓住;接下來,師父又把我的耳朵給塞了起來,要我用鼻子聞出蜂蜜的香味,從而把它找出來;當我把這個練習也完成以後,師父又將我的嗅覺給封了起來,讓我只憑著皮膚的觸覺感覺出目標蝴蝶翅膀在扇動時那與眾不同的氣流,再把它找出來。」

    眾人只聽得一陣目瞪口呆,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一切;一滴蜂蜜是何等的微不足道,要在一個光線昏暗的環境下從上千隻一模一樣的蝴蝶中僅憑著一滴蜂蜜所造成的差異熟練的找到目標,那種視覺、聽覺、嗅覺和觸覺得靈敏到什麼樣的地步啊,現在就是想一想都覺得不可思議,更不要說做到了。

    「在經過了近一年的努力之後,我終於熟練的將視覺、聽覺、嗅覺和觸覺全都練好了,當我非常興奮的跑到師父面前去邀功的時候,師父卻一言不發的拿出了一個大盆來給我看,盆裡面盛滿了無數只已經死去的蝴蝶。」

    「死蝴蝶?」眾人聽到這裡不由得感到一楞。

    「是的,死蝴蝶。」趙飛雲抬起頭來仰望著天空,在往昔的回憶中喃喃的沉吟道:「全都是我在這一年的時間裡弄死的蝴蝶,它們有的是我在施展輕功的時候被撞死的,有的是在我抓錯的情況之下被捏死的,至於那些個翅膀上塗了蜂蜜的目標蝴蝶更是全無例外的死在了我的手裡,全部加在一起其數量至少也有好幾千隻。」

    「我問師父這是什麼意思,師父這時才微笑著對我說,他之所以會要我在那個光線昏暗的房間裡抓蝴蝶,除了是要訓練我感覺的靈敏度外,更是在訓練我身體和感覺的協調度;因為蝴蝶的身體相當脆弱,所以只要我用力稍大一點就會令得它們死於非命,是以我在抓蝴蝶的時候就決不可以太快太猛,但同時又不可以太慢太弱,也就是說我必須在『快和慢』、『重與輕』中找到平衡,才能在不傷害一隻蝴蝶的情況下抓住目標;師父說到這裡,就將一隻盛滿水的碗放在了我的頭上,要我頂著這碗水重複先前的那四種試練;而且這次不但要抓住蝴蝶,碗裡的水還不可以灑出來,否則的話就不能算是合格。」

    「那你成功了嗎?」眾人好奇的問道。

    「哪有那麼容易啊;因為先前我已經習慣無拘無束的蹦來跳去了,所以根本就沒辦法掌握什麼『快慢』平衡,在一開始的時候只要我稍微一動,碗裡的水就會溢出來,完全沒有辦法控制;在失敗了好幾次之後,我就決定暫時停止這個訓練,先在日常生活中找到那個所謂的『平衡感』。」

    「接下來,我就頂著那碗水吃飯、走路、打坐和各種活動,把這些當成是基礎的訓練;在剛開始的時候我走幾步路就需要一兩刻鐘,吃一頓飯更要花去一個時辰,每一個動作都必須慢的像蝸牛一樣,真是把我累死了。」

    「不過工夫不負有心人,在一個月以後,我終於逐漸的掌握了『平衡』的秘訣,所有的動作也都恢復到了正常的速度;再過了兩個月,我幾乎感覺我的身體已經和那碗水融為了一體,無論我如何動作也不會溢出半點水滴;眼見時機已經成熟,我便又回到了那個昏暗的房間裡,頂著水抓起了蝴蝶;在經過了三個多月的練習之後,我不但已經可以熟練的將蝴蝶抓住,還可以令得它們秋毫無損,而碗裡的水也沒有灑出半滴;至此我才終於徹底的達到了『身意合一』,『動靜無分』的超然境界。」

    「整個過程大約花去了一年半的時間,直到我徹底成功了之後師父才開始傳授我《九陽神功》中臨陣對敵的外門招式,而我也是從那個時候起開始接觸到那些真正的上乘武學。」

    說到這裡,趙飛雲禁不住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低頭注視著眾人那幾乎已經陶醉了的眼神,頗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笑道:「這些便是我練功的過程,讓大家見笑了。」

    「雲哥哥。」朱玉婷聽到這裡神情之間略顯疑惑,納悶的問道:「你說來說去怎麼也只練了四種感覺啊,那第五種『味覺』你又是怎麼練的呢?」朱玉婷的這句話立時就引起了眾人的一陣共鳴,大家都翹首以待趙飛雲的回答。

    「味覺啊…………」趙飛雲壞壞的一笑,愜意的答道:「大家不都已經見識過了嗎?你們這幾天吃的東西難道還不能說明一切嗎?」

    「啊?」朱玉婷聞言禁不住一楞,恍然大悟的呀道:「原來雲哥哥你做菜的本領就是這麼來的呀?」

    「當然了,不然的話你以為我一個大男人為什麼會那麼精於烹調技術呢?這當然是經過苦練的了。」趙飛雲淡淡的微笑道:「說到現在你也該明白了吧,要想練成真正的上乘武功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決不是你想像中那麼簡單的;所以我奉勸你還是放棄吧。」

    「不要。」朱玉婷性格倔強,不依的回答道:「我一定會成功的,雲哥哥你教我吧。」

    「好了好了。」趙飛雲不願意和她糾纏,聞言思量了一陣之後突然伸手指向旁邊的一塊青石,微笑著說道:「郡主,想要練上乘的武功就一定先要學會靜心;如果你一定要我教你的話,你就先在這塊石頭上坐上兩個時辰,期間不准動彈也不准說話,只要你可以做到這一點,我就教你武功,怎麼樣?」

    「一言為定!」朱玉婷回答的極為爽快,在得意的瞪了凌寶兒一眼之後當即轉身走到了那塊青石的面前坐了下來,竟真的如泥塑木雕一般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呵呵。」趙飛雲見狀淡淡一笑,轉頭輕輕的向著眾人說道:「這下我們的耳根子可清淨了。」

    眼看著眾人在聞言之後也是一陣輕笑,趙飛雲突然轉頭對著凌寶兒和畫才子說道:「寶兒姑娘、畫大師,這次可真是麻煩你們了,不過我可以保證以後絕不會再發生相同的情況了,請兩位放心。」

    「那…………那個天誅盟主就不會再來了嗎?」凌寶兒憂心忡忡的問道。

    「放心吧。」趙飛雲自信十足的回答道:「天誅盟主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此次失敗之後必定會隱忍一陣,等待新的時機出現再發動新的攻擊,所以暫時不會有事了。」

    「這樣就好。」畫才子聞言點了點頭,突然又興趣十足的問道:「對了,趙公子,方才聽郡主姑娘說你已經知道天誅盟主的真正身份了,不知道能不能透露一下呢?」

    「我看你們還是別知道的為好。」趙飛雲眼看著眾人那神色各異的目光,淡淡的回答道:「天誅盟主的手段殘忍,他絕對不會放過知道他身份的人,所以我不想害你們。」

    「瞭解。」畫才子頗為無奈的點了點頭,神情之間略顯惋惜的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也就不再多做打擾了,就此告辭。」

    「不送。」趙飛雲彬彬有禮的回答道:「如果可能的話,待我向尊師問好。」

    「一定。」畫才子和凌寶兒答應了一聲,便轉身向著山上走了過去;眾人眼看著二人的身影消失在懸崖的對面,道衍和尚突然遲疑的向著趙飛雲問道:「趙居士,你說石道友他會回心轉意嗎?」

    「當然會。」趙飛雲毫不猶豫的回答道:「他一定會想通的。」

    「可是這已經是第六天了,我看……………」

    「好了,大師。」趙飛雲抬手止住了道衍和尚的疑惑,信心十足的微笑道:「明天才是我們約定的時候嗎,現在又何必自尋煩惱呢?反正如今的時間還早,不如我和大師再對弈一局如何呀?」

    「呵呵。」也許是因為受到了趙飛雲的感染,道衍和尚此時也不禁變得信心大增,在長唸了一聲佛號之後微笑著答道:「請趙居士賜教。」

    「請。」趙飛雲瀟灑的伸手作邀,和道衍和尚一起坐回了棋桌之上,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較量比試。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眾人的心情也隨著這不斷流逝的時間而變得越來越焦慮,當第七天的太陽從那遙遠的東方升起來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失去了以往的冷靜和修養,一個個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在這些焦慮的人當中,身為領袖的趙飛雲卻始終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悠然自得的安坐在棋桌的旁邊一個人研究著棋局,彷彿絲毫也不在乎石天機的到來與否;而圍繞在他的身周,朱玉婷、高全盛、冷家兄弟、王府侍衛,甚至於道衍和尚此時都正在以一種求助般的眼神注視著趙飛雲,希望他可以拿出一點主意來,哪怕就是說一話也是好的。

    可是左等右等,趙飛雲卻始終是一言不發,只知道手持著一顆棋子悠閒的研究棋局;眼看著他這種對萬事漠不關心的模樣,道衍和尚在忍耐到了極限之後終於走上前來問道:「趙居士,七日已到,我們應該怎麼辦呢?」

    「急什麼,只要太陽還沒有下山這一天就沒算過完。」趙飛雲聞言頭也沒抬,神情愜意的回答道:「大師就放心吧,石天機他一定會來的,我的計策從來不會失敗;反正現在時間還早,不如我們再下一局如何呀?」

    道衍和尚此時已然是心急如焚,哪裡還有下棋的閒情逸致;趙飛雲眼看著道衍和尚連連擺手,輕鬆的微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大師在一旁休息一下吧,只要再等一會兒石天機就會來了。」

    道衍和尚聞言只能無可奈何的退到了一旁閉目打坐了起來,眾人見狀也惟有繼續乾等下去,可是等來等去,始終也沒有見到石天機或者他門下的弟子前來,眼見著正午的陽光直灑而下,朱玉婷實在是等不下去了,猛的衝到了趙飛雲的面前大聲的訴苦道:「雲哥哥,現在都中午了,那個石天機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他會不會是在戲耍我們啊。」

    「你這個丫頭就是太心急了。」趙飛雲聞言滿臉無奈的放下了手中的棋子,不悅的說道:「昨天要你靜坐兩個時辰,可是你連兩刻鐘也沒坐到就熬不住了;現在又在這裡胡攪蠻纏,你到底還有完沒完啊。」

    「你…………」眼看朱玉婷被氣得滿臉通紅,冷彪急忙走上來打圓場,賠笑著道:「郡主大人,您別太心急嗎;趙軍師他一向神機妙算,他說石天機會來就準錯不了;我看不如這樣吧,由我上山去打探一下,也好做到心中有數嗎。」

    「嗨。」趙飛雲長歎了一聲,無奈的搖頭道:「冷大哥,你剛才還說我神機妙算,怎麼一轉頭又懷疑起我來了;我看你還是和郡主一起坐下來安安靜靜的再等一等吧。」

    眼見趙飛雲死不鬆口,朱玉婷和冷彪也大感無可奈何,只得又安坐了下來靜等石天機的到來。

    時間就這麼漫長而又迅捷的向著前方走去;當眼看著高高在上的太陽終於忍受不住大地的誘惑而向著西山落下去之後,已經忍耐到了極限的朱玉婷猛的站起身來大聲的呼喝道:「不等了!我再也不要等了!我幹嗎要像一個傻瓜一樣在這裡乾等啊!」

    趙飛雲此時的樣子依然如舊,還是手拿著一顆棋子,雙眼專注的凝視著棋盤,彷彿胸有成竹一般;在聽到了朱玉婷的叫喚之後,似乎正在思量棋路的趙飛雲禁不住劍眉一皺,滿臉不悅的哼道:「你在吵什麼呀,我好不容易才想到的一路棋又被你給鬧沒了,拜託你安靜一點好不好啊。」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朱玉婷的耐心早就已經磨光了,聞言當即衝到了趙飛雲的近前,拽著他的手臂不斷的搖晃著道:「雲哥哥我們走吧,那個石天機是不會來了,我們不要再傻等了,回去吧。」

    趙飛雲聞言默然不語,橫眼掃射了一下此時眾人的神情,目光所至之處儘是一片絕望失落的顏色;趙飛雲眼見這種情況,淡淡的輕笑了一下,愜意的道:「大家打起精神來嗎,不是還有一刻鐘嗎,幹嗎這麼絕望呢?我說過石天機一定會來的,相信我吧。」

    趙飛雲的話雖然是充滿了信心,但是無法在眾人此時的心中產生共鳴了;在眼看著太陽即將落下之際,所有人的心中都已經認定了此次行程的失敗,根本提不起一絲的興奮了。

    眼看著眾人如此陷入低谷的模樣,趙飛雲在不置可否的微笑了一下之後又旁若無人的關注起棋局來;朱玉婷眼見趙飛雲這種無動於衷的樣子,在氣惱的輕哼了一下之後當即指揮著眾人收拾起行裝來,隨時準備起身離開這個讓他們浪費了七天的地方。

    行裝很快就整理好了,而太陽此時幾乎也已經完全的落下去了,眾人抬頭看了看那幾乎已經徹底消失的陽光,再低頭看了看此時悠然依舊的趙飛雲,一個個情不自禁的在心中歎息道:「嗨…………一切都完了…………」

    也就在眾人站起身來準備離開的時候,聽力比較敏銳的道衍和尚突然抬手制止了眾人的動作;只見他神情緊張的側耳傾聽了一陣之後,突然滿臉激動的望向山崖對面的洞口,緩緩的長唸了一聲高昂的佛號,渾身都因為欣喜而不住的微微顫抖。

    眾人眼看著道衍和尚這種表情,心中登時又燃起了希望的火焰,不約而同的懷著極度緊張的心情轉頭凝望向那黝黑的洞口,一起在心中祈望著奇跡的出現。

    終於,在眾人的千呼萬喚中,在眾人那虔誠的祈禱之中;他們希望的終點、玄清門的掌門人、四大散仙中的『靈仙』——石天機終於在那無數的期盼之中帶著他所有的弟子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當他們越過『天橋『來到眾人的面前之後,心情激動的道衍和尚率先走上前去興奮的道:「石道友,你終於來了。」

    「呵呵呵呵。」此時的石天機看上去還是和以前一樣瀟灑大方,在微微的輕笑了幾聲之後,面容平靜的石天機就凝視著道衍和尚的眼睛淡淡的道:「天道無常,世事難料;既然是不可避免,那老夫也只有坦然面對了。」

    道衍和尚聞言重重的點頭道:「好!好!」

    眼看著道衍和尚和眾人那激動的樣子,石天機突然輕輕的笑道:「不過老夫真是想不到各位竟然真的能在這『無丈崖』上等候老夫七日七夜,如此的誠心實在是讓老夫感動不已呀。」

    「慚愧慚愧。」道衍和尚聞言面露尷尬之色,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若非趙居士執意堅持,只怕我等早就已經離開了,現在想一想可真是驚極險極呀。」

    「是嗎?」石天機聞言微微一笑,雙眼搜索著詢問道:「不知趙公子現在在哪裡啊?」

    「石掌門是在找我嗎?」石天機的話音剛剛落下,趙飛雲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輕鬆依舊的微笑道:「這場賭局看來到底我還是贏了?是嗎?」

    石天機聞言劍眉一挑,神情間頗為好奇的問道:「趙公子難道對這一切都早有所料?」

    「差不多吧。」趙飛雲模稜兩可的笑答了一句,當即和石天機兩個人相對大笑了起來;在此時此刻,所有人都對趙飛雲那一身幾乎可以未卜先知的超凡智慧感到驚訝不已,一個個也都隨著此時正長笑不止的兩個人大笑了起來,令得崖上得氣氛在一時之間輕鬆之極。

    可是這些沉浸在喜悅中得人們卻沒有發現,此時在趙飛雲剛才面對著的那個棋盤之上正散落著一些凌亂的碎片;這些碎片原本是一顆棋子,是一顆緊握在趙飛雲手中的棋子;這顆小小的棋子本來是完整無缺的,可是當石天機和他的門人出現在眾人眼前的那一刻,一直都穩如泰山的趙飛雲突然渾身一顫,掌心不自覺的猛一用力,將原本緊握在手中的那顆棋子給硬生生的捏成了碎片…………………

    趙飛雲他真的早就料定了一切嗎……………

    天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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