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三百二十五章 各施心計 文 / 永遠的流浪者
跟在張太一身後進來的是張有志。一個月前,李遠方在星星索上跟張有志見過面,那個時候的張有志,簡直比眼前的張太一還要意氣奮發。但今天出現在門口的張有志,雖然尚不至於像傳說中的伍子胥那樣一夜之間白了頭髮,身上穿著的衣服也整整齊齊的,卻是一臉的死灰色,兩隻眼睛中沒有一點神采,看上去老了十多歲,就像個行屍走肉似的。
一驚站起來後,李遠方不顧一切地朝張有志衝了過去。看到李遠方向張有志衝了過去,張太一收斂了笑容,眼中爆出一道光芒,但隨即黯了下去,身體往邊上飄了兩步,以免被李遠方撞到。站在旁邊後,臉上的笑容又露了出來,像似非常感興趣地看著李遠方,就跟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
緊緊握住張有志的手,李遠方只叫了聲「有志大哥!」然後就盯著他上下打量,再也說不出話來。張有志一直都是魂不守舍地低著頭,李遠方向他跑過去的時候都沒注意到,等到李遠方握住了他的手,才一震抬起了頭來。看到站在眼前的是李遠方,張有志的臉上比剛才多了幾分光彩,輕輕地說道:「我沒事!」然後朝張太一看了一眼,看到張太一那種讓人捉摸不透的目光,就又低下了頭,抓住李遠方的手晃了幾下,將手抽了回去。
打量了半天,從表面上看不出來張有志身體上受過傷害的痕跡。雖然很想故意問一下張有志前幾天是不是真的得病了,但當著張太一的面問這個問題實在是太不明智,擺明是讓張太一臉上不好看,於是李遠方只是對張有志說了聲:「沒事就好!」然後轉過頭由衷地對張太一說了聲:「謝謝!」
張太一隻是瀟灑地點了點頭笑笑,然後對張有志說:「今天來的客人,絕大多數我以前從來沒見過,有志大哥你先給我介紹一下吧!」
從張太一進門直到現在,大多數人都為張太一的風采感到吃驚,至今還沒有回過神來,就算是施慶洋和胡定威等人,也都忘了站起來。只有宋力忠往門口走了過來,在張有志答應之前笑著對張太一說道:「張師弟你來晚了!」張太一回望著宋力忠,笑得比宋力忠更加燦爛,說道:「不晚,應該是分秒不差!」
李遠方來回看了兩個人幾眼,眼珠一轉大聲說道:「宋師兄,人家張師兄是搞尖端科技的,他的習慣是把時間精確到百萬分之一微秒,他說分秒不差,肯定就是分秒不差,不信你找個精密儀器測一下,差了一秒我負責!」
李遠方這番話連消帶打,把緊張的氣氛緩解了不少,宋力忠馬上爆出一陣大笑,抓過張太一的手說道:「你的時間觀念快趕上德國人了,我現在都有些懷疑你是不是跟那些德國人一樣,其實是早就來了,為了把時間掐准,剛才在門口等了好長時間,到點了才進來?不過今天來了不少新面孔,有些人有志不太熟,還是我來給你們介紹吧!」
被宋力忠這麼一說,張太一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尷尬,乾笑著說道:「那就有勞宋師兄了!」
李遠方覺得宋力忠今天的表現特別出彩,這番話等於是暗示張太一這個天師架子太大,非要讓所有人都等著他。實際上,今天來的人沒有張有志不認識的,要是由張有志給張太一介紹,因為張有志是張太一的下屬,別的人跟張有志以前都是平等交往的,就能讓張太一處於一個比大家更高的超然地位。但由宋力忠來介紹就不一樣了,因為宋力忠叫張太一為「師弟」,則變成向大家介紹張太一這個新來的小兄弟。
宋力忠先介紹的是右邊的那些人,坐在右邊的這些,除了像魯仲明這樣的極個別人有些不冷不熱外,別的人都老早就站了起來,還沒等張太一走到身前就伸出了手來。不是梅山大學董事會成員的那些人,還虛虛地說了不少仰慕的話。
但是坐在左邊的那些人就沒那麼熱情了,宋力忠開口向張太一介紹他們名字的時候才慢吞吞地站了起來,站起來後先向宋力忠點點頭,然後盯著張太一看上一眼,有的人連個笑臉都沒有,也絲毫沒有跟張太一握手的意思。
不管別人對他什麼態度,張太一始終都在非常燦爛地笑著,顯得特別有風度。但跟在宋力忠和張太一身後的李遠方覺得張太一笑得很職業化,從他的內心裡,估計是沒把在座的絕大多數人放在眼裡。
但張太一對人的態度也有極個別的特例,比如宋力忠介紹戴逢春和許亦云的時候,李遠方都發現張太一的眼中出現一絲異乎尋常的亮光。看著戴逢春的時候,是有些惱怒的,看到許亦云,則有些疑惑和欣喜,都是主動向他們伸出手去。戴逢春臉上堆起假笑,哈哈笑著跟張太一握了手。而許亦云只是抬了一下手,手指頭跟張太一稍稍碰了一下就馬上收了回去,像剛才的施靖芳一樣說了聲:「張教授你好!」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連個表情都沒變一下。
看到許亦云對他的態度,再聽宋力忠介紹說這是魯仲明派在南鄉的全權代表,張太一若有所思地多看了幾眼,竟然有些失神,直到魯萌怯怯地喊了聲:「天師叔叔好!」
在某種心理的作用下,所有的武林同道都稱張太一為師兄或者師弟,沒有一個人提到他的天師身份。現在從魯萌嘴裡冒出一句「天師叔叔」,讓大多數人都呆了一下,李遠方馬上大笑了起來,對魯萌說道:「小萌,天師是天師,叔叔是叔叔,你這個叫法,我怎麼覺得別彆扭扭的?」
張太一的臉色也變得很不自然,乾笑著對魯萌說道:「你還是只叫我一聲叔叔吧!」魯萌的臉紅了起來,看了張太一一眼,低著頭又喊了一聲:「叔叔好!」魯萌竟然這麼實在,連向勇都被她逗樂了,本來故意把頭轉了過去裝作沒看到張太一過來,擺明了不想跟張太一打招呼的,現在卻笑呵呵地站了起來,主動向張太一伸出手來,說道:「我是向勇!」
天師府在河西省的東南部,而向勇在河西省的西北部,兩者的勢力範圍有一定的交叉,都說一山不容二虎,再加上門弟的關係,天師家和向勇他們一直都存在著矛盾衝突,天師家憑著他們的崇高地位經常壓制向勇這些綠林好漢,而向勇等人,也沒少給天師家找麻煩,只在近年來,因為在外面主事的張有志特別會做人,雙方的衝突有所緩和。所以對向勇其人,張太一早就略有所聞了,聽到向勇報出了自己的名字,伸出手和向勇握著,看著他說道:「向師兄,久仰大名了!」向勇毫不相讓地和張太一對望著,說道:「天師,我向某人在你們家沒有什麼好名聲吧!」
握著向勇的手,張太一瀟灑地擺了擺頭,長髮飄動了幾下,笑著說道:「所謂天師,只是這兩千來傳下來的一個象徵符號,在現在這個時代,已經不值得放在心上了。要是你向師兄肯把我張太一當成自己人,就叫我一聲師弟,否則的話,像這位許小姐一樣叫我一聲張教授也行!」
向勇神色動了一下,哈哈笑著說:「那我還是叫你張教授吧,我向某人沒念過幾年書,這輩子最佩服的就是像遠方和宋師弟這樣有文化的人。張教授,你這次回來給我們中國引進了一個大項目,為我們中國立下了大功,還將以你為主在梅山大學新建一個物理學院,你將出任物理學院的院長,在你還沒到的時候,我們大伙已經為你喝過一杯了,你現在是不是應該補上?」
張太一笑了笑,大聲說道:「酒我肯定會喝,不過向師兄,迴旋粒子加速器項目的引進,主要是政府有關部門的功勞,我張太一隻是起到一個推波助瀾的作用,其中的作用不值得一提。物理學院的組建是遠方提出來的,他還承諾為迴旋粒子加速器提供經費,他的功勞比我大。至於這個院長嗎,畢竟我初來乍到,我覺得自己不是太合適,還是讓國內物理界的那些老前輩出任吧。現在向師兄你提到物理學院的事情,我提個新建議行不行?我還在美國的時候,就經常聽人說起,梅山大學除了是世界武學界的最高學府外,還是教授道學和儒學的最高學府,既然我們可以破天荒地辦一個武學院,為什麼不能辦一個專門的國學院出來,就像因為武學院的存在使得梅山大學成為世界武林聖地一樣,因為國學院的存在,使得梅山大學成為世界道學和儒學的聖地。」
張太一不願出任物理學院院長,是在李遠方和宋力忠意料中的事。要是張太一當了物理學院院長,就等於被宋力忠這個常務副院長壓在了下面,他一個堂堂的天師被自己的門徒壓在下面,肯定很不是滋味。如果李遠方順利出任梅山大學董事會主席,那滋味就更不好了。要是他拒絕出任物理學院的院長,因為這事是李遠方當著數億電視觀眾宣佈的事情,如果結果有出入,對李遠方的聲譽就會造成一定的影響,會給人造成一個他還沒有最後確定就先說了出來、辦事不太穩重的印象。所以,拒絕物理學院院長的任命,對張太一來說是一石二鳥之計。
現在他提出新建個國學院,在剛開始的時候,因為教職員工的問題,只能以道學為主,而他們天師家是道教的祖庭,只要他在張有志原來的基礎上多找點隱居的道學宗師過來,就可以很輕易地取得主導權,很可能將國學院變成宣傳他們天師道教義的新陣地,進一步鞏固天師道在全國甚至全世界的崇高地位。因為中華武學和國學密切相關,國學是武學的理論基礎,這個國學院一辦,還能對武學院的學生產生很大的影響,從宋力忠的地盤上多搶點利益過來。天師家的人,涉獵的傳統文化比較廣,在中醫學院中,他們也可以插上一腳。物理學院從表面上看是為了配合迴旋粒子加速器項目組建的,到時候在裡面任教的,估計有一大半和張太一有關。這樣之後,在梅山大學六個學院中,張太一就能控制上一半,以後再想辦法辦幾個新的學院出來,就可以取得梅山大學的主導權。而在梅山大學中取得主導權,則等於在這幫一方大佬中取得主動權。
要是在以前,辦個以宣講傳統宗教思想為主的國學院是很難得到有關部門批准的,但近年來國家的各方面政策已經越和越寬鬆,有武學院這個先例,張太一再發揮一下他們天師家在新首都的影響力,加上有他引進迴旋加速器項目這個資本,想辦個國學院出來應該是輕輕鬆鬆的。在座的這幫人有一大半出身於傳承了千年之久的名門世家,在自然科學方面的興趣可能少點,但在家裡隨便找出幾個人來,在道學和儒學方面的造詣,都要比當今社會上那些互相吹捧為泰山北斗的大學教授和所謂名家之類的不知高了多少。從他們家隨便哪個箱底裡翻出來的典籍,都要比所有的博物館和圖書館裡的完整得多,也原汁原味得多。所以說句實話,這個國學院倒是確實能成為世界道學和儒學界的聖地。
聽完張太一的話後,李遠方和宋力忠對望了一眼,心裡都想,張太一不會在這個時候跟李遠方爭梅山大學董事會的主席吧,有施慶洋這幫別有用心的人在場,事情好像非常棘手。還沒等他們想好應該怎麼說,戴逢春又站了起來,說道:「張師弟,新辦個物理學院和中醫學院,像施師兄這樣的都已經堅決反對了,要是再辦個國學院,這筆錢誰來拿?遠方答應為迴旋粒子加速器投資,宋師兄的錢早就被遠方花光了,施師兄他們這些最有錢的又不,我想這事是不是往後放一放,等遠方這場官司打完了,看他到時候資金能不能周轉過來怎麼樣?」
張太一朝施慶洋那個方向看了一眼,眼中竟然有些不屑,彷彿是嘲諷這幫人太不知好歹,想把他堂堂的天師作為與宋力忠和李遠方競爭的工具。轉回頭來,表情莊重地對戴逢春說道:「戴師兄,國學院的第一階段投資,可以全部由我來出。另外,既然迴旋粒子加速器項目是由我引進的,我也不能讓遠方一個人投資。不都是說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嗎?我張太一雖然在美國長大,有些生活習慣上很像美國人,但骨頭裡還是中國人,像這種利國利民的大事,也應該盡一份自己的力量。向迴旋粒子加速器投資的時候,我適當地也會出一些的。當然,我不像遠方這麼有錢,像你們大部分人一樣,能調動的錢並不完全是個人的,出資的數額比起遠方來可能是微不足道的,只能聊表心意吧!」
戴逢春被張太一說得眼睛一亮,大叫了一聲「好!」然後向抱拳向四周轉了一圈說道:「各位,今天上午我就跟遠方說過,像迴旋加速器這種利國利民的項目,如果到時候遠方有困難,我戴逢春傾家蕩產也會幫他的!難得天師這麼大方,我戴逢春還能說什麼?小萌你給叔叔和張叔叔都倒上一杯酒,我跟他先喝一杯!」
魯萌聽話地拿起桌上的酒瓶子,先給戴逢春倒了杯白酒。正要給張太一也倒上的時候,張太一做了個手勢,說道:「我不喝白酒,給我倒點葡萄酒吧!」
張太一非要喝葡萄酒,向勇聽得眉頭一皺,正要發作的時候,宋力忠向施靖芳招了招手,說道:「靖芳拿瓶葡萄酒過來,我也跟你張叔叔喝一杯!」一直看著這一桌發呆的施靖芳見自己的導師叫自己了,「噯」了一聲,從桌上拿起一瓶已經打開的葡萄酒走了過來。
向勇的表情變了幾下,然後大聲說道:「好!今天大家愛喝什麼酒就喝什麼酒,難得天師這麼顧取大局,我們大家都陪他喝一杯!」
喝完酒後,張太一對施靖芳說:「把酒瓶給叔叔!」從施靖芳手裡接過酒瓶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笑呵呵地說道:「目前的梅山大學,從表面上看來,有志大哥替我投資所佔的股份最多,其次是宋師兄,第三是遠方。不過我聽說梅山大學所用的地皮是遠方的梅山集團買下的,大學用的是梅山品牌,現在的梅山地區,應該是寸土寸金吧,梅山品牌也已經是中國第一品牌了,如果把地皮算做投資,再算上遠方原有的股份,實際上他是梅山大學最大的股東。如果算上對迴旋粒子加速器項目的投資和從屬於梅山大學的梅山獎的影響力,從股分上,我們誰都沒法跟遠方比。既然宋師兄有意從梅山大學董事會主席的位置上退下來,遠方也已經公開了身份,我想他應該順理成章地成為梅山大學董事會的新主席,我以這杯酒來祝賀遠方!」說完就一飲而盡。
包括李遠方本人和宋力忠在內,所有人都想不到張太一會在這個時候突然提出李遠方就任梅山大學董事會主席,當張太一剛開始說這番話的時候,還以為他想跟李遠方爭董事會主席,精神高度緊張。因此,李遠方更搞不明白張太一心裡是怎麼想的了,施慶洋等人,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但在向勇、戴逢春等人的叫好聲中,在張太一天師的身份的壓迫下,施慶洋等人還是不得不喝了一杯酒,臉上堆起笑容,紛紛向李遠方表示祝賀。宋力忠則覺得特別好玩,昨天晚上李遠方單方面任命張太一為梅山大學物理學院院長,今天被張太一婉拒了,讓李遠方的攻擊成為無效攻擊。現在張天一反過來這麼說,搞得李遠方這個董事會主席好像是他任命似的,偏偏李遠方不能不接受他的任命。從搶風頭壓制對方的手段來看,張太一比李遠方高明得多。
發現大家都很給他面子,張太一又倒了一杯酒,還示意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張有志又倒上一杯,往李遠方身前走了一步說道:「遠方,有志大哥跟你關係一直很好,前階段他的身體不是太好,至今還沒有完全恢復,這邊的許多事情,他的體力上經精力上都顧不過來,我想讓他以後常駐梅山,作為我的全權代表,協助你處理與梅山大學有關的事宜怎麼樣?為了方便我們之間互相聯絡,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星星索號碼?我聽說正月十五之後星星索的號碼要進行升級,從原來的十進制升到十六進制,單位數號碼比以前多了六個,要是可能的話,我想跟宋師兄一樣要個單位數的號碼。」
張太一這個安排,等於是把張有志發配到梅山去,把他其他權力全部收回,讓張有志從原來的實權人物一下變成沒有任何威脅的閒人,而且這樣的安排還給了李遠方和宋力忠很大面子。從目前盤古平台的發展趨勢來看,單位數的星星索號碼的價值,要遠遠高於梅山大學董事會主席的位置,張太一捨董事會主席而要星星索號碼,這賬算得實在是很精。偏偏張有志把宋力忠跟他擺在一塊,以他一代宗師的地位,李遠方不能說可以給宋力忠單位數號碼而不給他。何況剛才他還李遠方成為梅山大學董事會主席,先給了李遠方一個甜頭,讓李遠方更是無法拒絕。
看了宋力忠一眼後,李遠方點了點頭,說道:「沒問題,過了正月十五我就分配一個號碼給你!」心裡則想著,看來得想辦法做一下何藍圖或者陳老的工作,讓他們把自己的號碼讓出來給張太一了。為了防止包括張太一、楊首長在內的人利用星星索超級號碼給行星數據帶來麻煩,看來得費點勁對整個行星數據的系統進行調整,在單位數星星索號碼中分出三個等級來。他和葉黃第一等級,宋力忠等人第二等級,而讓張太一和楊首長等人成為第三等級。各個等級的權限,也得分別作一下調整,比如張太一等人改變不了兩位數號碼的人的權限,也查不到兩位數號碼的資料等等。
有張太一這個天師帶頭,這次晚宴上對梅山大學新建的三個學院的問題討論得異常順利。很快地達成了一致的協議,也把那些新來的吸收到了梅山大學董事會裡面。在晚宴結束的時候,梅山大學董事會成員從原來的五十個擴展到了八十一個。
晚宴之中,在張太一的默許下,張有志跟李遠方坐在一桌,但基本上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低頭吃菜,酒喝得比誰都多。
晚宴結束之後,當張有志走到門口準備跟張太一一起離開的時候,許亦云看了李遠方一眼,突然跑了過去,對張有志說道:「張大哥,我問你點事!」
張有志看了張太一眼,張太一笑瞇瞇地看了許亦云一眼,說道:「按照西方的習慣,女士優先,有志大哥你就先留一會吧,回答完許小姐的問題再回賓館去,我在賓館等你!」
張太一前腳剛走,張有志就問道:「小許你想問我什麼?」許亦云咬了咬嘴唇,低著頭小聲地說道:「我沒事,李遠方可能有事要問你!」張有志眼睛一亮,點了點頭,向身邊的張有為打了個眼色,自己一言不發地上樓到張有為的辦公室去了。張有為會意地走到李遠方那邊,把李遠方和戴逢春叫上了樓。
李遠方剛一進屋,張有志就說道:「遠方你是不是想問我怎麼突然出來了?」李遠方和戴逢春等人都不出聲,等著張有志說下和。張有志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原以為這一次關到後崖就是一輩子,不可能再出來了,沒想到天師今天中午親自去把我接了出來,讓我跟他一起參加晚宴。趁他下午跟一些老人說話的時候,我特意問了別的兄弟,聽他們說,有為準備找逢春把我弄出來的事情被天師知道了。天師剛回來不久,立足不穩,不想因此出什麼亂子,權衡再三,徵求老人們的意見後,決定暫時赦免我,只要我以後永遠住在梅山不回南鄉就行了。」
李遠方覺得張有志說得有道理,要是在張有為和戴逢春一起去把張有志弄出來,不管成功不成功,天師家產生分裂是必然的,而且會讓張太一和戴逢春、宋力忠等人產生正面衝突,到時候鹿死誰手都不好說,而且會引起政府注意,給天師家帶來更大的麻煩。要是像現在這樣把張有志放逐,不僅可以避免矛盾衝突,還可以落下個寬宏大量的好名聲,張有志原有的勢力,也能更加輕鬆地被張太一掌握在手裡,有利於張太一鞏固他的地位。
考慮了一會,李遠方問道:「大哥,你知道他想幹什麼嗎?」張有志搖了搖頭,說道:「他的心計比前幾代的天師厲害得多,我們誰都不知道他想幹什麼,我想他現在也就是不想被你和宋師兄搶了風頭吧,只要第一步取得了跟你們平等的地位,以後的事情就好辦了。不過有一件事你們可以放心,施慶洋那幫人想讓天師幫他們是不可能的,以天師的超然地位,是不會成為別人爭鬥的工具的,以前的皇帝都利用不了天師,施慶洋他們又算什麼?」
戴逢春猶豫了一下問道:「天師不是沒成家嗎?今天施慶洋又把女兒帶來了,要是他們成了親家,情況會不會改變?」張有志不屑地笑了一下,說道:「按照我們天師家的規矩,天師娶誰都行,但絕對不會娶施丫頭的。你們沒注意到嗎?剛才宋師兄故意讓施丫頭過來倒酒,天師是以叔叔的身份跟施丫頭說話的,態度已經擺得很明白了。」
然後,張有志苦笑著對李遠方說道:「遠方,天師對隋麗始終念念不忘,今天問了我好幾次隋麗的情況,初十左右他準備去梅山,表面的理由是到梅山大學看一下,但現在我們會已經開完了,他去不去已經沒有實質性意義,我看他主要是奔隋麗去的!」
李遠方的臉色變得很古怪,說道:「麗姐三十那天回家了,初七出發去歐洲!」張有志目光閃了一下,問道:「你安排的?」李遠方點了點頭。
張有志再一次苦笑道:「侯門一入深如海,天師夫人不是那麼好當的,遠方你的做法是對的,本來我也想提醒隋麗迴避一下的,你提前想到了,我就放心了。不過這事千萬不能讓天師得到一點風聲,他是性格我們誰都摸不透,萬一他非要隋麗不可,發現是我們在中間作梗,突然跟我們變起臉來就麻煩了。你們對天師有多可怕沒有體會,我是深有體會的,對他,遠方你能讓還是讓著點好,盡量不要發生正面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