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第六章 心依然吾亦如昔 文 / 菊雅清韻

    第六章心依然吾亦如昔

    風微微動了起來，鳳夜歌薄薄的唇，輕輕地抿了抿，收回了目光，深瞳若有所思的望著木青尊，如玉般的手指，緊緊地握著，回頭，轉身，輕拂衣袖，淡淡的朝凌風搖了搖頭。

    凌風看到鳳夜歌眼中沉靜如水一般的神情，一時間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閉上了嘴，靜靜地站在一旁。

    而主位上，僅僅呆愣了片刻，木青尊收回思緒，尷尬的輕咳了一聲，掩飾剛才的失神，但是眸底依然有著掩飾不住的激動。

    「讓宮主見笑了，剛才是本尊的皇后，平日不甚寒冷，體質弱了些，先回宮歇息了。剛才宮主說你的夫人什麼？」

    一晃神，木青尊又恢復了威嚴的神情，目光灼灼的望著一身清冷的男子，眉頭卻微蹙了一下，總感覺這凌雲宮宮主似乎是在什麼地方見過一樣，但隨即一想，應該是自己看錯了吧。

    雖然早已預料到，但是初聽到皇后這個詞，鳳夜歌清冷的眸子還是微微閃過一抹心痛，卻也僅僅是一閃而過，微微抿了抿唇，鳳夜歌清冷的聲音在朝堂上如一泓清水一般，不輕不重，卻帶著不知名的味道：「木皇，客氣了。」

    深深地望了木青尊一眼，鳳夜歌回答道：「此次前來，原本是來尋找夫人的，不過……我似乎已經知道她的所在了，就不勞煩木皇了。」

    「哦。原來是這樣，那就恭喜宮主了。早日夫妻相見。」

    客氣的語氣，木青尊不鹹不淡的恭喜著，並沒有聽出鳳夜歌話裡的深意，以及咬的極為中的夫人兩字。

    靜靜地點了點頭，鳳夜歌的嘴角卻勾起了一抹冷笑，冷到了極致，冷到嗜血。

    殿外的雪，在此刻莫名的停了，鳳夜歌轉過頭，像是有感知一般，墨色的深瞳微垂，長長地睫毛影射出淺淺的影像，流水一般的眼眸裡哀傷溢出，卻被蒼白無力的風吹散。

    雪停了，她知道嗎？

    她一向是喜歡雪的，這個季節，她應該喜歡的。

    手指微微握著，舞兒她，似乎變了好多，真的變了好多，眉宇間若有若無的清愁，渾身彰顯的雍容華貴，卻莫名的讓他的心，也跟著痛了起來，她是在怪他嗎？在怪他這麼久才找到她？

    他想了多種可能，他一直以為那場大火只是場意外，他以為她是在賭氣離開，然而，他卻遺漏了木雀國的木皇，那個一來到鳳玄國就要立舞兒為後的少年。

    原來，一切都不是他想的這麼簡單，眸子漸深，鳳夜歌長袖微動，起身，雪色的長袍長身而立，上天入地，舞兒，我都不會再放開你。

    木雀國又如何？皇后又如何？

    舞兒，只要你的心依然，我亦如昔。

    風漸漸的小了，卻帶著透骨的涼意，冷冽的寒光在鳳夜歌的眸底，越發的清晰，木彥青，等一切查清楚，我會讓你後悔一年前做出的決定！

    舞兒，等我。

    踏著一地的銀白，木舞影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眉宇間的落寞，越發的清晰，白皙的臉龐，在皚皚白雪下，越發的透明。

    被雪浸染的青絲，泛著微微的光亮，風微微動了動，一縷髮絲襲上眼眸，心慢慢地痛了起來，冰冷的指尖輕蹙眉宇，入膚卻是透骨的涼意。

    緩緩地蹲下身，頭輕輕地垂下，一頭的青絲傾瀉而下，縈繞在她的四周，像是感染到她的哀傷，絲絲縷縷靜靜地包圍著她。

    墨色的夜空下，皚皚雪光中，孤寂的身影小小的蜷縮著，任風吹進她的心底，冰凍成霜。

    不遠處，一抹雪色，像是要融入夜色，融入那白雪中，深瞳心疼的望著不遠處的身影，腳步卻不能邁出一步。

    舞兒啊，為何要如此虐待自己？我該拿你怎麼辦？怎麼辦？

    薄唇輕抿，幽幽的歎息了一聲，身影快速的一閃，靜靜地站在那個依然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人兒，心，頓時憐惜到了極點。

    雪衣微拂，頎長的身影已然蹲下，墨色的深瞳靜靜地望著，手指微微的動了動，輕輕地撫上她的青絲，動作輕柔，彷彿怕嚇到她一般。

    然而，即使是如此，剛觸到發尾的那一瞬間，原本沉靜的人兒，卻猛地抬起頭，琉璃眸深深地望著眼前與她平視的清冷男子，緩緩地閉了閉眸子，再次睜開，一絲流光，在她純粹的眸子劃過，卻帶著一抹虛幻。

    白皙的手指，彷彿帶著留戀，輕輕地伸出，卻又帶著一抹猶豫，最終還是撫上那依然如玉一般的面容，唇角微微動了動，一滴淚，卻翩然滑落，入眸的哀傷，深深地刺痛了鳳夜歌的眼眸。

    肌膚如雪，卻莫名的如透明一般，彷彿虛幻，看著這樣的她，鳳夜歌憐惜到了極致，然而，眼前的人兒接下來的話，卻讓他頓時呆愣在原地，不能動彈。

    「夜，好想見你怎麼辦？是不是只有此時，你才會出現在我的面前，好怕夢醒了，你又消失不見……不要再不見了好不好？即使是夢，我也不想醒來……不想再醒來……」

    聲聲若有如無的低喃，如冰渣一般敲入鳳夜歌的心，頓時心疼到了極點，緩緩地把她擁入懷中，手指輕輕地拂過她的青絲，清冷的聲音帶著濃濃的輕柔：「舞兒，我該拿你怎麼辦？不會了，不會再放開你了……不會再放開了……」

    風在這一刻彷彿靜止一般，雪夜中，緊緊相擁的兩人，絕美如畫，清雅絕塵。

    木舞影靜靜地感覺到擁著她的清冷氣息，如記憶一般的淡雅清香縈繞在鼻端，心，慢慢地靜了下來，琉璃眸緩緩地閉上，如果這真的是夢，就讓她永遠不要醒來吧？

    然而，這種靜默卻也僅僅是一瞬，沒有預兆的，木舞影的眸子卻驀地睜開，琉璃眸微微動了動，手指尖觸到的溫度，讓她的臉瞬間慘白。

    猛地推開擁著她的雪色身影，沒想到她會如此，鳳夜歌被重重的推到了雪地上，深瞳微微一愣神，然而看著她如雪般蒼白的面容，眸子裡溢滿了憐惜。

    「舞兒……」

    低緩而繾綣的聲音傳來，讓木舞影的心，驀地猝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