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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九章 何者為道(中) 文 / 江雨揚

    文峰點頭道:「這倒是,我現在功力全失,不像以前恢復精力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起來,江碧海並沒有感到絲毫不適,因他已養成以調息打坐代替睡覺的習慣,故無論任何時候入睡,清晨起來,都仍可以保持神清氣爽,精神奕奕的狀態。

    而尹文峰受功力全失的影響,一覺起來,在江碧海眼中神色似乎稍差,不由得令他關心問道:「尹大哥,你昨晚沒睡好,再多睡會一會吧。」

    尹文峰仍堅持起來梳洗了,淡淡道:「這種借口最令人不防備,很容易便會鬆懈下來,一旦我真答應了多睡會,只怕以後我會變得越來越懶。」

    江碧海神色一震,點頭道:「此話極是,尹大哥,看來我以後也當注意。」

    兩人說說笑笑,朝客棧朝街的客堂走去,卻見展青玲早已又親自下廚,為他們準備了早飯,正忙著在昨天所坐之位上佈置。

    尹文峰哈哈一笑道:「江弟,沾了你的光,一路來我也有口福了。」

    兩人徑直入坐,江碧海也充滿甜蜜之意,望著展青玲道:「青玲,又讓你忙碌了,想不到我們又比你晚起了。」

    展青玲微笑道:「碧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做什麼的,在——悠的。以坐馬車只需要一天的車程,這樣行來便還需一兩天。

    到了離洛陽最近的一個小鎮,天色已經快黑,三人都是不著急趕時間的,便又在這小鎮落腳住店。

    一入店,三人便感覺到臨近大城洛陽的一種氣氛,不像那飛蒯鎮,入夜時,僅有三兩桌客人。這小店裡面,喧嘩吵鬧聲不絕於耳,若大個客廳,幾乎已經全滿坐了,坐滿了南來北往的客商之類。

    三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張空桌坐上,這小店的店小二忙裡忙外,一時半會仍然照顧不過來。

    尹文峰望著已算客滿地客棧。淡淡笑道:「還未入洛陽,便已感受到了繁華大都景象。這種盛世太平景象,才是最令人心動的。絕對比什麼絕世武功秘芨要來得更好看。」

    江碧海點頭道:「若不是發生這麼多事,其實我已經很滿足於在長安做一個小名醫了,不敢說懸壺濟世,但能力所能及救治病人。已經讓我很滿足了。」

    展青玲柔柔笑道:「別在這說這些了,若這世上沒有你們這些大俠,怕看不到這種盛世景象呢,太平是需要人維護的。天底下不可能所有人都像你們這樣想的。」

    尹文峰為之一愣,繼而點頭笑道:「正是如此,碧海,你現在身懷武功,可以更從容的做更多事,豈不是更好,又不是從此不可以再做醫生了。」

    江碧海轉念一想正是如此,不由得相對而笑,點頭道:「我倒從沒這樣想過呢。」

    他們在這裡隨便談笑,旁邊有一桌顯然是江湖漢子,背刀執劍的,正推杯過碗的,喝得熱火朝開,其中一個臉上橫著一道刀疤,滿臉橫肉的粗豪漢子,猛灌一口酒,將酒碗重重的在桌上一頓,臉色赤紅道:「你、你、你們聽說沒,那狗屁仙境傳人,被我們魔宮來少主,打得屁滾尿流,武功全失了。」

    另一個身形瘦小,尖嘴猴腮,一看就似是滿肚子壞水地傢伙應聲尖笑道:「我早就知道了。你們知道為什麼那揚州,那個什麼江碧海,為啥敢名目張膽修煉聖珠上的神功,四處採陰補陽嗎?就是聽說他在現場親眼看到仙境傳人,被我家來少主,打得武功全失,再不用擔心有人會壞他好事,所以才會如此大膽的。」

    另一個面色略顯白嫩,顯然是這桌七人中資歷最輕的不解問道:「那江碧海就不怕推禪院的小和尚,鏡夢湖的接位少女之類的找他麻煩,聽說這些人,也都是年青一代,江湖上數一數二地高手啊。」

    那尖嘴猴腮的傢伙陰笑道:「哼,你是不知道我們聖珠上地神功有多厲害,才會在這胡說吧,知道二十多年前那個龍炎鳳嗎?不過是才將神珠上的武功練成三層,就攪得江湖大亂,若不是落入那些個名門正派地詭計中,只怕除了上屆仙境傳人再次出山,可能此刻仍沒有人能奈何得了他。那江碧海正是清楚這點,所以才敢如此大膽,你說的什麼推禪院小和尚,鏡夢湖小姑娘,那會放在他眼裡。」

    坐在他對面的顯是頭領樣的漢子哈哈笑道:「老三說得沒錯,聖珠上地神功,除了那仙境傳人外,誰還是敵手。不過那江碧海最多可能練成二層,還不如上次的龍炎鳳。聽說他為了逃避武林正道的追殺,已經離開揚州,偷偷潛往長安了,哈哈,我實在佩服他,膽子當真不小,敢到天子腳下去搗亂,的確膽識過人,儘管他是採花『淫』賊。」

    那個臉色白嫩地問道:「大哥,你們的消息真的假的,最開始的傳聞不是說我們來少主敗在仙境傳人手上了嗎,怎麼現在又變成是仙境傳人被我們家少主打得武功全失了?」

    那頭領樣的漢子哈哈大笑道:「你小子果然蠢笨,連我們少主是驕敵之計都看不出,開始傳出落敗的消息,就是要讓所謂正道武林先高興一下,再傳出真正的結果,讓他們空歡喜一場,那些人的臉色,不用去看,我已可想到肯定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哼,若那仙境傳人沒有武功全失,在聽到這樣的消息後。理當站

    明,可你看這麼多天了,他有嗎,他敢嗎?」

    尖嘴猴腮的傢伙大笑道:「正是如此,現在我們道上開扒,攔道道劫鏢,也放心多了,哼,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在沒有仙境傳人在背後撐腰時,借他們個膽,也不敢來管我們尊魔宮的閒事。」

    頭領樣的漢子冷臉道:「住口,我們現在還沒進入聖宮,只是投了拜貼,要小心行事,否則讓宋香主不高興。不讓我們加入聖宮,只怕馬上就有正道武林的人來找我們麻煩。現在仍不是高興地時候。」

    他們這一番對話。在這客棧中,毫無顧忌。也沒有半點壓低聲量,既便是個普通人,坐在江碧海三人一桌的位置,也可以聽得清清楚楚了。

    三人均聽得面色大變。

    江碧海並不是個衝動的人。這些人高聲談笑,所議的不過是江湖事,他們自吹是什麼尊魔宮的人,還攔路打劫。搶劫劫鏢,聽起來就完全像是長安時常見的街頭小混的口氣,所以他完全沒放在心上,也沒有半點要拍桌而起,就他們高談闊論中的「罪行」教訓一頓,扭送官府的想法。

    他面色大變地原因是想不到尹大哥武功盡失的消失,忽然間便傳得天下皆知了,連這樣的街頭小混都知道了,在昨晚聽到兩女的談話,他仍處於半信半疑中,此時卻不得不相信,江湖上的確有這樣的流言了。

    江碧海皺眉道:「怎麼回事,尹大哥,江湖傳言怎麼會變成是你在宿命對決一戰上落敗,以至於武功全失了呢?」

    尹文峰略一轉念道:「這恐怕是宋星決早就計劃好的,可見他對最後傷我丹田地一劍極為有信心,加上在勵山村時,我的一時衝動,讓那些人看出破綻,回去一上傳,讓宋星決得出我功力全失地大膽結論。不得不佩服他,的確猜中事實了。」

    江碧海點頭道:「我明白了,以一直以來我地觀察,這尊魔宮與落日山莊的關係非淺,恐怕宋星決的偷襲,來洗風也知根知底,畢竟這樣的事也不光彩,宋星決還並不想他地偷襲行為被天下武林知曉,但又要宣傳尹大哥武功全失的合理原因,當日的宿命對決被來洗風擊敗這一個解釋便出來了。不但表面上看來合情合理了,還更壯尊魔宮,以至於落日山莊一眾魔道氣焰了。哼,連這樣的街頭小混也可以在這裡大聲叫嚷了。」

    尹文峰苦笑道:「想不到這仙境傳人名聲所負地,比我想像中更重。若我不能出面駁斥這些完全是事實的流言,我不敢想像發展下去還會變成什麼樣子。」

    江碧海一見這種情況,立馬想到了武功修行上的大忌,他已進入了先天的如意境界,若尹文峰操之過急,急切於恢復功力,只怕欲速則不達不說,反受其害,以至於走火入魔也不無可能,急忙道:「尹大哥,我相信,你一定能功力全復,不要受流言影響。」

    尹文峰明白他的意思,淡淡笑道:「欲速則不達,我還是知道的,我只是擔心恐有辱師門威名。」

    展青玲旁聽了這麼久,本來就是冰雪聰明的人,雖不懂什麼武功境界,卻已明白得七七八八,柔聲笑道:「尹大哥,上次聽你的茶經,受益非淺,至今還未嘗過,不知何時可以為小妹煮茗一品呢?」

    尹文峰渾身一震,明白到展青玲的意思,不由得雙目一亮,微笑道:「多謝青玲提醒,我這麼久都是心切於恢復功力,無論如何想自在放鬆,仍不可得,看來只有試試能否投入我最喜歡的事情上,可否能夠拋開一切。好,入洛陽後,無論如何都得為青玲,碧海再煮次茶。哈,一想到煮茶,我自己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旁邊的一桌人仍在高聲談笑,議論著該如何從仙境傳人武功全失,天下白道武林慌亂不堪的情況中如何撈得好處。

    等他們結帳離開後,店小二才為江碧海三人送上所點菜餚,當三人進餐時,旁邊一些同樣似是江湖人士,只不過像是名門正派的人這才鬆了一口氣,有些人指著剛才那夥人背影罵了起來,卻無人敢追出去。

    其中一個老者歎了口氣道:「唉,這流言只怕是真的了,想不到宿命對決,仙境傳人竟會敗在尊魔宮來洗風手上,現在天下武林大亂,魔道賊子都蠢蠢欲動,這該如何是好啊。」

    他旁邊的一個少年好奇道:「師父,不是還有八大門派嗎,他們難道就一點都不管事?照我看,沒什麼大不了吧,那仙境傳人敗了就敗了,也很平常,畢竟他們贏了好多次了。人家尊魔宮的人當初敗時,可沒見有什麼慌亂。」

    那老頭怒道:「你懂什麼,跟你說也說不明白,若仙境傳人再不出來駁斥流言,只怕會越來越亂,那八大門派算什麼,不要說尊魔宮,就單一個落日山莊,他們就聯合起來也應付不了。」

    江碧海聽到這些談話,心中不由得更對尹文峰背負的擔子加深了一份瞭解。以前他在初次聽到仙境傳人威名時,只是想到拒絕楚飄零挑戰的從容寫意,現在才明白了,這盛名之後,尹文峰肩上所負,若他在宿命對決之前,不小心行跡的話,所到之處,絕對是轟動非凡,更大有天下武林人心安定的定心丸。

    希望尹大哥的功力,能越快恢復越好,江碧海暗中祝願道。

    三人吃過飯後,在這小鎮上好不容易尋了一家客棧住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三人便離開小鎮,朝洛陽而去。

    剛進入一片籠在官道上的密林時,江碧海忽的心神一動,低聲道:「尹大哥,奇怪,似乎又有人跟上我們了。」

    尹文峰皺眉道:「這離洛陽不過二十多里,會是誰呢,恐怕不會是攔道打劫之類呢。」

    江碧海淡淡笑道:「這當然不可能,來人速度很快,馬上我們便可以知道究竟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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