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卷八.第五章 掩飾身份(1) 文 / 江雨揚
青玲是江碧海此時放在心中最重的人,此時那能不著身便便縱躍而出。
高安急展輕功追上:「江弟,等等,先等我說完。」
江碧海此時直覺心急火燎,仍保持著一個隨時彈身而出的姿態,煩急道:「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高安見他如此著急的樣子,已是心中把握到什麼,道:「首先,公主和青玲並不是被抓走,而是被人帶走了,你太著急哩。」
江碧海疑惑道:「被人帶走?誰人可以帶走她們,我們可是知道,對劉幫主他們宣稱的所謂李小姐,實際上可是從宮裡偷溜出來的雲華公主!」
高安歎一口氣道:「此正是我最迷惑和著急的地方,究竟誰能服貼的將雲華公主帶走呢?」
江碧海終冷靜下來。
剛才的衝動舉動實在太過冒失,大違他以前遇事的冷靜從容,沉著應對,令他此時更清醒的認知,展青玲的確在他心中,升到了再無別人可代替的位置。
此時的他可以毫無疑問的承認,展青玲的存在已超過他自己的存在。
連展青玲及公主兩人是在何時何地,被何人帶走都毫不知道,剛才在高安的一句話下,沒有瞭解半點詳情,竟糊塗的不顧一切的衝出,已可以想見。
江碧海皺眉道:「可否先告訴我,高兄是怎麼知道她們被人帶走的,似乎李宛玉並不喜我們包括你在內,跟在她身邊。」
高安卻忽的目注到江碧身上,驚訝道:「江弟,你受傷了,怎麼一回事,嚴不嚴重?」
剛才江碧海一個心急,兩個縱躍,已經把背後胸前,手臂上幾處較重的劍傷崩裂。鮮血涔涔滲出,身上剛換上的文士長衫,早已染紅了幾大片,只是他心焦展青玲的事,尤未自覺。
此時在高安提示下,方才發現,不過他此時沒有心情去解釋這方面的事,揮手道:「一點小事,沒什麼大不了。可否以後再行解釋,你先告訴我青玲姐姐她們究竟是怎麼回事!」
高安帶著憂色道:「江弟應該明白,青柳幫雖然只是揚州四幫中最為勢弱的一個,但仍然有遍佈全城的堂口眼線,像公主被帶走的事,便是先前地一個堂口報上來的。」
江碧海明白過來,道:「是那一處的堂口報上來的?」
高安道:「是靠近瘦西湖的一處堂口報上來的。」
江碧海皺眉道:「瘦西湖?」
天下西湖三十六。獨一無二瘦西湖!
瘦西湖蜿蜒曲折,古樸多姿。湖面時寬時窄,兩岸林木扶疏。園林建築古樸多姿。行船其間,景色不斷變換,引人入勝。在揚州屬遊客必至的一處美景,之所以曰「瘦」。一指其長湖如繩,二指其清俏綽約之美而得名。
江碧海在來揚州這麼久後,調查奔走宿命對決之事,對瘦西湖的瞭解。自然十分清楚。
瘦西湖旁邊最著名的便是各式青樓紅院,兼停有各類龍舟畫舫,附近幾條街巷都可以聞到那邊輕歌曼舞,縱酒談笑地聲音,是揚州除舊城河柳巷外,又一最著名的燈紅酒綠之所。
聯想及此點,令得他本能的皺了皺眉頭。
這多半是雲華公主的主意,青玲自然不會主動提出去那些地方。
高安點頭道:「那兒是賣胭脂水粉,首飾珍寶,綾羅綢緞最多的地方,雲華公主會在那兒出現,並沒有什麼令人覺得好意外的地方。」
江碧海醒悟過來,女子天裝飾打扮,身為公主怕更是專精於此道,李宛玉帶同展青玲出現在那兒,倒不見得是專為那處的青樓畫舫,點頭道:「我明白了。高大哥,我想再去那處地方看看。」
高安道:「好,便讓我來帶路吧。」
江碧海搖頭道:「高兄,不用了,這幾天來,我為了探查那傳言中地宿命對決所在,可謂走遍了揚州的大街小巷,瘦西湖嘛,自然也是知道地方。就讓我一個人去,從別地地方著手看看,你應留在青柳幫總堂,與劉老幫主商量,看否別的堂口有否更新地消息。」
高安以手拍額道:「剛才聽到那處堂口的凜報,我還未及與劉幫主商量,若非你提及,我幾乎已忘了此節。」
江碧海心中湧起一股暖和的熱流。
高安顯是看出了他與展青玲之間的微妙關係,一經得知此事,首先便想到地通知於他,再無別念,可見這位尚還只是口頭上結拜的大哥,已真心實意的將他放在等同親兄弟的位置上。更兼高安剛從看到他身上地傷透血跡,關切之情,毫無作假,更令之微生感激之意。
江碧海道:「高大哥,多謝!」
高安欣然道:「一場兄弟,就不用說謝如此見外,既然這樣,我們分頭行事。」轉身急匆匆進青柳幫內堂去了。
江碧海並沒有採取在房頂上縱高躍低的辦法,迅速趕到瘦西湖,而是從揚州幾近七拐八彎的小街窄巷,隱含天意步法提速,朝瘦西湖疾步走去。
以他如此心急知道展青玲究竟出了何事,當然第一個念頭便是從房頂上,不顧驚世駭俗的盡展輕功,最快的到瘦西湖,只是他才剛擊敗尊魔宮的追蹤者回來,雖已確定身後並沒有其它的跟蹤者,但此時如冒然又在房頂上奔馳,只怕多少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以致於落入到尊魔宮的眼線中,引起可以想見的麻煩,便得不償失了。
待他在緊趕慢趕的到達瘦西湖畔時,已經斜陽西近,日近黃昏了。
若是在揚州別處地方,此時自然是人影漸稀,不少小攤小販自是收檔打祥,但這瘦西湖附近,卻剛進入一天中最熱鬧的時節。
華燈初上,夜舞鶯歌,流光溢彩,到處是一副歌舞昇平的景象,在瘦西湖畔最著名的一條煙花巷中,鶯鶯燕燕的嬌柔女子聲音
得每個自認為囊中飽有銀兩。可縱情尋歡的浪子豪
而湖中一早預訂好的各式畫舫輕舟也載滿出手闊綽的公子少爺,盛滿吹拉彈唱,管絃樂音,撐船開出,朝著揚州縱橫交錯的河道駛去,不到第二天天明不會靠岸。
看著這人來人往,充盈著繁華盛世景象的瘦西湖畔,江碧海才微覺,若要找出展青玲一事地線索。的確有著一定難度。
不過這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大問題,略加思索下,已有了定案。
這附近之所以有如此多賣胭脂水粉,首飾珠寶的小攤販以至正式占鋪開張之類的店舖,自然是因為這附近眾多青樓女子的需求,互惠互利下發展起來的。
這樣的店舖小攤。所售賣的胭脂水粉當然不可能同在一個檔次,他雖然對於女子所用的這些毫無興趣。可謂一無所知,這點常識地認知自然是有的。以李宛玉身為千金身份的雲華公主身份。自然是見慣用熟了最上等的貢品,普通次劣玩意當入了她眼,可以想見,她必需是到這瘦西湖附近販售最上等貨色的地方淘選。
能引起她興趣的。諸如首飾珍寶之類,也必然是上成的玩意,至少是由這瘦西湖附近手藝最高明地琢磨出來的。這樣地店舖,以一般迎來送往。出賣皮肉的普通風塵女子,既便是在恩客資助下,怕也少有涉足,最有可能地便是開在瘦西湖最為盛名的青樓。
而瘦西湖也有兩座青樓,與舊城河邊明爭暗鬥相對而建的綠意軒、玉胭閣齊名,那便是在瘦西湖長堤附近的鳴玉舫和天香樓。在這兩座名院附近地胭脂水粉,首飾珍寶售賣的都是最上等的貨色,還在旁邊有各式古薰珍玩,花鳥蟲魚之類的店。
不出意外地話,李宛玉自然是首選到那去,最有可能被神秘人帶走的地方也應該在那。
江碧海想通此節,隨著人流來到了長堤附近,鳴玉舫和天香樓同一地的街上。
這處與先前所見的地方果然不一樣,若前面幾條街道是下里巴人的享受福地,那這裡便是充盈著陽春白雪的情調,整個街道熱鬧中自然透出一種富貴之氣,街上行人都是身著上等綾羅綢緞,尤以進出兩座名樓的人流為最,若落入有心人眼裡,可算得上個個是肥羊,既便是明顯下人一類,也透露出種比普通尋常百姓高上一等的感覺。
此時兩邊街道,不論青樓大院,又或飾店酒館,每座建物均高掛綵燈,把這一片入夜明月映照下的所在,益發點綴得晃如白晝,隱約中透出一種醉生夢死的意味。
江碧海跨入這條街道,注意力集中往那些售胭脂水粉一類的店舖投過去,很快一幢別居一閣,顯然是整條街上最大的一間店舖落入他眼內,在那店舖來往的人雖不至於最多,但衣著顯然高出別處的人群一兩個層次,可明顯推知這店舖內經營的是最上等貨色。
且這店舖兩邊,與相領的鋪面又或人家還各一條幽靜小巷獨立隔開,此獨有的方式更明顯的突出了其地位,有種超出旁邊類似店舖一個層次的感覺。
若真如他所想,李宛玉是到這兒來採辦女子獨喜的東西,沒有任何理由不注意到這間店。
江碧海進入到這間店舖,還未得及打量這店的佈局,已聽得此店後院傳來微「噫」的一聲驚訝。
他當然不認為那聲驚訝與他有著聯繫,饒有趣味的打量這間店。
不出他所料,這店的鋪設使人並不覺得如暴富的粗俗,處處的精分架設透露出淡雅的韻味,女子最喜歡的各式胭脂水粉,首飾珍玩,又或雕琢精巧的掛件,佛像無不是上品的,明顯高出路邊擺攤小販一籌。
整個店舖更隱隱漂著一種輕雅的脂粉香氣,淡而不膩。
在店內挑選的女子,俱是倚年玉貌,更多是見慣了世面的,但在江碧海這獨身男子一人,洒然從容的步入店內時,在微覺訝異之餘,無不眼睛為之一亮。
江碧海不慣這種場面,他來到櫃檯邊,敲打了兩下,正要詢問是否李宛玉及展青玲兩人到過這店,以證實他先前的推測時,由此店後面,顯是供真正貴客挑選最頂級上品的所在出來了一個丫環,來到他面前,含笑福身一禮道:「這位公子,又見面了,我家小姐有請,可否移步一敘。」
江碧海心下狂震,大吃一驚。
這個作丫環打扮的女子,正是在柳纖纖的身邊的貼身丫環翠菊。她口中的小姐,自然是柳纖纖無異。柳纖纖會出現在這明顯是售賣最上層女子獨用貨色的店裡,江碧海並不覺得出奇,這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令他吃驚的是怎麼如此巧,他選的時機竟然這般巧合,又在這地方碰上。
這明顯出乎他意料的事,一下讓他方寸微失,不由得遲疑道:「這……難道是纖纖小姐也在這裡?」
翠菊俏皮的眼睛明亮起來,盯著江碧海上看下看,微笑道:「難道公子要拒絕嗎?」
江碧海想不出有什麼理由會如此引起柳纖纖的注意的,唯一的解釋便是那天的行蹤終在某處露出馬腳,在柳纖纖事後細想之下推算出來。
如若真是這樣的話,他現在拒絕這樣的邀請,明顯會被看著心虛的表示,只能讓她更加肯定。
聯想到江湖傳言提及天神殿時,總是將之與尊魔宮,落日山莊放在一起,一起稱為三大魔門,可以想見彼此的關係絕對非淺,這柳纖纖自然也就可以從丁越口中得知,傳得此時天下沸揚的身帶魔珠的少年,就是當日被她所騙的小子。
江碧海明白,此時絕對不能拒絕這次邀請,最合理的方法是欣然應約,想方設法打消掉柳纖纖這方面的猜疑。
他微笑道:「好,還煩請翠菊姐姐前面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