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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七章 仙境傳人(全) 文 / 江雨揚

    第七章仙境傳人

    雖然對於自己的陣法信心無比,但為免出現什麼預料之外的情況,江碧海和展青玲兩人仍然直到子時才決定潛入羅家莊中。

    當行走在這整個被天地五行陣淹沒了的羅家莊時,連佈陣的江碧海和展青玲兩人都不由得驚歎陣法的神奇力量,竟然浩大以至如此。

    在羅家莊外面行走時,就感覺到隨著自己的走動,似乎進入了一種無形的強勁漩渦中一樣,有無數道力量像一種透明的絲線纏繞而來,將自己兩人牽引拉扯,若不是自己掌握著有五行旗令中的金令,可以順著這些力量的縫隙,甚至是破開這些力量的緊密聯結的話,將在這陣法中無法前進。

    眼前更是不斷的景色變幻,那些力量猶如水中的波汶一樣,隨著自己前進蕩漾開去,幻出五彩光芒,以金木水火土的方式流轉不息,其情其景,炫美迷人,若不是兩人心念著要去救人,自己都被會這樣人世間根本不該有的奇景迷住,其中秘奧動人處,並不下於困心古陣中所見。

    在這樣的陣法包圍之下,他們兩人大搖大擺的從羅家莊正門的大道前進,完全沒有任何人加以攔阻,羅家莊的那些布夜巡邏的人,雖然發現了陣法發動時的神奇事情,然而卻被陣法的力量,完全困住,根本無法去報信,兩人就從好幾個這樣巡邏的莊中弟子身邊經過,看到那些人幾乎都是一副目瞪口呆,驚奇萬分的樣子,顯然是對發生的事迷惑不解,更有可能是被陣法的奇景美色迷住,無法擺脫了。

    進入了羅家莊後,兩人才清楚明白,這羅家莊遠比在外面看到的要大,若不問人,想要清楚的找出那小姑娘被困的地方,無異於海底撈針,展青玲在這種情況下,低聲道:「江弟,這種情況下,我們這麼亂找,似乎不太可能找到那小姑娘所在的地方,更有可能闖進什麼高手住的地方,雖然這陣法很厲害,但那些高手,僅憑本能,就不是我們兩人對付得了的,你能想想有什麼好辦法嗎?」

    江碧海同意道:「那我們抓兩個人來問問看吧,現在那些傢伙被困在陣中,行動不得,要想抓過來,很容易的呢,不過呢,為了安全計,我還是找那些在內院巡夜的吧,那些人應該知道得多一些,而且功夫也不會太高。」

    「嗯,對這些人,江弟,你不要再心存醫者心了。你身上帶的有銀針吧,相信可以利用這些銀針刺激那些人的一些穴位,讓他們不得不說吧。」

    「好,就這麼辦。」

    結果,在兩人探尋了六個人後,終於才得到了失望不已的消息,先是抓住的人,熬不過江碧海這醫聖弟子利用銀針變化而來的「酷刑」,當然,這不是天神殿幻魔「索魂練魄」那樣可怕的手法,可對人造成無法復原的傷害,而僅僅是對別人神經的一種熬煉,通過他得醫聖親授,舉世無雙的銀針之術,針對人體內一些控制麻癢痛炙寒的穴位加以刺激,讓得那些人,兩三下就熬受不住了,一個一個如實吐露。

    想不到這些人,在外面尋事時,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在江碧海的銀針之下,才一點點苦頭就個個都受不了,到了隨問隨答的地步。

    展青玲更是提出逼供的時候,採取輪換的方法,同時抓住三人,讓他們互相看得到的情況下,采同一問題逼問,若三人答案都不付,就說明三人都說謊,要是有一人與另兩人答案不付,就說明這人說謊,要加重處罰,逼得這些人不得不一個個老實的回答。

    先是抓住的三人確實不知道關於他們所說的小姑娘的事,後來抓住的人證實了,那小姑娘被什麼小公主早就帶走了,他們是一些不太知情的下人,不清楚究竟是被誰帶走了,而其中一個,正好是將那燕父送出莊的人,據他所言,莊主還給了那燕父大筆銀兩,足夠那燕父安享餘生的了。

    再抓住三人,問得更詳盡的情況後,兩人不得不帶著的失望,卻又暗自安慰的心情,商量著該怎麼辦,先是江碧海有些生氣道:「這羅家莊都不是好人,真想一把火把這鬼莊子燒掉,不過想到在這裡面做事的一些雜役,僕人,可能被誤傷了,卻又無論如何下不了手。」

    「江弟,你說得對,千萬不要一時衝動,亂來啊,雖然傳言這羅家莊的人,個個都是邪惡萬分,但我們所見,這些被迫的下人,就有多數是無辜的。我們並沒有親眼見到這莊中人別的惡行,像我們兩人的心性,絕對是下不了手放火,還是不要去想那些的為好。既然這小姑娘被人帶走了,想來一時半會,也應該無事了,我們也應該早點去尋找仙境傳人為好。」

    「嗯,我們也不是全無收穫,至少知道了這陣法的威力竟可以這樣大,不過如果沒有藍前輩的五行旗令,我是絕布不出來的。唉,說到這裡,又想著,要是身懷絕世武功,就可以不用佈陣法這麼麻煩了,要不是因為這羅家莊的老莊主大壽,我想我早就遭了那羅家公子的毒手了,想想真有點後怕的感覺。」

    「你是個大夫嘛,又不是打打殺殺的江湖人,這樣子,也沒什麼出奇的啊,不要再多想著自責,再這樣,姐姐可要生氣了哦。」

    江碧海心中暗想,怎麼在青玲姐姐面前,老想到自己不會武功的事上呢,多半是想保護她的心在作怪,以後得注意一下:「嗯,我以後一定會注意的了,好了,趁時間還早,這羅家莊的人還沒發現,我們把陣法收了,趕緊連夜朝江州進發吧。」

    又一輪客船順利的自長江三峽天險,順江水直流而下抵達江州碼頭了,這船與別的在此來來往往的客船並無不同,只不過在岳州的時候,搭乘了不少人,其中就包括有急於尋找仙境傳人的江碧海和展青玲。

    本來兩人可謂對仙境傳人的蹤跡,毫無線索可尋,抱著碰運氣的想法,因此在這樣,感覺不到閒人丁越在背後的緊追後,竟然生起了少年的遊玩心性,不約而同的決定,在每個出名的州府都下船探查幾天,一方面是可以尋找有可能出現的名山仙境傳人蹤影,另一方面,是滿足自己遊山玩水的心願。

    所以,在這船一靠岸後,兩人便相視一笑,隨著這下船的人流來到了江州府上。

    現在,兩人的盤纏可謂豐足之極,不光是因為賣出了不少名貴藥材,更因為在羅家莊順手牽羊,搜羅了不少,所以可以安心的到處遊玩,而不用再考慮吃穿用度的問題,不過在穿著上,仍是採用的簡單的,如鄉下農夫一類的打扮,這是展青玲提意的。

    本來江碧海是要求全部換成綿緞華服的,讓以前那些人想像不到自己會做如此打扮,但展青玲卻認為,那樣穿著的話,將引起眾人的注意,而輕易的注意到自己臉上的傷痕,那樣的傷痕,與身上的綿繡衣服反搭配在一起,不但不相配,更是特別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如果自己再輕紗蒙面的話,也將會更會引起眾人的注意,所以還是穿粗布麻衣為最好。

    江碧海在考慮之下,也認為展青玲的看法很對,所以換上了那種一般窮貧的鄉農打扮,這身打扮,讓人一看就覺得是既老土,又沒錢的那種,讓他們很是受了不少看衣識人之類傢伙的白眼。

    不過兩人都有著極平和的心性,江碧海是歷來不在乎這樣的眼光,展青玲是做過葉家丫鬟的人,對這樣的眼光也見得多了,加上自己臉上的傷,看起來極醜,也受過不少鄙夷的白眼,對這些眼光也能坦然處之了。

    這一路上,江碧海已經完全明確了自己對展青玲的感情了,只差一個適當的機緣,就將完全向展青玲表白了,而有意無意的,他也感受到了展青玲更多的關注。

    江州,位於長江之邊,歷來是商賈雲集之地,在這樣太平的日子,尤為繁華,來往客商極多,因此在江碧海兩人上岸後,見到的酒樓之類的場所也多不勝數,被其顯目的繁榮吸引,一時之間,竟然完全忘了此來的目的,舉步慢游起來了。

    江碧海望著周圍林立的酒樓,輕歎道:「這麼多酒店,我們去那一家吃今天的午餐為好呢?」

    展青玲笑著道:「當然是最有可能會碰到名山仙境傳人的地方,如果爺爺所說的時間無差,那這最新一界的仙境傳人,想來應該已經下山,趕赴與尊魔宮少主的戰約了吧。江弟,你認為,像仙境傳人這樣的人,他如果正好在江州城,會到那樣的酒樓用餐呢?」

    江碧海低頭沉思了一會道:「以名山仙境這樣脫俗的名字,帶著一絲絲仙凡相隔的味道,想來這仙境傳人,也不應該是一般的俗人,應該是喜歡清淨雅逸的酒樓吧,首要是乾淨整潔,再則是佈置上清淡平和,卻又不失富貴仙氣的地方。」

    展青玲微笑起來:「像你說的地方,一般只有最有名的大酒樓會辦到吧,我們也不必在這樣的事上太勞神費思,便這樣吧,問問這江州最有名的酒樓在何處,去那裡用午膳吧。」

    兩人問明了這江州附近街上最有名的逸梅樓,喜滋滋的舉步朝那所在行去。這還是這段日子以來,兩人首次上一個州府最高檔的酒樓,其意義不言而渝,相互之間明白,去碰運氣遇上仙境傳人是一小半原因,另一半原因是上這種酒樓也開開眼界。

    剛轉到逸梅樓所在的橫街,遠遠的看到逸梅樓那兒竟然圍了很多人,不由得相對互望一眼,江碧海更是有些驚奇道:「難道這逸梅樓今天有人包了作壽,不過外面也不應該圍這麼多人啊?」

    「上去問問別人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展青玲朝那兒望去道。

    兩人走到逸梅樓邊,注意到這裡面竟然是高朋滿座,周圍這些人並不是甘願在外面圍著,而是裡面沒有空位了的原因,不由得心中大奇,這逸梅的生意竟然這樣好?

    江碧海注意到這圍著的人有五成是五大三粗一類,餘下的在他眼裡,也好像都是練家子,看起來應該是江湖人物,心中暗想,莫非裡面是什麼武林聚會,就像雲家莊的論武會一樣?

    朝一正在向裡面張望的書生樣打扮的人抱拳施禮道:「請問公子,這逸梅樓裡面發生了什麼事嗎?」

    江碧海挑選的是頗為合眼緣之人所問的,果然那人也沒有讓他失望,同樣還禮道:「小哥,你這副打扮,也想進逸梅樓見仙境傳人吧,怕是不太行吧,你看我們都無法進去哩,被擋在外面了。」

    江碧海和展青玲吃驚的對望一眼,同時驚訝道:「什麼,仙境傳人?」

    那書生朝他們打量了幾眼,微笑道:「看你們的樣子,倒像是一對夫妻,應該不是江湖人士吧,知道仙境傳人嗎?」

    江碧海連忙掩飾道:「兄台果然好眼力,我們的確不是江湖人士,不太清楚這仙境傳人呢,可否解說一二?」

    這人顯然是喜歡在別人面前賣弄學問,這下正好有人投其所好,那還不竭盡全力:「這個,仙境傳人,知道嗎,就是江湖上一個最有名的聖地名山仙境出來的弟子,這個名山仙境可不簡單哦,要每二十年才有一位弟子下山,那弟子嘛,像我們這樣的江湖人,便尊稱為仙境傳人,這下你們明白了嗎?」

    江碧海朝裡張望了一下,但是只能看到裡面第一樓鬧哄哄的情景,然後回過頭來,不能置信的問道:「兄台的意思,這裡面就有仙境傳人,而你們到此,正是為看這仙境傳人而來的?」

    「正是,這二十年才出現一次的仙境傳人,能見上一面,是多大的榮幸啊,想不到今天竟然讓我們碰上了,可惜,這逸梅樓太小了,不過不要緊,明日,仙境傳人將會到這附近的怒江派拜訪,到時就可以一睹傳人真面了,小兄弟你也要去嗎?」

    江碧海和展青玲互望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喜意,想不到,得來全不費功夫,居然這樣子就可以見到仙境傳人,都不由得心中狂喜。

    展青玲將江碧海拉離人群道:「這樣子的情況下,我們不可能單獨去見到這仙境傳人,不如先去問一下怒江派在什麼地方,明天早一點去,那樣子會好一些。」

    江碧海點頭同意。

    第二天一大早,兩人就早早的趕往位於鄱陽湖與長江交匯處的怒江派所在地。

    聽到名山仙境的傳人將來怒江派中拜訪的消息,不管消息真假,都已經引起了江南武林的轟動,引起了江南武林很多頭面人物的關注,雖說據傳這仙境傳人前面已經拜訪了幾家別的門派,接下去說不定還會拜訪別的門派,但能第一時間見到這仙境傳人,當然是誰都希望的,有的人更是一路追隨這仙境傳人,跟著走了不少地方了。

    所以這消息一出來,很多人就趕往了怒江派,以這樣的大門派,這麼多人趕來,也有點吃不消,所以如果不是江湖上稍有名望的人,誰也別想進入到怒江派的會客大廳中。

    當然很多人只是趕風頭,能遠遠的看一眼這傳說中的仙境傳人,就知足了,也不在乎能不能進入到怒江派的所在,與仙境傳人說句話什麼的。

    當江碧海和展青玲趕到怒江派位於江州城外,長江邊上的怒江派時,那怒江派山門外,聚集了不知多少看熱鬧的人群,少有也有數百人,正被怒江派內著一色青衣的武裝大漢推趕著,唯持秩序。

    兩人相對望一眼,均吃驚於這仙境傳人的名頭之響,不由得有點焦慮起來,以他們現在這樣的衣著,毫無名望的身份,怕也只有像那些被擋在外的閒人一樣,根本無法進到裡面去了。

    江碧海感到失望時,展青玲一拉他的衣袖,退到一邊,低聲道:「哎,江弟,你身上所帶的銀兩還多不多,有沒有幾十兩。」

    江碧海有些奇怪,他奇怪的不是展青玲為什麼會不太清楚自己身上所帶的盤纏銀兩,因為這幾天,展青玲一路上,看到那些乞丐,當然都是那些身有殘疾,或是老弱幼稚者,就忍不住大發善心,施捨了不少銀兩,當然這些銀兩因為江碧海是男子的原因,自然帶著他身上,雖然得了羅家莊不少好處,但這麼一路下來,展青玲也就不太清楚江碧海身上究竟還有多少銀兩,有此一問,也很正常。

    他奇怪的是,展青玲怎麼一下子問起銀兩的事:「青玲姐姐,你放心,我身上還有幾張錢莊的銀票,足夠支付一路上的花費用度的,但,你問這做什麼呢?」

    展青玲微笑道:「你注意到沒有,那個怒江派的知客,像是可以用錢打通的,也許在他身上能想到辦法。」

    當江碧海將一張上百兩的銀票送入到怒江派那專門迎接來此的頭面人物的那知客手中後,兩人的身份立馬搖身一變,竟成了江湖上聲名響亮的一對俠侶,被他以極熱情的態度迎進了怒江派裡面。

    待到進了怒江派的主堂大廳後,兩人望著這廣大至可容納百人的廳子早已擠滿,不由得相視一笑,這裡面像他們這樣混進來的人,想來應該也不在少數吧。

    這時間,正主兒顯然還沒有來到,所以人人都在興高采烈地討論這仙境傳人究竟是什麼樣子,因為這次仙境出人的目的,不像前幾次那麼隱密了,幾乎已經成了江湖上公開的秘密,更有人討論起這仙境傳人與尊魔宮一戰,誰勝誰負了,當然,因為這怒江派雖說是靠江吃飯的,但也勉強可算是還是走正道的,裡面眾人自然大多數是認為仙境傳人必勝無疑。

    大廳一側有一排酸枝椅,空出了兩三張,另外的坐了幾位這江南武林上真正的頭面人物,不過江碧海和展青玲兩人自然一個也不識,其它人都只能立在一邊。

    而在這廳內靠牆一列有十多張檯子,擺滿了佳餚美點,任人享用。江碧海和展青玲一大早趕來,還沒有用過早餐,隨意取用了一點了,也退到一邊小聲談論起來。

    因為昨天聽到仙境傳人的興奮心情已經平靜下來了,所以江碧海也展開思考,想著這仙境傳人究竟會是什麼樣子了,隱隱覺得有什麼地方好像不太對。

    他在展青玲旁邊小聲道:「青玲姐姐,怎麼我昨天的興奮勁下來後,想了想,覺得這麼容易就見到仙境傳人,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唉,是不是我太多心了?」

    展青玲朝台上望了一眼,同意道:「以這麼久以來,所聽到關於仙境傳人的一些事,我好像覺得仙境傳人應該不是會出風頭的那種人,應該不會公然的擺明自己的身份。」

    江碧海同意道:「我知道你的意思,這種唯別人不知道自己就是仙境傳人,還搞這種公開的與這些地方門派見面的事,似乎不像是仙境傳人所做的,莫非……」

    兩人對望一眼,都有點害怕這種想法會變成事實,不過展青玲又微笑起來道:「從瞭解到小姐尋找魔珠的時候起,我就感覺到這天下將有事發生了,說不清理由,只是一種直覺。這仙境傳人的出山,正也應該是為了此,只不過這是新一代的仙境傳人,以前出山的不喜歡出風頭,並不表明這一界的也不喜歡,說不定他也預感到將有事發生,希望借名山仙境的號召力,可以將江湖上正道人士聚到他的名號下,出一份力也說不定。你想想看,這些門派中人,都是久走江湖的事,如果這仙境傳人沒幾分本事,能讓他們相信這真的是仙境傳人嗎?」

    江碧海點點頭道:「你和我想的差不多,所以我才會雖然有一點懷疑的想法,仍毫不猶豫的就來了,希望這是真的仙境傳人吧。」

    展青玲笑道:「等一會,得想辦法單獨見到這仙境傳人才成,如果他是真的,以他的武功,想要自由來去肯定是非常容易,我們可不要一不小心,就失去了機會,那就太麻煩了。」

    兩人又在下面商量起如何可以單獨見到仙境傳人的問題來了,等想到差不多的時候,突的發覺周圍嗡嗡的人群談話聲都消失了,朝廳中看去,見正是那受了他們銀票的知客,顯是急忙的跑進來的,傳了什麼話。

    雖然沒聽見他說的是什麼,但江碧海和展青玲已然明白,必然是那仙境傳人已經到了。因為就連那邊坐在酸枝椅上的人也都站了起來,朝門外望去。

    而這時,周圍的人更是都齊齊的轉身朝向門外,更有幾個小一輩的弟子,朝門邊擠去。

    江碧海和展青玲心情也被帶動著,朝門外望去,同一時間猜想這仙境傳人究竟會是什麼樣子的出現。

    裡面雖然平靜,但外面顯然有怒江派的頭面人物,帶著一堆人為那仙境傳人帶路,朝這邊走來,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這些腳步聲越來越靠近大廳門口。

    江碧海和展青玲的位置比較靠後,等到這腳步聲完全停在門口後,他們才往外看見一大堆人,為首的一個,應該就是傳說中的仙境傳人了。

    仙境傳人的名頭太響亮了,引得江碧海對什麼事物都不動心的人,也忍不住朝那人仔細打量過去。

    那仙境傳人一身雪白的儒生打扮,手搖折扇,配合起他清秀英俊的面容,說不盡的倜儻不群,瀟灑自如。

    他帶著一種平和遲人的微笑,輕易間拉近了與眾人的距離,直覺這傳人是極易相處之人,配合起他全身給人的一種或許是他出自仙境的原因,自身朦朦朧朧的帶著一種隱隱約約的富貴氣息,給人一種奇異感受。

    他好像很易被親近,但又若永遠與其它人保持著一段不可逾越的距離。

    所有這些融合起來,形成他特別的一種魅力,毫無可模訪造作之處。

    第一眼的感覺,輕易的征服了所有人,像這樣的一個人物,放在任何地方都將是吸引眾人焦點的,根本無須解釋,就有使人相信他必是仙境傳人的力量。

    江碧海開始相信尊魔宮丁越,藍青衣所述,仙境傳人必然帶著一種獨特的氣息,可輕易將之與普通人分辯開來之語。

    帶著這樣的心理,懷著對仙境傳人的好奇,任何人都不可能不趁這樣一個機會,著細的打量這仙境傳人,絕非看一眼了事,當然也包括江碧海在內。

    他仔細打量觀察這仙境傳人之下,不由得大吃一驚,這明顯著男裝打扮,且長相面容無一不是最清秀英俊的男子樣的仙境傳人,在他承自醫聖師詡之的眼光之下,這仙境傳人似是帶著人皮面具之類的易容裝扮在他眼內,發現了一個驚奇之處。

    這仙境傳人絕不是男子,而是一個女子,這一發現,令到江碧海吃驚不已。

    如果有人能女扮男裝騙過任何人,那麼這任何人中也絕對至少有一個例外,那就是江碧海,他或許在別的方面能力不足,但在分辯男女的能力上,如果他敢認第二,現在應該沒人敢認第一。

    以醫聖的威名,唯一親傳的弟子,如果連男女都不能分辯,那絕對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不管這女子如何易容改裝,神乎其技,但在江碧海眼中,也極難瞞騙過去,當然,如果不是太親近的場合,最高明的易容大師當然可以騙過現在因為沒有高深內功,眼力不是特別高明的江碧海,但是這女子的易容雖然高明,但離最高明仍有一段遙不可及的距離,因此,在江碧海這樣有心的仔細打量下,立馬覺察出她是女扮男裝。

    或許這女子常如此做,因此在她進到這屋子的整個自然流暢的過程中,沒有任何生硬做作的動作,一切都是那麼自然,再配合起她神秘的帶著一種傲視眾人的高貴氣息感覺,除了江碧海外,相信再沒有別人發現她是女扮男裝。

    因為從來沒有人對江碧海說過,仙境傳人就絕對是一個男子,所以他在發現這吃驚的一點後,心中按了下來,想道,莫非一至以來,這仙境傳人如此神神秘秘的,就是因為是女子的原因,但他又隱約覺得不是。

    就在此時,看到眾人以一種推崇備至的目光望向這仙境傳人,引得江碧海再細看起這仙境傳人來,希翼由此可推知這仙境傳人更多可參辯之處。

    在江碧海已知這仙境女人為女扮男裝的眼光下,著在這女子身上的儒生服,那寬大的袍服,,隨著她的移動,透過衣服不斷變化的褶理,將那動人到極點的美麗線條,以一種隱隱約約的方式透出來,再也掩蓋不住這女子曼妙動人到極點的身材,若她的易容下的真面,乃配得起這絕妙身材的如玉花容,綜合起來,絕對可妣美葉依蘭那一級數的美女。

    但在廳子的眾人,未能在分辯這仙境傳人為女扮男裝的眼光注視下,只覺得這傳人除了由她神態眼角,自然流露出的一種久居人上的高貴之氣外,另外隱約散發出一種莫名的魅力,有令人心動的感覺,直覺間就有種想與這仙境傳人更接近一些的念頭。

    怒江派以掌門常山為首的一眾人,迎到廳中,抱拳呵呵長笑道:「名山仙境傳人駕臨,不勝惶恐,還請恕未曾遠迎之過。」

    那著儒生服的仙境傳人收起手中一直慢搖的折扇,臉露微笑,抱拳施禮道:「在下賈傳明,久聞怒江派威名,冒昧拜訪,唐突之至,唐突之至。」

    怒江派常山大感面上有光,這仙境傳人如此一說,立馬在周圍這些武林同仁面前抬高了怒江派的威名,不由得大喜笑道:「何來唐突,何來唐突,尊駕位臨界,讓怒江派上下深感榮幸啊,請,請!」

    兩人相對都笑了起來,常山的笑容不用細說,因名山仙境傳人言語中對怒江派隱約的推崇,讓他得意之極。而那仙境傳人賈傳明的笑容先由嘴角散步開來,自然的勻滿臉上,給人一種真誠的意味,讓人感到她心中實實在在因受到怒江派如此禮遇透出的開心。

    這自然的笑容,讓旁邊的江碧海吃了一驚,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這仙境傳人面部表情變化,如此自然生動,沒有一點作假的意味,讓他幾乎不相信這仙境傳人是經過易容的,仿若就是天生的女生男相。

    要知道,這仙境傳人的面相,是絕對中正英俊的男子型相,若是用藥物在臉上易容而來,因為男女臉部各處細節的大不相同,有些地方就得堆積易容藥物,那樣的話,就難以做出這仙境傳人如此自然而細微的各種表情變化。

    要不是除了這張臉外,在江碧海醫聖弟子角度的眼睛細察下,這仙境傳人各處微妙處,無不顯示這的的確確是一個有著最動人曼妙身材的少女,他一時間都要認為這就是一個英俊男子了。

    突的心中一動,莫非這仙境傳人臉上易容的東西,就是師父曾言過的人皮面具?

    以名山仙境如此武林中的地位,要擁有人皮面具,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在細看這少女臉上後,肯定了這想法,這少女的易容方法並不是十分高明,只是有奇妙的人皮面具的原因。

    她為什麼要女扮男裝呢?

    以名山仙境在江湖上地位,既便傳人是女子,想來也不會有任何人敢於輕易視之,以女身現世,未為不可,且以自己一至以來對於名山仙境的理解,想來應該是超凡脫俗的一個地方,對於自身是否男子,不會太看重,怎麼如此在乎男女之別?

    又轉念一想,以名山仙境的威名,加上這女子種種隱透出來的信息,無不顯示她是一個絕色人間的仙女,想起葉小姐去到雲家堡,也是女扮男裝,心下一陣釋懷,想來這女子的容顏,應該是太過動人,為免去不必要的麻煩,方才易容女扮男裝吧。

    這樣一想,心中輕鬆起來,自己之所以這麼在知道這仙境傳人是女扮男裝後,如此多心,想來是因為奪意魔珠的原因。

    趁著仙境傳人與廳內一些頭面人物客套之際,他輕拉著展青玲來到廳子裡較清靜一角,際此眾人都投目觀注仙境傳人之時,無人注意到這偽冒的一對江湖著名俠侶。

    「江弟,你對這仙境傳人有什麼看法呢?」

    「青玲姐姐,你看出來了嗎?這仙境傳人是女扮男裝。」

    展青玲朝那眾人注目的焦點仙境傳人,再細打量了一會,這才微訝道:「果然是呢,剛才我還覺得這仙境傳人某些地位的微妙舉止行動,有點奇異之處,現在你提醒之下,細細一看,原來是女子的原因。看來這仙境傳人的武功必是相當高明,可以運功改變聲音,所以我剛才完全聯想不到那兒去。但她是女子的話,這樣子女扮男裝,我也可以理解,你告訴我的原因,莫非是因此疑心她並不是我們想要尋找之人?」

    展青玲絲毫不為江碧海先看破這仙境傳人是女扮男裝而奇怪,因為這種事,通常應由同為女子者先看出才對,但她知道以江碧海醫聖弟子的身份,若不能觀察出男女的話,那才是奇怪的呢。

    江碧海苦笑道:「若不是因為奪意魔珠,怕有負藍前輩所托,致錯交與人,相來我也看不出這少女經過如此奇妙的人皮面具的易容,何況還用運功改變聲音。可惜,我對名山仙境瞭解實在太少……」

    展青玲微笑起來道:「何況以我們這假冒大俠的身份,怕還未有資格去探究這仙境傳人的真假,不過,江弟,你不用擔心,我看這廳中眾人,應該會有人不會輕易錯過這可以向仙境傳人請教的機會吧。」

    江碧海點頭道:「這點我同意,但名山仙境的在江湖上的地位,怕少有人夠膽向仙境傳人挑戰吧。」

    展青玲笑道:「不用擔心,為了搏取江湖上的一戰成名,會有人上去的,雖然以名山仙境的名頭,挑戰的人明知必敗,但若敗得巧妙,一樣可以達到目的。而且,我直覺到,應該在今天發生一些奇妙的事哩。」

    她話音剛落,就聽到這正廳門外的院子,傳來「轟咚」的一聲巨響,似乎有什麼千斤巨石一類的東西,掉落在廳外的院子裡似的。

    聽到這聲音,廳子內的眾人都愕然不解,莫名其妙,朝門外看去。

    門外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身穿白色武士服的男子,顯是環抱雙手的樣子,正背對著廳門。

    他身型高挺筆直,勻稱無比,因是武士服的原因,更輕易的突顯出他全身充滿男子陽剛意味隱含的肌肉線條,但從他整個給人的感覺,卻並不顯僵化,有一種充滿力量的靈動感,既便是江碧海和展青玲這樣的眼力,也能輕易看出這人是內外精修的高手。

    更隱約由他身上,透露出一種醇和飄逸的味道,配合起他的筆直身型,有一種特別的魅力。

    若他有一副英俊的面容,將可輕易吸引住女子的目光,再不能分開。

    廳內眾人眼力低下者,尚未弄清這男子突然的現身,與廳外剛才的巨響有何關聯,但怒江派掌門常山那一類的高手,卻早已明白,必是這男子以一種類似千斤墜的方法,落在院中產生的,目的當是吸此廳內眾人的注意。

    他的目的顯然達到了,包括名山仙境傳人的目光在內,無不在這一刻,被此出人意表的事情上,吸引了過去,投注在他身上。

    此時,展青玲望著江碧海,微笑了起來,送出一個充滿笑意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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