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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六章 再次被擒 文 / 江雨揚

    江碧海來到濟生總堂,正想進去找葉楓時,剛進到總堂後面連接後院的抄手遊廊,卻見到葉楓時帶著一臉笑意從從面的月牙門拐出來,連忙迎上去:「葉大哥,我來了。」

    葉楓時呵呵笑道:「小江,你來了,走吧,別讓雲堡主等太急了,你需要的東西都帶上了吧。」

    江碧海舉起背負的藥箱:「所需的急用藥物及丹丸我都已帶上,並且還我師父特製的銀針,我想應該是能應付發生的事了。」

    葉楓時好奇的問道:「你師父特製的銀針?」

    江碧海微笑著答道:「我師父所制的針共九類,為饞針、圓針、錕針、鋒針、鎖針、圓利針、毫針、長針、大針,每類三針,一般足以應付需用炙針的地方了,並且材質特異,不易折彎,即便在強力猛拗之下,也不會猛的斷折,在放手後可輕易彈回原形,比一般醫者所用的金針好上很多,師父在針上還相請朋友以特別方法溥渡有一層銀,更可起到驗毒之奇效。」

    葉楓時拍拍江碧海肩道:「嗯,不錯,既然都準備好了,那我們走吧。」

    江碧海朝葉楓時身後望了望,並沒有看到葉依蘭,奇怪的道:「那葉小姐呢,不等她嗎?」

    葉楓時邊自己往外走邊道:「我那小妹啊,一早就帶著青玲到約定見面的商州雲家堡的客棧霞雲居去了呢,她說了,既然小江可以去,算是我這個做大哥帶的一個手下,那她也可以帶一個丫鬟去,相信雲堡主不會反對的。而且她早就對才認的守姐姐誇口過,說青玲丫頭的手藝如何了得,這一路如果不能吃到青玲的手藝,那她寧可不去找那什麼鬼魔珠。」

    江碧海跟在葉楓時後面,也興奮的道:「嗯,小姐這個主意不錯呢,那我們不是也可以嘗到青玲姐姐的手藝了?」

    葉楓時大笑道:「那是當然,不然我非得第一個反對,而以青玲的性格,也不會答應去的。要真讓小妹吃獨食,想都不要想。」

    兩人來到門外,早有濟生堂的人牽出雲家堡由突厥引進的馬種,培育出的駿馬,兩人翻身上馬,江碧海還不是很會騎馬,只是在那守紅翠在雲家堡養傷的三天,突擊學習了一下的,他雖然天資聰敏,要不然也不會在身體那麼弱的情況下,仍被師詡之收錄為唯一傳人,但畢竟倉促所學,還不是太會,所以騎得很慢。

    葉楓時也知道江碧海不太會,兩人慢慢的騎出城門,竟然花了半個時辰,長安路上的行人實在是太多了,以江碧海這樣的新手,自然是更加格外小心,出了城門,這才放馬急奔。

    以三天前雲龍飛所定的計劃,四人從商州起,即由水路,從漢水乘船南下,經襄州順水一直到沔州,然後由此轉入長江,逆上岳州,經荊州最後到峽州,之所以不從襄州棄船上岸抄近道到歸州再順水下峽州,是因為那條路太險,自古以來的長江三峽,即便是葉楓時之輩,要從那些地方過去也太險,更何況是江碧海。

    而且那個進入魔珠所在地的時機,還足有一個月時間,並不急於一時,誰能肯定論武會上沒有三大魔門的人混進來,見到這幾個最出風頭的這麼急去一個地方,不起疑心才怪,而像一直走水路,倒有點像觀光一樣,比較不會讓人起疑心,這也是他安排守紅翠養了三天傷的原因,拖了這麼久才去,相信魔門的人既使看到他們幾人同行,也想不到他們的目的是什麼,而只會以為他們是在遊山玩水。

    江碧海和葉楓時兩人足足到了申時才趕到霞雲居。

    只見雲家堡的二堡主雲虎嘯新收的弟子柳行風正在門口等候,見到兩人忙迎了上來。

    江碧海翻身下馬,由霞雲居的店小二牽去馬匹,奇怪的看著柳行風道:「柳弟,你沒有跟著雲二堡主精修武功,是不是也要和我們一路啊?」

    柳行風呵呵笑道:「大哥,知道你將要遠行,小弟特意來送一下啊,也是雲二堡主安排的。兩位堡主都不去,我怎麼會去呢,想到大哥此去,不知要多久才有再見面了呢,希望不要太久才好。」

    江碧海一邊朝霞雲居走,一邊道:「我想不會太久,最多只去一兩月吧。」

    柳行風忽的小聲在江碧海耳邊道:「大哥,你一定要活著回來啊,我知道你們這次去肯定會非常危險,而你不會一點武功,真讓小弟擔心,你一定要活著回來,看你的兩個好兄弟揚名武林啊。」

    江碧海緊捏著好兄弟的手,同樣低聲道:「放心,我會注意的,有葉大哥在身邊呢,你怕什麼呢?」

    葉楓時看著這兩兄弟,竟然邊聊邊走,幾乎走到旁邊的鐵器店去了,笑著叫道:「喂,你們兩個,走錯地方了,朝這走才是霞雲居。」

    兩人不好意思的笑笑,跟著葉楓時上了二樓,卻只見到守紅翠和葉依蘭在靠窗一桌上閒聊,並沒有見到展青玲。

    葉楓時奇怪的道:「青玲妹妹呢?」

    葉依蘭站起來了,朝大哥微笑著道:「有青玲姐姐在,怎麼說也得讓守姐姐嘗嘗好東西,所以,青玲姐姐自己去到廚房煲三味湯去了。」

    葉楓時興奮的招呼著兩兄弟坐下後道:「我真是有口福之人啊,想不到這一路上都還可以喝到青玲的湯。」柳行風同樣是十分期待,因為他早就從江碧海口中,聽說過這展青玲的驚人廚藝,想不到今天竟然有幸有一同品嚐,怎不讓他高興。

    江碧海則有點奇怪,以展青玲驚世的容顏,進到廚房,會不會引起轟動呢,那還怎麼煲湯,不過能喝到展青玲的湯所帶來的興奮,很快讓他忘記了這點,也期待那三味湯能快點出來。

    不過他很快的想起,怎麼不見雲堡主呢,有些奇怪:「守女俠,怎麼不見雲堡主呢,莫非此次他不來?」

    守紅翠冷冷的斜睨了江碧海一眼,似乎並沒有聽到江碧海的話一樣,根本不予回應。柳行風見到這守女俠如此樣子,一方面心中暗哼一聲,一面馬上接過話頭道:「雲堡主送古弟到怒江派去了,不會來了的。以葉大哥對峽州的瞭解,相信應該能準確找到那個山谷的。呵呵,我知道得不多,就不多說了。」

    江碧海明白過來,這雲堡主並不去具體指引那個魔珠所在的山谷,便算是變相考驗自己幾人的第一步,設若連那山谷都不能準確的找到,還是趁早死了尋找魔珠的心為好。

    幾人不再說話,忽的一股奇香從樓下傳來,連守紅翠都聞得不禁動容,奇道:「這是什麼香味,好像是誰煲的什麼湯,難道……」

    幾人都同時明白過來,朝樓梯口望去,但是卻並沒有人上來,那香旋即轉淡,顯是剛才是廚房的人把湯蓋揭開,試了一下湯味所飄上來的,僅是這一股香味,已經引得幾人食指大動,口齒生津,不由得都想像起這湯是如何的美味。

    葉楓時更微笑道:「想不到青玲這丫頭的手藝越來越好了,光是這香味,就快讓我忍不住了。」延想到這一路上都可以喝到這樣的湯,不由得也對小妹帶上展青玲的舉措首次變得有些贊同起來。

    終於,那股轉淡的香味在快將消失時,慢慢的又變得濃厚起來,眾人都不自覺的猛吸幾下鼻子,顯示這湯似乎正被人捧著向這兒走出來,不由得都興奮起來,朝通向下層的樓梯響起。

    幾人的耳力,除江碧海在隨意真氣的運轉下,比常人好上一些外,都是非同小可的,早就聽到有輕脆的腳步聲由遠而近,靠近樓梯處,而那足音則顯示似乎來人正托著什麼,有些小心翼翼的,從那傳來的香味,早就聯繫到一處明白過來,必是展青玲端著三味湯上來了。

    終於,那個足音的主人由樓梯口探出頭來,葉楓時眼力最是高明,早就看清正是展青玲,快行兩步,接過她手中托著的一個湯盅,一邊讚道:「青玲,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呀,光聞到這香味,我就幾乎要流下口水了。」

    葉楓時剛一提到桌上,葉依蘭就搶了過去,先為守紅翠添上一碗,這才交給葉楓時,由他為眾人勻湯。眾人的注意力早就被這奇香無比的湯吸引了過去,只有江碧海轉頭朝展青玲望過去。

    一見之下,明白到為什麼展青玲可以很輕鬆的進到廚房去為眾人煲湯。

    展青玲臉上蒙著一塊厚實的黑紗,只露出鼻樑上的極小一部份。

    江碧海在那黑紗遮蓋了展青玲臉上大半部份後,著眼點自然推移到了她僅露在外面深黑的眼眸處,驚喜的發現,作如此打扮的展青玲竟是如此好看。首先,那靈動的雙眼顯是正在盈盈淺笑,注視著眾人因自己的廚藝而帶來的驚喜,在這黑紗的神秘裝扮下,增添了一點俏皮的感覺,輕易的使人注意力從她奇怪的蒙面黑紗處移開,感受到一種融融的暖意,繼而不得不承認,這女子在黑紗蒙面的情況下,竟如此美,絲毫不亞於葉依蘭和冷冰冰的守紅翠。

    她的眼睛如此明亮,充滿著一種奇意的攝人神采,讓人具體說不出是什麼,只覺得很舒服,那種讓心完全放鬆的舒服。她僅露在外面的皮膚如此白嫩細滑,欺雪賽霜毫不為過,卻另有一種淡淡的粉色勻於其上的感覺,更讓人明白那必將是充滿彈性,充滿著青春氣息的象徵。

    這一切聯繫起來,任誰也會輕易的聯想那黑紗下是如何的絕色,驚世容顏,難怪會以黑紗蒙面,自然怕是引起轟動,但既使是這樣,也仍然掩蓋不住。

    周圍打尖的人先是聞到那奇異的香味,望向這邊,繼而自然的把目光投住三個葉依蘭三人身上,最後都自然的停在了展青玲黑紗蒙面的臉上,均在想,那兩個女子已是美若天仙,自己也是第一次看到,但感覺上,顯是仍不如黑紗蒙面的女子,單是蒙著面微露的一小部份,已足可與兩女平分秋分,要是取下黑紗,真不敢想像會是如何的好看。

    江碧海呆呆的注視著展青玲,心中一時間轉過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念頭,突然的發現展青玲深黑像寶石的眼睛定在自己臉上,送出一絲暖暖的笑意,一如她柔和清潤的聲音,一怔下醒過來,不好意思的道:「青玲姐姐,你為什麼不坐呢?」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展青玲時,展青玲要求他使用的稱呼,因為在葉楓時的通調下,兩人明白到互相的年齡差距,展青玲比江碧海要大上三歲,且可同算為葉家的下人,這樣的稱呼方便又不顯生分。

    展青玲微笑道:「小姐在這裡,我怎麼好坐下來。」她不用別的謙稱,是因為葉家上上下下的要求。

    葉楓時呵呵笑道:「哎呀,青玲,你就不要講那些了好嗎?本來在家裡就應該不講這些的,更何況這次出面,你和依蘭說定的是姐妹關係呢,我才答應你們同來的哦。」

    葉依蘭不好意思的道:「青玲姐姐,你就坐在我身邊嘛,你的湯太好喝了,我都忘記招呼姐姐了。」

    展青玲並不再作托詞,坐在葉依蘭旁邊。

    守紅翠忽的道:「這三味湯,怎麼不見絲毫湯料,不過口感的確獨特。」

    柳行風心中暗笑,這三味湯,明顯是用文火的方法,將湯料中的精華慢熬出來,那湯料已經變成渣滓,自然早就撈出不用了,再小火收濃而來,看來這守紅翠雖然武功高明,於這美食一道,相比自己就差遠了。

    細品這湯,顯然加了不少具食補功效的藥材,看來這展青玲畢竟是濟生堂出來的,於這點很是瞭解,湯濃郁著藥香,而只顯一點淡淡的藥味,有種藥的苦甘混滲的感覺,加上巧妙的一種鮮味混雜其間,確是美味,那種最恰到好處的用鹽將各種味道托出來,微嘗一口,那種舒服的感覺,應該和飲仙人的瓊漿玉液相差不遠,的確是好湯。

    守紅翠似乎是從未喝過如此美味的湯,最先喝完,然後望向葉依蘭,那眼神第一次如此充滿熱情,任誰也可以看得出來她的意思,但葉依蘭不好意思的笑道:「守姐姐,不好意思啊,青玲姐說了,好湯每次不能煲太多,太多太少對火候的拿捏難度都會成倍的增加,而她的技藝還沒有到收放自如的地步,不能輕鬆的調較火候,所以只能煲這麼多。」

    實際上好湯自然不能煲太多,火候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自然不能像一般的飯食之類管夠吃飽,那種不多不少的量,讓人齒郟留香,才當然的有意猶未盡之感。

    守紅翠破天荒不好意思的笑笑:「原來是這樣啊,不過也不錯,這一路上還可以嘗到如此美味,我也不急。」

    幾人飲完這最後收尾的三味湯,結賬出來,來到了商州的漢水碼頭,早就有雲家堡安排的一隻船在等候,以雲家堡的聲望財富,這商州也算是雲家的勢力範圍,這安排的船雖不是太大,但單從外表就可以看出,必然是造價不低。

    葉楓時一行五人登上了船,柳行風來到最靠近船的碼頭邊緣處,提氣揚聲道:「大哥,一路保重,小弟就不遠送了。」

    江碧海回過頭,望著這位結識一年多的義弟,想起幾兄弟在長安遊樂的光景,知道以後那樣的事也許會很少有了,不由得一陣感動,用力點點頭,回應道:「柳弟,回去吧,希望我從峽州回來,便可以看到你武功大進。」

    守紅翠看著這好像生離死別般分離的兩兄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帶著極度鄙夷的眼神看著兩人。

    船夫撐船開出,將兩人的距離迅速拉遠。

    江碧海今天也不知怎麼,沒來由的升起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自己這一去峽州,將會發生很多會改變一生的事情一樣的預感,所以才剛才表現得特別情緒化。他本來就是蒙師詡之收留的孤兒,好不容易有兩個知心的兄弟,開心了這一年,所以在分離時,加上那種微妙的預感,令得他表現得比一般真正的親兄弟分別時更激動,那種心情,非是身處其境不能明白,以守紅翠一慣以來的自傲清高,怎麼會明白到這些。

    展青玲這時來到江碧海的身邊,輕輕的道:「江弟,回艙吧,你的身體一向很弱,我早就聽王媽說起過,還是不要站在這吹冷風的好。」

    江碧海一震下回過頭來,望向展青玲。展青玲微笑著點了點頭,便轉身進入了船艙。那微笑中包含的用意,江碧海不知道怎麼的,就是特別容易理解,知道她明白自己這種與兄弟分離的那種微妙心境,不由得湧起一股暖流,暗想,青玲姐姐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呢,為什麼也會明白我這種難以言諭的心情?

    不過他並沒有再多想,也跟著展青玲進入了船艙的通堂過道,因為再也望不見揮手遙送的柳行風了,加上船順水而行,速度加快,迎面吹著那風,似乎對自己的確不是太好。

    船行一路輕快,先是順風順水,接著是逆水順風,加上有葉楓時一路的解說,展青玲的妙手廚藝,竟然在長達二十多天的船行時間裡,眾人絲毫不覺得悶,江碧海也在一路上與葉楓時交談,瞭解了不少武林的趣事,對於江湖上的門派也有了初步的瞭解。

    在這段時間裡,他與眾人都各自建立了微妙的感情,與守紅翠的關係雖沒有明顯的改善,但守紅翠相處熟了,也不會總是動不動拿一張冷臉出來了。

    最奇怪的是與展青玲的關係,兩人之間雖然話不多,但江碧海每次看著她黑紗蒙面的臉,總會有一種很奇異的預感,兩人之間將會發生一些最奇妙的事。

    這天,船行到岳州,眾人都有一種到岸上透氣的,便在葉楓時的牽頭下,相約到岳州遊玩了一番,這才歡歡喜喜的採購了不少東西回船。

    由此再向上行,便會漸漸的進入長江幽美神奇的三峽了,那離峽州也就不太遠了。

    離開岳州的第二天,江碧海正和展青玲站在船頭,一邊聊著天,一邊準備欣賞那三峽前那段秀美的景色,以對比三峽那種山峰夾江聳崎的險峻奇景。這船頭,所設的甲板位置特高,可輕易看到船身前後的景物,的確是觀景最好的處所。兩人正在指點秀色,談興正濃時,葉楓時來到江碧海身邊,低聲道:「小江,你先回艙吧。」

    江碧海有些不解的問道:「什麼,要我回艙?但我正想在此次出行中,不錯過一點欣賞美景的機會,這樣的景色再怎麼看,也不厭的呢。」

    葉楓時再低聲道:「有事發生,從昨天起,有一條船一直跟著我們後面,可能是那種江河上的幫會,看到我們這船外表如此華麗,可能想來撈點油水,所以,也許會有事發生,你不會武功,還是先進船艙避一下的為好。」

    本來和雲堡主的約定,這一路上都不會亮出雲家堡的旗號,以免引起各方面不必要的麻煩。也正因此,在漢水時,也就遇上了幾次這樣的混水吃飯的小幫派,不長眼睛的來想撈油水,被葉楓時三人輕易的打發了。

    正因為前幾次處得無驚無險,江碧海每次都以葉楓時用不會武功為理由,讓他先行回艙,覺得似乎太有點膽小怕事的感覺,尤其是事後總要對上守紅翠特異的眼色,讓他早就想看看他們是如何擺平這些水道強人了,抗議道:「葉大哥,我也想看看你們怎麼打發這些人的嘛,好幾次了,都沒看到,這次你得讓我瞧瞧。」

    展青玲也微笑道:「葉大哥,我和江弟一樣,都想看看,我相信少爺的武功。」

    也許是前幾次太過容易的處理,也讓葉楓時覺得沒什麼大不了,大不了再稍加注意就是,便也沒再要求他們回艙,微笑道:「好吧,幾個水道毛賊,也實在不必太過小心了。要連這些毛賊都不能輕鬆打發,還談什麼尋找魔珠。你們可以在旁邊看,但記得別出聲,也裝出一副高手的樣子,別的事讓我們來處理。」

    這時,葉依蘭和守紅翠也早就來到船頭上的,微笑看著後面越追越近的一葉輕舟,雖然訝異那小舟逆水而行的速度竟也如此快,不過卻都絲毫不放在心上。

    那葉輕舟很快便追了上來,與大船並行前進,在船頭上的眾人看得清楚,那小舟上共有六人,四人在賣力撐船划漿,而另有兩人站在船頭對他們指指點點。

    這時,那三人中一個著文士袍的中年人突然揚聲道:「在下閒人一個,想到貴船上拜訪一番,不知可否靠岸略停一下?」

    「閒人,來的可是閒人丁越?」葉楓時再怎麼說,在眾人中算是主事的,所以發聲問道。

    那人並沒有發話,他旁邊一個胡臉虯鬢的大漢朗聲笑道:「正是,還有我巴空台,幾位小輩,還不快停船靠岸,難道還要我們動手不成?」

    這時,連一向沉穩喜驚不露於色的葉楓時也驚震的起來,沉著面色揚聲道:「不知兩位如此追趕我等究竟是為了何事?」

    江碧海有些奇怪,這閒人丁越和巴空台究竟是何來路,看葉大哥的樣子,似乎來頭不小,不過他見眾人均面色凝重,便忍住沒有發問。

    那丁越有些自嘲的向身邊的巴空台笑道:「想不到抬出我閒人的名號,人家非但沒停船,反而越劃越快,巴兄,還是我們上船去請他們走一趟吧。」

    他雖然沒有再揚聲說話,只是很平常的言語,但船上眾人包括江碧海在內都是聽得清清楚楚,就像是在自己耳邊專對自己說話一般,顯是露了一手上乘玄功。葉楓時心中微凜,像這樣的距離,自己要做到這樣子也是可勉力辦到的,但要處在逆風的下風處,仍能如此平正沖和的將聲音送過來,自問還差了些功力。

    回著掃了眾人一視,見到除了江碧海不才明白發生什麼的樣子外,都是一副凝重態勢,苦笑道:「小江,這閒人便是我向你說的,尊魔宮天地人三才宮中的一個,天地人三才宮,分為天元,地母,閒人,雖然這閒人似乎排在最後,但那是因為他年紀最輕,且做如此排位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實際上在這閒人進入尊魔宮後,精進苦修,據聞武功早已追上天元了。素來聽說此人好色風流,此次,莫非是……」

    掃了包括自己妹妹在內的三女一眼。

    江碧海見葉大哥為自己解釋,再問道:「那這巴空台呢?」

    「這巴空台是落日山莊滅陽堂主,可謂是與丁越同級的高手,這兩人如此出現,莫非是我們這次魔珠計劃走漏了風聲?」

    那邊巴空台哈哈一笑,對著丁越道:「丁老弟,看來你的名號不管用了,還是得動動手請啊,很久沒活動筋骨了,這幾個小輩似乎有兩手了,可以舒服的活動一下了。先說好,老弟,這可得讓我,你知道我最喜歡打架了。」

    葉楓時自度三人中,守紅翠傲性視物,妹妹對這些人瞭解不深,只有自己已經初步經理藥堂一小方面了,對這些江湖上人的瞭解要來得深一些,聽到兩人竟然打算要強行登船,忙打著哈哈道:「兩位前輩,不知找上晚輩們有何指教呢?而且晚輩們有要事在身,急於辦理,實在不便接待兩位前輩,還望諒解啊。」

    丁越呵呵笑道:「我看船上的三個小女孩資質不錯,想收為弟子,而巴兄亦對小兄弟很有興趣,你們有什麼急事,怕是比不上這個吧,只要你們成為我們弟子,以後在江湖上可是風光無限呢。你們怕不知道吧,已經暗地裡有幾個採花賊對我中意的三個弟子想下手,幸好被我除去。但我再閒,也不能專為你們管這些閒事嘛,而成為我的弟子後,這些閒事也就順理成章,我也有理由去管了嘛。」

    眾人聞聽丁越這番話,無不面色大變,這比尋找魔珠透露出去,似乎還要嚴重一點。

    葉楓時苦笑道:「兩位前輩,可恨晚輩幾人早有師門,實不方便改投前輩門下啊。」

    守紅翠再也忍受不住,冷笑著道:「何必這麼委曲求全,在我看來,閒人也沒什麼大不了,多半是江湖上誇大了。便讓我領教一下閒人的高招,究竟有何驚人之處。」

    葉楓時兄妹兩互看一眼,均心知要糟,看來這守紅翠傲性視物,完全不清楚這丁越是何等的厲害。

    對面的巴空台呵呵大笑道:「丁兄,原來這幾個小輩不太相信我們的實力呢,也罷,就讓我指點他們幾招,也好讓他們知道高人是什麼樣子的,免得他們做了井底之蛙,辜負了你我二人一番成人美意。」

    那丁越忙道:「巴兄,你招大力沉,還得小心些,可別傷著我喜歡的三個女徒弟哦。」

    巴空台大笑道:「放心,我怎麼捨得傷老弟看中的弟子呢。」雙臂一振,來到半空中,然後雙足互點,竟在空中改變方向,直投向遠在五丈外的眾人所在的大船。

    守紅翠只是表面上的驕傲橫空,但在對敵那剎那,心志完全進入澄明之境,見到這巴空台一副粗線條,莽撞大漢的樣子,居然能使出如此巧妙的輕功,立時心知遇上了生平從所未遇的高手,不過她並不心急,這巴空台如此急於表現,在空中已經巧妙的運勁轉了一次方向,勢難再次轉向,自己只要守住他落腳之地,純采攻勢,將他逼得無腳落腳,最妙是將他逼入水中,那時,以他誇口之詞,必然將無顏再逗留糾纏。

    輕輕滑動一步,已然來到巴空台所選定的落足地,手中劍斜斜上揚,顫動間飄忽不定,竟是將船上方圓一丈之內都蘢罩於劍圈之中。

    同時間,葉楓時兄妹兩人巧妙的移動了一點位置,與守紅翠成三角之勢,隱陷將巴空台所可能落腳之點全鉗制了進去,設若巴空台還有能力在空中變移方向,也勢必找不到一個安全落足地,致被逼得倒飛而回,最大可能是一口真氣不住,掉入水中。因巴空台誇大的口氣,並沒有點明與誰交手,三人同時聯手配合,本是他口中的小輩,也算不得是以多欺少。

    江碧海雖然不清楚這形勢,但他是天資聰敏之人,當下與展青玲互看一眼,後退幾步,來到進入下層船艙的入口處,這裡是巴空台最不可能落腳的地方,也在三人氣勢所守的區域外,免得成了眾人施展的障礙。

    巴空台呵呵大笑,並沒有在空中變向,竟然飄到了快離船兩丈處的上空,一拳轟出,直攻向持劍斜指的守紅翠,身子卻並沒有應拳翻身後退,卻是跟著自己的拳勁直進,教人分不出他的拳勁是虛是實。按一般人來講,必是虛勁無疑,誰人能在半空轟出實實一拳後不翻飛後退的,但以巴空台如此高手,卻也可能是實勁,誰敢肯定這不是他的一項曠世奇功?

    守紅翠處在那境況下的澄明境界中,並沒有去思考這問題,因為她在氣勢感應中,清楚的知道這非但不是虛勁,而是凝實的一拳,拳勁沒有外吐半點,所以巴空台並沒有翻身後飛,仍可以隨拳勁而進,心中冷笑,打定主意,硬接這一拳,即使自己受傷,也要迫得他拳勁外吐,讓他被自己拳勁反激之力弄得回飛不可,那是他勢不能再以巧妙輕功回飛過來,雖不一定落在水中,但至少會被迫回自己船上不可。

    以他的身份地位,勢必不能再次強攻登船。

    當下手中顫動晃出的劍影凝為一體,再突的前標,竟「嗤」的一聲,迸發出劍氣。

    巴空台知道功力不到之時,強行迸發出劍氣,必然需要凝神靜氣,抱元守一,暗運玄功,外轉運至劍尖,再蓄勢發出,勢必會失去持劍應有的靈巧變幻的原意,可謂得不償失,此時見守紅翠迸發出劍氣,知道她只能斷續的發出劍氣,不足為懼。忽的一吸氣,整個在空中的身子猛的下沉三尺,剛好巧妙的避過了迸射而至的劍氣。

    轟向前方的右拳,攤開為掌,下劃至對準江面,虛虛一按,整個在虛空之中的身子猛的前標加速,已是來到了眾人頭頂。

    眾人知道他剛才非是不敢硬接這劍氣,那勢必將把他逼得回飛倒退,登不了船。先是見他巧妙躲過劍氣,連最冷靜的瞭解情況的葉楓時都心中一震,豈料他竟趁剎那巧妙加速來到眾人頭頂,以他的武功,已算是登上一半船,要是真讓他落實船上,不問可知,失敗也是幾招間的事。

    巴空台正心中暗喜,準備揮拳下壓,將三人轟到一邊,自己將可以輕鬆落足船上,突的眼睛一花,竟然突的看不見別的東西,只有一片閃耀如夢景的七彩光芒,心中大驚,這是鏡夢湖的夢劍,再發現自己腳下好像踏在一片什麼東西上面,驚凝下發現自身已被一股奇異的力道送移了兩丈多遠,已是又來到了江面之上。

    不過他乃是三大魔門落日山莊滅陽堂主,經驗何等老到,馬上不慌不忙,心法運轉下,先是閉上眼睛,關閉聽覺,僅憑記憶以及皮膚感應對敵,腦海重組出這周圍的境況,立時將夢劍造成的影響減至最少。

    然後憑記憶中的位置,清楚知道是那守紅翠左方一個著白衣的女子所發的夢劍,右方一個青色文士袍的書生模樣公子送出的勁力,將自己托送到這半空之中,心念電轉,明白不用壓箱底的功夫,別說登船,便落入水中丟臉也有可能,本來不想在尊魔宮的閒人面前顯露出來的,也不得不出手了。

    本來已經攤開成雄鷹振翅高飛樣的雙臂收回來,變作前探成龍抓形,遙遙的分朝向葉楓時及守紅翠。

    葉楓時剛才發出一股輕柔的勁力,硬是將空中的巴空台托移了兩丈多遠,才被醒覺過來,不過他並沒有為此心喜,凝神注意著在空中巴空台的心境沒有半點變化,正要變柔勁為剛勁,將巴空台震退時,突的發現巴空台的手成爪形,遙抓向自己時,心中一動,猛的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吸力,竟是要將自己從船上吸走一樣,馬上氣沉丹田,運起千斤墜。

    猛的一下子醒悟過來,立馬洩力運勁時,再靈光一閃,提氣輕身,從原地彈起,他的目的很清楚,明白到這巴空台竟是用隔空吸物的方法想要回到船上,就好像攀崖抓著一條繩子一樣,那時要上到崖頂,自然是輕鬆容易,自己反而提氣順著那股吸力從船上彈起時,就會使得巴空台感覺到手中所抓攀崖的繩子突然斷掉一樣,那滋味當會是難受之極。

    但就在他剛提氣彈起的剎那,感覺到那股吸力已經來得快,去得快,一下子消失掉了,這才猛的心驚,感覺全落入了巴空台算計之中。

    那邊的守紅翠也與他的境況大同小異,此時才明白到,這三大魔門並存江湖之上,威名久著,果然是有真材實料的,光這一個巴空台,就如此了得,心機如此厲害。

    丁越在旁邊的船上看得清楚,這巴空台竟然能把隔空吸物如此巧妙的運用借力施計,看來大是不簡單,一點也不像他表面上的粗豪莽撞樣,果然是有幾分本事,難怪能成為滅陽堂主。

    巴空台由兩人處巧妙借力,就好像快到崖頂的人猛的左右手互換,抓了一把繩子一樣,再輕鬆來到了船頂。猛的運起千斤墜,落向船上,半空中揮掌迫出,將葉依蘭攻向自己的劍勢完全抖散,這才隱隱的和葉楓時,守紅翠幾乎是同時落足船上,卻正好在他們三人的三角陣形之中。

    葉依蘭本來在極力揮舞夢劍,本來夢劍講究的巧妙揮劍,講究先迷敵心,再傷敵身,所以劍上所負轉的勁力本來就不強,見到巴空台施施然的落向船上,急切下變招攻去的劍勢那能蓄足力道,自然是被巴空台隨便一掌雄渾的真勁逼開迫散。

    而葉楓時與守紅翠這時在大驚之下,強運千斤墜,才勉強把彈起的身子壓回船上,那還抽得出手去逼退巴空台。

    至此,巴空台正式落足船上。

    他一身玄衣武士服,週身勁鼓的肌肉紋起不少,加上滿臉的虯鬚,完全和三板斧的程咬金差不太多,顯是一莽漢之流,誰能相信竟是如此一個心機高超的內家高手。

    只見他猛的張開緊閉的雙眼,精光電閃,掃視了剛才與他動手的三人一眼,呵呵笑道:「嗯,看來就是你們三個會些武功了,大爺也不想一個個的指點,便一起上吧,若在十招之內不能制服你們,我便與閒人老弟兩人離開,再不糾纏你們,如何?」

    見過巴空台如此武功,葉楓時本就十分擔心,見到他定下如此優厚的條件,怕守紅翠冷冰冰的頂回去,忙道:「前輩,那就得罪了。」

    不過他這是過於擔心了,雖然一般事上,守紅翠表現得很高傲,但那實際是由她對敵時引伸帶來的習慣演化的。她處在對敵時,便會拋開一切自認的負面情緒,諸如高興,悲哀,失望,驕傲等等,只以最冷靜的心情對待,心境不起半點波瀾那怕是小小的漣漪,久而久之,就顯得冷冰冰的且因沒遇到勝過自己的人就有些向驕傲轉變了。

    但先是葉依蘭帶給她巨大的打擊,明白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再見識到這巴空台如此手段,早就全心全意凝神對待,根本沒考慮別的事。

    三人這一聯手蓄勢,竟天衣無縫的契合無間,就像長時間合練的陣勢一樣,駭人的氣勁巧妙的疊加,向中間的巴空台逼去。

    江碧海受到這氣勢影響,又向退了一點,幾乎已經貼在了那船艙的艙壁上,展青玲則好不了他多少。船上由雲家堡派來掌船的八名水手,因為最少都練過一些武功,加上訓練嚴格,現在雖然知道了這邊的打鬥,卻沒有半個心慌,朝這邊看來,仍是各自在自己的崗位上,穩穩的掌控著船前進,與旁邊丁越所在的小舟並駕齊驅的前進著。

    江碧海雖然知道這丁越和巴空台來者不善,不過他早就有與天神殿六魔八仙對手相對的經驗,卻並不如何心慌,剛才聽到葉楓時有些變相答應巴空台的話,有些覺得不妙,在自己被氣勢迫退到穩定位置上,朝圍在中間的巴空台望去,一震下,不由得心叫不妙。

    巴空台既然提出十招之約,自然是剛才的接觸中,瞭解到三人的強弱,有了充足的把握,這下見他在三人的氣勢相逼中,仍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便可見他實是胸有成竹,而以三人的性格,敗給他後,勢必不會答應他的要求。

    那時,他便有了如他話中繼續糾纏的理由,或擒或殺,將會帶來什麼結局,自己想想也覺得頭痛,最有可能守紅翠當場激拼而死,別的人如葉依蘭落入丁越這葉大哥口中的好色鬼手中,不用想也會發生什麼事,那時……

    自己該如何是好,能起什麼作用嗎?

    不過葉楓時三人並沒有如他這樣想,在三人聯手的氣勢相合下,竟然以倍數暴漲,雖然看出巴空台並沒有當什麼一回事,一點動作變化都沒有就那麼隨便的化解無形了,不過卻自己心中產生出了極大的信心。

    要是三人的招式也能相互間配合,在這巴空台手下,也非是沒有走過十招的可能。

    巴空台等三人的氣勢快蓄到頂峰時,突的呵呵一笑道:「嗯,不錯,不錯。雖然沒有合練餵過招,相互間的氣勢竟可以互為彌補,成倍數增加。不過,可惜,卻只能達到這種強度,唉,很可能聯手接不了我五招,我的十招,是否定得太多了呢,竟然對自己這麼沒信心了。」

    三人心中一震,在如此氣勁壓迫下,這巴空台竟可以從容說話,已是對三人打擊非小,加上他自嫌卻狂妄的話,更是對三人造成不小的心理打擊。

    守紅翠的傲性頂了上來,剛要以言語反擊,突的由巴空台身上散發出無形霸勁,首先朝自己壓過來,頓時將自己的話逼了回去,不得不全力催發功力抗衡,然後就見巴空台靜立的身形動了起來。

    本來就是守紅翠直面著巴空台,巴空台隨著那無形霸勁猛的朝自己跨了一步,頓時頂得自己難受之極,明知道硬頂之下便會受傷,可是三人的合圍之勢將被他輕鬆破去,且只能閃到一邊,因為自己本就是站著剛才的船邊緣處。

    不過她心裡卻沒有產生無奈的想法,手中的劍灑出一團劍雨,朝巴空台迎面照去,竟是與巴空台硬碰硬的對抗。

    同一時間,葉楓時由旁邊搶出,手掌舞動間朝巴空台寬大的後背攻了過去,他的掌勁也凝練不發,沒有帶起一點風聲的樣子,若是實實的印在巴空台命門穴處,巴空台也自然會受點輕傷。

    葉依蘭處在眾人氣勁交激的漩渦處,以她的功力,不能再舞轉夢劍,當下彈到半空,身劍合一直投向巴空台天靈百會穴,那驚人的聲勢,即便是巴空台強橫的護體真氣想來也抵擋不住。

    巴空台呵呵大笑:「這才像點樣子嘛。」

    猛的身形一扭,以他為中心,眾人糾纏的氣勁頓時扭動了半圈,雖然並沒有扯得三人也跟著旋轉,但所攻擊的位置都稍稍偏了一點,守紅翠的劍雨復原成一把劍的樣子,感覺到好像正被巴空台以無形大手大力扯過去一樣,心中冷笑,並不回扯,加力投去,突的刺在一種澀滑的真氣處,向外一偏,竟是對正了葉楓時按向巴空台的手掌。

    同一時間,在空中的葉依蘭駭然的發現巴空台竟然來到空中,隨著自己一起向下落去,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劍尖被他踢中,刺向了下面兩人將要交匯的一點上。

    三人大驚下猛力回收,忽然發現一股奇特的內勁竟然順著自己回收的招式內息攻上手臂,這才發現半空中的巴空台遙遙向下虛按了一掌。

    那邊的丁越高聲叫道:「巴兄,你輕點好不好,我的弟子受傷了啊。」

    巴空台落下來回應一聲:「放心,沒事的,在我控制範圍之內呢。」

    三人幾乎是同時打著旋飛了開去,各自在半空中猛的一吐鮮血,將那股侵入的內勁化了開去,互看一眼,心中震駭不已,這巴空台竟是如此厲害。

    不過三人並沒有為這一招信心全望,只是明白道這巴空台完全不可能以對攻抗過十招,全採守勢才有可能,像剛才那一招三人合力的攻上去,不但沒有佔到絲毫便宜,反而三人同時負傷。以三人的聰明,當下合圍過來,聚在一邊,採取守勢向落到船身另一頭的巴空台逼過去。

    當下巴空台猛的加速,撞入三人舞動的防衛圈內,手足舞動間,硬是輕易的破去三人各自的防衛圈,幾乎是貼身攻過來。

    幸得他要同時應付三人,剛破去一人看似是防衛圈,另一人的劍影拳腳在三人相邊的氣機牽扯下,自然的化守為攻,朝他全身投去,逼得他不得不掉頭應付。

    倏忽間巴空台已是白白的浪費了六招,到了第八招上。

    逼得他也有些心中煩躁,突的一聲大叫道:「奶奶的,想不到還有些小門道,看來老子是得用點絕招了。」

    再次撞入三人防守嚴密的圈子。

    丁越心叫不妙,來不及呼喊,拔身而起,朝這邊船上投來,速度奇快。

    巴空台雙手閃電探出,先後硬迎上葉依蘭和守紅翠攻來的長劍,竟是絲毫不怕兩人鋒利的劍刃,雙手搭抓在兩人的劍上。

    葉楓時看得清楚,這巴空台本來是平常的肉色手掌似乎隱隱籠罩著一層青濛濛的光華,顯是他的一種特異掌功,所以竟然可以絲毫不懼兩女真勁貫注可比神兵的利劍,心中大急,腳下錯步滑動,由側面一指朝巴空台身上要穴點去,正是神葉居的「無上劫指」。

    以他的無上劫指,即便以巴空台的功力,也不能絲毫無事的生硬承受。

    巴空台心中煩躁,抓住兩把劍硬硬的後扯,突的發現竟然用錯了力道,原來兩女在他探手剛搭在劍上時,已經齊齊棄劍鬆手,這一點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頓時覺得好像用錯了一點力道,感覺氣機那麼一丁點的不順。

    就這微微的剎那,葉楓時的無上劫指已經點中人他腰腹部的商曲穴。商曲穴是歸於足少陰腎經,乃足少陰與衝脈的交會之處。以他的功力,也防守不住無上劫指裡面一點怪異的真氣,頓時遊走亂竄,感覺受了一點輕傷。

    同一時間,兩女的棄劍後順著摒指而成的劍指,也已經點向自己胸前。

    三人的氣機相連,均感應到巴空台受了一點輕傷,雖然處在這緊張時刻,仍不由自主的同時升起一點帶著驚詫,輕喜的感覺而呆了剎那的時間,雖然兩女的劍指攻勢好似沒有變化,卻實際上緩了一點點。

    巴空台心頭頓時盈起濤天怒火,竟然被三個小輩傷了一點,早忘了不要讓這三人受傷的話,整個身形突的加速,撞入三人當中,手中所抓的利劍隨手揮舞,化作萬千光點,朝三人灑去,同時身形奇異的扭動,造成了一個玄異的氣漩,對三人生出吸力,雖然不至於吸得朝他迎上去,但一時間身形無異受制,正是他的成名絕技滅陽漩渦。

    葉楓時三人大驚下,想要彈離巴空台身周時,因為三人清楚,以巴空台渾厚的護身真氣,自己攻到他身上,也傷害不了他多少,而現在他明顯有些發怒一樣的失控,被他的反擊打在身上,則有可能是致命的。

    猛的發覺以巴空台為中心,竟產生了氣漩,一時間緊緊吸綴著自己,彈開的身形頓時凝澀起來,眼看就要傷在巴空台揮舞過來的利劍身上。他雙手各抓著劍尖,抖動間劍柄上下彈跳,晃成千萬一樣,竟然與常人反常的持劍,那形象更增加了一份凌厲,若是被那彈跳的劍柄敲中,以三人中功力最高的葉楓時,也將承受不住,最少也會有骨折的危險。

    葉楓時三人正猛力擺脫那氣漩時,突的發現週身運不上勁,一點奇異的勁力由三人不同處的穴位透入身上,大驚下,感覺到那氣漩吸力突然消失,這才有些反應過來,明白自己已與被點了穴一樣時,軟軟的倒在地上。

    葉楓時定力最好,仍能保持站立的姿勢,耳中聽到「叮」的一聲,朝巴空台望去,卻見他身邊站了一個著文士袍的中年人,飄逸瀟灑,他身體四肢分開來看,明顯有些過去,但配上他挺拔高聳的身材,卻是恰到好處,此時正嘴角含笑的掃視著船上眾人,卻不正是丁越。

    江碧海正在為三人擔擾時,丁越從天而降,先是踢飛巴空台手中長劍,也不知是無意還是有意,恰巧釘在自己和展青玲身邊,卻是剛好將船壁透穿,劍身奇異的卻並不抖顫不停,一下子就靜止不動了,就好像那兩把劍已經插在那好久了一樣,令人心生詫異。

    接著就見到葉依蘭與守紅翠軟倒地上,只有葉楓時站立不動,明白道定是丁越在三人全力對付巴空台時,以凌空指力,輕易的點了三人穴道。

    巴空台早清醒過來,見是丁越踢飛自己所持的長劍,道:「丁兄,這三人好像是論武大會上的呢,那女子像是鏡夢湖的,這男的像是神葉居的,只是這女子卻不知道何門何派。」

    丁越轉向望著葉楓時,呵呵笑道:「剛才真沒認出來,這位好像是長安有名的濟生堂的葉公子嘛,卻不知與論武大會上最出風頭的兩個小姑娘有何關係呢?」

    接著他不等葉楓時說話,再道:「在下也不是喜歡逼人的,似乎你們此次並不是遊山玩水吧,那天雲龍飛召你們究竟暗地裡談了些什麼呢?」

    葉楓時聽得心頭大震,這丁越對那論武會上的事如此清楚的瞭解,不過他卻是絲毫不予以回應。

    丁越卻不再理葉楓時,轉向巴空台呵呵笑道:「我對這些一點都不感興趣,只想收三個有資質的女弟子,巴兄,你和我一樣吧。」

    巴空台反應過來,大笑道:「嗯,既然這樣,一時半會他們恐怕也不會服了我們,不如帶回去慢慢勸說如何?那雲龍飛能搞出什麼鬼名堂,既使是什麼武功秘笈,肯定也比不過師詡之那老傢伙收藏的傳世寶書,老子才不會在乎呢,這個男的資質的確不錯,弄回去慢慢的勸說才行,可不能讓天神殿的人知道才好。」

    說話間,手指彈動,發出凌空指勁,已經是把葉楓時兄妹,守紅翠點暈了過去。他們也是不得不如此,本來是在岳州城閒轉時發現的眾人,丁越見到三女美色非常,尤其是展青玲黑紗蒙面,更是捺動了他心中那根色弦,所以跟蹤而來。

    此時交手下,發現竟是論武會上大出風頭的幾人,知道幾人急切間必不會心服,他又最不喜歡那種硬來的效果,此地顯然不是「慢慢勸說」的好地方,所以才暗示巴空台帶回去再說。

    巴空台正要把展青玲點暈時,突的看到了在她旁邊正盯著他們看的江碧海,轉頭望向丁越道:「這個好像是那個論武會上的小神醫呢,也一起帶回去吧,這些船上的人就全殺了吧?」

    眼看丁越就要回答,正在急思自己能起什麼作用的江碧海,在聽到巴空台無意中提到師父的名字,眼海中靈光一閃,想到那天神殿都對自己及師父志在必得的樣子,不知道這丁越以及巴空台所在的尊魔宮和落日山莊是什麼態度,但也只有賭一把了。

    突的冷冷道:「我知道師詡之。」

    巴空台沒有反應過來,見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濟生堂首席醫師突的冒出這麼一句話,無意識的道:「你說什麼?」

    而尊魔宮因為發出了魔尊令尋找過江碧海師徒兩人,最有影響,所以丁越更為清楚,一聽下馬上反應道:「你知道師詡之?」

    江碧海這一年半來的變化太大,完全不是魔尊令中尋找的瘦弱小孩了,所以以丁越的眼光,加上根本沒有見過江碧海,所以也完全認不出,若是換了地母王憐雪及龍品瑩,卻大有可能立馬認出。

    江碧海見到第一步已經成功,並沒有回答丁越的話,卻突然的拔出身邊釘在艙壁上的一把長劍,因為剛才丁越為了顯示武功,同時震住江碧海和展青玲兩人,所以長劍插入不深,被他輕鬆抽出,隨即橫在自己項頸上,卻正是自刎的架式。

    丁越和巴空台兩人立時看呆了眼,不明白這江碧海在弄什麼名堂。

    然後聽江碧海慢慢道:「我不想回答是否真知道師詡之現在何處一類的問題,你們若是對師詡之的事不感興趣,我可以馬上自刎,因為我再沒有和你們談條件的籌碼。」

    這師詡之的重要性,巴空台可能不太清楚,然後對丁越來說,卻是重要之極。

    師詡之的師弟觀星樓樓主秦斷,可以與天神殿談條件,自然也可以和尊魔宮談條件,所以天神殿知道的情況,尊魔宮也完全清楚,以至於與丁越相熟的巴空台也知道了師詡之手中有傳世寶書,但傳世寶書究竟有何重要之處,他卻當然沒有丁越瞭解了。

    丁越也非是易與之人,當下冷冷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師詡之,莫名其妙。」

    江碧海淡淡笑道:「既然這樣,我也無話可說,落入你們手中,我可是最清楚,早晚一死,不如我現在就死了,免得無奈的活著。」

    然後拖劍在頸上滑動,劍刃鋒利至極,頓時將他項部割開一道血縫,鮮血順著劍脊的血槽流出。眼看再拖一點,劍鋒滑深幾分,江碧海便當直『自殺』了。

    剛才丁越清楚知道自己所說的話,一為試探,看這江碧海會不會當真『自殺』,是否是假裝出來的,另一為拖延,看一下江碧海在無望之下,會不會借表明這師詡之的重要性,來打動自己,再來講條件,以自己的眼力,早看出江碧海不會絲毫武功,那時暗地裡凌空一指,自然就可以點了他穴道,抓回去慢慢探問了。

    豈知這江碧海完全不為所動,竟然馬上就當真要『自殺』,也不知他是試探自己,還是當真以為自己對師詡之的事不關心,無望了,情急之下笑道:「小兄弟,你慢點『自殺』,這師詡之有什麼重要的呢,你說來聽下,也許我覺得可以,會與你談條件哦。」

    江碧海停住滑動的劍,卻將劍打斜,掛靠在自己項頸處,望向丁越,淡淡道:「你不要妄想凌空點我穴道,再慢慢抓我回去用什麼搜魂探尋消息,你也看出我手中的劍,只要我一被點穴,必將無力把持,自然就人滑動,拖斷我的喉管。我也不想介紹師詡之的事,你知道呢,便聽我的條件,不知道就算了。」

    丁越這時才首次感到江碧海實在不好對付,自己的心理活動他竟然完全掌握了一樣,他這樣以死相逼,既使不知道師詡之的事,自己也不得不承認,有了和自己談條件的本錢,有些無奈的想道,便答應他的條件再說,反正也不會對自己有壞處,微笑道:「好,我也不想和你再鬥心機,說出你的條件吧。」

    「放過他們,當然也不能傷害他們。只帶我一個人走,我保證不會再『自殺』,且有可能說出你想知道的關於師詡之的一些事。」

    巴空台看著如此重視這事的丁越,有些奇怪的問道:「這師詡之的事就這麼重要,況且他究竟知不知道也不一定,丁兄,還是不要管他,等他去『自殺』好了。」

    丁越歎道:「巴兄,你是不知道這師詡之的事,對我何等重要。以他在論武會傳出來的神醫名號,加上他這樣的以死相逼,不管他是不是知道師詡之,都有了和我談條件的本錢。」

    轉向江碧海道:「這條件有些難呢,我們這樣被傳出江湖的事,恐怕臉面有些難看,嗯,這樣吧,我們再多帶上一個人,就你身邊那蒙面的女子如何?」

    江碧海本來想斷然拒絕,突的聽到旁邊展青玲輕聲柔柔道:「好吧,我隨你們去,只要你們放過這些人。」

    江碧海有些震驚,展青玲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可以如此鎮靜,從容的回答,再想起這麼久以來的微妙感覺,心裡轉念想著,當這閒人揭開青玲的面紗,肯定會大吃一驚,跟著去也不太可能會有什麼大不了的事,便點頭道:「好吧,我答應你們。」

    說罷放了劍下來。

    丁越呵呵一笑,突的躍到半空,伸指連點之下,竟然將掌船的雲家堡八人以凌空指力全點了死穴。

    江碧海震怒道:「你……」

    丁越冷笑道:「這些人是雲家堡的下人,殺了免除後患,有什麼大不了。我放過這三個,我會把這船錨拋下,將船定在水中,他們穴道自解前,這船肯定不會撞翻的,已算是仁至義盡了。你還不知足,跟我們走吧。」向巴空台一使眼色。

    巴空台朝江碧海兩人掠來,一手夾一個,凌空而起,朝自己來時的小船投去。

    丁越飛起一腳,將船上幾乎上千斤的巨錨踢飛入水,振臂而起,跟在巴空台後面,朝小舟躍去。(#%¥—感覺這章不是太好,不過不要緊,下面的將不斷湧來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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