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決戰 93、控制戰的較量a 文 / 天行賤
93、控制戰的較量a
一眼望去，漫天的異族卷龍張開著強大的雙翅，卻以莫名無助的眼神四下張望著，或許他們仍然不清楚自己為何會在這裡，又為何會面對如此眾多的外族人。對於人類以超強硬勢態布下的陣型而言，此刻群龍無首的異族戰士是無法組織起有效的進攻的，然而貫徹了天空作戰意圖的人類艦隊卻真的做到了沒有向異族發一炮一彈。
天空略整思路，說道：「你們一定很意外，你們不清楚我是誰，因為這是除了創造之神之外的第二個智慧生命在和你們交流，但你們不必恐慌，我們沒有必要互相殘殺，只要你們能夠止住腳步不再侵犯我們的家園，我們之間將能夠和平相處。因為我們和你們一樣是擁有思想、智慧和夢想的生命體，儘管我們長的並不一樣，但是我們都希望自己能夠走出戰爭，回到和平中來。」
天空說完了第一段話，深深吸了口氣，停頓了幾秒鐘來觀察異族戰士們的行動。
副官緊張地看留意著屏幕中異族戰士們的變化，然後向天空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繼續說下去。
「我相信你們希望和平，你們並不是從心裡喜歡戰爭，只不過從你們出生在這個宇宙中開始，創造之神就控制了你們的思想，讓你們變成了沒有自我思想的生命，然後命令你們對其他種族進行血腥殺戮。她從來不在乎你們是否會犧牲，也不在乎你們是否願意做這樣的事，她在乎的只是將所有她看到的地方都變成她的領地，將她所見到的不屬於她的子民全部殺死，從而來滿足她變態的自尊和自信。而這，就是你們異族自有力量以來所走的道路！」
這是一個奇異的現象，人類與異族戰爭以來從沒有看到過如此的景象：一方面是能夠容納異族生命的人類願意與異族戰士交流，另一方面是真正擁有自主思想的異族戰士能夠聽到人類充滿理智和友善的話語，這無論對於人類或者是異族戰士來說是極其難得的。好幾年前，揚第一個與星族的戰士首領紅衣握手從而建立了人類與星族一直以來的友誼，創造了人類歷史上的輝煌，這樣的壯舉，這樣的胸襟已經讓人稱頌不已。而今天，天空卻竟然有勇氣在人類最後防線上與數十萬計的異族戰士直接交流，且不論天空的作法是否正確，結果是否會如願，但至少天空此時的勇氣已經超越了所有的前輩。
通過天網系統對人類話語的翻解和傳輸，數十萬計的異族戰士們完全真實地聽懂了天空的話，對於這些個體思想正在迅速發展的異族戰士來說，他們能夠理解天空所說的是什麼意思。而問題就在於，以創造之神為真神而膜拜的異族戰士們是否會認真地去考慮天空所說的話，或者會不屑一顧。
從天網收集的信息來看，這數十萬的異族戰士正在以其獨特的方式互相交流著，由於天網系統正全力干擾創造之神的控制腦波，所以已經無力再去分析異族戰士們的腦波，因此僅能破譯出一小部份異族戰士的腦波。天空迅速地看了一遍天網系統對於目前異族戰士腦波的分析和統計，繼續說道：「我明白你們一時之間無法明白人類、星族和你們種族之間所有的事，但不可否認的是在三大種族戰爭的這些年來，已經有數以十億計的生命在戰爭中死去，無論是人類、星族還是你們異族，而如果我們不能夠停止戰爭，那麼這樣的死亡還要繼續下去，直到其中的一方或者兩方完全被消滅，但是剩下存活的一方也將付出慘重的代價，」天空沉重地說道：「又或者，三大種族將會一起從宇宙中消失。」
「不可能！」一個沉重的腦波通過天網系統的解譯傳到了人類的系統中，那明顯不是創造之神的腦波，但卻同樣充滿著力量：「我們是不可能會被人類或者星族打敗的。」
「只要還在戰鬥著，就沒有任何人能夠保證戰爭的結果是什麼，即使是創造之神也一樣做不到，否則，為什麼我們人類和星族的艦隊仍然在這裡？」
「但是我們已經攻到了你們的太陽系，在我們眼前已經沒有任何有力的阻礙，毀滅太陽系只是個時間問題。」那個沉重的腦波繼續和天空交流著，他彷彿是這次異族大軍的最高首領，在他與天空交流的時候，其他的異族戰士沒有任何動作，看來在創造之神控制之外，異族的大軍畢竟還是有其領導者的。
天空冷冷地說道：「確實，你們攻到了太陽系，但人類和星族一樣摧毀了創造之神的核心星球，一樣打到了你們的核心，而我可以向你們保證，假如你們不顧一切後果繼續進攻我們人類的家園，那麼我將是你們最大的阻礙，並且你們永遠也無法再往前跨出一步，所有的異族戰士都會在這裡被完全消滅！」
「哼，你似乎很有自信。」
「只有擁有實力方才可以自信，你的大軍自我們的陷阱之後已經損失了20，剛才的幾番進攻更是損失巨大，而我的艦隊至今仍然無一損失，這樣的事實還需要我再說明嗎？」天空的目光鎖定在屏幕上以極近距離顯示出來的一隻極其巨大的卷龍臉上，面對著他那血紅的雙眼，天空的目光毫無恐懼和害怕，反而以無比的自信和威嚴回視過去，彷彿對方可以感受到自己的眼神一樣。「我希望你們明白，在這最後的大戰開始之際，我之所以切斷創造之神對你們的控制，是想告訴你們，我們有能力破除創造之神的無敵，更為關鍵的是我希望已經擁有自我思想的你們能夠明白自己是為什麼而戰鬥，假如這場戰爭真的無法避免，那麼即使是死亡，你們也能明白自己是為什麼而死！」
「沒有任何人的力量可以和創造之神比，我們都是她創造出來的生命，沒有她也就沒有我們和偉大的異族。我們異族戰士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只知道殺戮，我們也會真正思考問題，我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在被創造之神信任的同時，我們以自己的勇氣來作戰，以勝利來回報她，以消滅人類和星族來作為異族輝煌的開始。」那異族卷龍大軍首領的話針鋒相對。
天空還沒有說什麼，遠在宇宙的深處卻傳來了一個異常深邃腦波，傳到了所有異族戰士的腦中，也以聲音的方式出現在了人類戰士的耳邊：「多麼可笑，就要滅亡的人類居然敢說這樣強硬的話，天空指揮官，我真懷疑你的大腦是否還正常。就讓我告訴你吧，即使你眼前這些在人類戰士看來強大無比的異族戰士都不存在，我仍然能夠憑一己之力完全地毀滅人類，我之所以把他們創造出來，是因為在初期的時候我需要得到保護，並且他們可以給人類和星族帶來無邊的恐懼，這就是他們的作用。」
「我知道你創造之神是目空一切的，我也猜到這些自以為多麼效忠於你的異族戰士其實在你眼中根本不算什麼，你僅僅把他們當成遊戲中的玩具罷了。不過你既然不把他們當一回事，又為什麼讓他們逐漸得到屬於他們自己的思考能力呢？」
「這只是一種實驗，一種為了讓我能夠更瞭解你們人類和星族如何思考的實驗，在實驗已經完成的時候，我的戰士們是否還擁有他們自己的思想都不再重要。」
「但是他們現在已經有自主思想了，你已經不能再把他們當成木偶來對待了。」
「哼，這一點思考能力又算得了什麼，在我面前，他們永遠都只能聽從於我，無論他們面前的敵人是人類還是星族，只要我願意，他們都必須往前衝。」
天空帶著微怒的口氣喝道：「也正是因為如此，不久前在我進攻那些異族戰士盤踞的行星時，你明知道他們並沒有能力反抗，轉眼間就會被消滅，卻仍然無動於衷，那是因為你根本不在乎他們的生死，我說的沒錯吧。」
創造之神仍然用不屑的口氣說道：「我的子民無以計數，即使死了幾百萬又有什麼關係，只要我願意，隨時都可以重新創造更多的。」
天空微歎一聲，黯然搖了搖頭，說道：「我真替異族戰士感到可悲，創造之神，你的高傲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創造之神狂笑：「代價？哈哈哈哈，真還沒有人敢和我說這樣的話，也好，看來你們真的還沒有覺悟，真正應該付出代價的是那幫卑鄙的星族，還有他們的幫兇。我的子民們，你們已經來到人類的發源星系，不要再給他們機會了，即使死亡再多也好，你們都會將太陽系徹底毀滅，我會等著你們的好消息！」
聽著創造之神的腦波居然能夠穿透她自己創造的宇宙空間而與天空交流，副官駭然喝道：「長官，看來那群異族馬上就會進攻了，和這群野獸交流真是個錯誤！或許剛才就應該痛下殺手，能殺異族多少就算多少。」
「不，你錯了，我倒覺得能夠讓異族戰士們瞭解到創造之神的內心，我們的努力並沒有白費。」
「但即使如此，又能夠改變什麼呢？」
「你希望改變什麼？」天空悠悠地說道：「假如這場戰爭中的三方直到今日仍然不清楚戰爭將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那才是最可怕的。」
「你認為這場戰爭會給三大種族帶來什麼後果？」問話的人竟然是那個異族大軍的首領，儘管創造之神已經讓他們繼續進攻人類，然而他並沒有帶領自己的部下衝擊天空的艦隊，而是沉默了一段之後問了這句話。
「滅亡！所有三大種族的滅亡！仔細想想戰爭自今我們所獲得的東西吧，我不知道星族與異族戰爭已經有多少年了，但自人類參戰以來已經有十年，到了今天，你們異族得到了什麼？我們人類又得到了什麼？當我不久前帶領著艦隊一氣摧毀那十幾枚異族星球的時候，我知道那上面有數以百萬的異族生命，而異族與星族死在對方手中的生命已經無法計數，但是結果呢？結果就是直到今天，戰爭仍然在繼續，戰況仍然在加劇，三大種族的戰士也好，人民也好，一樣要面對戰爭和死亡的威脅，然而我們如此不顧一切地戰鬥，又到底是為了什麼，有人想過沒有？」
「創造之神曾經說過，我們必須得到其他種族的尊重！」
「異族在以前之所以沒有自尊是因為你們太弱，然而在你們把星族逼到宇宙深處，在你們能夠獨自對抗星族與人類的聯盟的時候，你們的實力證明了你們早已得到了別人的尊重，任何種族再敢小看你們異族才是自欺欺人，難道你還沒有認識到？」
「創造之神的錯誤就在於她無法分清什麼才是自己想得到的自尊，什麼才是能夠導致種族毀滅的狂妄。」天空昂然抬頭望著屏幕中那異族在軍的首領，說道：「她一方面拚命告訴自己，錯的人是星族，所以無論怎麼報復星族也沒有關係，另一方面，已經強大到人類星族聯手才可以抵擋的異族直到現在還以弱小自居，在獲得自尊之後仍然不計後果地以徹底毀滅星族為目標，並且同樣對待人類這個與異族並沒有什麼前仇的種族。她這樣的行為已經完全超出了她口中所說的復仇的正義，因此假如創造之神不能夠讓她自己回到理智中來，為了三大種族的未來而沉思而謀求和平的話，那麼她的存在就是一個錯誤！」
「哼，你的意思是說，我根本不應該存在！」在聽到天空毫無掩飾的指責之後，創造之神的腦波顯著增強。
「是的，你的存在不僅嚴重威脅到了人類和星族的安全，甚至已經威脅到了異族人民的生存，你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你不僅是人類和星族的死神，也同樣是異族人民的死神，是你讓他們在可以得到和平的時候強逼他們走向死亡！」
「狂妄的人類，還不知道自己即將被我的大軍消滅，我的異族孩子們，不要再浪費時間了，敵人就在面前，用你們強大的力量去摧毀他們吧！」創造之神的腦波能量持續而快速地增強著，顯然是想在短時間內打破天網系統對自己腦波的干擾，重新控制異族戰士的思想。
「長官……」副官低聲地提醒天空。
天空做了個手勢，說道：「告訴天網系統，能夠支持多久就支持多久，我們不能輕易地讓創造之神重新控制異族戰士！告訴所有的力量，一旦創造之神真的重新控制了異族大軍，我們就按預定計劃展開進攻！」
「是！」
天空轉首對著所有的異族戰士說道：「我想說的都已經說了，對於已經擁有自我思想的你們來說，我想你們一定會明白我在說些什麼。現在創造之神已經加強了她對你們的控制，但我們的天網系統正在和她對抗，一旦創造之神的腦波獲勝，那麼你們將重新淪為沒有思想的她的奴隸，然後戰爭會繼續開始。如果真走到那一步，當你們進攻的時候，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至於是否願意屈服在創造之神的控制之下繼續這場無意義的戰爭，就只能看你們自己了。」
屏幕上，那異族首領的目光在不住變幻著，他那原本凶殘的血紅色雙眼所透露出來的眼神似乎顯示他的腦中正在盤旋著什麼。不僅是首領，在天空的觀察之下，其他的異族戰士孤眼神也透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疑惑，通過天網系統對異族戰士腦波的捕捉和破譯，這些異族戰士似乎正在經歷著寵兒也曾經有過的困惑階段。
「這就是生命從無思想到有思想的進化所必經的階段，假如創造之神無法再對這些異族戰士做精神控制的話，也許這場戰爭真的可以……」
就在天空沉浸在思考中的時候，突然耳邊聽到一聲尖銳之極的鳴叫聲，他大喝道：「發生了什麼事？」
「情況不好，似乎是某種超強頻率的聲波衝擊了天網系統，造成了多處癱瘓……」
天空駭然道：「創造之神還是攻破了天網系統，命令所有人注意，創造之神下一步就會繼續控制異族大軍向我們發起攻擊，全體做好戰鬥準備！命令天網系統停止干擾，做好自我保護！」
就在天空下達命令的同時，那異族大軍的首領卻在宇宙真空中奮力張開了雙翅，轉身向著創造之神腦波襲來的方向，仰起碩大的頭顱，狂吼起來。在他的影響之下，大多數的異族戰士們都轉身面對同樣的方向，張開雙翅仰起頭顱，盡全力狂吼起來。
真空之中沒有人能夠聽到他們的聲音，天網系統的暫時失效也讓人們不得不通過艦隊探測器來瞭解外界的情況，然而卻沒有能力去破解複雜的異族腦波。所有的人類戰士都見到了異族大軍那令人恐懼的狂吼，數十萬身材龐大的異族戰士一起狂吼，那樣的場景是從未有過的，雖然人們並不清楚他們為什麼狂吼，但至少他們並沒有向人類發起進攻，這讓人類戰士們心中略定。
副官通過通訊器向所有人喝道：「大家不要麻痺，一旦創造之神控制了那些異族戰士的思想，他們馬上就會發動進攻的！」
天空睜大了雙眼，望著在那宇宙空間中奮力狂吼的異族大軍首領，喝道：「你應該能夠感覺到創造之神腦波的力量了，你和你的戰友想過抵抗那腦波嗎？既然是有自主思想的生命，為什麼連抵抗控制的毅力也沒有？這樣的生命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假如戰鬥只是創造之神的意志，你們的死就毫無意義！」
副官聽到天空如此大聲，如此無所顧忌地對著創造之神和數十萬異族戰士大喝，真是捏了把冷汗。
遠在火星指揮中心的克爾在疲憊中不由歎道：「真是難以想像他的膽量，在這樣的時候他竟然還敢向創造之神叫板。」
「他是希望那些異族戰士能夠擺脫創造之神的精神控制，從而從根本上解除太陽系被毀滅的危機。」身邊一位軍官說道。
「但是這個險冒得太大了！」另一名軍官冷冷地說道：「而且讓我們失去了一次大好的機會。」
「但是數據也已經很明顯地表明了天空少將之所以如此做的原因，因為即使剛才他們在切斷創造之神對異族大軍精神上控制時全力開火，在短時間之內也不可能打擊到異族大軍的根本，因此天空他才會以小搏大，爭取到異族戰士的自我覺醒。」
「可笑的言論，難道你們相信那些野獸會臨場倒戈？」
「好了，不要再爭論了，無論天空的做法是對是錯，我想很快就會有結論的。」克爾阻止了幾位部下的爭吵，望著屏幕中天空那異常堅定的面孔，暗自說道：「希望你是對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