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之霸 35、信仰之戰 文 / 天行賤
35、信仰之戰
被那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狠狠地摔落在地上，不慎重的落地姿勢幾乎將我的手腕折斷，我知道自己沒有什麼可以選擇的，只有咬著牙站了起來，右手上的中刀仍然緊握著，以防紅衣他突然襲擊過來。
耳邊傳來的是那種恐怖低沉的喘息聲，就像是毒液怪的呼吸聲。我抬起頭來首先印入我眼中的竟然是一柄光劍，一柄血色的光劍！
紅衣手中那柄原來湛藍色發著神聖之光的光劍現在竟然發著血一樣的紅色！
還有那雙血紅的眼睛，它好像在告訴我事情已經發展到相當糟糕的地步了。
「紅衣！你」我不自禁地退了幾步，內心的害怕已經飛一樣地增長起來－－那是史上最強的戰士!
紅衣左手把著頭，紅色的眼睛中發出令人心悸的光芒，右手中的血色光劍在不住地顫抖著，那種光芒吞吐不定，預示著它的力量有多麼可怕！
我吃驚著再退了幾步，突然一個飛躍向前，奮力一刀砍在紅衣的右手上，但是刀卻像是擊中了鐵一樣的顯得毫無用處。我難以壓抑自己心中的恐慌，再是一刀往紅衣胸口刺去。
紅衣突然將手一揮，空著的左手一把抓住我的中刀往外一推，我只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將我整個人都摔了出去！這是什麼力量？難道紅衣他果真已經變成了異族？這種害怕所造成的壓近感讓我幾乎呼不出氣來。我咬著牙站起來，「好吧，就讓我們來比一比吧！」左手去摸槍
一道血光突然之間掠過，我來不及用槍，只能用中刀去擋那一下，刀劍剛一相交我便覺得彷彿有一道電流通過中刀直傳過來，只是在一瞬間就將我震得魂飛魄散!
中刀遠遠地落向了我不清楚的方向，我無力地跌在地上，渾身上下無處不在的刺痛打擊著我，讓我一時根本無法站起來。即使左手上仍然握著槍，可是左手也根本不聽使喚，手指不知是因為那電擊還是因為害怕，竟然無力扣動那板機!
而抬起頭來，血劍就在眼前！
「難道這就是人類最強的戰士麼？」紅衣用血劍指著我，譏笑著說道：「你根本連我一擊都擋不住！」
我大口喘著氣，心裡卻是有著一種從未有過的安然感覺，畢竟事情已經發展到了最壞的地步了!望著他那已經變得陌生的紅色雙眼我問道：「你還認得我嗎？紅衣！」
「我當然認得你，你是揚，編號3313999，木衛三基地第一指揮官，是自以為人類的英雄!可是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不是麼？」紅衣的回答說明他現在的腦子非常清楚。
「沒錯，我根本不是你的對手，」我不得不承認而苦笑道：「說老實話我根本沒想到你的力量有這麼強，難怪他們會尊稱你為星族中最強的狂戰士了。」
「胡說八道！」他的眼中突然凶光畢露：「誰說我是狂戰士？也許以前是，可是現在我已經不是了，現在我已經是異族中最強的戰士，沒有誰能比得過我，我是最強的。」他對著我這個人類大聲地喝著。
「看來你果然選擇了異族一方？」我暗暗心驚地說道：「紅衣，你曾經問我是為什麼而戰，我回答說我是為我們人類的生存而戰，可是你說你是為了正義與和平而戰，你還記得嗎？」
「笑話！這個宇宙中什麼時候存在過正義與和平，一直以來總是弱肉強食。僅僅是在一個種族中便存在著暴力、飢餓、陰謀、到處是不公平，星族這幾千年來的一切還不是在這個可怕的循環中打轉？又笑談什麼三個種族之間能做到什麼可笑的正義與和平？我可以告訴你，有利益的地方就會存在爭鬥，只要有爭鬥就會有死亡，有暴力，難道你們人類不是這樣嗎？」
「也許你們星族是這樣，也許我們人類也是這樣，但是這並不是一切，還是有很多好的地方，以前不論我們遇到過多大的困難都會有辦法解決的，你難道就不能」
「閉嘴！星族自以為高級，卻愚蠢到自己創造對手來毀滅自己的地步，你們人類會有好嗎？等你們發展到後期還不是會走像星族一樣的老路？」
「不！不會的」
「不會？哼哼，其實只要看看你們所用的武器就知道了，那強大的毀滅性的原子彈難道是專用來對付我們異族的？難道你們沒有想過它會用在你們人類自己的身上？你能保證你們人類不會對自己的同類用這種毀滅性的武器？」
我沉默。
「可笑啊可笑，我現在覺得外星族真像是你們人類的未來，你們人類遲早也會走這條路的。現在唯一可以從這條死路上擺脫出來就只有異族了，因為它們還沒有完全進化到每一個都具有自己的思想，所以只有他們的心中還不曾有過權力、金錢的**，他們的思想是三個種族中最純潔的。難道你不覺得只有他們才有資格去統治這個宇宙麼？」
「哈哈哈哈」我突然狂笑起來：「可笑啊可笑，紅衣，你難道沒發現自己已經產生矛盾了嗎？」
「什麼意思？」他突然踏近一步，更用手中的劍抵在我的胸口，怒喝道。
我收住笑聲，喝道：「你的意思是說只有沒有思想的動物才不會像我們人類和你們星族那樣的互相排斥、利用、陷害，才不會為權力與金錢而迷惑，可是現在的異族難道不是已經漸漸地有自己的思想了嗎，你可以保證它們的思想會像現在的路兒那樣永遠地純潔下去嗎？」
我冷冷地盯著他，說道：「不論是什麼，既然已經有了自己的思想，它就會按照自己的意願發展下去，沒有人可以預料到未來會是怎麼樣，也沒有人可以將未來預設。更何況路兒他們的後主和你們星族，
包括以前的你有過較深的交流，就算你不願承認自己是狂戰士而願意做一個異族
，但是你無法改變三個種族之間互相影響的事實!你能知道在現在路兒的腦中有多少本來是你紅衣的思想，又有多少才是她自己的？而所謂她自己的思想又是些什麼？」
紅衣呆呆地望著天，一動也不動。
「也許這本來就是一條路，一條誰也避不開的路，你想要繼續生存下去就只有面對它！無論是我們人類，你們星族，還是異族！紅衣，相信我吧，回到以前的你，不管有多麼地艱難我們都會克服的。」
「是嗎？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嗎？難道星族以前對異族的所做都是沒有辦法避免的嗎？難道他們那樣做都是沒有錯的嗎？難道星族這樣做都不用後悔的嗎啊，我以前就想過，如果要我們星族的人民重新回到過去的友好與善良，除了外來的侵略之外幾乎沒有其他任何辦法…可是現在侵略不不是這樣的，你胡說！」紅衣突然激動起來：「照你這麼說所有做了錯事的人都不用承擔自己應負的責任了？星族被異族逼到死路上也都是很正常的了？既然這都是大家生存道路上都必須要經過的，那麼揚，現在我們兩個的生存道路已經撞在了一起，我們都無法迴避地要面對現在的情況，我要殺了你來證明我生存的意義。如果你認為那是正常的就沒有必要反抗，如果你認為你有必要保留你的性命的，那麼就用你的行動來證明你所說的『克服』的含義！」他緩緩地揚起劍，冰冷地說。
我的心冷了下去，我知道多說已經是無用的了，而一旦要面對這樣強大的紅衣……
「在你死之前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你的那個曾經用你們生命來保護的木衛三基地將會在短短的幾天內從這個宇宙中消失，沒有任何力量可以挽救的了。」
「什麼？」我心中恍如響起一聲驚雷，厲喝道：「你是什麼意思？」
紅衣冷哼了一聲：「還記得上次的木衛三基地大戰嗎？雖然你們守住了基地，但是我們異族已經在木衛三的幾個隱秘的地方下了巢，現在正在積蓄力量，只要時機一到就會用最快的速度掃平木衛三上的一切！而且這一次的進攻力量會是你們根本沒有見識過的飛龍的力量！就像你說的那樣，這是不可避免的。想想你的戰友，想想你的部下，你已經連落淚的機會都沒有了。」
聽著他的話，我定定地好像可以看到那裡的大戰一樣，看到一個一個的戰士慘叫著在異族的利爪和毒液下倒了下去，瘋狂的火焰燒著了整個天空，基地到處是被撕碎的人和物，鮮血又將那片大地完全染紅而低下頭來我又看到了什麼－－一個倒在對手劍下的陸戰隊隊員！這難道是我嗎？這是我揚嗎？這是嗎？
突然之間，我像是被什麼擊醒了，猛地抬起頭來直視著紅衣：「紅衣，我現在才知道當時我跳下來找你是犯了多麼大的一個錯誤，我愚蠢到放下戰友的生命於不顧，放下這樣重要的任務於不顧儘管你救過我的命……但是現在我要告訴你的是－－我不會錯了！」
「什麼？」紅衣怒喝道。
「還有！」我堅定的話一下打斷了紅衣的怒喝：「木衛三基地不只是用我的生命保衛下來的，那裡還有包括你在內的那麼多狂戰士、龍騎士的生命！他們都是和你一樣的星族勇猛無畏的真正的戰士！」我突然跳了起來，連續往後直翻了出去，左手在一瞬間抬起槍，就在我跳起來的時候對著紅衣連開三槍。槍聲短促而連續，槍聲還沒有消失，我已經往後面跑了出去－－我已經清楚地看到自己的位置，也已經清楚地看到魔鬼之牙的位置！只要我可以拿到它，就有戰勝紅衣的機會！哪怕只有些微的機會！
紅衣摸著頭上被槍彈擊中的地方，長劍一揮，劃出一道血光，喝道：「揚，看來你這次是真要和我決個勝負了！」
我沒有回答，我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在最快的時間內拿到魔鬼之牙，只有拿到它我才有戰勝紅衣的希望！
「好，我們是要比一比了！史上最強的狂戰士和最強的陸戰隊員之間的決戰，這是宿命之戰，誰也休想逃脫！」紅衣狂笑著突然向我衝來，我可以清楚地聽到他迅速奔跑的腳步聲，他要跑得比我快多了！但是我手中有槍！不用回頭，我奔跑中又是連續射擊，槍聲追尋著他的腳步聲，像是我親眼所見的一樣。我可以肯定有幾槍擊中了紅衣。然而子彈很快就打完了！
紅衣怒喝道：「揚，你以為你拿到了那把槍就可以戰勝我了嗎？你妄想！」他突然跳了起來，以他的衝力和跳躍能力，在奮力一跳之下已經離我不遠了，我好像可以感覺得到他那血紅的光劍正從我的頭上直劈下來。
可是我離魔鬼之牙也不遠了我甩掉手槍猛地跳了起來，撲向七八米遠的魔鬼之牙
身後的劍風已經很近了，他又再一次跳了起來，大喝道：「死吧！揚！」
終於抓到我的槍了，仍在翻滾著的我根本沒有去想自己會撞到什麼地方，更沒有顧及到頭上帶著「絲絲」聲雷霆般的血色光劍，而是全力端著槍回身狂掃了出去，狂叫道：「來吧，紅衣！」
驚人的槍彈聲突然在靜靜的空中響起，充滿著沉重的殺機！子彈的光芒劃過暗沉沉的天空是如此眩目！
血色的光劍像是驚虹下落，這般地艷麗，它在我的眼前閃起一片血紅色，然後突然間有另一種顏色像是鮮花一樣綻放開來
我知道它已經劈到我了
也許僅僅只是十幾秒的時間，一切都停止了下來。
我的拇指在板機上顫抖……
靜，好靜，靜得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還有紅衣的心跳聲。
一個人從遠處跑來，大叫著：「紅衣！揚」
我凝視著那張距離我只有不過半尺的熟悉的臉龐，從瘋狂中甦醒過來，奇怪地竟沒有感覺到身上的疼痛！可是我的槍正抵在紅衣的胸口，凌厲的穿甲彈幾乎已經將他的胸口打穿了藍色的鮮血將我和紅衣的身體都染得那樣地淒美。
紅衣的目光閃爍著，盯著我，在他的臉上出現了我好久沒有看到過的那種醉人的笑容，那種親切得像是兄長般的笑容：「揚，你果然是最強的陸戰隊員，沒有人可以比得上你，我我也不行」
藍色的鮮血染在我們的胸前，紅衣全力下劈的那一劍竟然劈在他自己的左臂上！
即使是無法控制自己的他到了最始終還是沒有想殺我，而我的穿甲彈卻已經……
剎那間，我覺得我將要失去一個至親的人，魔鬼之牙無聲地掉落在地。我攔腰抱住紅衣，兩人一起跌倒在地上，再也止不住淚水，只是不住地說道：『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路兒黯然走上來，在我們的身邊跪下，輕撫著紅衣的額頭。
紅衣的目光逐漸地恢復了那種令人沉醉的藍色，斷續地說：「揚，原諒我給你帶來的麻煩我知道我對我們星族已經沒有……沒有什麼信心了……可是最終我畢竟也不能允許我是一個異族，但是我我知道……我相信你對你們人類……你對你們人類，對未來永遠都會是有信心的，我知道我知道的」
我只覺得心中有一種無法減輕的痛楚在全力地攻擊我，我無力回手也無力迴避我寧願那個時候是紅衣的劍刺透我的身體，而不是讓我現在死一般無奈地抱著他的身體哭！
即使我有一萬種理由也無法減輕我心中的愧疚！是我親手殺死了紅衣！
「還有剛才我說的事是真的，你一定要小心還有路兒路兒你在嗎？」
路兒輕輕握著他的手，低聲說道：「路兒在這裡。」
「揚」紅衣忽然用力地握著我的手，他那樣地用力，就好像那一次我們第一次的握手一樣：「我求你們我求你們我求你們一定要幫我保護幫我保護我們星族的神聖家園，我們可愛的星族家園。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可以和那裡相比的不論侵略它的是異族還是還是其他的」
「我答應你！我會用自己的生命來保衛紅衣你所鍾愛的星族和我們人類不受外來力量的侵略！保衛他們和平，讓他們幸福「我任由熱淚在臉上流淌，緊緊握住他的手，用盡全身的力氣答應他。
「我也一樣，你放心吧。「路兒用力地將紅衣抱在懷中。
「好好我知道你是可以依賴的…揚揚如果沒有認識到你我真不知會怎麼樣」他的聲音漸漸地淡了下去。
風聲是那麼地響，響到我已經無法聽到紅衣的聲音。我無力地俯下身去想聽聽紅衣說什麼，路兒卻抬起頭來拉住了我，顫聲說道：「揚，紅衣他他已經死了」
漫天紫色飄舞，四處黑暗的堅石都是那麼地冷漠無情，大地也不會因為一個人的死去而流淚，天上地下只有我和路兒陪在他的身邊。我無聲地流著淚，緊緊抱著紅衣，在這片寂靜的土地上深深地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