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九十一章 攻城掠地（中） 文 / 鋼筋
第九十一章攻城掠地（中）
「首先我們來上第一節課，妖怪為什麼要吃人！」
小姬在嵐兒的鼓勵下，活潑大膽地繼續上著她的課，根本沒注意到任建文已經走進來了，然後點了一個妖怪，道：「你來說一說，妖怪為什麼非得吃人不可！」
那個妖怪渾身打著冷戰，個頭雖小，但看起來非常聰明的了，立即道：「我……我不吃人，所以不不知道妖怪為什麼要吃人……」
「你不吃人嗎？那你平時都吃些什麼？給大家宣傳宣傳，說說就算不吃人也可以生存的妖怪是怎麼活下來的！」小姬立即將它當作一個證明教材像其他妖怪學生展示，那妖怪吞吞吐吐地道：「我平時嘛……都是隨便吃吃，有時候打打獵，有時候是在飯館裡吃的……當然我也跟飯館老闆說好了絕對不會要人肉來吃的。」
「切！那些老闆從來只有拿野獸肉充人肉的，還沒聽說過用人肉來充其他肉的！」其中一個妖怪忍不住地冷嘲一聲，當然一聽這口氣，這妖怪顯然就是喜歡吃人肉那一類的了，小姬再次找到一個教材，馬上問它：「你喜歡吃人肉？」
「沒錯！」那妖怪倒是顯得相當桀驁不馴的樣子，昂然答道，只聽妖怪們當中一連串的抽氣聲，顯然都為這個傢伙的大膽而震驚，要知道它們可是被人類抓來的，如果當著人類的面大談吃人肉如何如何，還不知道這些人類要將它們怎麼樣呢！
小姬倒沒有生氣，反而喜形於色地道：「那太好了，你起來說一說，為什麼你那麼喜歡吃人肉？難道你不吃人肉就不能活了嗎？」
「不吃人肉當然也可以活，不過活得沒什麼意思罷了！」那妖怪將下巴擺得高高的，表現得自己好像毫不在意眼前的人類可能會對自己怎麼樣似的，道，「誰都知道人肉好吃，比其他的野獸肉都好吃，既然如此為什麼還不吃？不吃的才是笨蛋！」
「哦哦？人肉很好吃嗎？為什麼人肉會很好吃呢？」小姬好像聽興奮起來了，像是要切磋一下似的跟著問道，嵐兒也毫不自覺地沒有提醒她應該注意一下自己的立場，畢竟此刻探討的是妖怪吃人肉的問題……也就是眼前這群傢伙會有可能吃她自己的問題……
任建文聽得雖然好氣又好笑，但這小丫頭的一陣亂來倒讓他有點放鬆了，因此也就不作聲地聽她繼續說下去。那妖怪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後一副很拽的樣子昂著頭道：「跟人類怎麼談得懂，你要知道的話自己去吃吃不就知道了？」
這句話可有些傷害到我們可愛的小姬的感情了，（嵐兒當然無所謂，她是龍嘛，而且以前也經常把吃人肉之類的話掛在嘴邊），只見小姬眼圈兒一紅，道：「那你吃不吃妖怪肉啊？妖怪肉又好不好吃？居然叫我吃人肉，太過分了！」
「妖怪肉我也有吃啊，味道還不錯，但沒有人肉細膩就是了……」那妖怪繼續誇誇其談，任建文眉頭一皺，準備走過去把那傢伙揪出來來個單獨教育。
小姬在這時更是哇地一聲哭了，道：「你……你這個傢伙，真是太不可救藥了，連自己的同類也吃，難怪你長得這麼醜！」
我倒，吃自己同類跟長得醜有什麼關係嗎？任建文無力地想到，發現這個女人不愧是在妖怪裡長大的，居然會說出這麼沒有邏輯的話。果然，那妖怪白眼一翻，道：「這兩者之間有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因為你只知道吃，其他什麼也不知道，所以才沒辦法修煉得更高級，所以才會這麼醜！」小姬一針見血地說道，雖然還是一張眼淚汪汪的可愛臉蛋，但以這種臉說出這種話不是更打擊人？那妖怪的臉色立即變得一陣白一陣青，如果不是雙手還被捆妖繩綁在背後，恐怕就要氣勢洶洶地先吃了眼前這個叫人討厭的小丫頭不可。
「你們只是因為人肉好吃才吃人肉，那如果有比人肉更好吃的東西，是不是就不吃人肉了？」小姬在一會之後也發現到自己角色錯位了，連忙拉回原來的神色，問道，那妖怪這回根本不想作答了，只是翻翻白眼，其他妖怪倒是連聲附和。任建文看得好笑，雖然他也不明白妖怪到底是為什麼而吃人肉，但如果光是因為好吃，未免太單純了吧？
就連在地球的蜘蛛精和猴子精也老是念叨著要吃人，要說地球上那麼多美食，怎麼說也有勝過人肉的味道的吧？結果它們還不是天天說著要吃人肉吃人肉的……
只見小姬很高興地一拍手道：「那就好了，我做出來的東西可是比人肉要好吃上千萬倍的哦！你們等等，我馬上去做出來給你們吃！」
雖然說這些妖怪們未必有多希望吃到她做的東西，但是一提到吃，半天什麼東西也沒有進肚子的妖怪們頓時感到飢腸轆轆，大嚥口水，用很渴求的眼神望著小姬，希望她快點解決它們的飢餓問題。
任建文發現那只妖怪居然鼻孔朝天地哼了一聲，似乎頗為不屑小姬的說法和做法似的，心想這傢伙應該是知道吃人肉還有其他原因，所以才會對小姬的做法不信任。不過到底是什麼原因，看來只有小姬的東西做出來了之後它才有可能大搖大擺很得意地說出來。
急匆匆要去準備做飯的小姬這才看到任建文在一邊，只得呵呵笑了笑，站在那裡搔了搔頭髮，訥訥地道：「我不知道還能做什麼……所以嵐兒姐姐就叫我這麼做了……」
「沒什麼。你做得很好。」任建文溫和地說，其實還想對她做點更親密的動作，但是總覺得有些彆扭，小姬也趕緊跑去準備做飯了。
小姬做的東西雖然好吃，卻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妖怪們喜歡吃人肉的本性吧。以前和邢蜒討論的時候就已經談到了，妖怪們之所以喜歡吃人肉，完全是因為它們等級還太低，也就是獸性未脫，所以才會一味地認為人肉很好吃。一來人是在它們尚位成為妖魔之前世界上唯一的萬靈之長，可能會覺得吃人肉是一種非常揚眉吐氣的事，二來野獸襲擊人類是一向的習慣，它們也沒有想過要去改變這個習慣。
而且就算這些妖怪迷上了小姬的食物，世界上又有幾個小姬啊？到時候難道小姬得淪為養妖大師，天天給妖怪們做吃的才行？
想到這裡，任建文不由得搖了搖頭，卻見小姬已經指揮著幾個人類士兵搬了大鍋和柴火過來，讓他們壘起行軍灶，準備當場表演。
這小丫頭可也真會折騰。任建文有點不想再看下去，不過又想看看她還能弄出什麼名堂來，聊當此時打發時間的消遣。小姬迅速生起火來，然後捧著食材大托盤的士兵們魚貫而入，將小姬需要的各種東西都送了上來，用手一樣一樣地拿顯然太過浪費時間，所以小姬似乎用了法術，現場將食材全部切割成自己需要的樣子，迅速下鍋，任建文雖然並不覺得那有什麼難的，但看著各種顏色的食材以一種奇妙的弧度傾倒入大鍋裡，之後升騰起一股股誘人的霧氣和香味，還是覺得食指大動。
在人類來說也許是夠美味的了，任建文發現那些送材料來的士兵們都捨不得走了，紛紛留在原地嗅著那香味，幾乎沒流下口水來。
妖怪們的反應就單一得多，全部是口水流得老長，包括剛才那個不相信小姬做出的東西能夠讓它們從此之後不再吃人肉的妖怪也一樣。
不斷的下鍋與盛起，小姬的速度非常迅速，讓任建文歎為觀止，縱然他別的技能熟練非常，但他可沒辦法在做菜的時候將做菜熟的時間縮短到幾秒去，但小姬不知用了什麼辦法，就是讓那些菜幾乎一下鍋就可以香噴噴地盛起來，簡直像變魔術一樣。
「可以吃了嗎？」妖怪們眼巴巴地望著那些菜被盛起來，口水滴滴答答地流到了地上，小姬倒是好像對這些景象司空見慣，笑嘻嘻地道：「很快很快，保證你們吃得飽，吃了之後也不會有心情再去吃人類了。」
那個反對小姬的妖怪此時猛吞了一口口水，隨後記起自己的立場，立即又裝做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轉過頭不去看小姬的食物。
小姬的意思可沒有要誘惑它，而是要改變大多數妖怪的飲食習慣，根本沒有注意到它的表現，只是笑嘻嘻地叫士兵們把那些食物端下去，綁住妖怪們的繩子當然不敢鬆開，所以人類士兵們必須要喂妖怪們才行，人類士兵自己也對那些食物嘴饞得不行，想到居然要白白地餵這些妖怪，不免覺得十分鬱悶，於是只見許多人類士兵也不管跟妖怪吃在同一個盤子吃同一種食物是否會很噁心了會否傳染什麼的了，都偷吃起來。
妖怪們果然吃得興高采烈，至於那個裝做不想吃這些東西的妖怪－－餵它的人類士兵還巴不得他不吃呢，立即自己在那裡吃了起來。周圍一片吃東西的聲音，還有那該死的香味，讓這只妖怪的立場難免開始動搖，終於忍不住也不管那個人類士兵有多麼的噁心了，直接將嘴往盤子裡湊過去搶東西吃，好在這時周圍的所有妖怪都是在和人類士兵們搶著吃，也沒多引起別人的注意。
任建文看著這幕景象，心裡則還在想著秦文龍的事。不知道他被妖怪抓去會怎麼樣，能像如今在人類營地中的妖怪受到的待遇這麼好麼？應該不會吧，他今天可是殺了很多妖魔的，任建文不禁歎了口氣，重要的是根本不知道秦文龍是被哪一方的妖怪抓走的。聽邢蜒既然對這類妖怪用的手段也不熟悉，應該不是林文化那一方。如果是苦行教派，那麼它們是下定決心要抵抗人類的入侵了？
唉，如果雙方能有機會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就好了，畢竟妖怪們在人類陣營並沒有被殺害……讓那些苦行教派的妖怪瞭解到自己的想法，能合作的可能性並不是沒有。
他不打算再看小姬和嵐兒的惡搞（也許小姬確實是出於真心想幫忙，但嵐兒那傢伙，根本就是因為沒事做感到無聊吧），於是離開這裡，繼續在月亮下散步。
月色清幽，不知為何在這裡看起來的月亮不僅渾圓巨大，而且特別的潔白。四周雖然有人類士兵巡邏的腳步聲，但總體來說非常安靜，安靜而且美麗，讓任建文覺得很久都沒有看到如此景致了。
有時候在這種時候需要有人陪在身邊，但這時候任建文覺得很需要獨自呆一會，這樣才能夠理清楚自己的思緒，雖然說對於秦文龍的被捉還是毫無收穫，但能夠冷靜冷靜，對他來說也是件不錯的事。
不知道地球那邊的月亮是否也如這邊的一般圓呢？一種光陰荏苒的感覺分明在任建文的心中升起。其實他在這邊度過的時間也不能算太久吧，而且經常使用可以縮短現實時間的法術，但畢竟心理上度過的時間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就跟度過了大半生一般。有種滄桑感也很正常。
「不知道羽裳在那邊過得怎麼樣，有沒有想我？」一邊望著明月一邊就忍不住地說了出來，這個時候，畢竟還是在思念不在身邊的人吧，雲羽裳可是他最早喜歡的女孩，雖然中途經歷過了那麼多的磨難，但說到底他最愛的也還是她，所以她所使的那些小性子也是她才有權利使的。
任建文隨即摔了摔頭，奇怪，怎麼在戰場上想起兒女柔情來了，在這種情況下應該好好想一想到底要怎麼才能夠找出秦文龍那傢伙的下落來才對。
才這麼一想，突然腦海中就冒起一個聲音來。
「哈哈，你這小子挺有趣的嘛！怎麼樣，有興趣出來談談？」
任建文大吃一驚，這個精神波動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裡，正是再熟悉也不過的今天在秦文龍消失之時他所感覺到的那個。這傢伙居然能夠避過邢蜒的護盾欺進人類陣營？不對，可能他只是使用精神能量進來的。不過竟然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先行接觸到自己，看來實力確實不容小覷！
「怎麼，覺得害怕了？也罷，你就躲在那個背叛妖魔陣營的傢伙所設下的保護壁內，不用管你那個朋友的死活了。」那聲音立即變得一冷，道，「人類本來也就是無信之徒，從以前到現在都是一樣！」
「胡說！不要憑著你的主觀便判斷一切事實！」任建文倒不是中他的激將法，只是他這種說法未免叫身為人類的任建文太過氣憤了。什麼叫人類本來就是無信之徒，侮辱全人類的信譽可是需要事實的，這傢伙在憑空污蔑，叫人怎麼受得了？
「你在哪裡，談就談，如果你們敢對他做出什麼不好的事，那在我們這邊的妖怪們會怎麼樣我可就不保證了！」任建文氣急而說出的話當然不能作準，對方似乎訕笑一聲，道：「那種無用的妖怪，對我們妖魔來說完全是累贅，你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了！」
任建文一時無語，終於意識到人類與妖怪的差別。那就是－－妖怪不僅對人類無情，就是對自己的同類，也經常會痛下殺手！
自己居然會著急到用這些被人類俘虜的妖魔來做人質，未免太天真了一點兒，或許對於妖魔來說，正是因為這些沒有什麼實力又喜歡攪惹是非的小妖魔們存在才使大妖魔不好對妖魔們進行統治吧……
「那麼你是不打算談下去了？」任建文可不希望那傢伙在這兒給自己留個懸念就跑了，那秦文龍的下落不是就糟糕了嗎，說不定這回它回去還順便一下就把秦文龍給處決了……咳，那個粗大個確實是他自找的麻煩，但自己又不能不管他。
那個聲音雖然沒有立即接下去說，但因為它的精神波動並沒有消失，所以任建文很放心，如果它真的打算一說完話就走的話，根本就不會在這裡呆太久的。所以任建文一邊仔細等著它的回音，一邊收斂著自己的氣息朝它所在的地方走近。
「嘿嘿，那要看你會怎麼回答了。」對方在考慮了一會之後說道，任建文此時已經走到護盾邊緣，立即反詰道：「我可沒有對妖魔做過什麼過分的事，今天在戰場上人類士兵總體來說並沒有傷害多少的妖魔，人類被妖魔欺壓了這麼多年，能夠忍得住不殺妖魔的可沒有多少，你總不能因為今天他殺了一些妖魔就認為他該死，你們妖魔還不是同樣殺了很多人類！」
「是嗎？不過道理似乎都是你在講，不妨讓我們面對面……」那妖怪這句話還沒說完，任建文已經穿過邢蜒設的護盾出現在他面前，冷然道：「面對面也可以，你要怎麼談，當然由你來決定。我任建文雖然只有一個人，但也不會怕了你們！」
那妖魔顯然猝不及防，哪知道他竟然會全部將自己的氣息收斂起來向它靠近，嚇了一跳之後看著任建文幾乎說不出話來。
「不是已經面對面了？你要說什麼，或者要什麼條件才願意放了他，說吧！」任建文顯得極有風度，並沒有露出「看你也不過如此，還不是被我擺了一道」的表情。而且他也知道如果現在如此刺激這個妖魔，可能秦文龍的性命會真的遭到不測。畢竟自己是有把柄握在對方手裡，怎麼能不低調一點？
那是一個奇怪的妖怪，妖怪會像這傢伙一樣將自己全身包括腦袋都包在布料裡的可沒幾個，尤其是妖怪一方幾乎不出產布料這類東西，它居然有一整塊質量極好的由平原人出產的布將自己從頭裹到腳，讓任建文不覺十分詫異。
「哼哼，人類果然狡猾……」那妖怪好不容易冒出這麼一句話，令任建文十分無語。於是道：「老是說人類狡猾，你這個妖怪還不是一樣的狡猾？今天不知道用什麼手段把秦將軍捉走，之後又鬼鬼祟祟地要來跟我談些什麼，一直在耍手段的可是你，我不過按照你的要求面對面而已，又怎麼狡猾了？」
那妖怪一時語塞，想說他隱藏了自己的氣息，似乎這也不是什麼大理由，只好道：「我可沒有耍什麼手段，把你們什麼將軍捉走用的是我的特殊技能，這算什麼手段？至於我今天來找你，當然是有事相商……」
「有事商量？以手裡的人質為威脅，根本就不是商量，而是要挾吧？」任建文一針見血地道，那妖怪似乎更加不知如何應對，讓任建文看得忍不住暗暗好笑，覺得把自己妖怪報復得夠了，才又自己接道：「不過事關我的朋友，我當然會聽你到底要說些什麼事。為什麼你要單獨出來見我，不乾脆將他送給龍語之墟的城主或者乾脆殺了了事？」
沒錯，一開始就只是把人捉住而不殺掉，明顯是有著陰謀存在的。那妖怪雖然也明白他話中的含義，卻無可奈何地只能道：「本來我沒打算這麼做的，他會脫離自己軍隊進入龍語之墟又不是我讓他這麼做的，所以只是湊巧……就算我沒捉住他，今天也會來跟你談一談的。咳，我知道，你一定很奇怪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