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卷 第二百二十章 紅顏禍水？ 文 / 曲婷婷
第二百二十章紅顏禍水？
靜夜，寒燈，一斛酒，兩隻杯。
燈下，兄弟兩人對坐，鍾南把自己近日來的事情從頭至尾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其中更飽含了自己的深深愧疚。
「三弟，這不是你的錯。我沒想到，芙蓉居然早有計劃，你不過和我一樣，成了她計劃中的一步棋子。只是你為什麼從來不對我說實話，讓我知道你也喜歡洛洛。」
「大哥，說來我比你還早遇見洛洛，那天她竟然爬牆頭，還不怕老虎。」鍾南有了幾分酒意，說話也大膽起來，想起洛洛那天的突出表現，嘴角滿是笑意：「只是我還沒來得及說出來，你就來找我，說是你喜歡她。那時候，我就想，我怎麼能和大哥搶女人呢。我就決定把這些全都忘掉，直到芙蓉來了，我就開始不平，想著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洛洛。如果早知道是個誤會，那我打死也不會說出來的。」
「哈哈哈，洛洛哪裡會怕老虎，這次我跟她一起，見到了踏雲豹、疾風雕，老虎算什麼。」鍾宇也有了酒意，大笑起來：「不過三弟啊，你應該說，就算公平競爭，難道哥哥還會怕了你不成。實不相瞞，大哥已經你搶先一步了。」
「真的，那就恭喜大哥。」鍾南心裡有些澀澀的，原以為自己有了機會，其實還是沒有：「那明天我們就去稟明父皇，取消了這門婚事。」
「老三，說實話，你是不是心裡在怨恨大哥？」鍾宇斜斜的望了他：「如果是其他事，哥哥可以讓你，但是洛洛，這一生中也就這麼一個，哥哥實在是讓不了。大哥為了她，已經決意不再娶其它女子。」
鍾南聞言一驚，看向鍾宇，見他毫無玩笑之意，心中輕歎，大哥能這樣對待洛洛，自己也放心了，便抱拳道：「小弟祝賀大哥。」
「其實芙蓉，這女子看似美艷優雅，卻是城府極深善用心機，否則大哥還真想為你們撮合撮合。」
「不了，大哥，這女子自從發現形式對她有利之後，四處活動，送禮示好，而且小弟也算上了她的當，這樣的女子，小弟絕不考慮。」
「那好，我也沒打算饒她。我們倆明天先去收拾她一頓，再去稟明父皇。這種女子，可不能姑息。」
芙蓉昨天是去陪太后賞花品茶的，後來皇上來看母親，就一起坐了會。
芙蓉有絕對的自信，皇室的人都會喜歡自己，還在自己國內時，她就深得父皇母后的喜愛。這雖然和她生得美麗不無關係，更多的還是因為她長袖善舞。
來到大業，她也是小心翼翼，逢迎示好，以求先給大家留個好印象。這一月多的經營，倒也真取得了不錯的效果，皇上皇后，尤其是太后都對她十分喜愛。
昨天鐘宇回來了，這對她來說才是最值得興奮的消息。
看著略帶旅途倦意但是依舊神采奕奕的鍾宇從殿外匆匆進來。芙蓉的心都快跳了出來。可是，他竟然只是那麼隨意的掃了自己一眼，就再也不肯將目光自己身上停留。
難道是自己昨天打扮得不夠美麗。芙蓉這樣想著，早早的就起身，準備今天好好打扮一番，再去見過鍾宇。
挑了鎦金鑲寶石鳳戲牡丹金步搖，配上紫色祥雲寬肩拖尾錦緞長裙，梳就花團錦簇雙飛髻，細描娥眉，絳點朱唇。
正準備著，忽然聽得外面通報：「太子殿下、三皇子到！」
這麼早！芙蓉十分驚喜，鍾宇竟然這麼早就來看自己。她立刻喊起來：「還不快過來，幫本公主更衣！」
侍女們慌忙上前，芙蓉飛快的穿上衣服匆匆迎了出去。
確保自己儀態規整禮儀規範，芙蓉這才跪下，用最溫柔的語氣說道：「妾身參見太子殿下！」
「不用參見了。」鍾宇和鍾南一起走了進來。
鍾宇冷冷看了跪在面前的芙蓉一眼，剛好芙蓉也正抬起頭來悄悄看他。
芙蓉的眼神中滿是柔情蜜意，碰上鍾宇的目光卻被嚇了一跳。
鍾宇見芙蓉打扮得花枝招展，粉面含春，心裡反倒更是厭惡，眼前這個女人，生得倒是美麗，心腸卻不敢恭維，撒下如此彌天大謊，實在可恨。
心裡想著，鍾宇上去，一把抓住芙蓉的手臂就把她拖了起來：「你且隨我來！」
芙蓉見鍾宇面色不善眼中冒火，已經明白大事不好，見鍾宇毫不留情的來拽她，當下趔趄兩步，眼角含淚：「太子殿下，你這是要妾身去哪？」
鍾宇毫不留情的抓了她就往外走：「要你去太后和皇上面前，把你做的好事說清楚！」
太后才起來一會，正用早膳，忽然聽傳：「皇上求見。」
「怎麼這麼早？」太后正在奇怪，又聽通傳：「太子，三皇子求見。」
「今天是什麼日子，大家湊熱鬧啊？」太后雖然心下納悶，還是吩咐：「讓他們都進來。」
皇上先進來，請過安後陪太后坐下。
隨後進來的是鍾宇，手裡拽了芙蓉，接著是鍾南。
「宇兒，這是為何？」太后驚訝。
「宇兒，你早早的讓人請朕過來，說是有事，有什麼事？」皇上也驚訝。
鍾宇用力一甩，把芙蓉摔在地上：「你自己說清楚，你到底做了些什麼？」
芙蓉哭哭啼啼，抖抖索索的抬起頭來望著太后：「太后奶奶，皇上，芙蓉不知哪裡做錯，惹太子生氣了。」
太后立刻心疼起芙蓉來，這芙蓉人長得好，又會說話，還懂事，雖是小國，好歹也是公主，做自己的孫媳婦還是滿意的。當下忙讓芙蓉起身：「不怕不怕。有什麼事奶奶給你做主。」
鍾宇氣結：「奶奶，這賤人居心叵測，撒下彌天大謊，逗得你們團團轉，你還護著她。」
芙蓉哭得那叫一個可憐：「奶奶，芙蓉真的不知太子為什麼如此生氣，是不是芙蓉做錯了什麼？」
「奶奶，她和親的對象根本就不是我，她過來就撒謊，你們都被她騙了。」
「芙蓉那裡敢欺騙皇上和太后，芙蓉再不懂事，也知道這是欺君之罪。再說了，芙蓉如果撒謊，還有信使前來、隨從前來，眾人都在，豈容芙蓉信口開河。」
「明明是你撒謊騙人，想占太子妃之位，你還好意思裝！」鍾宇氣得上去就是一掌摑在芙蓉臉上。芙蓉立刻放聲大哭起來。
「放肆！」太后這下可氣到了，忙把芙蓉拉進懷裡護著。
「宇兒，一大早來奶奶宮中如此吵鬧，成何體統！」皇上也開口了。
鍾南暗叫不妙，大哥太低估了這芙蓉了。連忙上前拉住鍾宇，連連使眼色，示意他先站住。然後轉對皇上：「父皇，大哥剛才太過衝動，驚擾了奶奶和父皇。還望奶奶和父皇原諒。」說著上前拉了皇上：「父皇，上朝時間快到了，我們就別打攪奶奶了。」
皇上知道鍾南心思縝密，見此情景明白他必定是有話要說，便微微一點頭，跟著鍾南往外走。鍾南隨手也拉了鍾宇，父子三人往外走去。
到了附近的偏殿。皇上吩咐公公去通知今天早朝時間稍延。見殿門關上，這才轉過身來，看著已經在面前跪下的兩個兒子：「說吧，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鍾宇還在生氣，鍾南抬頭看著皇上：「父皇，芙蓉乘大哥不在，假傳信息，說是和親的對象是大哥，實際上，和親的對象，是父皇。」
「如此彌天大謊，這可是欺君之罪呀。」皇上緩緩道。
鍾宇雙手抱拳：「父皇，兒臣想請你收回成命，我不願娶這樣一個處心積慮的女人做太子妃。」
「兒臣也想請父皇收回成命，取消兒臣的婚事。」鍾南也跟著說。
「這就怪了，你大哥不娶芙蓉，關你娶洛洛什麼事？」皇上望著兩個兒子：「你們還有什麼沒有稟明的，今天一併說了吧。」
鍾宇心一橫：「父皇，安洛洛是兒臣想娶之人。」
「荒唐！」皇上手往案上一拍：「普通人家兄弟的親事，也不能這樣換來換去的，何況你們是皇子！你們這樣任性，置皇家臉面於何處？」
「父皇！」鍾宇搶前一步，攔住了皇上下面的話：「兒臣懇求父皇收回成命。」
「你，你們兩個！」皇上怒極，手指著鍾宇剛想發火。
「太后駕到！」門外忽然傳來通傳聲。
「一會再找你們算帳！」皇上一甩衣袖，狠狠瞪了兩個兒子一眼。
太后進來後，同樣遣退左右，關上了房門。
「宇兒，芙蓉我已經讓她回去了，哀家明白你不是無理取鬧的人。究竟是怎麼回事，也說給哀家聽聽。」太后說著，看看皇上：「可不能只說給你們父皇聽。」
鍾南鍾宇對視一下，鍾南上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鬧出的這個誤會詳細說了一遍。
「你們這麼大的兩個人了，也一直都懂事得緊，怎麼這次會鬧出這種荒唐事來。」太后拿了枴杖，每個人身上都是幾下，連皇上都沒倖免。
「奶奶，難道你也不相信我們？」鍾宇鍾南都急了。
「奶奶相信你們，可是這件事，不能丟了皇家的顏面呀。」
「奶奶……。」兄弟倆急呼，太后揮揮手：「誰也別說了，這事，哀家做主！」她回到榻上坐下：「宇兒，你是太子，芙蓉也是公主，現在宮裡宮外都已經知道她是你的太子妃，你就委屈一下，納了她，做個側妃，總比落人口實的好。
「奶奶，那種心機叵測的女子，宇兒不敢要！」
「心機，有心機也不是壞事。那芙蓉不過是喜歡上了你，才出了這麼一招。進後宮的女子，沒點心機，哪裡能幫你統領後宮。」
「奶奶！」鍾宇還想再說，太后一抬手止住了他的話。轉向鍾南：「南兒，你說要娶洛洛，不是隨口說說的吧。」
「奶奶………」鍾南不知道怎麼回答，他能說自己是以為大哥不要洛洛，才提出要娶洛洛的嗎。
「孩兒們，奶奶知道委屈了你們，但是你們都是大業皇家的後代，有些事情，不是只考慮你們自己的感受就可以的。你們得顧全皇家、顧全整個大業！」太后一臉正色，枴杖在地上輕輕點了點。
鍾宇跪著不動。
「宇兒，你不願意嗎？」太后問他。
「奶奶，父皇，恕宇兒不能從命！」鍾宇這時脾氣也上來了。自己面對洛洛已經起過誓言，那是一等一的重要，哪裡能言而無信。
皇上正要發怒，看到太后對他使了個眼色。
「宇兒，奶奶不是反對你和洛洛的事，只是覺得太突然了。那洛洛奶奶見過，倒也聰明伶俐，要不，等過幾天奶奶把她叫到宮裡來，幫你看看。好嗎？」
「奶奶，真的？」鍾宇抬頭望著太后，語氣緩和了些。
「是啊，皇兒，你說對吧。」太后再向皇上使了個眼色：「宇兒的太子妃，咱麼當然得幫他好好看看。」
「嗯，是的，宇兒，你就起來吧。現在先不急，讓奶奶先幫你們好好看看。」皇上順著太后的話說了下去。
「謝過父皇，謝過奶奶。」鍾宇叩了個頭，這才站起身來。
「宇兒南兒，你們就先下去吧。」太后點點頭：「洛洛的事，奶奶記住了。」
「放心吧奶奶，洛洛乖巧聰明，您一定會喜歡的。」鍾宇高興的補充了一句，和鍾南一起下去了。
「母親，您的意思是？」見兩個兒子離去，皇上轉向了太后。
「紅顏禍水啊，紅顏禍水啊！」太后連連歎息。
「哀家剛才察顏觀色，不止宇兒，連南兒也是喜歡這個洛洛的，哀家真不明白她是哪裡好。論容貌，比不上芙蓉，論身份，連庶出的都不是，論氣度論學識，都不是我皇家良配。宇兒的妃子，是將來的皇后，是要母儀天下的，哪裡能讓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來當。」
「皇兒，你且不要多說，讓哀家好好查查這個洛洛，是什麼時候，怎麼樣魅惑了咱宇兒南兒的。」太后站起身來，似是下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