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龍騰虎躍之天殺凶星 第二十三章 賭命 (上) 文 / 笑破天
第二十三章賭命(上)
周老虎的府邸位於襄州城的中南部,正好處於南城巡守司的轄區,佔地廣闊,莊嚴氣派。門前矗立著兩個面相猙獰的石獅子,張著血盆大口,瞪著兩隻銅鈴般的大眼睛虎視眈眈地盯著從門口走過的人,令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七八名護衛模樣的家丁此時正聚在左側的石獅子前高聲談笑著,他們談論的對象就是徐大同等人,言語間充滿了輕蔑和鄙夷。
「大哥,你那一巴掌真厲害,一下子就把那個傢伙給打蒙了。」
說笑間,一個瘦高個家丁欽佩地衝著一個人高馬大的馬臉家丁伸出了大拇指,一臉的諂媚。
「他媽的,一個小小的南城巡守司也敢傳咱們老爺過去問話,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煩了,就連襄州府的冷衛冷大人見了咱們老爺那也是畢恭畢敬,禮遇有加,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馬臉家丁鼻孔裡冷哼一聲,左手扶助腰間的鋼刀,老氣橫秋地給周圍的家丁說教著,「記住,以後有誰膽敢對老爺不敬,給我往死裡打,自有老爺給咱們作主!」
家丁們連連點著頭,紛紛拍胸脯保證以後遇到類似的事情絕對會下死手,隨後語鋒一轉,談起了風月之事,不時發出曖昧的哄笑
正當馬臉家丁一臉『淫』蕩地向眾人講述著他上次強暴北城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女,周圍的家丁聽得津津有味之時,一陣低沉的腳步聲從南街傳來。
聽到聲音,馬臉家丁等人好奇地扭頭望去,只見一隊頂盔貫甲的軍士排著整齊的隊伍,握著長槍,小跑著跟在了一匹黑馬的後面。黑馬背上坐著一個穿著官服,面罩寒霜的年輕人。
軍士們跑動的節奏一致,腳步踏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加上聳立的長槍,遠遠望去就像一條移動著的渾身長滿長刺的鐵蛇。
隊伍後面跟著潮水似的百姓,黑壓壓望不見邊際,李少天一路行來,沿途的南城百姓紛紛放下手頭的活計加入人流中,使得南城街市關門閉戶,一片蕭條。而且已經有人前去通知其餘三城的百姓,不少得到消息的人正在趕來的途中。
幸好李少天以前在馬場學過騎馬,否則這次就要出洋相了,他的雙腿緊夾馬腹,盡量使身體保持平衡。
馬臉家丁發現來者不善,連忙示意一個家丁進府匯報,他則和其餘的人在府門前一字排開,雙手抱胸,態度極為囂張。二三十名手裡拎著刀的家丁隨即從門裡湧了出來,氣勢洶洶地站在了馬臉家丁的背後。
來到周府門前,李少天也不下馬,居高臨下瞅著馬臉家丁。軍士們依次在他背後列好隊形,弓箭手在前,長槍手在後,堵住了周府的大門。
「告訴你們家老爺,南城巡守司司守李大人前來辦案,讓他速來迎接。」
趁著雙方對峙時,王立山從李少天身後走出,衝著馬臉家丁大喊了一聲。
「大人?小小的七品巡守竟敢在我家老爺面前稱大人。哈哈……」
馬臉家丁覺得李少天有些眼熟,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再哪裡見過,正在回憶,聞言後先是一怔,隨即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了起來,像是看見了一件極為可笑的事情。
周府的家丁們隨即跟著狂笑起來,他們根本就沒把李少天放在眼裡,圍觀的百姓們不由得一陣騷動。
「很好笑嗎?」
正當馬臉家丁得意的時候,李少天忽然冷冷地開口,面色陰冷地盯著他。
迎上了李少天冷漠的目光,狂笑的馬臉家丁沒來由得打了一個哆嗦,笑聲隨即停了下來。馬臉家丁的笑聲一停,其餘家丁也都止住了笑聲,現場頓時沉寂了下來,氣氛變得異常壓抑。
「說,剛才誰折了令簽?」
沉默中,李少天掃了一眼神色變得有些不自然的馬臉家丁等人,再度冷冷地開口問。
馬臉家丁等人面面相覷一番後,誰也沒有開口,只是默默地望著李少天,現在他們可都看出來了,眾目睽睽下不把周老虎放在眼裡,這個年輕的司守絕對不是良善之輩,搞不好大有來頭。
雖然周老虎橫行霸道,行事乖張,但在這襄州城裡照樣有他惹不起的人。
「徐隊目,是誰折了令簽。」
見家丁們默然不語,李少天扭頭問向立在一旁的徐大同。
「就是他!」
徐大同現在又驚又喜,驚的是李少天的膽大包天,喜的是李少天好像要為他作主,於是伸手一指馬臉家丁。
李少天聞言,臉上流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意,馬臉家丁立刻覺得一股冷氣從脊背上冒出,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此人公然損毀令簽,罪大惡極!來人,拿下他。」
李少天覺得馬臉家丁今天可謂是霉星高照,這傢伙不僅打了徐大同,折了令簽,剛才竟然還公然嘲諷自己,真可謂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於是衝著他一揮手,厲聲喝道。
劉小龍和劉小虎應聲閃出隊列,迎著馬臉家丁就走了過去。
「你們誰敢!」
馬臉家丁吃了一驚,慌忙抽出腰刀,色厲內荏地喊了一聲。
家丁們見狀紛紛拿著刀圍聚了上來,護住了馬臉家丁,和劉小龍、劉小虎對峙起來。
「弓箭手準備!」
冷笑一聲,李少天揚起了右手,站在他後面的弓箭手們立刻拈箭拉弓,對準了馬臉家丁等人。
家丁們這下可慌亂了起來,萬一這個背景深厚的年輕司守衝動之下讓人放箭,他們豈不是白白送死,但又不敢離開,生怕周老虎秋後算帳,於是驚惶地站在那裡。
事到如今,家丁們更加確信眼前這個年輕的司守是某個權貴家的公子哥,只是不知他為何要跟周老虎過不去。
「包庇案犯者,與案犯同罪!」
看出家丁們心中的膽怯,李少天雙目一瞪,沉聲喝道。
「大家別怕,襄州地面上李姓公子中根本就沒他這號人,咱們可千萬別被他嚇住。」
被李少天這麼一吼,馬臉家丁忽然開了竅,他仔細打量了李少天一番,隨即衝著周圍已有怯意的家丁高聲喊了一嗓子,然後惡狠狠地盯著李少天,認為他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
家丁們頓時也清醒了過來,襄州李姓之人最尊貴的莫過於武懷王府,而武懷王府的人他們都認識,根本就沒有這個年輕的司守,而除了武懷王外,周老虎並不懼怕任何李姓之人。
再說了,如果這個李姓司守真的跟武懷王有關係,那麼他出來時身邊必定跟有王府的侍衛,王府侍衛的左手臂上都有一個黑龍臂章,而李姓司守的身後卻沒有佩戴黑龍臂章的人。
想通了這一點,家丁們的膽子大了起來,精神一振,再度氣勢洶洶地和軍士們對峙起來。
「你說對了,我就是來找周老虎麻煩的。」
怔了一下,李少天隨即笑著望向目光凶狠地盯著自己的馬臉家丁,怪不得這些家丁剛才如此懼怕自己,搞了半天他們把自己當成某個公子哥了。
「呸,癡人做夢。你小子就等著吧,看我們老爺怎麼收拾你。」
馬臉家丁又恢復了飛揚跋扈的姿態,刀尖一指李少天,不屑地沖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侮辱上官,罪加一等。來人,射他的左腿!」
為什麼看門狗總是喜歡亂吠?李少天無奈地搖了搖頭,笑瞇瞇地盯著義憤填膺的馬臉家丁,猛然臉色一沉,向弓箭手下達了指令。
此言一出,不僅馬臉家丁大驚失色,就連那些作勢欲發的弓箭手都嚇了一跳,弓箭手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誰也沒有射箭的意思,引得現場百姓頓時又是一陣大嘩。
突如其來的狀況使得李少天措手不及,他這才發現周老虎對這些軍士的威懾力遠遠超過了他的想像。聽著百姓的嘩然,李少天的腦子裡快速思考著對策。
「哈哈,連自己的人都管不住,還當個屁的官呀。我看你還是滾回娘胎裡回回爐吧,等大爺高興的時候再把你弄出來!」
馬臉家丁原本異常緊張,當他看見那些弓箭手竟然沒聽李少天的命令後,隨即狂妄地大笑起來,惡毒地挖苦著李少天,引得其餘的家丁也跟著放肆地笑了起來。
「可惡!」
李少天的臉上憋得通紅,他雙全緊握,咬牙切齒地低語了一句,右手禁不住摸向赤龍刀的刀柄,看來得意忘形的馬臉家丁真是有點不知死活了。
刷!
程牛和雷得水等人不約而同地拔出了腰刀,面色嚴峻地等待著李少天的命令。李少天心中不由得一陣感慨,關鍵時刻還是要依靠這些從牢裡走出來的夥伴。
嗽!
還沒等李少天感慨完,忽然,一道箭影從他的身後射出,逕直飛向狂笑的馬臉家丁,噗哧一聲紮在了他的左腿上。
馬臉家丁的笑聲嘎然而止,他先是不敢相信地望了望穿透了大腿的長箭,接著才感覺到一股鑽心的疼痛,然後大叫一聲,扔掉手中的刀,抱著左腿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起來。
現場剎那間就安靜了下來,包括李少天,眾人一起望向嚎叫的馬臉家丁。弓箭手隊列中,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軍士拿著一張空弓,神色惶恐,胸口急劇起伏著,好像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