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60章 皇上,您可勁鬧吧 文 / 鱸州魚
第660章皇上,您可勁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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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當……」厚重的鐘聲在京城迴盪著,人們都知道,那是紫禁城大鐘樓的鐘聲,聲音響了七下,代表著現在已經是辰時,也就是七點了,這同樣也是皇上上朝的時間。
「皇上駕到,眾臣恭迎……」三公公的公鴨嗓還是那麼難聽,不過聽啊聽啊也就習慣了,倒也沒人對此表示不滿,但不少人都微微抬了抬頭,往甬道上瞄了一眼。
在禮儀崩壞的正德朝,規矩什麼的也沒那麼嚴格了,連祖宗定下來的上朝時間都是說改就改,還有規矩是不能破壞的?所以,眾朝臣也不憚於在皇上進殿的時候抬頭瞅瞅,以確定來的到底是不是正德,省得跪錯了人。
旬月不見,皇上倒是有了些變化,這變化主要體現在身高上,畢竟是十七歲的少年,天天保持了大量運動和營養供應,正德的身高長個不停,雖然還比不得張定遠那樣的天生異稟,可在同齡人當中,已經算是出類拔萃了。
除了身高,正德也健壯了許多,紅潤的臉色,顯露著朝氣,舉手投足間,都是虎虎生風。喜歡他的人都在說,皇上大有太祖、成祖的遺風,生得龍虎之象;不喜歡他的人都在說,皇上失了天家的體統,搞得像個武夫似的,半點人君的氣度都沒有。
以傳統士人的觀點來說,皇帝最好是身體虛點,臉色蒼白點,侍兒扶起嬌無力的那種類型才最好。這樣才像個文人,也更容易跟大夥兒貼心,而且還能給大夥兒提供很多談資和罵題。
皇上為啥那麼虛呢?唉,在後宮縱慾無度唄,後宮佳麗三千,朵朵艷麗,支支盛開,皇上這隻小蜜蜂,飛進了花叢中,當然是勞心竭力,縱慾無度唄,所以身體才虛啊。而朝臣們身為正人君子,當然要加以勸諫,來博取清名了。
現在,這種機會肯定是沒有了,別說皇上體壯如牛,就算真的變得弱不禁風,可誰又敢用過去那一套來折騰他呢?皇上不折騰自己,大夥兒就已經求神拜佛了。
皇上這麼健壯,又這麼年輕,看來正德朝很有可能創紀錄啊,什麼記錄?在位時間最長的皇帝唄。至少,在場的各位八成是熬不過他了,對曾經盈朝的眾正們來說,黑暗還將繼續籠罩大地,光明依舊遙遙無期。
朝臣們在想什麼,正德不知道,他也不在乎,朱厚照同學從來都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只有不斷迎接最強力的挑戰,和不斷探索未知的一切,才是他的追求和嚮往。
別人想什麼都不要緊,就算想謀逆,可只要他們沒做,或者沒大聲說出來,那就不算是問題,大哥說過,不能因為思想給人定罪,想什麼,那是個人的自由。
就比如現在要說的這件事吧,從不同角度上,就能得出不同的結論,直接定罪,那多無聊啊?讓正德遺憾和憤恨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大哥明明預料到了,卻沒通知自己,結果錯過了這麼大的一場熱鬧,真是不甘心啊。
為了這事兒,朱厚照同學足足有三天沒睡好,每天都失眠了十分鐘,他發誓,下一次大規模的海戰他一定要參加,誰敢攔著,他就把誰踹到海裡去。
想到這裡,正德咬牙切齒的瞪了一眼三公公,然後才向丹墀下的眾朝臣說道:「諸位愛卿,很遺憾的告訴大家,朕今天帶來的是一個壞消息。」
三公公哪知道皇上正衝著某個虛擬的敵人發狠,並且把他當成了出氣包和假想敵啊。他打了個寒顫,繼而覺得自己很無辜,可在強權下面,又不得不低頭,於是他露出了討好的笑容,表現得更加低眉順眼了。
這情景看在朝臣們眼裡,卻引起了諸多不尋常的猜測。
王鏊等人都很興奮,暗爽不已。敵人的不幸就是自己的幸運,看皇上咬牙切齒的模樣,肯定是知道遼東的壞消息了,而且,配合宮外,傳遞消息,或者將消息隱瞞了一段時間的人就是三公公,所以,皇上才對他橫眉冷目的。
這叫什麼?沒錯,就是遷怒!太監就是拿來做這個用的,尤其是報告壞消息或者搞小動作的。你看看,連最受寵信的壞小三兒都被遷怒了,這壞消息得壞到什麼程度啊?這青天白日的,天下叫一個太平,除了旅順被攻陷,還能有啥別的壞消息?
焦芳等人都有些愣神,這位爺口中的壞消息,很難猜啊!難道是近衛軍的足球隊輸了?還是說宮裡養著的那些猴兒啊,鳥兒啊的死了?再或者是內衣的推廣不是很得力?
不是他們笨,只是因為消息不對稱,沒有參與陰謀,具體是咋回事,他們也無從得知,只能從正德的性格上猜測,所以,猜出來的結果也是天花亂墜,包羅萬象的。
其實不光是他們,連王守仁和唐伯虎都有些迷糊,這事兒是早就商量好的:等江南的奏疏一到,就在朝堂上攤牌,順勢將新政徹底推廣開,再遇到執迷不悟的人,也不會像從前那麼客氣了,會直接一掃而空。
那些奏疏是昨天到的,通政司從上到下都已經換成了書院的人,所以風聲也沒傳出去,一切都很順利。誰想正德卻突然來了這麼個開場白,而且看那架勢,他似乎是真有啥煩心事兒,瞪三公公那一眼這叫一個氣勢十足,分明是動了真怒啊,這是什麼情況?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的無奈,皇上的心思比海深,別猜,別猜,你別猜,猜了你也猜不著。
他們倆這一苦笑不要緊,看在有心人眼裡,又出現了一個信號,奸黨的領袖都苦笑了,這事兒還不是板上釘釘?要不說呢,這身居高位者也不容易,一舉一動都會牽動人心。
「陛下請節哀順變……」王鏊第一個閃身出列,沉痛無比的勸慰道。
老頭這會兒爽啊,這爽利勁從毛孔裡往外直透,吹的他的鬍子都快翹起來了,壓抑了這麼久,終於鹹魚翻身,呃,不,是反亂撥正了,咋能不樂呢?
一邊說話,身上還一邊抖,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多難過呢,其實他那是壓抑不住的興奮,要不是心頭還有一絲清明,他沒準兒已經大笑出聲了。
「請陛下節哀……」有人帶頭了,大夥兒自然也是跟上,至於誰在哭,誰在笑,那就不知道了,反正聲音聽起來都挺沉重的。
「唉,還是眾位愛卿體諒朕啊,聽到這個消息,朕這心裡是拔涼拔涼的,這滋味真是難受啊。」正德唉聲歎氣的說著,悲哀之色溢於言表。數千條船,還是大海船,這麼大的熱鬧沒趕上,朱厚照同學能不難過嗎?
「不能為陛下分憂,臣等罪該萬死……」王鏊有些納悶,聽皇上話裡這意思,分明是對謝宏、王守仁那些人不滿啊,要不怎麼說還是自己這些人體諒呢?難道……皇上要幡然醒悟了?那可真是列祖列宗顯靈啊。
王守仁面色漠然,皇上您就鬧吧,公佈個消息都能被您整出來這麼多誤會來,這世上還能有啥您幹不出來的?反正臣是啥也不想說了,帶個耳朵聽著就是,嗯,只當是在戲院看戲了。
唐伯虎面露同情的看著王鏊,王閣老你慘了,你算是徹底被皇上給忽悠了,這傢伙給你樂的,眼瞅著就站不穩了,你可別忘了,當初公子德綱是咋死的,高興的越早,死的就越慘,那可是前車之鑒啊!
「這事兒不能怪你們,都是大……冠軍侯不好,嗯,都怪他。」其實正德沒胡鬧,他是真的很鬱悶,對謝宏的意見也很大,大哥每次都只顧著自己玩的高興,說好的有福同享呢?太沒義氣了!
「三邊總制管轄範圍過大,難免也有照應不到的地方,有此疏忽,也是難免,人力有時而盡吶。」王鏊更高興了,沒守住皇港,當然是失職啊,看皇上的意思還有些念舊情,要是落井下石,難免不起反作用,不如假意捧他一下好了。
「才不是照應不到呢,他根本就是沒盡心!」正德氣哼哼的說著,他身邊的其他人都不肯說謝宏的壞話,反而幫著謝宏勸他,他正鬱悶著呢,結果王鏊也幫謝宏開脫,於是,朱厚照同學更不爽了。
「哼,提前送個信,就有這麼難嗎?」
哈,果然是虛掩敗績,試圖矇混過關,弄臣果然是弄臣,就會搞些上不得檯面的小手段,這下還用什麼離間啊,他們自己就已經生嫌隙了,哈哈。
王鏊心花怒放,急忙敲邊角:「陛下所言極是,為人臣者,終是要守本分的,欺瞞君上的事情,別說做,就算是想想,那也是大罪過啊,三邊總制此舉未免有些……」
「誒,也沒那麼嚴重了,光是想想的話,朕不會計較的。」正德很大度的一擺手,然後歎了口氣,又精神了起來,「王大學士果然是弘股之臣,鬱悶的時候找你說說話,朕的心情就好了很多,以後要是還有這事兒,朕再陪你聊,今天,咱們先說說正事兒好了。」
「老臣……」王鏊哭笑不得,合著自己這個大學士看在皇上您的眼中,就是一陪聊的啊?
嗯?不對,皇上說……正事兒?剛才說了這麼多,都是在閒聊哇?老頭突然心中一凜,入宮前的不祥預感,再次浮上了心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