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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304章 形勢驟變 文 / 鱸州魚

    第304章形勢驟變

    健身操加上各種補品到底有多大的效果,多長時間才能見效,謝宏是不知道的,不過,經過了跟正德的一番交談後,他倒是確認了另一件事,那就是正德的心態比他的實際年齡還要小。

    在華夏所有的帝王之中,正德是罕見的獨生子,而且還是一家三口,慈父嚴母的這麼個模式,在弘治的寵溺下,他的成長經歷跟後世的孩子們比較相似,因此也導致了他的心態很不成熟。

    這個不成熟,不單是在表現做皇帝上面,同時也表現在他對女人的態度上面。

    尤其是有了謝宏搞出來的各種花樣的情況下,對朱厚照同學來說,努力耕耘自己的皇后,塑造出一個完美女人的誘惑力,遠遠比不上成為棒球聯賽最佳投手來的爽快,相應的,他對此也沒有表示出任何的熱情。

    不管是不是作繭自縛,可謝宏對拖延時間這項策略的信心越來越小了,於是,接來的一段時間裡,他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備戰上面。

    在自己人看來,常春籐書院的變動最大,研究院和專科學校都撤回了軍器司,當然,說起好像動作很大,其實這兩個院所一共也沒幾個人,因為這兩個院所不同與小學,謝宏是指望近期內就從這裡獲得助力的,所以要求也比較高,導致了人相對也較少。

    小學則是完全沒有變動,小學裡的教師多半都是為了混口飯吃來的,並不是真的對謝宏有什麼忠誠,當然也就算不上是核心人員,因此,小學的運作依然是照常進行的。

    珍寶齋和候德坊則是完全沒有改變,三公公和馬永成都回到了皇城,不過外間的事宜依然是到他們這裡請示的,所以,這兩處地方基本上一切如故。

    至於麗春院,在外人看來,這個情報系統跟謝宏是沒有什麼關係的,只不過是眾多有眼力,跟珍寶齋的風的商家中,比較成功的一家罷了。

    在外人看來,動作最大的卻是棒球聯盟,三十二支球隊,數千人聚集在了皇城西苑,無論如何也是讓人頗為注目的大事了。

    同時棒球聯盟的引起的反應也是最大的。

    普通百姓大多都很興奮,在他們看來,這又將是一場大大的盛事,比起循環的常規賽事來說,還是淘汰賽更加精彩激烈,由此而來的博彩自然也更有賺頭,因此,百姓們都很期待。

    朝中的大臣們都很激憤,西苑雖然僻處一角,可終究也是皇城的一部分,在這等地方聚集了這麼多不相干的人,無論如何都稱不上是很體面的事情。

    更過分的是,根據棒球聯賽的安排,等季後賽開始之後,還要容百姓入內觀看賽事,那豈不是會有更多的人進皇城?這怎麼可以呢?

    就連他們這些官居高品的人,想要進皇城,除了上朝都必須得經過皇帝的召見呢,結果皇城突然就對一群賤民開放了,真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言潮!這個朝爭中屢見不鮮的大招再一次被放了出來。

    按說棒球聯賽最初的時候,就已經把這個消息散佈出去了,不過,當時朝臣們正處於四分五裂當中,又被謝宏的小黑屋等亂七八糟的手段搞得心有餘悸,因此沒有做出來任何反應。

    當時也有幾個不怕死的上表勸諫,可當時正德用小黑屋整人整得正順手呢,這幾個人的下場也是可想而知,殺的雞多了,猴子當然也就怕了,大臣們也不傻,明知道會倒霉,誰還上趕子找虐啊?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翰林院的挫敗雖然嚴重的打擊了大夥兒的士氣,但是也激起了朝臣們的憤怒,再加上劉大夏等強硬派的奔走,本來心思各異的朝臣們都是敵愾之心大起,很快在朝堂上形成了統一的聲音。

    何況,原本的穩健派現如今也在向另一個方向靠攏,確定皇帝大婚事宜的那場朝會更是讓眾人看到了希望,只要同進同退,皇帝終究是拿外朝沒有辦法的。

    大不諱的事情會不會發生大夥兒不知道,可只要把完整的實力展示出來,皇上也不是傻子,他難道會看不出來實力的差距麼?會在看到這個差距後,還一意孤行麼?

    朝臣們的心氣越發高漲,聯名、刺血、在承天門外跪諫,每天都能見到不同的勸諫手段,勸諫的內容也是越來越豐富,諸如針對學校的,那些前段時間沒人敢於提出的勸諫,如今也有人提出了,並且每有彈劾或者勸諫的奏章,附議者都是非常之多。

    在這樣的情形下,謝宏將季後賽提前的舉動當然會激起外朝的反應了。

    不過,朝臣們的反應雖然巨大,卻不是因為警惕,而只是因為甲子園的存在壞了體統,或者說與謝宏相關的一切都壞了體統,需要糾正。朝臣們是對人不對事的,只要跟謝宏相關的,都在他們反對的範疇之內。

    取締常春籐書院,取締棒球聯賽,罷黜珍寶齋、候德坊等皇莊,解散南鎮撫司,驅逐邊軍……最終所有的要求匯聚成了六個字:保社稷,誅謝宏!

    這場彈劾和勸諫的大潮來的又快又猛,既在謝宏的意料之中,又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經過曾鑒的提示,謝宏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對外朝的發難當然不會沒有心理準備。何況,依照慣例,一般來說,外朝受了一次打擊就會消停一段時間,時間的具體長短,則要看打擊的強度而定。

    現在距離那場經筵,已經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本來朝臣們也應該恢復的差不多,該有新的舉動了。

    只不過,謝宏確實沒有想到,外朝竟然突然擺出了一副要徹底清算的架勢,他心裡很有些疑惑,不知道對方是不是下定決心要有大舉動了,否則,他們應該很清楚的知道,這些要求正德一條都不會答應的。

    有了這樣的疑惑,謝宏也責成手下的兩大情報系統——午夜和斥候,全力運作,午夜加大了情報收集的力度;斥候們的偵察範圍則更大,更有針對性了。

    收集回來的情報讓謝宏鬆了一口氣,京營各部沒有任何調動,彈劾大潮也並沒有大佬從中主持,基本上都是低級官員們自發的行為。

    倒是五城兵馬司有了些異動。

    當日被謝宏當街打得潰散之後,兵馬司上上下下一直心有餘悸,訴諸於外的表現就是,不光是不敢面對南鎮撫司了,就連對待普通百姓,他們也收斂了很多。

    不過近些日子以來,兵馬司突然又趾高氣揚起來,雖然還是不敢正面面對南鎮撫司的番子們,不過他們巡城的力度和頻率都增加了,單批的人手也加派了不少,都是百多人一隊,倒是給猴子手下的斥候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劉大夏這老兒孤注一擲了啊。」得到猴子的回報之後,謝宏也是搖頭感歎著,這個以頑固著稱的老頭很有些鱉的味道,嗯,只要認準了目標,咬上了就不鬆口。

    五城兵馬司對外是宣稱,皇帝大婚在即,因此兵馬司要承擔起保衛京城安全,維持和諧局面的責任來。可這樣的說辭怎麼可能瞞得過謝宏?兵馬司是劉大夏所轄,那老頭本就在搞風搞雨,說兵馬司的行動不是出自於他的授意,誰會信?

    「兵馬司的舉動可能是劉東山授意的,不過,劉東山資格雖老,但是,這股輿潮……」曾鑒微微沉吟,良久才開口道:「似乎別有玄虛,賢侄,你要知道,言官們雖然同氣連枝,但是若中間沒有有力的人主持,單靠自發是無法掀起這等聲勢的輿潮的。」

    「難道是劉健?」謝宏眉頭一皺,很有些疑惑不解。

    入京以來,除了迎接聖駕的那次,就屬這次的聲潮大了,京郊的那次是百官都在,又有劉健授意都察院,這才搞出了那麼大的場面,由此可見,沒有閣臣的首肯,輿潮這玩意輕易是不會出現的,出現了也不會太大。

    如今謝遷臥病在家,李東陽又是以穩健著稱,應該不會選在皇帝大婚的前夕,搞出這麼大的風浪來,那麼也就只有劉健的嫌疑最大了。

    如果真的是劉健在搞風雨,那事情真就大條了,首輔和兵部尚書只差了一個品級,但是影響力和權力卻是天差地別的,劉健要是下定決心,甚至已經出手試探了的話,那麼一場大變故恐怕是迫在眉睫了。

    「也不太像。」曾鑒搖搖頭,「劉希賢的風格向來都是看準時機才出手,沒有八成以上的把握,想讓他有所行動,那是千難萬難。輿潮在以往的朝爭中雖然用的頻繁,也頗得力,但實際上對皇上,對賢侄你,呵呵,其實是沒有太大效果的,否則當初你也進不得廣定門。」

    曾鑒呵呵一笑,續道:「以劉希賢的閱歷,這其中的緣由他如何會不知?應不至行此無謂之事,此次發難,以老夫觀之……倒似有人在以聲潮迫劉希賢下決斷。」

    「會是誰呢?」謝宏凝神苦思,把跟自己有仇的朝臣在心裡一一列舉,仔細衡量,不過很快他就放棄了這舉動。跟他有仇的人實在太多了,就算只算當面踩過的那些,也很有些數不過個數來,別提那些他踩完都沒記住的人了。

    莫不是這些人因為共同的仇恨目標而達成了默契嗎?謝宏心裡冒出來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想法。

    「大人,曾大人,又抓到了一個奇怪的探子……」來報信的是猴子手下的一個斥候,因為五城兵馬司的舉動,猴子自己親自出馬的次數更多了。

    論潛蹤匿跡的偵查功夫,猴子比自己的手下高強得多,就算是五城兵馬司加大了巡城力度,他依然能來去自如。

    抓到探子,謝宏也不奇怪,這段時間言潮大起,探子們當然也不會閒著。入宮的那些少年沒什麼人重視,軍器司的這一千番子才是朝臣們關注的重點,畢竟這些人名聲在外,若是被這些人混進宮去,怕是會有些麻煩的。

    就連王岳也是這麼想的,這段時間抓到的探子當中,就頗有幾個宮裡面派出來的。對於這些探子,謝宏的處理辦法還是跟以前一樣,這個時候退縮是沒用的,要是真的露了怯,恐怕反而會增加朝臣們的士氣,那就適得其反了。

    探子很多,奇怪的也不少,比如宮裡面派出來的就是宦官,算得上是特種探子了。不過能讓斥候們為之跑來稟報的,那就是真的很奇怪的探子了,比如夏儒那個國丈……

    「又是老頭?」謝宏笑問道。

    「這次卻不是老頭了,是個年輕人……」那斥候的神情很有些古怪,「嗯,看樣子還是個讀書人,他自稱說是個庶吉士……」

    「啊?」曾鑒和謝宏都是驚呼出聲。

    庶吉士亦稱庶常,名稱源自《書經?立政》篇中「庶常吉士」之意。最初是在洪武年間設立的,後來成了定制。

    從科舉進士一甲中選人授予翰林修撰、編修,另外從二甲、三甲中,選擇年輕而才華出眾者入翰林院任庶吉士,稱為「選館」。

    總的來說,就相當於後世黨校的培訓學員,雖然沒啥權力,可是等畢業之後,肯定會前程遠大的。

    這樣的人突然跑來軍器司,的確是一件很怪異的事情,用庶吉士做探子?這不大可能吧?還不如說是走錯路了比較可信呢。

    可若說是其他理由,又能是什麼?來投靠的?不可能的吧!

    翰林院跟謝宏的仇恨,那叫一個天高地厚,那個翰林學士張元禎還不就是被謝宏氣死的?何況謝宏當著全天下人又捲了這些大才子的面子,什麼仇還能大過這個仇?

    再說,真的有人要投靠,也應該在前些日子才對,前些日子好歹謝宏正得勢呢。而現在雖然算不上瀕臨絕境,可在外間看來也應該是一副風雨飄搖的模樣了,這個時候來投靠,那人得多沒眼色啊?

    「他通報姓名了嗎?」謝宏歎了口氣,好歹是個文化人,先問問好了,要是連名字都不敢通報的,八成就是假的,那也不用客氣;要是真的……恐怕也是反間計什麼的吧?

    斥候一躬身,朗聲回答道:「他自稱是庶吉士嚴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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