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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84章 辦學靠忽悠,利益動人心 文 / 鱸州魚

    第284章辦學靠忽悠,利益動人心

    昨天晚上實在抱歉了,感冒有點重,導致腦子有點迷糊,不小心發錯章節了,幾位自動訂閱的朋友,真是對不起了,那啥,以後肯定不會出現這種錯誤了,這次就請原諒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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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筵上的這場慘敗,無異於在士大夫們的臉上重重的抽了一記耳光,而正德最後的幾句話更是直接敲掉了士人們的幾顆門牙,讓他們想充個門面都不可得了。

    今時不同以往,前幾次被謝宏落了面子,眾臣可以推說是謝宏陰險狡詐,狗仗人勢,眾位君子不曾提防,因而才著了道。可這一次,這些托詞卻都不好再說了,畢竟他們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謝宏問了個啞口無言。

    最終那個一比零的比分,更是讓他們羞愧難當,一個不讀書的人,純粹依靠運氣就能蒙得出來翰林出的題目;而對方出的題目,他們卻只能茫然以對,眾臣都覺得無地自容。

    也不是沒人想要強辯說謝宏的問題都是邪門小道,不足為道,可有了正德的話做註腳,誰還能把這種話說出口?是不屑還是不懂姑且不論,只說一個不讀聖賢書的人,能用各種小道問倒所有翰林,不,應該說是滿朝文武……

    這等小道,淵博到這種程度的小道,還能稱其為小道麼?

    翰林院當天就閉了門。經筵?那是提都不要再提了,皇上只要問一句:槓桿原理眾位愛卿學會了沒有?大夥兒就只能掩面而走了。

    向謝宏那個奸佞低頭學奇『淫』技巧是不可能的,眾位大才子丟不起那個人。可答不出來皇上的問題,開經筵時,翰林們就得當學生,反倒是不學無術,嗯,現在得說是不學有術的謝宏做講師,這讓眾位在寒窗下苦讀了幾十年的翰林們情何以堪吶!

    何況,翰林院如今已經群龍無首了,吏部侍郎,翰林學士張元禎在正德說完話之後,便當場暈倒,人事不知了。隨後雖然及時召來太醫診治,可幾位太醫查看過病情都表示無力回天。

    張大人比謝遷年長十幾歲,已經是七十多的人了,本就是久病之身,若不是這次事關重大,讓他看到了青史留名的輝煌前景,老頭也打不起這個精神頭。

    如今,憧憬的幻影已經破滅,翰林院不但沒能在他的帶領下登上巔峰,反是從原本的雲端上掉落下來,雙重打擊之下,再聽了正德毫不領情的駁斥,老頭心力衰竭,眼見就不成了。

    在以往,碰上張元禎這種情況,言官們肯定是要上疏的,指責皇帝不體恤老臣云云。可在如今的情勢下,他們也啞了火,誰讓他們當時也在場呢?誰讓皇上那一聲歎息把他們也圈在裡面了呢?

    這個時候上疏,說不上是勸諫君王,反而更像敗犬狂吠。這句話不是言官們自己說的,而是經筵結束後,市井間開始流傳的。

    宮廷的保密性雖然差,但在正常情況下,今天這種事一般是不會流傳出去的,朝臣集體丟了面子,他們和他們的下人當然不會往外面傳揚,而宮中有王岳在,嚴令約束之下,又有誰敢饒舌?

    可誰讓他們的對手是謝宏呢,謝宏多正直啊,無論做什麼事,他都喜歡光明正大的,打了這麼多人的耳光,他當然不能光是自己爽,宣揚出去,讓大家一起爽,才是正理。

    現在有了正經的筆桿子,謝宏要傳播什麼傳言都不用自己動手了,只要交代一聲,自然就有馬昂張羅,三公公動筆。況且三公公當時還在場,有了切身的感受,他寫出來的東西更是惟妙惟肖,讓人聽了之後大有身臨其境的感受。

    這場廷辯之後,在百姓心目中,翰林院乃至士大夫身上的那層神聖的光環開始褪色了,在候德坊的引領下,只讀經史好,還是觸類旁通好在京城中引起了廣泛的爭論。

    讀經史可以中科舉,然後封閣拜相,風光無限,這是深入人心的觀念,有了功名,或者有很大希望得到功名的人自然不會動搖。

    可能夠得到功名的終究是少數,若是取不到功名,那麼苦讀的東西就沒有半點用處了,百無一用是書生,這話也不是什麼詆毀,而是看得多了之後形成的俗諺。

    如今,候德坊裡面專門有人針對廷辯中,謝宏提出來的那些題目做講解,每講解完一道題目,就會說明一次,那就是:謝大人之所以有神乎其技的技藝,都是因為他掌握了一門叫格物的學問;之所以能構思出來檯球、棒球這樣的運動,是因為他懂得人體學和心理學。

    開始的時候,信的人還少,手藝不外傳,多少匠人都是這樣的,普通百姓不懂手藝,可卻明白其中的道理。可隨著那些題目一個個被講解出來之後,漸漸有人開竅了,滑輪、槓桿、齒輪這些東西,確實正在被珍寶齋應用在各個領域上。

    珍寶齋的施工雖然都是保密的,不過那都是為了人員安全,而不是為了保密技術。除了核心技術,對其他的技術,謝宏絲毫也不吝嗇,因此,只要有心觀察的人,將自己在候德坊聽到的和珍寶齋的產品或者工程相印證,很快就得出了結論。

    謝大人沒有騙人,如果掌握了那門叫格物的學問,就算比不上謝大人的天縱之才,可學到的技藝也足以讓自己出人頭地了。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領悟到了這個道理,珍寶齋終於有了動作,那就是建學校!

    學校在明朝不是什麼新鮮東西,等級高的有國子監,低的有鄉塾、私塾,雅致點的有各類書院,都是教學生的地方,教授的知識也都差不多,都是以儒家為主的經史學問。

    教授其他的不是沒有,如律法、算學等明經科目也有地方教,可願意學的人少,教的地方也不多,不過是在各地州府的官學中,才有開設而已。

    這個想法是謝宏在***添香的那天晚上想到的,不過緣由就要追溯到更早了。

    軍器司開始運作後,謝宏就發現了,工匠們的手藝多半都非常精湛,可卻沒幾個能說清楚門道的,更別提形成理論了。光是總結不出來經驗倒沒什麼,可沒有總結歸納,就沒有創新。

    軍器司當中除了冶煉技術和火藥技術,分別有董平和曾錚,不需要謝宏參合,其他的技術,從設計到開發施行,全得謝宏一把抓,短時間沒問題,時間長了,他一個人也忙不過,更沒法推動技術進步。

    他不過是一個手工藝者罷了,不是全知全能神仙,對於後世的技術,多半都是只知道個皮毛而已,單憑他自己,是沒辦法推動技術進步的。

    因此,謝宏就有了把一些基礎知識傳播出去的念頭,等到那天晚上給兩個女孩講解物理知識的時候,他更是最終確認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正德在經筵結束的時候說的最後一句話,更是給力,正德說那話的本意當然是給朝臣們設下個阻礙,讓只要他們突破不了謝宏,就沒辦法再提經筵的事,可他這樣一說,卻讓謝宏看到了辦學的契機。

    謝宏當然知道士大夫們不會聽自己講經筵,可有了正德這麼一句話,朝臣們又沒有當場反對,那他自然就可以順著桿子往上爬,設立學堂講學了。朝臣們要是反對,他也可以用這個借口去堵對方的嘴。

    除了推廣自然科學知識之外,那三千餘宣府子弟的文化修養,謝宏也想抓一抓。知識能帶來的是人的是非觀念,眼下那些少年雖然對正德狂熱的擁戴,對自己也是真心景仰,可人是會變的,光靠一時的激情是不能保證天長地久,必須得讓他們有相應的觀念才行。

    謝宏也不打算教出一群秀才舉人來,只不過要讓他們可以識字,懂什麼叫忠君愛國,保衛家園,這樣才能把他們的忠誠鞏固下來,不至於受到外來的誘惑,出現叛徒什麼的,算是個未雨綢繆吧。

    謝宏的這個決定,在京城激起了極大的反響。

    士人自然還是要罵的,一個只有秀才功名的人,居然敢開捨講學,實在是太不知廉恥了。朝臣們雖然剛栽過一個大跟頭,不好出頭,可民間的士子也是很多的,這些人紛紛寫文章作詩詞,極盡嘲諷之事,若不是顧忌番子兇猛,他們甚至有心去南鎮撫司抗議。

    相對於士人們整齊劃一的反應,百姓們的感覺就複雜多了。

    謝宏推行檯球的時候,人們趨之若鶩,可大多都是報著碰運氣的僥倖心理去的,畢竟能夠靠一項遊戲親近天子的,也就是一年一兩個人,除了本事也是要運氣的。好在是玩檯球花費不算太大,本身又是樂趣十足,所以大夥兒也不吝於湊個熱鬧。

    等棒球出台的時候,動心的人就更多了,因為名額多啊!皇上可是自己組了隊的,雖然不是每次比賽都會出現,可在甲子園的主場,皇上可是著實出過幾次場的,投球技術那叫一個厲害,安打率更是冠絕群雄。

    只是棒球只招收少年,卻是讓很多人投效無門了,大夥兒雖然理解,心中卻是不無歎息的。

    如今的這個學校,雖然沒有天子門生之類的光環了,也不是遊戲,想來也沒什麼樂趣,不屑的,痛斥的人雖多,可動心的人卻也是更多了。

    與前兩個不同,如果真的能在學校中把格物之道學到手,就算做不到謝宏那樣,可有了高明的技藝,去軍器司混個高級技師也很不錯啊。

    珍寶齋承接了不少外面的工程,裡面的匠人也開始漸漸和外間接觸,關於他們的待遇、生活情況等情況,已經算不得什麼秘密了,很多人都知道,而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更讓人心動。

    一個普通匠人,一個月有五兩銀子的工錢,而且若是工作量大,還有加班費和紅包!

    高級匠人,一個月從十兩到幾十兩兩不等,其他福利也是水漲船高。

    可這都不算什麼,這兩種匠人都不過是手藝人,對格物之道都沒什麼領悟的,要是精通格物之道的,那叫工程師!比起前兩者,待遇簡直就是天壤之別,便是朝中的大臣們的俸銀,都沒法比,那叫一個豐厚!

    利益!這是最根本的東西,普通百姓未必懂得什麼大義,過日子的時候也多半是渾渾沌沌的,可一旦關係到自家的前途和利益,他們都會變得精明起來。

    格物之道鬥敗翰林,那不過讓人多點談資,過些時間也就忘記了,可現在,格物之道能夠給人帶來豐厚的回報,這怎麼能讓人不動心呢?

    學好格物論,走遍全天下;

    一技有所長,賣於帝王家!

    最終,候德坊的一句口號徹底點燃了人們的熱情。

    常春籐書院,也就是珍寶齋承辦的學校,成了繼皇家公園,甲子園之後,京城的又一個令人嚮往的所在,無數人都翹首以盼,等待著書院開學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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