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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52章 我型我炫,引領時尚的朱厚照 文 / 鱸州魚

    第152章我型我炫,引領時尚的朱厚照

    繼斗樂、元宵大會之後,在正月之末,宣府城再一次出現了萬人空巷的盛況,因為今天就是皇上返京的日子,而皇上在臨行前還要進行閱兵,這就更加讓宣府軍民激動不已了。

    宣府城的中央十字大街兩旁擠滿了人,除了想一睹天顏,大夥兒對閱兵也頗為嚮往。

    閱兵,就是檢閱軍隊,在華夏歷史上算不得什麼新鮮事,有明確記載的史料就可以上溯到西周時期。

    明朝開國之後也舉行過很多次,不過那都是在京城,接受檢閱的也都京營的官兵,宣府的邊軍就像是後娘養的孩子,從來也沒享受過這等待遇。也難怪,邊鎮就是邊鎮,不是非常偏僻而被人遺忘的地方,又怎麼會被稱為邊鎮呢?

    可今天不同了,皇上來到了邊鎮,來到了這個被遺忘的地方,並且要看看邊鎮官兵的雄武之姿!

    皇上說,是咱們保衛了大明邊疆,讓萬萬千千的大明子民安享太平;

    皇上說,咱們宣府人的血不會白流,皇上一直掛念著大家,會讓史官將邊鎮軍民的事跡記載於史冊之上;

    皇上還說,他還會再來,領著大家將韃子徹底消滅,打出一個萬世的太平來!

    沒有人親耳聽到皇上的話,可是所有人都對此堅信不疑,因為當今聖上是個好皇帝,大夥兒手裡的軍餉可以證明;那些個貪官污吏的腦袋可以證明;皇上會來到宣府本身就是最好的證明!

    大夥兒都很期待,所以百姓們早早的就將十字大街兩邊擠得水洩不通,卻保持著大街中央寬敞,因為那是皇上的儀仗要走的,誰敢擠上去礙事,沒人會放過他的。

    而軍隊更是早就集結完畢了,比往常點卯還要早上一兩個時辰,沒有命令,所有人都是自發的。儘管曠野上吹過的風還很冷,畢竟這只是初春時節,可大夥兒的心裡都是火熱的,正如大家看向昌平樓的目光一樣。

    皇上走完十字大街後,會在昌平樓上檢閱部隊,並且會為戰功卓越的人頒發勳章!

    勳章是個新鮮詞兒,大家互相詢問了一圈,也沒人知道,可聽那意思,似乎和從前的丹書鐵券是差不多的東西,畢竟是皇上欽賜的記錄功勞的東西,了不得啊!

    最終誰會得到勳章還不知道,可名單已經報上去了,夠資格的人都在名單上,旁人羨慕也是羨慕不來的,只好日後努力殺敵,積攢功勳了,畢竟皇上許諾了,他說他會再來宣府,領著大家殺韃子的。

    滿心裡都想著皇上的事兒,所以對於另一個真假難辨的小道消息,大夥兒都沒怎麼在意。那個消息比皇上來宣府的事兒還匪夷所思,有人說皇上現在沒住在谷王府,而是住在了謝公子的家裡!

    謝公子是誰,宣府無人不知,這個神奇的少年來宣府城的日子不長,可做下的大事卻多,便是再有些神奇的表現,眾人也不會感到奇怪。只是,讓萬聖之尊的皇上放棄行宮,而住在普通的宅院裡,這事兒太過匪夷所思了。

    皇上是好皇帝,跟咱們老百姓很貼心,可是他畢竟是皇上,怎麼可能會在普通人家裡居住呢?皇上就應該住在宮殿裡,要數不清的人服侍才行吧?謝公子那宅院實在是太寒酸了,別說皇上,就算是衙門裡的大人們都是不屑一顧的。

    可偏偏的,這小道消息越傳越邪乎,又有人說,謝公子是皇上布在宣府城的暗棋,是給聖駕打前哨的,不然怎麼聖駕一至就立刻瞭解了情況,然後將那些貪官污吏一舉拿下了?其實皇上雖然年幼,但卻英明神武,早早的就派了人來,盯著那些人的動向了。

    這樣的解釋倒也合理,也有不少人信了,都覺著,只有在當今聖上那樣的聖君身邊,出現謝公子這樣的俊彥才是正理,謝公子這樣的人物本來也不應該憑空出現啊。

    比起熙熙攘攘的十字大街,這會兒,鐘樓西街冷清得多,願意相信那條流言的人畢竟還是少的。即便少,終究還是有人的,在謝家門外不遠,就有這麼兩個人正在交頭接耳,其中一個全神貫注的盯著謝府大門,另一個卻是東張西望的。

    「我說,陳黑貓,你就那麼相信謝公子?他就算真是皇上派來的,也不可能讓皇上住進他那宅子吧?就算皇上不嫌寒酸,難道他就不怕被御史們彈劾說他大不敬嗎?我看咱們還是去谷王府東門那裡等吧,我覺著皇上還是住在王府裡才對。」

    「你懂什麼?我跟你說啊,謝公子可不是凡人,他之前是在北莊縣的,然後……」那個盯著大門的對同伴的態度很是不屑,解釋道:「知道了吧?謝公子是文曲星下凡,而且……」他壓低了聲音。

    「少賣關子,快說,趕緊說。」

    「而且當初他是接了聖旨後才來宣府城的,北莊縣都傳言,他是老皇爺的在外面的那個……」

    「哪個?」同伴的眼睛瞪大了。

    「笨啊你,就是那個啊,老皇爺在京城的時候,就喜歡微服出宮什麼的,然後老皇爺那時候也年輕,就……你明白的。」陳黑貓神秘兮兮的說道。

    「真的啊?」同伴大吃一驚,追問道:「那老皇爺幹嘛不接謝公子回宮,而且你怎麼會知道?」

    「你忘了?我表哥的姑姑的外甥不是在巡撫衙門裡辦事麼,他告訴我的,至於老皇爺幹嘛不接謝公子回宮,那也簡單,老皇爺就是讓當今聖上來接謝公子,然後才能兄弟和睦呢,二龍不朝面,要是接早了,出了亂子怎麼辦?」

    「哇,陳黑貓,你可真有見識啊,不過你那個親戚在巡撫衙門辦事,怎麼能知道京城的事兒呢?」

    「這個你就不要問了,反正他就是知道……」陳黑貓有點心虛,也不盯著大門了,東張西望的開始轉移話題。可倒也巧,他這一張望,還真有了收穫,他眼睛一亮,指著從西面來的一支車隊驚呼道:「看,是巡撫大人的車駕!」

    他的同伴循聲一看,可不是麼,果真是巡撫大人來了,而且……

    「真的停在謝公子門前了,陳大哥,說的真準啊!」他激動之下連稱呼都換了。

    「那是自然。」陳黑貓這次賭對了,也是得意洋洋的,正要自誇時,眼角餘光一動,凝神看時,卻見東面也來了一哨人馬,看模樣,是總兵大人的人馬啊。

    富貴還得險中求,這次讓他賭中了,他能第一個看見皇上的天顏了!陳黑貓激動了,謝公子果然是無所不能的,不愧是老皇爺的私生子,不愧是英明神武的皇上的兄弟,太厲害了。

    興奮過後,他又有些犯愁,既然謝公子的真實身份是皇上的哥哥,那就不好再喊他謝公子了,可是,萬一謝公子要保密怎麼辦?等下聖駕出來的時候,我究竟應該怎麼歡呼呢?真是愁死人了,他抓著頭皮,很是為難。

    大人物是不會理會小人物的煩惱的,謝府門前,張總兵正在跟張巡撫打招呼。

    「巡撫大人此次隨聖駕返京,平步青雲那是指日可待啊,屆時末將也去不了京城,就先在這裡恭喜了。」

    張鼐本不待見他,可對方說的都是吉祥話,態度又恭敬,他也不欲失了禮數,便淡淡的答道:「無論在京在外,都是為大明朝廷效力,也是為了教化百姓,本官是不在意這些身外事的。倒是張總兵,日後還要對部下嚴加約束才是,不要以武犯禁啊。」

    前面說的冠冕堂皇,後面的話裡卻是帶了刺。沈飛被殺之事雖然查無實據,可張巡撫還是認定了是武將做下的,而且背後還有那個弄臣的影子,理由嘛……

    一來那個弄臣本來就跟沈飛有仇;二來,弄臣和閹豎都是奸佞,武夫更是下賤,這些人做壞事需要理由嗎?他們天生就是做壞事的,張巡撫思量著,等自己入了閣,一定要將這些人統統清除了,殺一儆百,讓天下人都知道,做人要守本分!

    「巡撫大人教誨得是,末將一定銘記於心。」

    張俊上趕子的恭維,卻討了個沒趣,於是打了個哈哈之後,他也不再說話,只是在門前靜候聖駕。同時,心裡腹誹張鼐之餘,也不由納悶,不是說好了辰時動身麼?怎麼都遲了一刻還多了也不見人,不會有什麼變故吧?

    變故確實是有的,朱厚照同學就是不製造變故不舒服的人物,看著這位二弟,謝宏很有些苦笑不得。

    「我說皇上,你這打扮不大妥當吧?」

    拍拍火紅色的外袍,又整理了一下金色的領巾,正德照了照鏡子,很是滿意,聽到謝宏的話,他大為驚奇:「怎麼會不妥當呢?我……呃,朕覺得很好啊。再說了,大哥,謙虛是美德,可是謙虛過度就是虛偽了,這些衣服明明都是你做的啊?誰說不妥,你也不能說啊。」

    謝宏無語,正德是偷跑的,自然沒有帶儀仗出來,甚至連祭天時的龍袍都沒穿——他出發的時候穿的是錦衣衛的衣服。

    閱兵的主意是謝宏出的,所以御用裁縫的這個重任也責無旁貸的落在了他的頭上。結果謝宏頭就大了,他手藝沒問題,無論是縫紉還是裁剪,再加上有晴兒幫忙,做龍袍出來那完全不是問題。

    可是,他卻不知道龍袍到底是什麼樣子的,這就麻煩了,要知道,皇帝的衣著都是很有講究的。祭天、朝會的時候,在皇宮閒暇時,狩獵時,這些都有說法,而閱兵時的戎裝也是一樣,謝宏本來想問谷大用和錢寧的。

    可是這倆其實也是剛上崗不久的,具體的也說不清楚,最後,謝宏無奈之下,只好向當事人詢問了,可結果呢……

    身上的大衣是紅的,咱就忍了,喜慶麼……至於皇帝本來應該用明黃色,謝宏也只好無視了;

    可這金色的領巾算是神馬東西?你當你是後世的鳥人嗎?……開著飛機在天上飛的那種;

    最莫名其妙的是正德腦袋上歪斜著戴著的帽子,謝宏後悔啊,怎麼就把這個樣式給畫出來了呢?本來就是湊個數,應個景兒的,結果這位小爺一眼就相中了,而且還別出新裁的在上面插了一根羽毛,呃,顏色還很亮麗……如海水般的深藍,在風中飄飄搖搖,就如同最美麗的藍寶石……

    呸呸,謝宏發現最近自己也很不靠譜,這個時候還抒個毛的情啊,都是被這個不靠譜的二弟傳染的。

    他實在吐槽無力了,原本以為朱厚照是實力派的演員,現在看來這個想法需要更正,謝宏必須承認,正德也很有偶像派的潛質。

    瞅瞅吧,這亂七八糟的搭配,火紅色的大衣,金色領巾,直到膝蓋的長筒馬靴,還有這頂讓人心悸的帽子,腰上還掛了一把寶劍,呃,那把會伸縮的……我擦,朱厚照同學,你當你是蓋世太保哇,你這新潮有點過分了吧。

    謝宏都這模樣了,更別提別人了,谷胖子翻了個白眼,然後用悲悲切切的聲音說道:「萬歲爺,你這裝束……」

    「怎麼樣?大用,朕很帥吧。」正德依然在鏡子前面擺著造型。

    「是很……帥。」谷大用咬著牙答道,不咬不行啊,他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咬到舌頭。

    「嗯,回頭朕請大哥多做幾套,給你們都換上。」正德是個念舊情的,深知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道理,一邊擺造型,一邊慷著謝宏之慨。

    「老奴還是不用了……」谷大用口吐白沫的敗退了。

    「陛下,今天可是大日子……」錢寧替補出場了,他鄙夷的看了一眼谷大用,還大用的,關鍵時刻總是派不上用場。

    正德鄭重其事的點頭,道:「不錯,就是因為今天是大日子,所以朕特地讓大哥準備了這套隆重的禮服,知道麼,朕前兩天都沒捨得穿呢,就等著今天了。對了,錢寧,以後錦衣衛就用這套制服吧。」

    「這個,不太好吧……」錢寧大哭,要是真的這樣,自己一定會成為錦衣衛的千古罪人的,穿成這樣,還有個毛的殺氣啊,抓人的時候都不用拔刀,對方一看見人恐怕就笑癱了。

    「咳咳,皇上,咱們還是換二號方案吧。」儘管二號方案也很不靠譜,可謝宏覺得還是比現在的這個強點。

    「不用了,二號方案留著回宮的時候穿,朕要穿著那套衣服去拜見母后和奶奶,給她一個驚喜,哈哈……」正德沒心沒肺的哈哈大笑。

    囧,那還能有驚喜了?恐怕都是驚了,我說二弟,你可別把老太太給嚇個好歹的。謝宏琢磨著不是個事兒,還想再說。

    這時,馬文濤進來了,稟報道:「皇上,巡撫大人和張總兵都已經在門外候著了,百姓們也都已經等了很久,一切都就緒,咱們是不是……」

    「走,守時可是美德,不能讓大家等太久。」正德抹了一把頭髮,又緊了緊帽簷,當先走了出去,步子很輕快,丟下來的一句話卻差點讓人摔倒。

    「今天,朕要做天下的表率!」

    謝宏無語,兄弟,你這不是做天下表率,根本就是要引領大明的時尚潮流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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