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07章 坦然應戰 文 / 慕風雨
第107章坦然應戰
這是許薇難得的主動說話，二少自然明白這看似寡言少語的女孩在自己心上人的面前，其實正難以忍耐沉默的壓抑。
於是才找這看似不相關的話題挑起彼此說話的**。
二少只是淡淡一笑，卻不接許薇的話語。
他當然是想讓機會留給洛不文，洛不文果然開口笑道：「其實我一直都很奇怪，你們兩個怎麼會一起來這裡呢！」
許薇不知如何作答，二少就道：「洛兄別誤會，說實在的，許小姐說這次出殯大禮定然會有蹊蹺，所以猜測你很可能回來，因此她就也要來。」
二少這話當然是胡扯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許薇又怎會知道！
許薇一聽，立即氣紅了臉，瞪著雙眼，直視二少。
二少又是微笑不語，他當然看得許薇只是表面生氣，心裡卻在暗暗感激二少將她自己心裡不敢說的話說了出來。
她雖然沒有猜到洛不文會在這裡，但是能夠見到洛不文，她真的很高興。
洛不文似乎有些尷尬，乾咳一聲道：「許小姐如此眷顧，洛不文愧不敢當。」
許薇的臉更是通紅，二少的話本來就不可信，這可惡的洛不文居然還要當真，這真的許薇不知該怎麼說了。
她只有略帶吞吐的道：「洛公子仁俠仗義，我跟宮二哥來此沒有請柬，希望遇到你也是求個方便。」
洛不文笑道：「原來如此，今日總算有幸幫忙。」
說話間，三人已經行枝天柱峰腳下。
天柱峰高達近千丈，望之不見其端，遙遙隱現在雲霧之中。
二少咋舌問道：「難道我們要從這裡上山嗎？」
洛不文笑道：「當然不是，我們是要到展旗峰下的紫霄宮。」
二少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道：「我就說嘛，要是從這峰上上去，那不知道得多累。」
洛不文卻嚴肅道：「但是武當的張真人基本每天都要登一次天柱峰，所以說有時候一個人的成就絕非偶然，的確是有了一種千錘百煉的意境，才贏得千古流芳的美名。」
許薇也不由歎道：「張真人的確是位不世奇人！」
此段路上，行人很少，幾乎都不是單行的，每個人身後都跟著年輕的弟子。
二少卻很注意一個人，這個人是個道士，而且是單身一人。
他跟武當山上的弟子一模一樣的服飾，一路上見到誰也沒有打過招呼，仿似誰也不認識，而切一臉冷漠。
二少就忍不住問旁邊的洛不文道：「你認識那個人嗎？」
洛不文也凝神看了看那道人，最後苦笑道：「我也不認識。」
二少不再言語，但是目光總被那道人吸引著，仿似那道人身上無形中就有一種令人著魔的神奇。
那道人給他的感覺就是莫測高深！
來歷看不透，武功看不透，而他手中那柄劍，更是散發出一股無形的寒意，二少可以直觸這股寒意。
所以他對這個人更好奇。
彷彿這個人不是為慶賀新掌門接任大典，禮敬張真人而來的，而是為了尋仇報復而來的。
這一天的天氣很冷。
二少收回目光，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總覺得此刻萬山蕭索的群峰，已經被一片陰霾所籠罩。
洛不文似乎一直都在觀察著二少，見二少終於收回目光，淡淡的笑道：「今天很有核能會下雪。」
二少笑道：「今天若再不下，那麼今年就沒有機會看到雪了。」
紫霄宮外，場上已經站滿了上百人。
這些人有各大門派的掌門人，與雄踞一方的主人，還有廟堂之上特派來的欽差大臣，而且最令人振奮的則是武林盟主鐵劍凌雲也來了。
幸好二少認的凌雲，但凌雲卻不認得二少。
率先舉行的是張真人的出殯大禮，由於沒有屍體，所以就以張真人的生前衣物代用，靈柩就停在紫霄宮內。
紫霄宮內有六名弟子守候在靈柩兩旁。
這六人自然就是三豐祖師親自調教的六名高足，這六個人雖然面目悲慼，但是卻仍舊給人一種看穿世態的不俗之境。
宮內三十六根大金柱，襯托著殿宇的回宮，但此刻張真人的靈柩停在此處，卻總給人一種無比淒涼的感覺。
所有的來賓都站在殿外，很多人的臉上都有傷感之色，但是也不乏有人臉上露出幸災樂禍之態。
二少此刻置身凌霄宮前，望著恢弘氣派的大殿，只覺張真人的死讓人悲從中來！
天空竟下起了雪，潔白的雪花立時飄滿空中。
這彷彿是上天賦予人最好的葬禮。
鐘聲響起，大禮開始。
自少林開始，每一位掌門人先後開始進殿祭拜張真人的在天之靈。
二少的心情本來很悲痛，但是他忽然發現，此刻不遠處的那個單身道人神色居然依舊冷漠無比。
此刻，他已經有些懷疑這道人此來的緣由了。
所有人一一拜完，便聽有人喝道：「起館入墓！」
就在這時，那一直遠遠站在人群外的道人立時衝上去，並哭聲道：「師傅，你死的好慘啊！」
這一聲哭叫，可是馬上就驚動了所有人。
眾人的目光全部集聚到這個陌生的道人身上，但見道人身形如風，一溜煙已經闖入了紫霄宮的靈堂前。
跪倒在張三豐的靈柩前，悲傷的道：「師傅，我本來以為你傳夢是假，但沒想到你居然真的已經歸天，師傅，你死得好慘啊！」
聽著道人一聲聲的喊著死去的張三豐為師傅，這可讓殿內的六個道人吃驚了！
張三豐向來只有他六個親傳弟子，此時又從哪裡冒出一個弟子。
其中一個丰神俊朗，舉止有度的終年道人走上跟前，問那貿然出現的道人：「你是何人，為何呼喚先師師傅？」
這道人正是孫碧雲，卻聞那正在哭泣的道人道：「我蒙張真人賜名劍癡，他也是我的師傅，為什麼不准我呼喚。」
劍癡這個名頭並沒有人聽說過。
孫碧雲一怔，目光在眾師兄弟間一掃，見每個人神色都有些疑惑，於是道：「你說先師曾收你為徒，可有什麼證據？」
孫碧雲如此問是有些不妥，但是武林中假冒張三豐弟子的也不在少數，此番就要舉行新掌門就任大殿，要推舉新掌門，忽然冒出了一個三豐弟子。
這不由得人不生疑，也無怪乎孫碧雲會如此直接的問了。
劍癡起身面對孫碧雲，道：「師傅傳我劍法為證。」
孫碧雲問道：「什麼劍法？」
劍癡昂首道：「太極劍法。」
孫碧雲變色道：「什麼？」
劍癡道：「我知道你們不相信，因為就連你們，師傅也未曾全數交託劍法要秘。」
旁邊的一名道人忽地搶身而出，目光如電，直視劍癡，神色嚴厲的喝問道：「你憑什麼這麼說？」
這道人身材高大，年歲在半百左右，鬚髮已白，六位師兄弟中的大師兄邱元清。
這六人的排行其次是盧秋雲、劉古泉、楊善澄、周真德、孫碧雲。
孫碧雲雖是最晚入門，但是悟性奇高，多次被張三豐親口讚賞，而且言語間多有將掌門寄托之意。
是以武當派的內部決議就是讓孫碧雲出當掌門。
現在這突然冒出的劍癡，顯然已經將計劃打亂。
劍癡神色不變，語氣孤傲道旁：「這種事本來就沒有辦法證明，但是你們若不信，我們就可以劍相試。」
盧秋雲雖然跟隨張三豐修行最久，但是脾氣卻始終壓制不下，他就是認為這劍癡是來搗亂的，居心叵測。
是以就要出言應戰。
孫碧雲卻立即道：「如果你真是師傅的弟子，那我們便是同門，同門之間，如何能夠手足相殘。」
劍癡冷哼一聲，道：「你們不必假惺惺，師傅道行高深，如何能夠無端辭世，你們若不給個說法，就別想那麼容易接理武當。」
原來二少是湊巧聽那殺雲會的殺手敘述，知道了張三豐的死因，但是別的江湖人物卻是一無所知。
武當山的諸人也很難解釋這件事，是以只有假言壽終正寢。
現在劍癡提出這件事來，令紫霄宮外的眾人也都疑心大起，於是議論聲紛亂的響起。
孫碧雲表面還算平靜，他淡淡的道：「師傅已經年邁，安享天年本是尋常之事，而你這個弟子的事情還有待查證，現在退下，不要耽誤師傅入土的時間。」
劍癡卻根本沒有退下的意思，他冷然道：「我不會退下，我懷疑你們一定有人暗害師傅，否則師傅絕不會死的那麼突然。」
此刻眾人已經全部圍在紫霄宮門前，聽著殿內的對話。
今天發生這樣的局面，的確是誰都沒有想到的事情，二少專注的望著那劍癡，也自習的聽著他的對話。
似乎想要籍此看出些什麼。
盧秋雲更怒，此時劍癡挑明態度，明顯跟這六個師兄弟過不去。
他正欲出手教訓這個劍癡，但是孫碧雲卻再一次攔住盧秋雲，對劍癡道：「那你打算怎樣？」
劍癡退後，望了大殿門口的眾人一眼。
然後大聲道：「師傅神遊天地，前日托夢與我，說有人暗害他，我猜測定是有人覬覦武當掌門之位才暗算他，而這次掌門的候選人就很可能是暗害師傅的兇手，所以不管誰要當掌門，必須過我這一關，否則我第一個不答應新掌門的冊立！」
話說到這裡，二少已經完全明瞭這個劍癡的來意，無非就是要搗亂這次的新掌門冊立，甚至還很可能謀奪掌門之位。
對於這裡面的道道兒，二少可是一眼就看了個明白。
而眾位英雄豪傑也不乏聰明機智之士，自然也都看出這劍癡就算真是張三豐的徒弟，也是來無善意。
不過他們畢竟不是武當門人，也都不好插嘴，只有靜觀事態發展。
孫碧雲笑了，他笑的很平淡，他轉身對自己週身的幾個師兄道：「師兄們，這人是來考校咱們的新掌門來了，師傅屍骨未寒，你們說怎麼辦？」
劉古泉神色淡然道：「那我們就暫不定掌門，看他還有何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