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縣府縱橫 【311】 整市長 文 / 一三五七九
【311】整市長
韓東在電話中,給裴保順把事情講了一遍,並將自己的打算,還有心中的擔憂也說了出來,然後請裴保順給予支持,免得榮光縣的工作受到不應有的壓力的干擾。
既然心中已經決定要動真格地對付沙智宣,那麼韓東現在就要全面動用關係,爭取將事情辦好。
剛才沙應良的電話,讓韓東感覺到,沙應良也已經氣憤得失去了理智,所以接下來他肯定會動用他的權力還有力量來干擾此事,那麼韓東就要對此採取相應的措施了。
聽了韓東的電話,裴保順有些為難,道:「韓東啊,你現在僅僅是擔心,或者說是猜測而已,一切都不是事實嘛,紀委也不好辦啊。這樣吧,我立即去給丁書記匯報一下,這段時間加強紀律整頓和巡查,你那裡有什麼情況的話,也可以隨時通知我。」
其實一開始,作為市委常委、紀委書記,裴保順一直都是保持著中立態度的,反正他的工作都秉公辦理,不偏不倚,也不參與到丁為民和沙應良的爭鬥之中去。
可是在沒多久,他在一次給省委常委、紀委書記汪奇才匯報工作的時候,汪奇才專門提到了韓東,話中的意思,就是要他在韓東的事情上面,要多多支持。
所以,此後在市委常委會討論關於韓東的事情的時候,他是堅定地站在韓東這一邊的,至於其他的事情,他還是保持著中立。
不過市委書記丁為民也很快看出了中間的問題,因此他就很巧妙地利用韓東的事情,連消帶打,將沙應良狠狠地壓制住了。
裴保順對此也沒有辦法,但是他心中一直對韓東的身份很有些疑惑,上次韓東在蜀都市也不知道怎麼跟前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凌聚佳鬧翻了,而結果卻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凌聚佳竟然很快便被中紀委給查處了。後來沒多久,省紀委書記汪奇才就向他專門提到韓東,這就讓裴保順忍不住將所有的事情聯繫起來,隱隱覺得凌聚佳之所以會忽然之間被查處,應該是跟韓東有關。
「好的,謝謝裴書記。」韓東也知道,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裴保順確實不能做得太多,所以韓東並沒有寄希望於裴保順能夠將所有的壓力給擋住。
掛了電話,韓東想了想,自己在榮州能夠信得過的人也只有這麼多啊,看來還得從多方面進行努力才行。
……………………
第二天上午,榮光縣檢察院便對沙智宣提起了公訴。
雖然吳曉寶也一起被抓了,可是此次的事情,卻主要是沙智宣弄的,所以檢察院沒有對他提起公訴。
這也是韓東經過考慮的結果,畢竟吳曉寶是吳解全的兒子,不看僧面看佛面,至少李大勇的關係在那裡,也沒有必要弄得那麼僵,只要將沙智宣搞定了,諒他吳曉寶也翻不出什麼大浪來。
韓東雖然已經決定全力對付沙智宣,可是他自己並沒有動手,只是讓公、檢、法相關的機關,嚴格按照正常的程序走而已。
另一方面,韓東讓榮小民進一步加強煤礦安全整頓工作,對於那些到期了以後還沒有做好安全整頓工作的,一定要全都收回煤炭開採權。既然已經有了先例,那就一切按照例子來吧。
按照韓東的要求,榮小民和鄒剛一起,同時在公安局局長曹永波派的的警察的保護下,開始逐家逐家地檢查,凡是不達標的,全都當場決定取消煤炭開採權。
另外一方面,公安局也進一步加大了古雙鎮的警力,古雙鎮派出所的警員達到了三十人,同時縣公安局的巡邏警察,也隨時在古雙鎮的公路上巡查。
整個古雙鎮形勢,顯得十分地緊張。
而煤礦整頓工作小組的進度,也進行得很快,兩天功夫,他們便將古雙鎮所有的煤礦全都走了一遍,除了一家煤礦安全整治工作是達了標的,其餘的煤礦全都沒有達標,因此全都被收回了開採權。
一時之間,古雙鎮的那些煤礦老闆們,簡直就是雞飛狗跳,大家都慌了起來。
此前兩家煤礦鬧事,將縣委書記的車子都砸了,他們還以為這樣一來,說不定縣裡面的整頓工作力度會小一些了,誰知道現在看來,整頓力度比以前還要大上不少。
而且有消息傳來,上次鬧事的兩個煤礦的真正老闆是市長沙應良的兒子沙智宣,現在沙智宣也因為上次的事情被榮光縣抓起來了,很快就要判刑。
連市長的兒子都搞不定,這讓其他的那些煤礦老闆,心中都十分地害怕,感覺到榮光縣的領導確實是硬氣,因此也不敢怎麼鬧事,只是想著其他的辦法。
當然了,就算他們想要鬧事,也沒有那麼容易,現在古雙鎮隨時都有警車在開動,隨時都看得到警察在巡邏。此外鎮政府、各個村組,只要是能夠信得過的人,全都被發動起來了,組成了治安巡邏小隊,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進行全區巡防。
整個古雙鎮,被弄得就像是鐵桶一樣,原本那些挖煤的村民們本來有些不爽的,現在也是敢怒不敢言了。
此外縣裡面還加強了宣傳解釋工作,告訴大家現在雖然封了礦,但是很快縣裡面就會統一的招標,讓有資金實力的公司來開採煤礦,到時候首先就要把安全措施弄好,而大家一樣可以去挖煤,那時候不僅收入不會少,而且大家的生命安全也得到了保證。
因此原本有些躁動不安的挖煤工人們,也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韓書記,這段時間古雙鎮的工作做得十分地紮實,能夠用起來的人,幾乎全都用起來了,鎮委鎮政府還有各鄉村的幹部,幾乎是天天加班。相信過不了多久,一定能夠將古雙鎮的煤礦整頓好。」
沈從飛坐在韓東的面前,將這段時間的工作詳細地匯報了一下。
他的心中,對韓東的魄力十分地佩服,他相信,這次縣委縣政府一定能夠將榮光縣的煤礦安全工作整頓好,這可是一件極為難得的事情啊,要知道前面幾屆的縣委、縣政府班子,其實也都曾經起過整頓煤礦的念頭,可是最終的結果卻是不了了之,現在看來,只怕要在韓東的手裡完全地被弄好了。
當然,這樣的結果,也是沈從飛所期望的,畢竟事情辦好了,他這個縣長的功勞也是不小的。
所以,儘管韓東將村村通的工程也交給他來主持,但是他還是對煤礦整頓工作十分地在意,抽時間不斷地四處走訪、瞭解情況,並且深入基層去給大家做宣傳解釋工作。
「所以說嘛,只要我們認真幹事情,就一定能夠辦好,關鍵是要有信心和決心才行。」韓東微笑著道,沈從飛說的這些事情他也是知道的,「等古雙鎮的煤礦安全整頓的工作結束以後,縣委縣政府要進行總結,對於先進個人要進行表揚獎勵,加班的工作人員也要給予相應的補償。」
正在這時候,桌子上的電話響起來了,韓東接起來,電話是縣法院院長張萱豪打來的,他道:「韓書記,關於沙智宣的案子,市中院說因為此時影響比較大,要由市中院進行判決,王副院長下午就要帶人前來進行交接手續。」
韓東一聽就火了,憤然道:「市中院憑什麼要接手,你給我頂住!」
同時,韓東對這個張萱豪也有些不滿,本來按照韓東的要求,是要法院盡快地宣判的,誰知道這個張萱豪竟然拖了三天時間,直到今天還沒有宣判,搞到現在市中院要出手了。
「韓書記,我也沒有辦法啊,市中院是有這個權力的,作為下級法院,我們……」張萱豪唯唯諾諾地道,這兩天他覺得自己就像是生活在煉獄之中一樣,各方面的電話都打過來,讓他感覺到了無比大的壓力。
就是市法院院長都專門打電話來,讓他在沙智宣的案子上一定要慎重再慎重,另外還有一些相關的領導也打來電話,讓他不能亂來,不要莽撞。
無奈之下,張萱豪就決定先頂三天,如果三天以後上面再沒有什麼動靜的話,他就只好按照韓東的要求進行判決了。
實際上,沙智宣的事情可大可小,小的話,只需要賠點錢就行了,大的話,也可以判他一兩年的有期徒刑。
只是現在的問題上,兩方的人物都不好惹。一方面沙智宣的父親是市長沙應良,現在沙應良已經開始通過各種關係給他施加壓力,讓他確實不敢硬來。另外一方面,韓東也是不好惹的啊,韓東一來是縣委書記,二來他敢於頂著沙應良這個市長對付他的兒子,要想對付他這個縣法院的院長的話,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所以張萱豪只希望市中院早點動手,將這個案子接收過去,他就什麼也不用管了。等過幾天,就想辦法調走算。在他看來,呆在榮光縣的地盤上,自己的日子也不怎麼好過,反正這次的事情肯定會讓韓東不滿意,所以還是自覺點自己調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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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可惡!」韓東掛了電話憤憤地道,看來沙應良是不惜一切代價要干預這次的事情來,既然這樣,那自己就好好地跟他鬥一斗吧。
想到這裡,韓東立即給市委常委、紀委書記裴保順打電話,道:「裴書記,市法院現在要接收沙智宣的案子,此事肯定有問題啊。」
裴保順苦笑道:「韓東,他們也是有這個權力的。」
韓東道:「我也知道,可是我擔心事情到了市中院以後,有些人會徇私枉法啊。」
裴保順道:「我也知道這種情況,不過暫時我們也沒有別的辦法,我們只能加強監督啊,畢竟在沒有證據之前,我們也不能隨意地干預法院的正常工作啊。」
這讓韓東非常鬱悶,韓東知道,既然市法院已經動手了,那麼事情到了市中院以後,肯定會出現巨大的轉變,沙智宣的牢獄之災肯定是免去了的。
沈從飛一直靜靜地坐在那裡,見韓東很鬱悶的樣子,他苦笑著安慰道:「韓書記,這次的事情弄成這樣也算不錯,至少給對方一個教訓,讓他以後不敢在榮光縣亂來了,您也不用生氣。」
韓東微微一笑,道:「我知道,生氣也沒有用,不過心中還是很不爽啊,這次如果不是沙智宣在後面弄鬼的話,我們的煤礦安全整頓工作也不會這麼複雜。如果因為一些人為的原因,讓沙智宣不能受到應有的懲罰,我感到有些不甘心。」
沈從飛也大致瞭解韓東和沙智宣的過節,在富義縣的時候,就因為沙智宣的緣故,韓東和沙應良才會鬧得那麼僵的。從這次韓東的反應來看,他對沙智宣這個人是恨透了,所以千方百計地要對付他。
不過現在看來,沙應良也是在全面地運作,看來這次他們一個市長,一個縣委書記,真的要來一次強力地碰撞了。
「好了,沈縣長你去忙吧,這裡也沒有什麼事了。」韓東擺手道。
沈從飛便站起來道:「那韓書記,我告辭了。」他從韓東的臉色看得出來,韓東肯定不會這麼罷休的,他一定會想辦法繼續跟沙應良兩個鬥。
等沈從飛走了以後,韓東思來想去,這次的事情已經鬧成這樣的,自己也沒有了退路,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既然已經動了手,那就要將對方干死,如今因為沙應良的緣故,只怕事情也沒有那麼容易進行下去。
「既然這樣,那我就連沙應良一起搞,只要沙應良倒了,我看沙智宣還能怎麼蹦躂。」想到這裡,韓東的雙眼之中,流露出了一股堅毅的神色。
隨後,韓東便拿起電話打到了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姜祥羽的辦公室,道:「姜書記,我是韓東,您說話方便吧。」
姜祥羽聽韓東的語氣很沉重,有些疑惑,笑道:「方便,韓東你有什麼事嗎?」
韓東道:「姜書記,您能不能想法搞到沙市長的材料啊……」
「啊……」姜祥羽吃了一驚,摀住話筒,道:「你等一下。」
然後他過去將辦公室的門關上,走回去拿起電話道:「韓東,你想幹什麼?」
韓東冷冷地道:「事情到了這一步,我也只能下狠手了,沙智宣年紀輕輕能夠在榮州市幹出那麼大的公司,我就不相信他老子的屁股底下是乾淨的。」
聽到韓東話語之中的殺伐之意,姜祥羽心中泛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心想看來這次韓東是動了真火了,不過這次的事情事關重大,他想了一下道:「韓東,我盡量試一試,反正你自己衡量好,我只是負責給你一些資料,具體怎麼操作,我不參與。」
韓東笑道:「好,就這麼辦吧。」
隨後韓東又想到了一個人,那便是周正的舅舅紀國雄,他現在是財政局局長,而其前任則是沙應良的人,想必紀國雄那裡能夠有些情況才對。
隨即韓東便給紀國雄打電話,知道韓東的意思以後,紀國雄也是極為震驚,心想這次沙智宣只怕真的把韓東給惹火了,不然的話,韓東也不至於發狠要整沙應良了。他手中倒正好有點資料,雖然跟沙應良沒有什麼直接關係,但是總能夠起到作用,便道:「我這有點資料,不過也沒有什麼實質作用,要想對付他的話,韓東你還需要更多的資料才行。」
韓東道:「我知道,暫時有什麼資料先收集起來再說。」
剛掛了電話沒多久,韓東的大哥大響起來了,一看是李大勇打來的,韓東接起來道:「李伯伯您好。」
李大勇笑道:「韓東啊,這次的事情你鬧得很大啊,你到底是準備怎麼搞的?」
韓東不清楚李大勇的意思,但是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道:「李伯伯,我的意思是凡是觸犯了法律法規的人,就一定嚴格按照法律法規來辦事,其他的我也沒有多想。」
「哦,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去辦吧。」李大勇也沒有說什麼,聊了兩句,他便掛了電話。
「怎麼樣?韓東怎麼說?」吳解全坐在一旁問道。
李大勇苦笑了一下,道:「韓東這次下了狠心,一定要追究沙智宣的責任。」
吳解全神情微微一窒,隨即歎息道:「韓東這小子……血氣方剛啊……」
他也很無奈,如果不是牽涉到兒子吳曉寶的話,他倒是很支持韓東的行為,可是這次的事情牽扯到了他自己的親人身上,他就有些坐不住了,儘管從目前瞭解的情況來看,吳曉寶沒有什麼責任,可是如果韓東一定要來真的,到時候沙智宣著了,那吳曉寶肯定也要跟著吃虧啊。
李大勇苦笑道:「這次也不能怪韓東啊,我聽說上次有人在市政府鬧事,也是沙智宣通過人挑撥離間的結果。老吳,以後你要好好管管小寶才是,我看沙智宣這個小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別讓小寶跟著他吃虧。」
吳解全有些鬱悶地道:「老李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大勇道:「這次的事情也怪不得韓東,韓東正在下大力氣整頓煤礦安全工作,結果沙智宣竟然在中間搗鬼,換作是我的話,我也不會放過他。還有啊,老吳,你家小寶也摻和在其中,韓東沒有針對他便算不錯了啊。」
吳解全一時沒話說了,雖然李大勇說得有點道理,可是他覺得很彆扭,感覺李大勇對韓東的態度似乎有些不太正常啊。
「老李,你實話告訴我,這個韓東到底什麼來頭?」吳解全瞪著眼睛道。
…………………………
第二天上午,事情果然如韓東預料的那樣,市中院將沙智宣的案子接手以後,很快便經過審查,宣判了結果。
沙智宣賠錢了事,其他的責任卻是一點沒有追究,全都讓唐瑋國給一力承擔了。唐瑋國作為具體實施者,被判處兩年有期徒刑。
宣判之後,沙智宣立即表示服從判決,並且立即將賠償金打到了市中院的專用賬戶上。
因此市中院便當即宣佈釋放了沙智宣。
至於吳曉寶的責任小得許多,他只需要負擔一部分賠償金就行了,而沙智宣已經將所有的賠償金先墊付上了,因此他只需要下去以後再跟沙智宣去算算賬就行。
得到這個結果,韓東憤怒之餘,心中進一步堅定了對付沙應良的決心。
正在這時,韓東的大哥大響起來了,拿出來一看,是榮州的一個陌生號碼,接起來,便聽沙智宣在電話那頭陰森森地道:「韓東,我出來了,你等著,我會報仇的。」
然後,沙智宣便匡噹一聲掛了電話。
韓東有些意外,看來沙智宣真的是要跟自己鬥到底,那就看看誰的手段更厲害了。
隨後市委常委、紀委書記裴保順給韓東打來了電話,道:「韓東,這次沙智宣的事情,我專門瞭解過,市中院的宣判也沒有太大的問題,沙智宣的態度表現得很好,因此就算是嚴格按照規定來,也最多可以判一緩一……」
「我明白了,謝謝裴書記。」韓東淡淡地道。
韓東也明白,在審判的時候,很多東西,是可以靈活操作的。就拿沙智宣的認罪態度來說吧,市中院就可以認為他態度不錯,不僅配合調查,而且還及時地將賠償金都支付了,這樣一來,自然可以稍微判輕一點;可是真實的情況呢,沙智宣的態度都只是為了盡快地獲得自由而已,而且他還更加地恨韓東了。
所以,韓東也知道,現在再在這個案子上面糾纏的話,是沒有任何作用的,因此,得從另外的地方著手。
沙智宣都專門打電話來要跟韓東作對,韓東自然不會留情。
接下來,韓東通過各方面收集相關的資料,同時韓東加強了古雙鎮的煤礦整頓工作,那些被收回煤礦開採權的煤礦老闆,現在也漸漸地平靜下來了。
韓東決定,於三月底進行公開招標,到時候將古雙鎮的煤礦全都統一地拿出去,這樣管理起來也要方便一些。
韓東和牛志空通過電話,牛志空也表示,他們決定參與榮光縣的煤礦招標。至於韓東所說的天然氣的問題,期望集團暫時還沒有參與的想法,畢竟比起煤礦來,天然氣的前期投入要大一些,而且他們既然要投入煤礦開發,那麼就要全力地做好。
在和牛志空聊天的時候,韓東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沙智宣的雄飛集團很大一部分都是搞房地產的,現在的房地產公司,又有幾個沒有很高的負債率呢,如果能夠讓沙智宣的雄飛公司資金鏈出問題的話,那麼沙智宣的日子肯定很難過吧。
想到這裡,韓東便讓牛志空幫忙聯繫一下各個銀行能夠說得上話的人,特別是能夠影響到榮州市的各大銀行的人,讓他們開始收緊雄飛集團的資金。
對於韓東的要求,牛志空自然滿口答應。
隨後,韓東便給趙樂的老婆楚嬸打電話,她是省工商銀行稽查處長,她如果打個招呼的話,那麼榮州市工商銀行肯定要聽話。
楚嬸聽了韓東的話,便笑道:「這是件小事情,我打個招呼就是了,韓東你有時間到家裡來玩啊。」
「好啊,到時候我去拜訪您和趙叔。」韓東笑道。
接下來,韓東又給周凱傑的老婆竇紅打電話,她在市農行上班,讓她通過市農行行長做做工作。
竇紅笑道:「韓東,你這次真的要把沙智宣整倒啊?」
韓東呵呵一笑道:「竇姐,我這個人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惹到了我的頭上,不讓他吃點虧,我是不會罷休的,工商局我已經找了省工商局的人打招呼,農行的話,就麻煩竇姐了。」
竇紅道:「好,我盡力吧。」
在韓東努力的同時,牛志空也通過關係,很快榮州市各個銀行便得到各種各樣的招呼,然後便採取了一致的行動,開始收集雄飛集團的資金。
雄飛集團正要開發一個新的樓盤,結果他們發現,市裡面原本那些合作很好的銀行,現在竟然全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不貸款了。
這讓沙智宣很惱火,此前因為他父親的關係,他在榮州開發樓盤需要貸款的話,那些銀行都是爭著上門放貸,現在這是怎麼啦?
通過多方面打聽,沙智宣終於明白了,這是有人在整自己。
不用想,這肯定是韓東搞的鬼,這讓沙智宣非常地憤怒,上次的事情還沒有跟他算賬,韓東竟然還敢挑釁,一時之間,沙智宣恨不得將韓東一口吃了。
不過,他再怎麼痛恨韓東,也得先將目前的問題解決了再說,無奈之下,他只好向沙應良求救。
上次的事情以後,沙應良專門教訓了沙智宣一頓,這次聽到韓東竟然窮追猛打,還要對沙智宣的公司動手,沙應良心中十分地憤怒,他給幾個銀行分別打了電話,除了農行以外,另外幾個銀行的行長言辭之間都很含糊,估計貸款的可能性不大,這說明他們受到的壓力也很大。
不過有市農行貸款,雄飛集團的資金能夠得到補充,至少可以多撐一段時間了。
「爸,這個韓東簡直就欺人太甚,您得好好教訓他呀。」沙智宣鬱悶地道。
沙應良瞪了他一眼,道:「你以為這麼容易啊。」
對於自己這個兒子,他也很惱火,如果不是沙智宣整出那麼多事情,估計他和韓東的關係也不至於那麼地僵化,實際上他也感覺到韓東的背景很強,所以他並不想跟韓東鬧得太僵。只是有時候他也是身不由己而已。
另外,沙應良也隱隱聽到消息,說韓東正在想辦法對付自己,這讓他心中有些擔心,畢竟他雖然自己沒有貪污受賄什麼的,可是為了沙智宣的公司,他可是沒少起作用啊,一旦上面動真格的,他也很難在這個位置上坐下了去。
現在他只是將心中的擔心深深地埋藏著而已,不過他一直在想辦法,盡量避免出事。
晚上回到家裡,沙應良將沙智宣叫到書房,道:「智宣啊,你不是說要移民國外去嗎,準備什麼時候辦啊?」
沙智宣一愣,此前沙應良不是一直反對自己移民的嗎,怎麼忽然問起這事來,他疑惑地道:「爸,您不是……」
沙應良搖了搖頭,道:「別問那麼多,如果你真的想移民的話,那就把你媽也移出去吧,這樣我才放心一些!」
沙智宣臉色忽然變了,小心地問道:「爸,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他也不是笨蛋,父親忽然說起這些,態度跟以前又大不一樣,這中間肯定有什麼問題。
沙應良歎了一口氣,道:「好吧,我告訴你,我聽說韓東在收集材料,我擔心到時候省裡面真的要查,所以讓你們提前有個準備也好。」
沙智宣不由得憤怒地道:「狗日的韓東,真他媽活得不耐煩了!」
沙應良皺了皺眉頭道:「好了,記住我的話,要辦什麼就盡快。」
…………………………
「呵呵,看來沙應良對他的寶貝兒子還是挺好的嘛。」看著手中的材料,韓東不由得冷笑了幾聲。
從韓東收集的這些材料可以看得出,雖然沙應良自身沒有什麼大的污點,可是在沙智宣的雄飛集團上面,他可是出了不少的力,特別是當初公司剛剛成立沒多久,那時候沙應良還只是市委副書記、副市長,可是對雄飛集團的快速發展起到了很關鍵的作用啊。
儘管其中有些材料沒有確切的證據,可是有些事情,只要認真去查,肯定是可以查出蛛絲馬跡的,畢竟雄飛集團那麼大的公司,在買地征地等方面,有些問題是不可能完全掩蓋住的,而之所以一直沒有暴露,這跟沙應良的關係很大。
「好了,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那就繼續走下去吧。」想到這裡,韓東將資料整理好,然後用一個袋子裝好,隨即便開車來到了市委。
此前韓東已經給裴保順聯繫過的,所以裴保順一直在辦公室等著他。
「裴書記,這些資料您看一下。」韓東微笑著將袋子交給了裴保順。
裴保順心中感慨,看來這次韓東是真的要跟沙應良幹到底了。
快速地翻看了一下韓東給他的材料,裴保順猶豫了一下,道:「韓東,這些材料,大部分都沒有確切的證據啊。」
韓東笑道:「裴書記,正是因為這樣,才需要紀委去查證啊,如果有證據了,那就直接讓公安局檢察院介入了。」
裴保順笑了笑,忽然覺得韓東顯得十分地強勢,似乎一點也不像是一個下級在跟上級說話一樣,他想了一下道:「這些資料涉及到市委主要幹部,市紀委也不能擅自做主,我要將資料送到省紀委,將情況給汪書記匯報一下,具體怎麼處置,省紀委肯定會有定論的。」
韓東點點頭道:「這是應當的,沒有什麼事情,我就先告辭了。」
裴保順站起來將韓東送到門外,看著韓東挺拔的背影,裴保順心中一陣感慨。
隨後裴保順返回辦公室,拿起桌上的紅色電話,撥通了省紀委書記汪奇才辦公室的電話號碼,很快電話便通了,汪奇才的聲音傳來:「你好,哪位?」
裴保順微微彎著腰,恭敬地道:「汪書記,我是榮州紀委的裴保順啊,有重要事情給您匯報工作,您下午有空沒有?」
「嗯,那你下午來吧,我在辦公室裡等你。」汪奇才知道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的話,裴保順是不會打這個電話的,所以他也沒有多想便答應裴保順來見他。
「好的,汪書記。」裴保順恭敬地道,掛了電話,他便收拾了一下,讓秘書通知司機準備出發。
在前往蜀都的路上,裴保順將事情的前前後後都認真地想了一下,覺得自己這麼做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反正自己收到了這些舉報資料,因為涉及到市委主要領導之一,所以將之交給省紀委那也是很正常的,不管這些舉報資料看起來怎麼樣,至少對此事重視是沒有問題的。
另外,韓東既然已經搞到這一步了,應該不止這點手段,所以自己配合他一下,說不定以後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
畢竟此前省委常委、紀委書記汪奇才就專門提到過韓東,這說明韓東在汪奇才的心中位置很重要,或許通過這件事情,自己可以進一步跟汪奇才搞好關係。
紀委系統的幹部,陞遷方面主要是在系統內部進行流動,現在裴保順已經是副廳級幹部了,要想成為正廳級,最好的途徑就是要往上走,進入省紀委當上副書記才行。
而要當上省紀委副書記,那跟省紀委書記搞好關係是必須的。
路途中,裴保順隨便吃了點東西,下午三點左右的時候,他便趕到了省委,拿著那一口袋資料,他來到了省紀委書記汪奇才的辦公室。
汪奇才見裴保順手中拿著一個袋子,裡面鼓鼓的,應該是裝著什麼材料,再一看裴保順的神情,便猜想這些材料應該是涉及榮州市主要幹部的。
「汪書記,這些材料是關於榮州市市長沙應良的,事關重大,請汪書記定奪。」裴保順說著,雙手將口袋遞過去。
汪奇才拿過口袋,打開來,沉著臉將那些資料翻了一下,隨即沉吟了片刻,問道:「這些資料是怎麼回事?」
裴保順不慌不忙地道:「汪書記,這些資料,都是群眾舉報的。」
他當然知道,儘管韓東要整沙應良的事情,其實也是有風聲的,可是在省紀委書記面前,他也不能直說。
不過他不得不將韓東點出來,所以繼續道:「此外,榮光縣對全縣煤礦安全進行整頓,沙市長的兒子沙智宣因為利益受損,指使人鬧事,將縣委書記韓東同志的車子砸爛了,不過經過市中級法院的審判,現在事情已經結束了。」
這件事情聽起來跟這些舉報材料沒有什麼關係,可是汪奇才卻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他不動聲色,道:「嗯,這些材料涉及的類容很多,有些事情語焉不詳,有些有眉有目,為了保護我們的幹部,省紀委會按照相關的程序,進行初步的查探,保順你回去以後,就不要再涉入此事了。」
「好的,汪書記。」裴保順聽到汪奇才對自己的稱呼都變了,而且語氣很溫和,心中一陣高興,看來自己配合一下韓東還是很對的。
匯報了一會兒工作,裴保順便告辭了。
等裴保順離開以後,汪奇才又翻看了一下資料,隨即拿起電話。
韓東正在看文件,桌上的電話響起來了,他接起來道:「你好,我是韓東。」
電話中是一個陌生的聲音:「韓東啊,我是省紀委汪奇才。」
韓東愣了一下,隨即站起來道:「汪書記您好,您有什麼指示?」
儘管上次因為凌聚佳的事情,汪奇才也是出了力的,可是韓東卻沒有跟他接觸過,因此這還是第一次跟汪奇才通話。
汪奇才笑道:「韓東,聽說你在榮光縣工作做得不錯啊。」
韓東謙虛地道:「汪書記,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雖然汪奇才沒有明說什麼,可是韓東也大致猜到,汪奇才應該是已經接到了裴保順的資料,所以才專門打這個電話來進一步確認的。
所以,儘管汪奇才看起來只是隨意地問些工作上面的事情,韓東還是挺巧妙的將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了。
「嗯,我也沒有什麼事情,就是瞭解一下情況,韓東你好好幹吧。」汪奇才微笑著道。
掛了電話,汪奇才臉上的微笑沒有了,一臉的肅穆,隨即又拿起那口袋資料,看了一會兒,他又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道:「元書記,您有空沒有,我過來匯報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