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小鎮風雲 【117-118】 什麼來路啊 文 / 一三五七九
【117-118】什麼來路啊
韓東回過神來說：「沒想什麼。」心中卻是波濤洶湧，又覺得黃文運大概不會為了自己而想辦法推遲人代會吧？或許是自己想多了。
菜上來以後，車靜章慇勤地問喬姍姍喝什麼飲料，這讓陳民選等人十分疑惑，這傢伙什麼時候這麼細心了？
喬姍姍甜甜地說：「我喝可樂吧。」
侯西平道：「喬局長一個人喝可樂有什麼意思，這樣吧，大家都喝白酒，喬局長是女士，我們也不勸你，你說喝多少就多少，怎麼樣？」在趙華鎮的時候，喬姍姍每頓飯都喝了差不多二兩白酒，一點事情都沒有，說話走路，一點也看不出是喝了酒的。
車靜章笑道：「沒事，女士優先嘛。」
陳民選有些疑惑地看了車靜章一眼，他覺得這傢伙今天晚上有些問題，轉頭看了看韓東，好像他也沒有什麼異色。
喬姍姍大方地道：「那好，就依侯鎮長的，我能喝多少算多少。」她自己都這麼說，車靜章就再也不好說什麼了，叫服務員先拿兩瓶五十二度的五糧液，以及六個一錢的小杯子來。
韓東笑道：「我看陳部和老侯就不要用小杯子了，你們用鋼化杯吧，不然等會倒酒都懶得倒。」
侯西平還沒有喝酒，臉上就一片紅光，他哈哈笑道：「韓書記說得好，就拿鋼化杯來，陳部長，我可是聽說你的海量的，今天晚上一定要盡興啊。」
陳民選道：「今天在座的都是朋友，老侯就不要以職務相稱了。」
周正笑呵呵地說：「是啊，在座的都是領導，侯老哥你這樣稱呼讓我壓力很大啊。」
韓東拍著他的肩膀笑道：「你心寬體胖的，會有壓力嗎？」眾人之中，周正長得最胖，臉上的肉都堆起來了，一雙眼睛被擠得瞇縫起來，那一身特大號的警服穿在身上都是緊繃繃的，讓人擔心隨時會被繃破。
「東哥，不帶你這麼埋汰人的啊。」周正鬱悶地道，搖了搖身，臉上的白肉都在晃動。
眾人一見哈哈大笑，喬姍姍也抿起了嘴唇，臉上一片紅霞。
車靜章這時舉起小杯子來說：「各位，今天晚上為小喬接風，我們先乾一杯，祝小喬在富義工作順利，心想事成。」
眾人笑著舉杯，張長河道：「車局，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文縐縐的了？」
車靜章老臉也不紅一下，嘿嘿一笑說：「老車我雖然沒什麼文化，不像韓東和小喬都是名牌大學出來的，但是也有上進之心嘛，跟文化人在一起文明一下也很正常不是。」
韓東想不到他竟然搞出這麼一套歪理邪說來，不禁忍不住笑了，這傢伙果然是很有上進心的，旁敲側擊，總是要或明或暗地恭維喬姍姍，也不怕人家瞧出她那點小心思。
陳民選的心思十分細膩，他一直在觀察著車靜章，從中發現了不少的問題，再看巧笑倩兮美艷無方的喬姍姍，心想難道這位有什麼關係不成？腦海中一轉，隨即就想到了市委剛來的政法委書記喬孝義身上，也只有這位的才會讓車靜章這麼小心巴結吧。
喬姍姍發現，吃飯喝酒的時候，這些人都隱隱以韓東為中心，心中暗自驚訝，這個老同學還真是不簡單啊。當然，她也感覺到了車靜章的心思，不過也不在意，反正他又沒有開口求過什麼，再說了，自己也無法改變父親的決定。
吃完飯，時間才八點多，陳民選就邀請大家去卡拉ok廳唱歌。喬姍姍一聽，高興地道：「行啊，我可是好久沒有唱過了。」
韓東微微一笑，喬姍姍估計是因為喝了酒，才有些小興奮吧。眾人也都不會掃美女的興，於是一起來到了全縣唯一的一家卡拉ok廳，宋老闆見到眾人，十分地慇勤地上前打招呼，又對韓東說：「韓鎮長，我真得感謝你啊，上次聽了你的主意，我弄了幾個包間，結果生意好得不得了。」
「哈哈，現在已經是韓書記了。」侯西平的嗓門特別大，整個大廳裡面的人都聽到了，側目而視，他卻不以為意，「老闆，那你還有包間沒有？」
「有，有，剛好騰出來了一個，要不是他們要去吃飯的話，估計這會兒還不會走。為慶祝韓書記高昇，今天晚上你們的消費全免了。」宋老闆慷慨地道，親自帶著眾人來到了那個包間，將裡面的綵燈開上，又叫服務員趕緊過來倒茶，同時拿著煙四下裡散著。
侯西平接過煙來道：「那就多謝老闆了，你這裡有啤酒麼，弄兩件來潤潤嗓子。」
「有，我這就讓人送來。」宋老闆忙不迭地點著頭，隨即出去叫人抬酒去了。
喬姍姍在韓東身邊坐下，嬌聲道：「想不到你還會搞生意啊。」
韓東微微一笑說：「隨便出個主意而已，別的地方不是都這樣搞嗎？你快去選歌吧，我還想聽聽你的歌聲呢，記得你以前經常在我旁邊哼來著。」
「好，我去選歌，等會唱得不好你可不要笑話我啊。」喬姍姍說著，就過去拿起點歌本翻起來。
趁著這個時侯，陳民選坐到了韓東的身邊，笑道：「韓東，你這位同學很漂亮啊……」
「呵呵，陳部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估計你猜得對吧。」韓東直截了當地說，這個陳民選在組織部呆得久了，說話總喜歡拐彎抹角的。
「哈哈，韓東你什麼時候學會了未卜先知的技能啊，要不要再喝兩瓶啤酒？」陳民選開著玩笑，心中卻是十分地高興，韓東有這樣的關係，以後的發展道路會更加平坦啊。
這時宋老闆和一個服務員各自抱著一件啤酒進來了，放下來，慇勤地開了六瓶放在桌子上，：「各位隨便玩，我就不在這裡礙事了，有什麼需要叫一聲就行。」
韓東道：「謝了啊，宋老闆。」
悠揚的歌曲響起，喬姍姍拿著話筒唱了起來，清脆的歌聲，猶如天籟一樣。唱歌的時候，喬姍姍輕輕地搖擺著身軀，那妙曼的身材，如同風中的楊柳一樣。
周正拿著兩瓶啤酒過來，在韓東身邊坐下，遞給他一瓶，湊過來問：「東哥，你這同學什麼來路啊？」
「能有什麼來路，你看老車的態度就知道了。」韓東笑著說，這個傢伙的敏感性也不錯嘛。
「哈哈……」周正笑了兩聲說：「東哥，我看你們是天造地設的一雙啊。」
韓東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說：「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我們是同學。」說著拿起酒瓶和他碰了一下，咕咕地喝了兩口酒。
「知道，理解……」周正嘿嘿一笑。
韓東簡直對他無語了，作勢欲踢，周正趕緊站起來坐到了一邊。這時喬姍姍已經唱完了一首歌，眾人全都大聲地喝彩，啪啪地鼓著掌，她嬌羞著臉蛋連聲說著謝謝。
整個晚上，主要是喬姍姍在唱歌，其他人都只是偶爾唱一首，畢竟和喬姍姍的歌聲比起來，眾人唱得實在不怎麼樣，獻醜的事情也沒有人願意多做。侯西平和陳民選則在不停地喝著酒，兩人先前吃飯的時候，就已經喝了不少白酒，現在兩人面前已經擺了一排空瓶子了，侯西平興奮得不停地大笑，而陳民選則非常沉靜，只是微微地笑著。這兩人酒量都很大，不分上下，但是表現出來的性格又各不一樣。
唱完歌，周正又吆喝著要請大家去吃宵夜，韓東道：「宵夜就免了吧，反正我是吃不下去了。」
喬姍姍也說：「是啊，這麼晚了，得回去睡覺了，睡眠不足可是美容的天敵呢。」
車靜章哈哈笑著說：「小喬已經是絕色了，哈哈……」
於是，眾人便各自散去，韓東和喬姍姍慢悠悠地走在冷清的街上。雖然現在已經是三月底，但是天氣還是有些清涼，街上的行人並不多，昏黃的街燈孤寂地矗立著，在地面上拖出長長的影子。
喬姍姍嬌聲道：「已經很久沒有玩得這麼開心了。」
韓東鬆了一口氣，笑道：「我還擔心你不習慣呢。」
喬姍姍回過頭來說：「有什麼不習慣的，他們是你的朋友啊。再說了，我看他們人都很好，至少都不是壞人，呵呵……」
韓東也笑了起來，說：「那是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身邊怎麼會有壞人。」
路邊，是一叢叢的萬年青，人行道上有不少積水的地方，喬姍姍不時地踮著腳，身形飄飄，猶如一隻翩翩的蝴蝶。
「喵——」忽然，一道灰色的影子猛地從路邊的萬年青中竄出來，猶如一道閃電一樣跳過了人行道。
「呀——」喬姍姍發出一聲驚呼，腳下踩到了一塊小石子，猛地一滑，身體往地面倒去。
韓東趕緊上前兩步，伸出手來將她抱住。匆忙間，右手掌按在了一處充滿彈性的所在，韓東一愣，隨即眼前閃現在她辦公室裡她靠在辦公桌上，胸前擠迫出來的那兩座峰巒，心中不由得一顫，身子也僵了一僵。
「對不起。」韓東右手往上扶到了喬姍姍的肩膀上，「你沒事吧？」
「謝謝，我沒事。」喬姍姍幽幽地道，臉上一陣發燒，韓東的手掌是那麼地寬厚有力，她感覺自己的魂兒都要被抓走了。
「保護美女是我的職責嘛。」韓東把她扶好，岔開話題說：「到處都是水窪，你小心一些。」
「都是那只死貓！」喬姍姍憤憤地道，微低著頭，輕步走著。
隨後兩人默默地走著，韓東稍稍落後半步，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右手五指不時地動動。
冷清的街上，兩人默默而行，身邊的聲音似乎全都消失了，似乎整個世界就他們兩人一樣。韓東的心緒似乎飄了起來，剛才那旖旎的一幕，總是不時地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走到宿舍的樓下，喬姍姍回頭輕聲道：「你……怎麼不說話。」
韓東心中一動，微笑說：「此時無聲勝有聲。」
喬姍姍晶亮的眼睛眨了眨，隨即無聲地轉過頭去，邁著輕快的步伐往樓上走去，到了三樓，她打開門，回頭道：「今天晚上玩得很開心，晚安。」
「晚安。」看著喬姍姍把門關上，聽到裡面反鎖門的聲音，韓東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歎了一口氣，進屋把門關上。
打開電視，裡面播放著無聊的連續劇，韓東打開窗戶，望著窗外，深深地呼吸了幾口清冷的空氣。
有些東西，自己是身不由己，也是無能為力的，還是老實自覺一些吧，免得誤人傷己啊。
第二天起床，韓東的心情又恢復了平靜，正在洗漱的時候，敲門聲響起，打開門，喬姍姍站在外面，雙手背在背後，臉上帶著歡快的笑容：「才起來啊，今天陪我出去逛街吧，昨天我可是給了你面子的。」
「陪美女逛街，我求之不得啊。」韓東笑道，「你等一會兒，我馬上就好了。」
……
星期一，韓東找來侯西平，對他說：「老侯，黃書記說了，要求我們在四月底以前必須將政務公開在全縣推開來搞，看來我們得抓緊一些才行啊。」
侯西平一愣，疑惑地問道：「怎麼這麼急？」
韓東搖著頭道：「我也不清楚，估計黃書記準備在趙華試點了，好向全縣鋪開吧。」
侯西平用力地吸了幾口煙，噴出一大片煙霧，「既然是領導交辦的事情，那我們就幹吧，一個月時間，還有十五個村，很有些緊迫啊。」
韓東點頭說：「是啊，時間緊，任務重，我們必須全面抓緊，等會開個黨委擴大會議，劃分一下片區，分片包干，多頭推進吧。」
侯西平笑了笑說：「這倒沒有問題，關鍵是我擔心到時候搞成形式了。」
韓東狠狠地吸了一口煙說：「嗯，這個問題我也在考慮，這樣，我們先定一個調子，在月底的時候，鎮委鎮政府組織驗收小組進行檢查，對於落實不合格的村，對當事人進行嚴肅處理，絕不姑息，發現一個處理一個。」
兩人達成了一致以後，韓東立即讓鄧達和通知召開了黨委擴大會議，會上韓東先傳達了黃書記的指示，並提出由在座的黨委委員和各位副鎮長實行分片包干責任制。而黨政辦正副主任則負責聯絡後勤，統一製作宣傳標語、公示欄等一系列相關的東西，並協助韓東、侯西平做好鎮政府政務公開事宜；黨政辦的工作人員，則分別協助其他人做各村的準備工作。
「同志們，這是縣委對我們黨委、政府的考驗，能不能幹事，能不能幹好事，就看各位接下來的表現了。月底的時候，鎮委會組織交叉檢查小組，對執行不力的責任人，將會嚴肅處理，希望大家從現在開始就要有一個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