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小鎮風雲 【097-098】 滅了他 文 / 一三五七九
【097-098】滅了他
看到車靜章臉色不好，韓東疑惑地問道：「怎麼啦，剛才是誰打的電話？」
車靜章在韓東旁邊坐下，苦著臉說：「市政法委書記曹道靜。」
韓東一愣，難怪那幾個小子那麼囂張的，竟然有這樣的背景，不過事已至此，韓東也不會攔著呂南方和牛志空。更何況，就算他們倆不想搞出事來，只怕對方也不會善罷甘休。
「這事我先給黃書記打個電話再說。」韓東說道，首先得把自己摘出來，至於呂南方他們怎麼搞，那就隨得他們，反正以他們倆的身份，是不會吃虧的。撥通了黃文運家裡的電話，韓東將事情的大致經過說了一番，話語間當然把對方描述得飛揚跋扈，同時又將馬明宗說得多麼可惡，說：「黃書記，對方到現在還逍遙法外，受害者卻被抓起來了，並且在公安局受到私刑，我擔心這次期望集團的投資出問題啊。」
「對方是什麼人？」黃文運問道，他從韓東的描述中知道事情肯定不尋常，不然的話有韓東在，牛志空等人也不會輕易被抓起來了。
韓東說：「聽馬局長說，好像是市裡什麼曹書記打的招呼。」
「這樣啊，我知道了，你們現在沒事吧？」黃文運問道，韓東能夠打電話來，就說明他沒事，關鍵的問題是要讓人家期望集團的人滿意啊，不然好不容易拉來的投資，只怕就要這麼擱置了。
韓東抬頭看了車靜章一眼，說：「我沒事，現在正在公安局吃飯，牛總和他朋友還帶著手銬呢，要不是車局長及時趕來的話，我們不僅吃不成晚飯，只怕牛總他們還要被打成內傷。」
車靜章沖韓東點點頭，他這麼說，到時候自己也好解釋，反正就說牛志空他們一來是投資商，二來又是受害者，所以先讓他們吃飯再調查，也能夠說得過去。
「嗯，你讓車靜章接電話。」黃文運惱火地道，怎麼每次都有韓東的事呢？等到車靜章的問候聲傳來，黃文運沉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黃書記，是馬明宗親自帶人把牛總他們帶回來的，並且他不同意把對方抓回來。」車靜章自然要點出馬明宗來，事已至此，他也沒有了退路，唯一的希望就是韓東的這兩個朋友的背景能夠擺平這件事，不然的話，自己的麻煩可就不小了，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曹道靜是實權人物，得罪了他麻煩可不小啊。
黃文運也一陣陣頭痛，一方是市委領導，一方面是來富義縣投資的商人，而且期望集團在西川省可是明星私營企業，方方面面的關係也很複雜，處理不好的話，富義縣都會非常被動。
「這樣，鬧事的一方也要找到，先把事情調查清楚再說。」黃文運暫時也只能這麼處理。掛了電話，他想這事要得以解決，還得給市委丁書記匯報一下，剛按了電話號碼，他又猛地扣上話筒，嘴中喃喃地道：「時機不對，得等等。」
這時政法委書記、公安局長蔣德軍的電話打來了，他說：「黃書記，有件事情給你匯報一下……」自從兼上公安局長以後，蔣德軍就徹底投到了黃文運的陣營，這也是為什麼黃文運能夠順利掌控常委會的緣故之一。
「德軍啊，這事涉及到我縣招商引資重大事宜，所以一定要慎重對待，對於這次的事件一定要公平公正的處置，我等會兒會給丁書記匯報一下情況。」對於自己的盟友，黃文運還是要提示一下的，至於蔣德軍怎麼做，那是他自己選擇的問題。
一聽黃文運提到丁書記，蔣德軍就轉過念頭了，這次的事情只怕並不是打架鬥毆那麼簡單，看來自己還是小心為妙。只是身為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有什麼問題的話不好推脫責任啊。苦笑了一下，他撥通了車靜章辦公室的電話，吩咐車靜章一定要公正處置此事，並點出另一方是曹道靜的兒子。
「呵呵，我怎麼公正處置啊？」車靜章掛了電話，攤著手苦笑道：「被打的是曹道靜的兒子曹小毛。」
韓東也說：「事情越來越複雜了，兩位，你們看著辦吧，反正不用給我面子。」這麼說就是讓呂南方和牛志空不用擔心自己，要出氣的話隨便他們弄。
牛志空點了點頭問呂南方：「南方，你找人還是我找？」
呂南方冷冷一笑，丟下手中的筷子說：「各找各的，為什麼要攪在一起。被欺負了還不興我們找人出氣嗎？哼，榮州政法委書記，叫什麼來者，我倒要看他能不能一手遮天。對了，老車，你的人效率不怎麼樣啊，那什麼雜毛還沒有抓回來？」
車靜章只能苦笑，這個呂南方也不知道什麼身份，但是不把市委政法委書記放在眼中，肯定簡單不了。
牛志空先去打電話，把情況說了一通，抱怨了一通，還說自己現在都銬著手銬，請對方一定要管管這事。他打電話的時候，車靜章在一旁認真地聽著，只聽到牛志空叫對方范叔叔，也不知道是什麼身份。
韓東見狀就笑了笑，拉過牛志空來問道：「你給誰打的電話呀？」
牛志空輕聲道：「范副省長！」
車靜章一怔，范副省長可是省委常委啊，有他出面，諒曹道靜也要怵上幾分啊，心中壓著的石頭頓時放了下來。
這時呂南方也在打電話，他說得就要嚴重得多了，只聽他說：「雷伯伯，我都差點見不到你了啊，我和朋友到富義縣考察投資，結果碰到榮州政法委書記曹道靜的兒子，他不僅打破了我的頭，還讓富義縣公安局姓馬的副局長帶人把我和朋友抓起來，在公安局他們用書本墊在我胸口，都把我打成內傷了，幸好車靜章局長及時趕到，不然的話，雷伯伯您都接不到這個電話了，我現在還戴著手銬呢！」
「什麼，竟然有這樣的事，那還了得，我立即派人過來救你。」對方是一個大嗓門，一旁的韓東等人都能夠聽到話筒中的聲音。
呂南方把話筒拿得離耳朵遠了一點，隨後道：「雷伯伯，你的人還是不要來吧。你看能不能打個電話找人說說，我怕曹道靜以權謀私啊。」
「他敢亂來的話，我滅了他！」對方憤怒地道，「既然是這樣，那我給老蕭打電話。」
榮州市委書記丁為民坐在家中客廳裡看著電視，他的老婆坐在一旁給他輕輕地按著太陽穴。到榮州市這麼久，丁為民感覺到，榮州就像是一個泥塘一樣，想要做點事還真不容易，即使身為市委書記，名義上的一把手，但說的話又有幾個人聽呢？
「老丁，你也不要太著急了，身體要緊，累垮了身體什麼都沒用。」他老婆柔聲道。
「唉——」丁為民歎了一口氣說：「我是揪心啊，榮州本來就落後，我還不能及時打開局面……」
「叮鈴鈴……」電話聲急促地響起來，丁為民的老婆就站起來接電話，隨後示意是丁為民的電話。
「丁為民嗎？我是范同輝。」電話中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丁為民的腰立即彎了兩分，恭聲說：「范省長您好，您有什麼指示？」
「指示倒沒有，我就是想問一下榮州市的投資環境是怎麼維護的，期望集團的求助電話都打到我這來了，警匪勾結，濫用私刑，榮州市就是這樣為投資商服務的嗎？」
范同輝說完很快就掛了電話，卻讓丁為民愣在了那裡，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最近好像沒有聽說市內有期望集團的投資考察啊。不過，既然連范副省長都打來了電話，這事必須得重視。
剛放下聽筒，電話鈴聲又響起來了，丁為民接起來，聽到裡面一個嚴肅的聲音傳來：「為民啊，我是蕭瑞昌。」
「蕭書記您好。」丁為民的額頭上就開始冒冷汗了，兩個省委常委打來電話，事情非同小可啊。
蕭瑞昌在電話中說：「為民啊，你們榮州的政法系統是怎麼回事？公安局是曹道靜開的嗎，希望你立即把事情搞清楚，那個呂南方出了任何問題你都要負責任。」
丁為民伸手擦了一下汗說：「蕭書記，您放心，我一定會全力辦好此事。」蕭瑞昌作為省委常委、政法委書記，沒有給曹道靜打電話，而是選擇打到丁為民這裡，已經說明他的態度了。所以丁為民雖然疑惑甚至感到壓力，但是也迅速地想到這是一個打開局面的好機會，曹道靜作為本地勢力的領頭人之一，也是丁為民掌控局面的主要阻力之一，說不定能夠趁這個機會將他掃除掉。
看到丁為民臉上滲透出來的細汗，他老婆擔心地問道：「為民，發生了什麼事？」
丁為民擦了擦額頭說：「壞事，也可能是好事。」他正要拿起電話筒的時候，鈴聲又響起來了，想起剛才接的兩個電話，丁為民深吸了一口氣，拿起話筒語氣平靜地說：「你好，我是丁為民。」
「丁書記啊，我是李大勇，有件事給您匯報一下。剛才省軍區雷司令打來電話，讓我派警衛營去富義救一個叫呂南方的人，說他在富義公安局。雷司令還說榮州市警匪勾結，他不放心啊。」雖然是市委常委，但是李大勇屬於軍隊系統，因此說話就要隨意許多。
省軍區雷司令也是省委常委。丁為民的後背立即滲透出了細汗，這到底都是什麼事啊，竟然引起三個省委常委打電話關心，那個呂南方到底是什麼人？讓丁為民鬱悶的事是，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很顯然期望集團和那個叫呂南方的人應該是牽扯在一起的，可他們到底在什麼地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丁為民卻是一無所知啊。
三位省委常委一起打電話，讓丁為民一點都不敢大意，他對李大勇說：「老李啊，你還是要相信市委嘛，部隊就不要出動了，你放心，我立即著手調查處理這事。」
掛了電話，丁為民正在找富義縣委書記黃文運家的電話號碼的時候，黃文運的電話卻打過來了，他說：「丁書記，我有一件重大事情向您匯報……」
丁為民厲聲道：「別的事暫時不說，我問你，富義縣公安局是怎麼回事，省委領導都打電話質問我了！期望集團考察商在哪裡？還有一個叫呂南方的人又在哪裡？」
一連串的質問讓黃文運愣了愣，隨即說：「丁書記，我正是要給您匯報這件事，現在他們都在縣公安局，十分安全。主要是涉及到市委領導，所以在得知此事以後，我讓公安局嚴密取證，將傷者先送回到醫院，並且立即向您匯報。」此前，他已經讓車靜章做好了韓東等人的筆錄，並去龍騰大酒店找目擊者瞭解了情況，通過車靜章匯報的情況，事情是由對方引起的，韓東等人屬於自衛行為，而馬明宗則是得到曹道靜的指示以後，才對韓東等人進行打擊報復。
當然，在取證的時候，車靜章對有些東西進行了細微的改動，並且還告訴黃文運呂南方傷勢發作，將他再次送到了醫院。這一切都是打著縣委領導的指示辦的，副局長馬明宗也是無可奈何，他躲在辦公室裡，也不知道在搞些什麼。
丁為民鬆了一口氣，沉聲問道：「涉及到哪位領導？」
黃文運說：「肇事一方三人，為首的叫曹小毛，是政法委曹書記的兒子，馬明宗在這之前也得到了曹書記的指示……」
「嗯，我知道了，你要保證呂南方等人的安全，出了任何事，我都唯你是問。」丁為民嚴厲地道，掛了電話，他先聯繫了自己的秘書，然後打電話給市委秘書長洪進生。
黃文運掛了電話，立即給蔣德軍打電話，將市委丁書記的指示傳達給了他，同時決定兩人一同去公安局坐鎮。隨後他又打電話命令車靜章：「將肇事者抓起來，任何人打招呼都不能輕易放人，這事已經驚動了省委領導，市裡很快就會有進一步的指示。」
「黃書記放心，公安局堅決執行您的命令。」雖然公安局屬於政府下面的部門，但是在華夏國是黨領導一切，更何況車靜章還是黃文運的人，自然要聽他的命令了。
掛了電話，車靜章嘿嘿笑了起來，隨即撥通了一個電話，沉聲說：「麻院長嗎，我是車靜章，剛剛縣局給你送過去的傷者，你一定親自把關，全力搶救，決不能讓他出任何事情，不然你這個院長就不要當了。嘿嘿，這可是黃書記的指示，他等會可能還要過來看望病人。」
「老車你就放心吧，不會出一點紕漏的。」縣人民醫院院長麻靜仁笑著說，雖說醫生以治病救人為天職，但是搞搞化妝什麼的也很在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