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北方 第二百七十八章 無路可逃 文 / 天翔
第二百七十八章無路可逃
受軍師陳宮之命,在白狼城北邊負責阻止鮮卑人逃跑的,是由輕騎兵的軍長管亥帶領的一個輕騎兵師,他們的師長孫輕也跟管亥在一起。當看到鮮卑士兵打開了北門,大軍開始向輕騎兵的防線衝擊時,管亥吩咐輕騎兵馬上準備好手中的連弩,等敵人進入連弩的射程之後,便開始向他們射擊。
衝在最前邊的鮮卑萬夫長早已看到漢軍做好了準備,他們手中的那些連弩也已經瞄準了自己的隊伍,不過鮮卑人已經與漢軍交戰多日,知道漢軍手中連弩的威力,因此他們在出城時,每人都在準備了一面圓盾,用來抵擋漢軍的弩箭,所以他急忙命令手下的士兵舉起圓盾擋住身體的要害部位,然後大軍迅速向漢軍的防線發起了攻擊。
等鮮卑人進入連弩的射程之後,管亥高聲命令輕騎兵開始放箭,頓時八千支弩箭飛上了天空,向著鮮卑人的隊伍落了下來。
前排的漢軍射出的弩箭是平行飛向鮮卑騎兵的,而最前邊的鮮卑騎兵都用盾牌遮住了胸部和頭臉等要害部位,漢軍的弩箭倒是大都射在了鮮卑騎兵手中的盾牌上,後邊的鮮卑騎兵由於要抵擋從天而降的弩箭,而這些弩箭落下時又有一定的角度,因此他們手中的圓盾很難抵擋,往往是擋住了頭頂卻沒擋住後背,更多的弩箭則是射中了他們胯下的戰馬,輕騎兵的第一輪弩箭過後,令向前衝鋒的鮮卑士兵頓時死傷有上千人之多。
雖然知道向前衝的危險很大,搞不好就要送命,但是後邊的鮮卑萬夫長和大將彌加也都拎著刀跟著他們呢,只要敢往回退縮,一樣會成為他們的刀下之鬼,因此鮮卑騎兵只能硬著頭皮用圓盾擋在身前,繼續向漢軍的防線衝擊。
丟下了一地的屍體之後,鮮卑騎兵終於衝到了漢軍的防線前,他們有的揮舞著手中的彎刀,有的用手中的弓箭向輕騎兵拋射著弓箭,雙方一時之間絞殺在一起。
管亥與孫輕身先士卒,領著輕騎兵死死擋住了鮮卑騎兵前進的路線,而鮮卑騎兵現在頭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盡快衝破漢軍的防線,否則被圍困在這裡,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為了擋住從這個方向逃走的鮮卑騎兵,因此輕騎兵的防線拉的也很長,管亥揮舞著手中的長槍,與孫輕並肩作戰,他們這裡成了輕騎兵最堅固的陣地,不管鮮卑騎兵如何衝殺,到了他們面前最終仍然無法向前逾越一步。
彌加與那名萬夫長看到自己的先鋒部隊幾乎死傷過半,但是仍然沒有衝開漢軍的防線,而他們的身後城中的大隊人馬都已經出了城門,兩人心中著急,怕闕機大人怪罪自己,於是彌加揮舞著手中的大刀,那名萬夫長則舉起手中的狼牙棒,衝到了管亥與孫輕的面前,捉對廝殺起來。
彌加心眼多,他早就看出管亥是這支漢軍的統領,因此他挑選的對手,乃是看上去比管亥身形瘦小了許多的孫輕,他身邊的鮮卑萬夫長乃是東部鮮卑有名的勇士阿薄干,前年老劉帶著幽州大軍征討遼東烏桓時,在白狼城外與闕機手下的三員大將曾經混戰了一場,當時阿薄干也在場上,與老劉比試過力氣,雖然不如老劉力大,但是也差不了多少,因此他對上了管亥之後,用的仍然是力大勢沉的招式,狼牙棒招招搶攻,直奔著管亥的頭頂砸下來,逼得管亥只能用手中的長槍硬接了幾招,震得管亥的雙手發麻。
看看如此下去自己肯定會被這名鮮卑大將打敗,因此管亥在兩人戰馬錯開之際,突然回身,用手中的長槍向著阿薄干的肋下捅了過去。
阿薄干大驚,滿以為自己憑著力氣比漢將大,便可以打敗漢將,沒想到眼前的漢將竟然出此奇招,沒辦法,他只好使出自己從小在馬背上練就的絕技,身子往馬背上一伏,同時稍微向馬身的另外一側移動了一下,整個身子幾乎完全貼在了與管亥相對的馬身另一側,於毫釐之間躲過了管亥的這一槍,不過也使得阿薄干驚出了一身冷汗。
雙方再次撥回馬頭,衝到戰場中繼續交鋒,這次管亥已經知道眼前的鮮卑大將除了力氣比自己大以外,兵器的招數比起自己可就差得遠了,畢竟自己自從投降了幽州大軍以後,作為幽州軍中的大將,得以跟著童淵和王越學到了很多武學絕技,功夫比起之前來有了很大提高,因此他這次沒有讓阿薄干搶先動手,而是雙方剛一接近,他手中的長槍便衝著阿薄干的胸口分心便刺。
阿薄干看到管亥突然變招,而且速度極快,只好將手中的狼牙棒豎在胸前,準備擋開管亥的長槍。
哪想到管亥這招也是虛實並用,看到阿薄干已經封住了長槍的角度,管亥突然雙手一輪,長槍向著阿薄干的腰部砸了過去。
雖然知道漢將的力氣不如自己大,可是要是被這一下砸中了,估計自己也會被打下馬去,因此阿薄干馬上將手中的狼牙棒向右移動,再次封住了管亥的長槍。
管亥知道他的力大,當然不會繼續與他的兵器相接,那樣吃虧的還是自己,因此他不等招式到位,便再次收回長槍,向著阿薄干的腹部刺了過去。
管亥的這一連幾槍,搞得阿薄干手忙腳亂,好在他的反應還算夠快,倒是始終跟著管亥的長槍變換著自己手中狼牙棒的位置,也使得管亥的幾招都沒能奏效。
一時之間,兩人誰也奈何不了對方,雙方便在戰場中間你來我往的打在一起,看來短時間內很難分出勝負。
他們旁邊的彌加與孫輕兩人也已經鬥了十幾個回合了,不過他們這邊的兩人走的都是招式輕靈的路子,彌加的大刀雖然份量不輕,但是被他使起來倒也中規中矩,況且他有著幾十年的戰鬥經驗,雖然近年來很少親自上陣與敵將比武,但是畢竟功夫還在,因此他一上來,便靠著自己豐富的戰鬥經驗,將孫輕死死的壓制住了,由於被彌加搶了先手,孫輕只能被動的進行防守,因此兩人的爭鬥看上去倒似彌加佔了上風。
只是時間一長,彌加體能上的劣勢便顯現了出來,他畢竟四十多歲了,比孫輕足足大了一倍還多,再加上這些年在東部鮮卑他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因此也養尊處優慣了,整日裡與闕機一道花天酒地,身子早就被淘空了,今天若不是為了逃命,他才不會以身犯險,與漢將單打獨鬥的,如今二十個回合過去了,孫輕已經逐漸扭轉了劣勢,而彌加則臉上的汗水不斷的往下淌,估計再撐上幾個回合,他也就要敗下陣來。
此時闕機帶著的大隊人馬也到了戰場上,看到彌加與阿薄干還在於漢將纏鬥,闕機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雖然他也看出來彌加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但是闕機也顧不上管他了,而是指揮手下的將士馬上向漢軍其他地方衝擊,如今鮮卑騎兵雖然已經被漢軍殺死了幾千人,但是畢竟他們的人數仍然比輕騎兵多了幾倍,因此很快鮮卑騎兵便將輕騎兵的防線衝開了一個缺口,然後鮮卑騎兵也不再與漢軍纏鬥,而是大軍順著打開的缺口蜂擁而出,很快便有大半的鮮卑騎兵逃出了漢軍的包圍圈。
正在於阿薄干纏鬥的管亥也看到了這一切,但是他並不著急,因為他知道軍師肯定還有安排,因此趁著阿薄干分心的瞬間,管亥的長槍重重的打在阿薄干的後腰上,令阿薄干吃痛不已,他也不敢再與管亥交戰了,伏在馬上打馬便向遠處逃去。
管亥當然不會任他輕易逃走,於是馬上從身後掏出連弩,瞄準了伏在馬身上狂奔的阿薄幹那龐大的身軀,接連向他射出了五支弩箭。
阿薄干的身上只有一件皮甲,他與管亥的距離又不遠,如何擋得住弩箭的力道,因此五支弩箭全都穿透了他身上的那件皮甲,深深地射進了他的後心之中。
隨著阿薄干的幾聲狂吼,再也支撐不住的他終於鬆開了控制胯下戰馬的雙腿,翻身跌落馬下,口中鮮血不停的向外湧,看來是必死無疑了。
管亥看到孫輕還在與那名鮮卑大將纏鬥,本想過去幫幫他,不過現在孫輕已經完全控制了戰局,彌加身上被他刺中了好幾槍,雖然都不是紮在致命之處,但是流出的鮮血也不少,令彌加看上去幾乎成了一個血人,雖然還在拚死抵抗,但是管亥也看出來了,用不了三合,孫輕便會要了他的老命。
突然,戰場上的彌加拋下手中的大刀,舉起雙手喊道:「將軍饒命,我投降了,你們漢軍不是不殺降將嗎,還望將軍饒我不死。」
正在與他拚殺的孫輕看到這個結果,雖然還想趁勢給他一槍結果了他,但是畢竟彌加已經說了,不殺降將是幽州的軍規,作為師長的他當然不能違背,所以孫輕輕輕用槍桿一掃,將彌加掃落在地,然後有幾名孫輕的親兵馬上趕上前去,把彌加綁了起來。
看到鮮卑的大隊人馬都已經穿過了自己隊伍的防線逃走了,管亥與孫輕也沒有前去追趕,而是一邊收攏那些早已放棄了抵抗的鮮卑降兵,一邊開始打掃戰場。
逃出重圍的闕機此時拚命地抽打著自己胯下的戰馬,他騎的可是一匹好馬,因此很快便將大隊人馬都遠遠的甩在了身後,他的身邊只有幾個同樣騎著良駒的鮮卑萬夫長和他的親兵,現在他也顧不得隊伍中自己的家人了,只要能逃進北方的大漠之中,漢軍肯定不會找到自己,再加上還有兩萬多鮮卑騎兵跟著自己,他相信自己就可以在北方荒無人煙的地方重新建立起自己的根據地,有朝一日東山再起。
然而就在他還慶幸自己能夠逃出漢人的包圍時,他身邊的一名萬夫長突然喊道:「大人不好,前邊還有漢軍的埋伏。」
聽到萬夫長的話,差點把闕機驚得從馬上掉下來,於是幾人急忙拉住正在疾馳的駿馬,然後向前方仔細觀瞧。
果然在前邊不遠的地方,又出現了一道漢軍的防線,不過看上去這支漢軍隊伍的人數好像比在城外阻擊自己的那支隊伍多了不少,至少在萬人上下。
同時,鮮卑逃兵的身後也出現了一陣陣的馬蹄聲,不用說闕機也知道,是漢軍的追兵到了,從馬蹄的聲音他也可以聽出來,來的追兵人數同樣不少,看來自己今天想要逃出漢軍的重重包圍,簡直比登天還難了。
雖然知道很難再次突破漢軍的防線,但是也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如今他們所處的位置,道路的一側是高山峻嶺,根本沒法翻過去,而另一邊是一條水流湍急的大河,同樣無法渡過,看來漢軍是早就選好了這個地方來伏擊自己,如今前有伏兵,後有追兵,投降又怕會受到漢人的報復,沒辦法,闕機只好指揮兩名萬夫長領著全部鮮卑騎兵,開始向前邊的漢軍發起了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