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3章 人心散了 文 / 七夕使者
第83章人心散了
這人是他的弟子，名叫聞人多智。
不過，此人卻是真正的名不符實。
名字叫『多智』的他，實際上卻一點都不多智。非但不多智，還是個一根筋。為人處事極其死板，認準了的死理，十頭牛都拉不回。
他是青雲城內出了名的強頭。有一次，自家小師弟趙蒼龍夥同另外四名死黨，當街調戲一名女散修，正好讓他遇上。好傢伙，這位的正義感當場就爆發了出來。將這五名死黨一頓胖揍。打得鼻青臉腫不說，還逼著五人給那名女散修賠禮。
當時街道上正是熱鬧的時候，圍觀者少說也有幾千人。大家平時就將這五人喊成『青雲五毒』。不過，這話也只敢私下裡說說。對這五人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好不容易見到有人對他們出手，這些人少不得也就躲在人群裡跟著起哄。一時間叫好聲不斷，聲討之聲更是不絕。
那些以前讓他們欺負過的或者平時就看他們不順眼的，更是躲在人群中時不時的砸幾個臭雞蛋，扔幾顆爛番茄過來。更有那吃過他們大虧的，抽冷子砸過來的卻是那些能破開他們防禦的暗器了。
這些暗器雖不能致命，可挨上一下後，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
五人被整的哭爹喊娘，醜態百出。最終在幾千人的起哄聲中，叫聞人多智硬逼著，給那女修賠了不是。
事情到了這一步，按理應該是完了吧！
可那聞人多智不這麼想。他認為五人的行為是對城內秩序的嚴重挑釁，必須受到城規的處罰。
他又將這五人押著，在城內遊街示眾了一圈。邊遊街，還逼著五人將自己所做的醜事大聲的喊出。並且大聲保證今後絕對不會再犯。五人經他這麼一搞，那名聲真的是臭了大街了。
就算那些平時只顧埋頭苦修，從來都是足不出戶的宅男、奼女們，也都知道了城內有那麼五號無惡不作的人。
這五人在以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內，被當成了反派角色的典型。
城內那些父母師長們在教導晚輩的時候，也總是會把這五人借用過來，告誡自己的晚輩：「如果不肯學好，早晚有一天會像那五人一樣，叫人抓去遊街示眾。到時候，你們這些兔崽子，可別說跟我有關係啊！」
游完街，聞人多智還是沒肯放過五人。又將他們送到城衛所受罰。
城衛所的人沒有不認識這五位的，見到聞人多智把這五名小祖宗給送了過來，也是頭疼不已。
最後實在是逼得沒辦法，當天輪值的小頭目只得硬著頭皮解釋道：「您打他、罵他、羞辱他，沒人能把你怎麼著。這五位也沒那膽子找您報仇去。可是我們不行啊！我們今天要是敢打了他們、罵了他們、罰了他們。等過上幾天，他們一准就把我全家老少都給宰了。到時候我找誰說理去？就算有處說理，還不得等到他們也去了那邊才行？到那時候，我早就不知道去哪裡投胎了呢！所以，您的要求我們可不敢答應。要不，您把我打一頓消消氣得了。」
這位大著膽子這麼一說，倒把聞人多智給逗樂了。嗯，是給氣樂了。
他以前也不是沒聽說過，自家師傅的寶貝兒子，跟另外四名狐朋狗黨做的那些齷齪事。
只不過這些事情從沒讓他遇見過，他也就懶得去管。
因此，在聽到那些話語後，他也就當成聽故事了。聽過也就丟掉了。
可是當他今天親眼見到這五位就在大街上，當著無數人的面做那齷齪事情後，心裡的憤怒就再也壓抑不住了。
如今見識到城衛所這名小頭目對那五人的深刻忌憚，無異於又在他怒火之上潑了一瓢油。
他親自拿起了破靈鞭，抽打起這五人。
這破靈鞭是專門針對修士研製出來的。是懲罰修士的專用刑具。
修士被這種鞭子抽打出來的傷勢，需要像凡人那樣，養上許久才能癒合。而且癒合之後，還會留下難看的疤痕。任何靈丹妙藥也不能將之除去。
可以說，這種鞭刑既是對對修士**的摧殘，也是對修士精神上的折辱。
聞人多智依照城規，在五人背上一人給了二十鞭。打完之後，他命城衛所派人把那四人各自送回家。他自己卻抓著趙蒼龍回了馭靈宗。
回到宗門之後，他就把趙蒼龍送去了執法堂，把事情經過一說，要求執法堂給以嚴懲。
這執法堂首座名叫金妍兒，化神後期的修為。論輩分，聞人多智得叫她師姐。
這位師姐雖然執掌執法堂，卻是出了名的軟心腸。脾氣更是溫柔到沒治。
馭靈宗弟子犯了過錯，送到她這裡後，她通常都是溫言勸慰一番，然後就把人給放走了。
據說她執掌執法堂三百多年來，從來沒有罵過一名弟子，更沒有處罰過任何一名弟子。
弟子們通常都是哭喪著臉被送來，然後再開開心心的回去。
因此，弟子們背地裡都不叫她金首座，而是稱呼她為金菩薩。
金菩薩費了老大勁才把聞人多智給勸回去，接著又好言安慰了趙蒼龍一番，還叫人請了個大夫過來，幫趙蒼龍把傷口都處理好後，才讓人把他給送了回去。
這位回到家，見到老父親後自然是撒了一頓嬌，訴了一通委屈，又表了一番憤怒。
無奈此事他被那聞人多智抓了個現行，依照城規，受此懲罰也是應當。那聞人多智也沒做錯什麼。
趙有一雖然貴為馭靈宗的大長老，聞人多智的師傅，卻也不能憑此就去指摘聞人多智的不是。
不過心裡的疙瘩卻是形成了。對於聞人多智如此不近人情的做法，大長老心裡很不痛快。
自那以後，師徒倆見面，大長老再也沒有給過他好臉色。
那聞人多智也是倔強，從不肯為此事去向老師致歉。
為了緩和這兩位的師徒關係，向浩東無數次的勸說聞人多智，叫他去給師傅低個頭。
可這位就是認死理，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對得起天地良心。如果這件事情再來一次，他也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至於說去給師傅道歉，憑什麼呢？老子又沒做錯事情，做錯事情的是你那寶貝兒子。你這做老子的倒是應該擺一桌謝謝我幫你管教兒子。你如今還弄出個臭臉色給我看，有你這麼做師傅的嗎？有你這麼當老子的嗎？
因此，每次掌門向浩東跟他提起這茬，聞人多智就氣不打一處來。說著說著就要激動起來。你讓他顧全大局，他就咆哮著要去跟師傅理論。這麼一來，搞得向浩東還得死死的拉住他，不讓他再跑去激化矛盾。幾次一來，掌門也灰心了。再也不提這檔子事情了。
這師徒兩人的關係，自從發生那件事情後，就再也沒能緩和過。
時間一長後，趙有一都快忘記自己還有一名徒弟了。
所以他一上來就給兩位長老使眼色，卻偏偏忽略了自己徒弟。
「嗯，給他一個機會向我致歉吧！」趙長老本是不想原諒他的，只不過今天這事情卻是僵在這裡了。所以趙長老打算大度的送出這個台階給聞人多智。而且，此舉既解決了他當前面對的困境，又緩和了與弟子的關係。倒也算得上是個一石二鳥的辦法。
趙長老偷偷打量了一下那個寶貝徒弟。
那聞人多智正好於此時打了個大大的呵欠。看起來他是感到無聊了。
「真是個上不得檯面的東西。這種場合還能打哈欠。就算打，你也該把頭稍微轉過一些嘛！至不濟，也要伸。瞧你那副醜樣，老夫當初怎麼就偏偏瞎了眼睛，把你給收到了門下呢？」趙長老實在是看不慣聞人多智的那副邋遢樣，忍不住又在肚子裡將他訓了一通。
只不過，訓歸訓，事情還是要辦得。
他悄悄的遞了一道神念過去，大意是說『掌門直接把人收入內門是不合門規的。為師我不方便出言反對。你代表為師站出來給掌門提個建議，看看是不是能夠找一個折中的辦法，從其它方面對這名弟子作出一些補償。』
要說趙長老這個提議也算得是合情合理。假如那趙蒼龍沒有站出來反對的話，他完全可以理直氣壯的親自提出這個建議。
假如反對的人不是他的兒子，他也可以親口說出這個提議。
最叫他感到難以開口的是，人家剛幫他兒子擦了屁股，他兒子卻又跳出來反對人家。這臉也未免變的太快了些。
呃，不能再想下去了。管它理不理的。天大地大兒子最大。什麼幫理不幫親那都是屁話。自家人不護著自家人，那種人還能算得上是人嗎？
而且，現在抱怨還有個屁用。兒子都已經跳出來反對了。老子雖然不便出聲，可這個忙總是幫定了的。徒兒啊，這次可就全看你的了。
那聞人多智本來都快睡著了，卻被師傅給喚醒了過來。「咦，老傢伙吃錯藥了？居然主動來聯繫我了。難道太陽從西邊出來了？」聞人多智覺得很奇怪。
不得不說，聞人多智這人還是有些馬大哈的。
他師父遞過來的信息其實很簡單，可這傢伙根本沒注意查收，只是覺得老師的行為有些反常。
那趙有一長老又等了幾秒鐘，卻沒等來這名衝動型弟子站起來為他講話。
「這不應該啊！你不是最講原則的嗎？今天你的原則性哪去了呢？你小子以前那般羞辱你小師弟，我都不跟你計較了。難道讓你站出來講上一句公道話都做不到？莫非還要老頭子來給你陪個不是？」趙長老有些壓不住心裡的怒火了。
聞人多智對這種勾心鬥角的事情是比較遲鈍的，再加上此刻睡意正濃，腦子轉動的速度那就堪比蝸牛爬樹了。
最主要還是這傢伙懶得動腦子。他人並不笨，他的修煉速度比起那些所謂的天才來，一點都不慢。只不過他對修煉之外的事情，一向都懶得去管。而且他也最最討厭這種勾心鬥角的場合。平時宗門裡開會討論什麼事情的時候，這傢伙也是能逃就逃。避不了就打瞌睡。
因此，他下意識的就把師傅的意思給過濾掉了。這裡得強調一句，他不是有意過濾的。
趙長老見徒弟寧肯站在那一直打呵欠，也不肯站出來幫師傅說上一句公道話。他心裡的那個恨意也就不提了。
他對這個徒弟真的是死心了。他決定這輩子再也不去和他講上哪怕半句話。
兄弟指望不上，徒弟也不肯幫忙。沒了指望，一切就只能靠自己了。
如果說一開始他還有些顧慮的話，碰了三次壁以後，尤其是在自己徒弟那裡吃了閉門羹後，他已將不多的那點道德上的背負徹底的拋開了。既然一起打拼了幾千年的兄弟可以不講情面，一手調教出來的徒弟能夠忘恩負義，憑什麼我就得背上道德的包袱呢？
人性的可悲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人類幹任何事都是這樣。他總能給自己找到一個理由。不論是去幫危扶困，還是要去殺人越貨，他都能為自己找到一個強大而正義的理由。
前面雖然說了這麼多，可過去的時間其實並不多。
從呼喚三長老到在徒弟那裡吃癟，總共過去了半分鐘不到。
半分鐘看似很短，可在討論事情的時候，半分鐘的沉默，已經可以看做冷場了。
原本頗為嚴肅的眾人，臉上紛紛露出疑惑的神色。
一件原本喜慶的事情，卻在走向尷尬。
大長老雖然還沒開口，可是場間眾人卻都明白，大長老絕對不會違背兒子的意願。大長老的『孝順』在青雲城內都是出了名的。只不過人家孝順的不是父母，卻是兒子。
因此，大家都在等著大長老開口。
果然，經過半分鐘的等待後，大長老終於不忍心再讓大家繼續等待下去了。
「咳咳。」當長老清了清嗓子，這是他發表講話的前兆。
見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自己身上後，大長老臉上露出了一縷微笑，接著又把慈祥的目光轉向了孫勝己，並朝他招了招手道：「小朋友，到爺爺這裡來。」
孫勝己知道這老頭是大長老，卻不明白他為什麼叫自己過去。
他疑惑的看了一下四周，卻見大家臉上一色的寫著『嚴肅』兩字。
見到大家這幅表情，孫勝己肯定了一件事情：「老傢伙跳出來似乎沒什麼好事呀！」
雖然對老頭沒啥好感，可人家畢竟是宗門內大長老。這點面子總是要給他的。
孫勝己故意讓自己顯得有些扭捏，磨磨蹭蹭的走了過去。
見到大長老把手摸向自己的腦袋，孫勝己微微縮了一下脖子，最後還是克制住了退後幾步的衝動。
好在大長老對別人家的孩子並無多少喜愛之意。他的手在孫勝己的頭上一沾之後，立刻就收了回去。
表達了自己的善意後，大長老又給了海之藍一個歉意的微笑，這才將目光看向了掌門向浩東。
向浩東見狀，躬身行了一禮後，又一言不發的站在了那裡。
趙長老看到掌門這幅表情，心理面也是微微一酸，情知從今天開始，素來謙恭溫和的掌門師侄也要開始不待見自己了。
「可是，為了兒子，老夫也不得不如此啊！」趙長老忍不住在心裡為自己開解起來。
想到兒子，大長老心裡湧起一陣暖意。精神也為之一振。他看了兒子一眼。兒子也正殷切的看著自己。
看到兒子的眼神，大長老心裡那一時感慨，馬上就煙消雲散了。
「諸位，剛才出言反對掌門師侄破格收徒之舉的是我兒蒼龍。按理說，老夫本該避嫌的。不過，古語有云『舉賢不避親』。老夫卻要說一句『幫理也不能避親』。
門規乃是祖上傳下來的規矩。是經過時間考驗的。它是我們宗門內，包括我等長老都必須遵守的最高守則。是我們任何人都不能逾越的。
本門新進弟子『孫勝己』，對門派是有大貢獻的。這一點我們大家都須謹記於心，不得忘懷。
因此，對於這名新弟子，我認為是應該給予他嘉獎的。而且應該給予豐厚的獎勵才對。
可是，獎勵是獎勵，門規是門規。這兩者不能混淆。
獎勵可以是物質上的，也可以是精神上的。但是門規不能用來獎勵。
因此，我覺得直接將他納入內門的建議是不足取的。他還是應該從外門弟子做起，一步一個腳印的夯實根基。
這樣做既是對門規的尊重，也是對這名新弟子負責。
至於，應該給予該名弟子什麼樣的獎勵，這件事情就歸由宗門討論了。我們這些糟老頭子就不再參與意見了。」
大長老的話，看似句句在理，好像完全出自公心。可從他放縱自己的兒子這件事情來看，他的話是沒人肯去相信的。
聞人多智聽了師傅那番虛偽的言論後，好不容易才止住了上前反駁的衝動。心說「狗屁的門規不能逾越。你那寶貝兒子，門規要是能管得著的話，都夠他投胎幾十次了。你還有臉在台上說什麼門規，呸。老子當初真是瞎了眼，怎麼就給你當了徒弟了呢。不行，我得找個機會跟你離了。省的你們父子倆老丟老子的臉。」
向浩東卻是一臉鐵青的站在那，一聲不吭。
大長老的反應其實早在他意料之中。
既然他的寶貝兒子跳出來反對，他他這位有名的『孝子』又怎麼可能不跳出來力挺自己的兒子呢？
向浩東心裡並無多少恨意，有的只是一種深深的失望。
宗門裡有這樣的大長老，這個宗門還能有什麼希望呢？
大長老有這麼一個會搞事的兒子，馭靈宗又能吃得消他搞幾次呢？
這件事情，失望的遠遠不止他倆。可以說，宗門之內，除了那父子倆，其他的人都非常失望。
就連另外兩名長老也是如此。
再這樣下去，馭靈宗還能支撐多久呢？
孫勝己最然也有些失望，倒也不會過於在意。
至於馭靈宗的前途會怎樣，他倒是不去操心。
他沒有要將馭靈宗帶向輝煌的雄心壯志。
他甚至都沒打算在馭靈宗呆太長時間。
他來此的目的其實非常簡單——馭蟲術。
只要馭蟲術到手，讓他立刻走人都無所謂的。
當然了，他還是有些心疼那些銀子，哦，是靈石。
經過這麼一搞，他已經變成了一個窮光蛋了。
他腦子裡此時只有兩個念頭，一是馭蟲術。第二個就是去賺錢。他要賺好多好多的靈石。
孫勝己的身份就這麼定了下來。因為大長老是有一票否決權的。
雖然大家沒有發起投票，可是看大長老那護犢子的架勢，如果真的投起票來，他絕對要投反對票的。
雖說一把手行使一票否決權將會是一種缺乏掌控力的表現。它體現了一把手的無能。
可面子這玩意對於『孝子』長老，那真的只是浮雲。什麼權、錢、美色，什麼臉面自尊啥的，通通得給兒子讓路。
不過，大長老對孫勝己始終還是有著一份愧意的。
為了彌補這份愧意，大長老紆尊降貴，親自主持了孫勝己的入門儀式。
門派大長老親自為一名外門弟子主持入門儀式，這是馭靈宗自成立以來從未有過的。
這份榮光，已經足夠把孫勝己載入門派史冊了。
對於自家老爹的行為，趙蒼龍很不能理解。他認為這是一種恥辱。老爹竟然創造了這麼一個記錄，他的名字也將會被寫進門派的歷史裡。只是，這絕對不會是什麼美名。
他很想阻止老頭的行為。只不過眾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做的太過分。
他只得以神念告知自己的老爸。他的行為有些失當。
無奈老頭這次卻是不肯聽他的，竟然自顧自的主持完了儀式。
儀式一完，老頭逃命似的帶著兒子回了家。是的，他也覺得今天的表現很丟人。雖然他並不後悔這麼做。
大長老一走，二長老和三長老也走過來跟海之藍恭喜了一下，然後飄然離去。
只留下一頭霧水的海之藍在那使勁的想：「這二位長老是個什麼意思，為什麼來恭喜我呢？」關於他多了個私生子的事情，他是完全不知情的。
向浩東還站在那想著心思。就連三位長老的離去，他都沒能顧及。
其他門人，也都一一走到孫勝己面前，恭喜之餘，也都向他表示了感謝。
聞人多智是最後一個走過來的。他只是用力拍了拍孫勝己的肩膀，然後又給了他一個熊抱道：「走，師叔帶你去選房間。」說罷，不容孫勝己反抗，拽了他就走。
孫勝己被這傢伙自來熟的舉動，弄得哭笑不得，回頭向海之藍投去求助的眼色。
誰知海某人向他聳了聳肩後，又把雙手攤開，擺出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那意思是「那種混人，我可不敢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