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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82章 名分之爭 文 / 七夕使者

    第82章名分之爭

    這三人都從未聽說過『股份合作制』這個新名詞。在孫勝己說出這幾個字後,紛紛表示不解。

    唯有刁依依不解之餘,眼中卻是閃過若有所思之色。

    三人的不解本在孫勝己意料之中。畢竟這是一種商業模式。這些人卻都是宗派出生。而成立宗派雖然也有抱團盈利,做大做強的目的在內。但更多的卻是為了傳承技藝。而且,成立宗派的初衷絕對不會是為了盈利,這一點與做生意有著本質上的區別。所以,也就不會出現大家拼湊股份來搞宗派的事情。

    不過做生意的人卻不會這般去想。生意人在意的是利潤,是市場佔有力,行業影響力甚至是決策力。要想達到這個目的,必然可以不惜一切手段去做。任何有助於他們增加利潤,擴大影響,甚至壟斷市場的行為,他們都是抱著歡迎的態度的。

    因此,合夥做生意的比比皆是,合夥成立宗派的卻是絕無僅有。

    孫勝己提出的股份制模式與希爾頓模式相似。

    刁依依作為投資方參股,馭靈宗則是以自身的城市管理經驗折價後入股。當然了,不僅僅是輸出管理經驗,馭靈宗得確實承擔起管理責任來。

    馭靈宗負責管理城市的運作,除了獲得一定的股權紅利外,還得獲取相應的勞動報酬,也就是工資了。

    刁依依承諾的贖回制度不變。

    雙方的收益按月結算,馭靈宗每月取出部分紅利留作宗門使用,多出來的部分全部用來贖回股份。一直到贖完為止。

    孫勝己的這個提議基本上得到了雙方的首肯。剩下的就是知識產權的折價問題了。

    具體折合成多少股份,這就需要刁依依和馭靈宗去協商了。

    最後,通過談判,馭靈宗佔了百分之十的干股。

    雖然情況對馭靈宗來說,依舊不能樂觀。卻已經是當前狀況下最好的解決方案了。

    要知道,百分之十的干股已經相當於三百多萬極品靈石了。這幾乎算是憑空得來的財產了。

    而且有了這個股東的身份,馭靈宗的臉面上也好看了許多。比起賭債肉償來,至少得好上幾十倍。

    至於今後如何贖回青雲城的全部產權,此事就得從長計議了。光是靠那百分之十的分紅收益,自然是遠遠不夠。卻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

    馭靈宗只需能夠找到新的財路,自然可以提前還款,爭取早日贖回。

    等到這一切全部搞定之後,已經是三日之後了。

    馭靈宗能夠贖回自由,孫勝己自然居功至偉。

    那向浩東本打算將他收入自己門下,可礙於門規,孫勝己最終還是成了一名外門弟子。

    原來這馭靈宗對新招收進來的弟子是有硬性規定的。哪怕該名弟子是門內高層的嫡系子孫,進門第一年也必須從外門弟子做起。

    這外門弟子主要就是多了一些雜役,門派福利上也要差上一些。其它方面倒也並無太大差別。

    以孫勝己為門派所做的貢獻來看,別說是內門弟子,就算弄個長老做做也不過分。

    向浩東也是基於這個原因,想要破例將他列入內門的。

    哪知,大長老的寶貝兒子趙蒼龍卻是極力反對道:「掌門師伯,這麼做不合規矩。當初師侄也是從外門弟子做起的。憑什麼他一個外人一進門就成了內門弟子了呢?這麼做很難叫人信服。大家說是不是這樣啊?」

    最後這句話,趙蒼龍幾乎是吼出來的。無奈的是應者寥寥。開玩笑,大家誰敢在這裡觸掌門的霉頭啊!

    見到沒人響應,這傢伙倒是蔫了。只得哀歎四位死黨不在。若是有那四位在,自己這麼有煽動力的一呼,那四位一響應,別人的情緒自然也就跟著起來了。到時候群情激昂下,掌門人也只得將此意作罷。

    當然了,這位紈褲歸紈褲,倒也並非不會做人。沒人幫他抬轎固然有些沮喪。他也沒忘記跟當事人解釋兩句,他轉過身對孫勝己道:「小師弟,師兄這麼做不是為了針對你。可是我也不能眼看著掌門為了你而壞了門規。你說是不是啊!」

    「操,什麼東西嘛!剛剛捅完這麼大個簍子,你他媽還不知道低調一些。還敢跳出來壞老子的好事。媽的,沒有老子你他媽還在做你的奴隸呢。你個白眼狼,恩將仇報的狗奴才。還好意思問我『是不是』。我還想問你『是不是人生出來的呢』?什麼玩意嘛!」孫勝己心裡氣的直問候他娘,臉上卻不敢表露出來。只得微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誰知,那位見他點頭,還以為孫勝己同意了自己的觀點,剛才的那點小失落馬上一掃而光。滿臉興奮的對向浩東道:「掌門師伯,您看這位小師弟多通情達理呀!他也是如師侄般認為,不該壞了門中的規矩。」

    聽了這話,孫勝己臉都差些氣綠了。心說:「你狗日的也太無恥了吧!小爺什麼時候同意你的那番歪論了啊!」

    只是,這事情由於牽涉到自己,表態的事情就不能有自己來做了。

    海之藍海長老如今雖然已不在馭靈宗任職,可他跟馭靈宗的關係一向極為親密。

    這次,馭靈宗為了收徒之事,開了香堂。他作為外人,本不應該過來的。

    最後卻被三位長老一起給拉了進來。

    三位長老在自家子弟給門派惹下這麼大的麻煩之後,也是頗為痛心極懊悔的。

    如今事情能夠這般解決,最大的功臣當屬孫勝己。

    可是在三位長老心中,海之藍才是解決這件事情的最大功臣。

    他們還是不大相信靈石是孫勝己拿出來的,覺得真正出靈石的應該是海之藍才對。

    雖然海長老表示,自己跟孫勝己沒有什麼關係。

    可在三位長老眼裡,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尤其是有『智多星』之稱的三長老羊牧人,他覺著孫勝己那張臉跟海之藍極為相像。並且是越看越像海之藍。

    這位羊長老甚至還將埋在記憶深處的,海之藍童年時候的影響給找了出來。這一找出來後,不得了了。兩人小時候的樣子幾乎一摸一樣。

    這麼一來,羊長老越發認定孫勝己就是海之藍的私生子。

    他私下裡把這發現跟另外兩名長老一講,那兩人也回憶了一下一千多年前,海之藍剛進馭靈宗時的情形,卻發現怎麼也想不起來海之藍小時候的樣子了。

    因此,大長老、二長老對三長老的話也是半信半疑。

    可是等到三長老將這件事情又強調了幾遍之後,另兩位長老也從半信半疑,漸漸地就信了**分。

    現在,三位長老幾乎能夠百分之百確定,孫勝己就是海之藍的私生子了。

    當然了,這件事情也就只能心裡想想,自個伙明白就成。

    私生子這種事情,肯定是不能拿出來明說的。

    除非人家當事人主動提起。

    如今,海之藍既然沒提,那就說明他是有苦衷的。

    他們三人也就只能將這事情爛在肚子裡了。

    他們的這些想法,若是被海之藍知道,估計得把他氣破肚子。

    說孫勝己跟他小時候長的一個摸樣,這絕對是一種臆想。

    那位羊牧人長老就是陷入了臆想狀態了。

    他的心態就有些像『智子疑鄰』中的那位聰明人了。

    當一個人,心中有了定見的時候,就會不自覺的將一切的證據都向著他認定的方向牽引。

    這也正是有罪推論司法體系中最為人詬病的地方。

    海之藍輕咳了幾聲後道:「三位長老師叔還有向掌門。照理說我只是個局外人,此事沒我插嘴的餘地的。只是既然來了這裡,又發現趙師侄和向掌門在這件事情上有些爭執,而我也有幸參與了這件事情。所以我就說幾句愚見,以供大家參考。說的不對,也請別見怪。」

    那大長老趙有一是場間身份最高之人。雖然平時不大管事,可門派裡要是有啥大的動作,卻是需要經過他點頭的。

    像收徒這種小事,他是不大會參與的。

    只是今天這位弟子的身份有些特別,還沒進門就立下了卓越的功勳。雖然他老人家心裡並不這麼認為。可是,靈石就算真是海之藍拿出來的,那也是人家父子間的事。這功勞,還是得記在孫勝己頭上。

    再加上,禍是自己兒子惹出來的,連帶著他這個做老子的也是顏面大大的受損。

    他在馭靈宗內的超然地位,也因為此事而搖搖欲墜。

    因此,不論是為了賣海之藍個情面,還是為了他自己的地位,今天的場合他是必須要出席的。

    往日不出席,是因為他老人家地位超然,威望卓著,不願搶了掌門人的風頭。

    今日不得不出席,卻是因為老人家威望受損,地位動搖之故。

    如今的他,如果不想辦法增強自己在門派中的存在感,怕是這些門人們會逐漸的把他當成空氣來看待了。

    因為有了這重危機感,趙長老的表現**就比平時強了許多。他搶先接過了海之藍的話頭道:「海師侄切勿見外。你如今雖然離開了馭靈宗,可是你一直以來對宗門的回護與照顧,大家都是看在眼裡的。我們也從未把你當成外人。此次變故,更是幸得師侄出手,才能免除了一場災難。門中眾上下,皆心知肚明。師侄有話儘管道來,我等斷無見怪之理。」

    海之藍連道了數聲不敢後道:「說來慚愧,師侄在這件事情上確實沒能出上多少力氣。若不是這位小兄弟慷慨解囊,此事斷然不可能這麼快得到解決。在後來與刁姑娘的談判中,我又險些與她鬧僵。多虧這位小兄弟頭腦靈活,把這事情給圓滿解決掉。因此,我倒是認為,向掌門剛才說的不錯,此事可以當成特例來辦,破格將他收入內門。當然,這只是我的一己之見,具體該如何執行,全看各位的決斷了。」

    由於海之藍地位特殊,那趙蒼龍心裡縱然不願意,倒也不敢當面進行駁斥。他只得將求助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父親——大長老趙有一。

    趙有一一千多歲方才生了這個兒子,兒子也沒有讓他失望,靈魂力量天生就很強大,得以加入馭靈宗修習馭蟲馭獸心法。

    尤其是二長老和三長老,雖各有兩個兒子,卻沒有一人具備進入馭靈宗的天賦。這使得大長老倍覺有面子。兒子也成了他內心的驕傲。

    他一以之為傲,管教方面就有些放鬆。兒子身上的一些壞毛病,他也總以年紀小不懂事這一理由給對付過去。始終認為等兒子長大之後,自然就能改掉。

    卻不知,人的毛病都是慣出來的。而且,兒子也已經幾百歲了,不再小了。

    可他老人家卻不這樣看問題。幾百歲的兒子在他眼裡,還是個小孩子。他覺得自己這輩子算是苦過來了,無數次的險死還生。這種苦自然不能再讓兒子去吃。兒子吃了苦頭,可疼的卻是他老人家。

    所以老頭護犢子護的厲害。自己兒子膽大妄為,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他老人家本不應拉上宗門出面的。因為那只是私怨罷了。可是為了兒子,他就是這麼做了。在他心裡,縱然宗門沒了,也不能傷了兒子。是的,宗門固然很重要,兒子卻更加重要。

    他兒子闖了這個彌天大禍,險些使得宗門分崩離析。他卻沒有捨得責罵兒子半句。甚至還一個勁的安慰兒子,把這次事件說成是個意外。叫兒子別背上心理包袱。

    這兒子倒也聽話,果真是一點都沒心理包袱。還勇敢的第一個站出來,向著孫勝己開炮。

    趙有一心裡面並不贊同兒子的做法。他倒是覺得,為孫勝己破例一次也是應該的。

    那些靈石不管是孫勝己出的,還是海之藍拿的,總之就是人家父子倆拿出來的。

    將近兩千萬的極品靈石,可以買個大宗門的長老來做了。何況只是一個內門弟子的身份呢?而且,馭靈宗總共才幾個人啊!

    他見兒子遞眼色過來,本待不理,卻禁不住兒子一再的遞過來。最後老頭心裡一軟,又無奈的答應了兒子的請求。

    答應是答應下來了,該如何出面卻也頗費思量。

    兒子打了頭陣,自己再迫不及待的跳出來,這似乎有些不符合自己長老的身份。

    畢竟這不是在家裡。大庭廣眾之下,會給人落下公器私用的口實來。

    大長老自己不能出頭,就只得求助於三長老了。

    他給三長老羊牧人使了個顏色,又遞了一道神念過去,叫他出頭阻止這件事情。

    這位三長老也不想出這個頭。他為人雖然私念多了些,大體卻還是識得的。尤其是他那兩個寶貝兒子還參與了進去,害的馭靈宗整個宗門都跟著倒霉。

    三長老是感到有愧於心的。因為有愧,他內心對海之藍父子很是感激。若不是這對父子的義舉,他們三位長老勢必將是宗門的罪人。將來不論是飛昇還是下去地府,他們都將沒臉去面對馭靈宗的列祖列宗。

    老大打眼色叫他出面去阻止這件事情,這讓他感到難以理解。

    你兒子可能不懂事,老大你也老糊塗了?

    就沖人家扔出來那麼多極品靈石,你也不該去阻攔這件事吧!更何況,人家父子不光是馭靈宗的恩人,他更是我們三人的恩人啊!這件事裡,受幫助最大的既不是掌門也不是其他弟子,而是我們三大家子。

    這直接將他收為內門弟子的建議,本就應該由我們主動提出來才對。如今,我們沒想提也就罷了,你竟然還要我跳出來反對。

    我今天真要是聽了你的,站了出來。這事情傳出去以後,你讓我如何出門見人?哎,老大啊老大,你為了自己兒子可以不要那張老臉,我卻還得愛惜自己的臉面啊。

    三長老盤算了一會後,一道神念又遞了回去。告訴老大,自己是持贊成態度的。老大你一定反對的話,我頂多站中間立場,兩不相幫。可是你叫我出言反對,兄弟做不到。

    老大自然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自己這種做法,傳出去後,難免會被人說成是忘恩負義。

    可是,兒子的情緒不能不照顧呀。自己總不能為了那狗屁的道德觀念,就讓兒子傷心吧!做人總不能胳膊肘朝外拐吧?

    那行,老三你不肯幫忙,我找老二去。

    哪知老三早就和老二溝通過了。那老二見老大看過來,還沒等老大遞神念過來,老二就把頭搖得像個撥楞鼓。

    他搶先給了道神念過去,告訴老大,他不想攙和這件事。頂多兩不相幫,要叫他出言反對,那是門都沒有。

    大長老倒是沒想到,一向老實忠厚的二長老竟然一點面子都不肯賣給他。

    「難道我的這種行為,已經糟糕到,讓那些最鐵的人都開始反感的地步了?」大長老連碰了兩個釘子後,忍不住開始反省了起來。

    不過,事情既然開了頭,再叫他放手的話,也已經不太可能。

    因為人是一種很情緒化的生物。修仙者在情緒控制方面,應該是做的比較好的。

    可是大長老的情況有些特殊。

    自從有了這個寶貝兒子以後,他將全部的心血都傾注在了兒子身上。可以說,兒子就是他的一切。兒子的意願就是他的意願。兒子的指示就是最高指示。

    如果他一開始就拒絕了兒子的提議,他心裡面倒也沒有太多的負擔。頂多回去之後陪著小心,給兒子一個解釋就行了。

    可誰叫他那時候心一軟給答應下來了呢。

    他此時縱然意識到自己的行為錯的離譜,卻也是無力回頭了。不然兒子那裡沒法交代。

    因為『拒絕』跟『反水』,性子可就不一樣了。

    他可以拒絕兒子的一些無理要求。可他不能答應了兒子後再反水。

    真要這麼做了,別說兒子不能理解他。他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

    這種情況下,他就只能硬著頭皮自己上了。

    至於說一開始顧慮的形象,這玩意能比兒子重要?

    大長老腦子轉了一圈後,就準備豁出老臉,親自上陣了。

    就在他準備開口的一剎那,他又生生打住了話頭:「我怎麼把他給忘了啊!」因為他這時候又想起一個人來。

    一個讓他不怎麼待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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