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33章 紀念(3) 文 / 魂消形瘦

    第333章紀念（3）

    天空自遠古以來就屬於飛鳥，對於人類和矮人來說，那是禁區，因此，人類的一方即將面對的是一場無能為力的戰鬥，或者說，波爾人等待的僅僅只是來自天空之上精靈們的屠殺。

    人類中唯一能夠飛翔上天空的是數量稀少的魔法師，這些魔法師在面對著上萬的精靈們的進攻之中又能發揮出什麼作用？

    愛德華眉頭緊簇，實在想不出任何的辦法。

    但是，這並不表明在這段日子裡真正的睿智者遠古魔族阿撒而沒有思索出解決的方法，事實上，在這一段時間裡阿撒而突然發現了一些它所忽略的問題，而這問題也使得今日的這種狀況能夠得到完美的解決。

    「讓那些人類繼續向北方逃亡吧！」遠古魔族阿撒而的話語聲響在愛德華的精神裡，這話語中隱約的帶著一絲憤怒，這憤怒的由來是因為它回憶起了在遠古的戰場之上，這些該死的精靈們就是乘坐著這戰車，趾高氣昂的屠殺那些投入魔族陣營的人類。

    「你是說，要那些逃難者翻越過昆米爾大雪山，去往哈洛斯草原？」

    愛德華在精神裡這樣的詢問著阿撒而提出的辦法。

    「是的，那天空戰車不可能飛越過那座雪山，更何況嚴寒會讓那些追擊的精靈們止步。」

    對於這來自風之神的創作——天空戰車，遠古戰場上做為神靈敵手的遠古魔族阿撒而有著足夠透徹的瞭解。

    其實，此時的阿撒而更是暗自的慶幸在之前用陰謀的陷阱使得愛德華的精神體日趨完善，當然，更為重要的是，它在這即將完善的精神體之上加上了黑暗力量的烙印，這先知一般的舉措，也許正是由於應付這種狀況的發生。

    「我們的時間足夠嗎？況且，難道我們所有人都要翻越昆米而大雪山，去往哈洛斯草原？」

    愛德華不得不詢問出了這樣的一個問題，他不知道那天空戰車的飛翔速度，但是，在天空之中絲毫的不受地形的影響，況且，愛德華也不相信，這來自風之神的創造會與馬車的速度相等。

    而更為重要的是，假如包括他在內的所有波爾人都逃避到哈洛斯草原，那麼，沒有遭遇到任何抵抗的精靈們是否會將憤怒的戰火轉移向東部的沙漠？

    「不，僅僅是那些普通的人類，在這場戰爭之中他們絲毫不能產生出作用，假如不是因為他們對你、我的信徒的崇拜，也就是對我、一個魔族智慧以及力量的崇拜，我絲毫不會顧及這些人的生死。至於你，我可愛的信徒，你有著一份責任，不是嗎？你必須留在這裡，與精靈們繼續抵抗，這會為那些普通人爭取到逃亡的時間，而且，我們也能尋找到辦法，給予那些飛翔在天空之上就重新變的狂妄的精靈們一個打擊，讓他們見識到黑暗的力量的強大！」

    阿撒而講述出了它真正的打算，它在愛德華的精神裡一邊說出了這段話，一邊打量著那即將完善的精神體，它就越來越對這個辦法有了信心。

    「黑暗的力量？見鬼，難道這不會讓我成為眾矢之的？難道在施展完這種力量，接連十幾天的虛弱會讓精靈們心生仁慈，不會用最強大的攻擊來奪走我的生命？在伏擊那些精靈們的戰場之上，你可是清楚的告訴過我，這種力量會招致那些精靈們多大的仇恨！」

    聽到這個建議，愛德華難以接受，他在心底是有著一份責任，想要在精靈戰役之中盡可能的挽救人類的世界，但是，這並不表明，愛德華甘願用自己生命的危險，去做出這樣的嘗試，從本質上來說，愛德華的心靈並不能算得上真正的偉大。

    在以往，在他甘願冒著生命的危險去做一些事時，那是因為，在以往，他相信遠古魔族阿撒而能夠拯救於他，但是，在得知了精靈一族真正有著來自神靈遺留的神器，那就不得不顧慮，在神器的強大力量之下，遠古魔族是否能夠庇護他生命的安危。

    「在懦弱與偉大之間做個選擇吧！我能保證，我會教授你一些奇妙的法術，讓你盡可能的擁有一份對於自己生命的保障，畢竟你是我最為虔誠的信徒，不是嗎？你甚至可以拉攏住那些人類的魔法師，這樣一來，至少你又多了一份保障。況且，在精靈們真正的橫掃了這個人類世界之後，也許他們還會耿耿於懷，並不會放過你們這些逃生者，畢竟，你們已經與精靈結下了仇恨，而偏偏精靈中從不缺少記恨者的存在。」

    阿撒而的話語顯得極為悠然，在之前，或許它還在擔憂著精靈一族會用神器幹掉它的信徒，但是，在此時，在愛德華的精神體已經即將完善時，也就是說，愛德華即將迎來令他最為排斥的永生時，阿撒而突然想起，它還有什麼可擔憂的呢？它倒是十分迫切的想要看到愛德華發覺他的永升枷鎖，它更是想讓精靈族戰役演變成遠古神魔大戰的延續，它十分樂意看到，黑暗力量與屬於神靈陣營的精靈們再來一場對決。

    從這對決的勝利中，至少阿撒而能夠得到一種快感，這是對於神魔大戰失敗的魔族一方的阿撒而，在這場戰役之中最大的收穫。

    聆聽完阿撒而這一段話，愛德華沉默了片刻，在做下決定之前，他又一次忍不住的詢問出了這樣一問題。

    「做為您真正信徒，您是否能夠保證我能夠生還於這場戰鬥之中？」

    「我就知道，在做下決定之前，你那該死的猶豫又會出現，好吧，好吧，我做出保證，即便人類世界滅亡了，你肯定還會存在。」

    當然，阿撒而的這個保證中所隱藏的意味就不為愛德華所知道了。

    既然如此……愛德華長呼了口氣，他與阿撒而的這番交談花費了不少的時間，而約修亞早就等的焦急無比，他甚至在心中開始懷疑，面對著那飛翔在天空中的戰車，即便善於創造奇跡的他的老師，也尋找不到方法。

    幸好，在交談之後，愛德華重新樹立了他在他的學徒約修亞心中的威望。他將阿撒而所告知他的辦法告訴了約修亞，而約修亞在呆滯了片刻之後，也不得不接受了愛德華提出的方法。

    他是波爾的國王，他必須得盡所有的辦法去庇護波爾人民的生命。

    於是，從愛德華房間裡離開的約修亞憂心忡忡的頒布了命令，這命令以極快的速度席捲了整個波爾北部，依靠著國王與愛德華在這場戰役之中積累的威望，波爾的民眾在得知這個命令之後，幾乎沒有過多的猶豫，就開始攜家帶眷，準備再一次踏上逃亡的道路。

    只是，這一次的道路更為曲折，橫亙在他們面前的是海拔極高的昆米而大雪山，而雪山之後的哈洛斯草原，對於絕大多數波爾人來說，那是一片完全陌生的土地。

    就在波爾的民眾開始又一次大規模的遷徙時，乘坐在戰車之上，從北部戰場上生還的大約一萬名精靈，僅僅花費了兩天的時間，就跨越了大約一千公里的直線距離，抵達了謝特而摩撒斯森林的深處，精靈一族的駐地天空之城。

    得以返回天空之城，對於大多數精靈們來說，他們的心中已經是難以言語的喜悅，遭遇了從未有過的慘烈戰鬥，不少的精靈們已經生出了不再奔赴向戰場的念頭，反正，精靈長老羅伊德以及克洛尼斯所率領的那些精靈族人們已經擔負起了戰爭的責任，他們乘坐著天空戰車，肯定會迎來徹底的勝利。

    特別是當這些精靈看到那已經枯萎的生命之樹，這使得他們聯想到那些倒在血泊之中的族人，他們剛剛的喜悅又轉化為哀傷，這哀傷更使得他們想要用平靜而漫長的歲月來平復。

    不過，仍舊有不少的精靈們秉承著和孟斐相同的念頭，災難雖然喚起了他們心中的憂傷，但是，更多喚起的則是那滲透進血脈的仇恨。

    奧蒂斯特在這些回到駐地的精靈之中用目光尋找著，但是，他無論如何也尋找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這使得他本來稍有些喜悅的內心，又突然的如同被一塊沉重的大石壓上。

    「孟斐，傑諾娃難道罹難於這災難之中了嗎？」

    面對著憂傷的長者奧蒂斯特的詢問，孟斐的臉色終於從壓抑的憤怒中暫時的解脫了出來，她沉默了片刻，毅然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