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51章 千里之外(1) 文 / 魂消形瘦

    第151章千里之外（1）

    這侵略的戰爭，在波爾以及神聖教廷嘴裡，已經變成了討伐黑暗的聖戰，至於黑暗是誰，也許只有愛德華與幾個大祭祀知道了。

    事實上，由於忙碌的原因，愛德華一直忽略了一個朋友，來自地下世界的矮人木錘，在這一段時間，經常的沉默著，來到人類世界之後，除了喝酒，他最先學會的似乎是怎樣的進行思考。

    落日的餘輝下，矮人木錘斜斜靠著背後粗大的柱子，坐在高高的台階上發著呆，愛德華信步的走出宮殿，滿懷感慨著看著自己親手建立的信仰之地，在人群中，他能輕易的看出，那些穿著淺藍色服飾的神甫，穿梭於信徒之間。

    愛德華眼睛的餘光突然注意到了坐在一旁的矮人木錘，此刻，他突然感覺到，似乎，在忙碌之中，他忽略了一個重要的朋友，而恰巧這個朋友，在此刻最為需要他。

    愛德華帶著歉意，輕輕的坐在矮人身旁，順手拿起他身旁的酒瓶，拔開瓶塞，喝了一大口，微笑著說：「嘿，這真不錯，對嗎，木錘。」

    矮人木錘裂開嘴笑了笑，不過由於長時間不動的關係，他的這個笑容看起來有些僵硬。

    「我記得，距離我們第一次在一起喝酒，好像已經過了很長的時間了。」

    在毫無機心的矮人嘴裡，這句話，已經帶上了一絲的埋怨味道。

    「是嗎？原諒我，朋友，戰爭即將到來了，我想你還不明白這戰爭的意義……」愛德華臉色有些不太自然，他試圖解釋原因。

    「不，來到了人類世界以後，我已經逐漸學會了思考，戰爭中隱藏著你的敵人，因此，這場戰爭，也是屬於你的戰爭！」木錘帶著微笑，打斷了愛德華的話。

    但是，愛德華卻絲毫不計較這些，他驚訝的重新打量著木錘，從木錘的笑容中，他分明看出了一絲絕對不屬於矮人的狡黠。

    「我想，你已經進步了，天啊，我的朋友，你令我刮目相看。告訴我，你是怎麼猜測到的？」

    「假如你告訴我一直跟隨雜你身後的她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我就告訴你，我是如何進行猜測的。」伴隨著這句話，矮人木錘眼裡的狡黠意味更濃了。

    愛德華咳嗽了幾聲，等待著矮人木錘繼續說下去，他明白這句話只是玩笑話。

    木錘突然歎了口氣，前所未有的輕聲敘說著：「矮人一直以來不善於思考，而思考，正是突破矮人囚籠的鑰匙，此刻，我想我已經明白，我們所學會的語言，實際上正是來自人類的語言，米山長老正是試圖通過那幾本得自人類世界的詩集，使矮人學會思考的方法，我們不得不承認，在黑暗中能夠誕生出如此睿智的長者，正是矮人族的幸運。但是，我想這種思考，只有身處在人類世界之後，才能學會，這就是米山長老讓我跟隨你來到人類世界的原因。我已經學到了許多，我的朋友，雖然你因為忙碌而忽略了我，但是，矮人的眼睛卻使我能夠看到，能夠引起我的思考，而且，老迪卡凱恩一直在不遺餘力的幫助我，他是除了你之外，在人類世界我最值得感謝的朋友，他贈送了我一個禮物，並教會了我識字的方法。」

    說到這裡，在愛德華好奇的目光之中，矮人木錘從鎧甲裡掏出了一本書，名字赫然是《權臣傳》。

    「我想，當我完成閱讀之後，我就能從中找出怎樣令矮人族走出黑暗的方法。」矮人木錘滿懷著信心，撫摩著鮮紅的書皮。

    「恩……」一時間，愛德華倒是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矮人木錘鉬鋼明亮，接著說了下去，完全解開了愛德華的疑慮。

    「朋友，你不必為此覺得抱歉，因為，你是個擁有著神奇力量的人，而這種力量，會成為矮人脫出黑暗的囚籠之後的護盾，一個強大的信仰，不是支撐著矮人離開地下世界最好的借口嗎？我已經成為了信仰的教徒，一個秘密的主教，這秘密的身份，直到我引領著矮人到來之後，才會完全的公開。」

    愛德華長長的出了口氣，真心的為這個來自地下的朋友感到高興。不過，他想，也許他還能為這個朋友做些什麼。愛德華用精神力稍微的探測了一下，得到了一個令他感到欣慰的結果，矮人木錘的精神力雖然不算強大，但是，愛德華有信心，在他返回地下世界之前，能夠教會他一些遠古的法術。

    當他將這個打算告訴矮人木錘時，矮人木錘也是一臉的興奮。

    「嘿，朋友，你知道嗎？我一直在羨慕你在黑暗世界飛翔的那一刻，能夠學會這些神奇的能力，恰巧是個我能說服我的族人離開黑暗世界絕妙證明。」

    但是，矮人木錘的興奮只是維持了很短的一段時間，因為，根據接下來愛德華的探測結果，矮人木錘，似乎天生只對地系元素敏感。

    這十幾分鐘的交談時間，突然令愛德華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輕鬆，事情終於一個接著一個迎來了轉機，這一切，似乎都能歸功到新興的信仰中，難道，冥冥之中真有希望之神，為他的信徒們帶來了希望嗎？

    依利森，水神神殿。

    丁冬聲環繞著整座殿堂，泛著藍光的河流，在高處看時，就像一條難以同言語描述的美麗緞帶，環繞著整座莊嚴肅穆的水神神殿，雕像依舊晶瑩，水神寶瓶裡依舊不斷湧出遏止乾涸的水，但是，神聖的禱歌聲，卻從未再次響起過。

    奧利維爾一時憤怒的咬起牙，一時又一臉的落寞，他站在殿堂之前，久久的，直到黑夜的到來，殿堂內寥寥的幾個信徒，都是一些體弱或有殘疾的老者，他們蹣跚著步子，逐次點亮那些蠟燭。

    每當奧利維爾轉回頭，看著這些仍在忙碌的身影，看到明亮的水神神殿，他的就能平靜下來，帶領著這些虔誠的信徒，進行祈禱。

    生命女神祭祀安諾，將自己緊緊的關在一間屋子裡，奧利維爾猜測著也許她在祈禱，也許是在感受著生命女神的力量。

    奧利維爾盼望著戰爭趕快結束，那麼，謹守信仰的他，相必會重新迎來他信徒的回歸，但是，這場戰爭，卻沒有他希望的結果。

    他沒有安諾的猜測，他從不認為，神聖教廷招惹了那個巫師，為自己主動招惹上了敵人，相反，自從他第一次，在不聽從拉黑德的勸告之下，奔赴巴拉尼戰場遭遇失敗時，他已經將愛德華當成了他的恥辱，他憤恨的源頭，此時的戰爭，只能更加加重他對愛德華的仇恨。

    如果沒有這個該死的巫師，想必，一切都不會發生。

    時間毫不停歇，戰爭的味道已經越來越濃，戰士義無返顧的走上前線，同時，又不斷有懦弱者從前線逃離回來。疲勞的信鴿飛翔了數百里，剛剛帶來了最新的消息，七天前，光明祭祀在索拿多駐留了兩天之後，現在正在前往托索尼要塞，根據兩地的距離做個推算，最多還有一周的時間，光明祭祀就會抵達要塞。

    這一周，是戰前最後平靜的一周。

    哲學家基格列斯說：「安定滋生隱患。」人類總是能很快適應自身的改變，在那些數十天前還是流亡的教徒，甚至連飯都吃不飽，但是，在得到機會搖身一變成為一個新興信仰中的神官時，不少人開始為自己的未來謀劃。

    權勢之間的鬥爭逐漸顯出了苗頭，希望之神信仰暫時還沒有一個妥善的上層管理計劃，克勞而瑪依，這個有經驗的主教，已經開始別有用心的發展自己的勢力，幾個聖堂主教經常出現在他的餐桌上。

    這一切，迪卡凱恩並非無知無覺，他在靜觀事態的發展，以使自己能夠逐漸有經驗把握住這一切。

    時間在急迫的人看來是怎麼也不夠用的，愛德華已經停下了冥想，他花費了大量的精力去教導蘇珊學習水系法術，但效果並能令他滿意，逼不得已，他只有讓蘇珊專攻一個水系的魔法，以期望在三天後的彌撒能夠順利的施放出來。

    艾爾瓦主教已經親自的趕往多農，教堂剛剛建了一小半，但是，教皇迪卡凱恩的喻示卻是，在三天後，必須的舉行這場盛大的彌撒，他得在戰爭到來前，為信徒們祈福，企求神靈為他的信徒提供一個避難所。

    多農新建的教堂旁忙的不可開交，沙漠沒有花朵，信徒們不能將每條街道鋪上神聖的花瓣，為了迎接偉大的教皇的到來，他們只有仔細的打掃教堂旁的每一個街道，那些剛剛鋪上青石的道路只要拋灑上一絲灰塵，馬上就會被監守的信徒掃的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