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56章 文 / 寒月映沙
第256章
柳松的雙眼一瞇：「什麼意思？」
青翦禎淡淡笑道：「朕對倩兒的情誼天地可見，可是朕和她沒有緣份。朕記得倩兒曾經說過，說她爹是蓋世豪傑，有寶騎清風。朕也有一匹馬，請柳大俠相賞。」
「賞馬？」柳松冷眼看著青翦禎，千里迢迢叫他來，就是為了賞馬？
「是，柳大俠請！」
青翦禎用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柳松無懼的哼了一聲，走在前面。
皇家馬廄也不同一般，高閣紫檀木在陽光下顯得十分氣派。
青翦禎指著其中最高大的一匹棗紅色大馬道：「這匹馬，叫濁浪。」
青翦禎的眼面不由浮現出當初將濁浪馬介紹給柳倩兒時的情形，那小女人的一顰一笑都印在他的心底，而今再想起，心頭一陣澀澀的痛。
嚥下心頭的苦澀，青翦禎回頭朗然一笑：「我曾聽倩兒說過，柳大俠有一匹清風。如果朕沒有猜錯的話，這濁浪與清風，原本就是一對。均是出自雛鳳國的高寒之地。」
那柳松的臉色果然清亮起來。
是濁浪！
清風馬，是鳳戀兒當年送給柳松的。
而濁浪馬早就失蹤不知去向。
柳松記得鳳戀兒當年離去的時候曾經說過，要她回頭，除非濁浪清風再聚。
沒想到今天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見到濁浪。
柳松感慨的緩步上前撫摸著濁浪的身子，青翦禎嘴角微微含笑。
父親曾把當年他故意拆散柳松和鳳戀兒的詳情告訴他，所以青翦禎對這清風的來歷也是了然如心。
他費那麼多的周折找到柳松並將他帶來青鸞國，當然是有他的用意。
而今看著柳松一臉的感慨，青翦禎心中暗自得意。
轉頭看著濁浪，青翦禎微微笑道：「這馬本是一位友人送來的，當日他說，若是有緣之人，分文不取，若是無緣之人，千金不賣。」
青翦禎回頭看著柳松：「今日我把這話送給柳大俠。如若柳大俠可以駕馭此馬，朕將此馬送給柳大俠。」
柳松撫著馬背，馬兒揚腿長嘶。
柳鬆緊拉韁繩，不由自主的想起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
鳳戀兒送給他清風，卻終離她而去。
為了記念他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他視清風為寶，從來不讓董小婕和柳倩兒碰。
可是當一切物是人非的時候，他才發覺自己從前真的太殘忍。
柳松咬了咬牙，翻身上馬，策馬前去。
濁浪馬本是烈馬，哪裡會輕易被生人騎去，於是一場人馬大戰在馬場之上展開。
看著柳松卯足了勁兒與濁浪相搏，青翦禎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皇上，只怕這柳松不太好收買。」巴圖低頭對青翦禎輕聲道。
「我們不需要收買他。」青翦禎挑了挑眉。
「皇上的意思是……」巴圖疑惑的看著青翦禎。
「我只需要他對董小婕的心。」青翦禎淡淡的吐出幾個字。
從知道董小婕和凌霄在一起的那一刻，他便已暗中派人去調查這柳松和董小婕的舊事。
隨著那些往事一點一點被揭開，青翦禎便可以肯定，這柳松是不可能被收買的。
可是他的性格中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這個人太重感情。
區區一匹濁浪馬，就可以讓柳松再度陷入對董小婕的愧疚之中。
所以，他不需要收買柳松，只需要借用一下他對董小婕的愛心——
從他追著董小婕送休書就可以看出，柳松對董小婕的心絕對不死，所以他一定不會看著董小婕有事而置之不理的。
青翦禎眼中佈滿蔭翳。
青驍睿，你的好日子到頭兒了！
祭祀大典，如期在太廟舉行。
和往常一樣，百官來朝，衣正聲嚴。一派肅穆之像。
不同於往常的是，今日的祭祀主位這上，有兩位君主。
青翦禎一臉虔誠恭謹，青驍睿一身淡雅超脫。
紫煙一身淺色正裝立於青翦禎的身邊。
而董小婕一身白色衣衫與青驍睿相襯諧和。
燃罷香燭，青翦禎和青驍睿同時緩緩轉身看著朝下百官。
「今日我青鸞國能迎回聖君，是我青鸞國的福氣。也映襯著我青鸞國萬世不朽的基業。聖君以身效禮，以已正綱，是我青鸞國世代君王之典範……」
青翦禎的聲音在祭祀大典的上空迴盪著。
人人都渴望見到的聖君，而今就是他們的面前，他們自是萬分恭謹，千般小心。
董小婕和凌霄相視一眼，這青翦禎的話說得太冠冕堂皇了。
青翦禎的話終於說完了，他緩緩回頭道：「請聖君賜福青鸞國！」
說罷緩緩下跪，同時群臣皆跪。
就在這時，青翦禎悄然遞給巴圖一個眼色。巴圖會意闇然退場。
這般盛大的場面，董小婕還是第一次見。
當所有人都跪於腳下的時候，當所有人都聲呼萬歲的時候，那種心情，她說不出來。只是她終於可以理解，為什麼數千年來無數的人為了皇位而寧可犧牲一切。
她不由轉頭看向凌霄，凌霄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也不顧在百官面前，轉身牽住董小婕的手，手掌中的微溫讓董小婕心中一陣安慰。
凌霄回頭看著青翦禎：「自古以來，君為臣綱，翦禎，你可知這四個字的意義？」
青翦禎一臉謙遜：「願聽聖君教誨。」
凌霄轉身看著階下群臣：「青鸞國，赤龍國，雛鳳國，三國可以數百年來相安無事，是因為三國力量的相互牽制。」
「如果有任何一方打破這種鼎足之勢，將為普天下百姓帶來無法估量的苦難與戰禍。」
「這不是哪一個國家的問題，而是天下臣民的問題。」
「如果有人因為一已之私，妄圖改變這種鼎足之勢，最終導致陷百姓於水火，陷萬民於塗炭，那將是天下臣民的罪人。」
「皇上，我說得對嗎？」
「聖君您說得對。為了天下百姓的安居樂業，任何企圖挑起戰爭的行為，都是為人所不恥。」青翦禎說得大義凜然。
董小婕白了他一眼。
正在這時，她的目光瞟到不遠處寒光一閃。
有暗箭！
董小婕心頭一驚，來不及呼出聲音，那箭已向著凌霄射了過來。
董小婕一個轉身攔在凌霄的身後，凌霄早已聽得身後那異於平常的風聲，於是回手將董小婕推向一旁。
同時長袖一揮，將那短箭掃落到地面。
轉頭再看董小婕，不由臉色大變，董小婕的胸口正中一箭。這只箭是從何處何時所發，他居然全不知情！
「小婕！」
凌霄快步上前扶住董小婕，一種源自心底的寒意與懊悔頓時侵蝕了全身。
那只冷箭的目的不是他，而是董小婕！
幾首在同時，另一個聲音響起：「小婕！」
柳松從濁浪馬上一躍而下，飛奔到董小婕的身邊。
「柳松，你怎麼會在這裡？」
凌霄詫異的看了一眼青翦禎，而青翦禎卻只是一臉焦急的安排著侍衛去抓刺客，對柳松的出現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