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21章 文 / 寒月映沙
第221章
「這就是當年春花煙雨樓的真相。」
「我在梨花院裡呆的日子不短，梨花院的嬤嬤又和那個春花煙雨樓的老鴇是姊妹，為了讓我多多出場為她賺銀子，對我亦是十分的巴結奉承，有些不為人知的事，她也會告訴我。」
「這個消息，一定夠震撼了吧？」
紫煙有些得意的看著凌霄。她可以體會到這個消息對凌霄的震撼性。
因為柳松被設計，犧牲品就是董小婕。
凌霄低下頭，沉默了半晌，而後才緩緩抬起頭看著紫煙：「那麼，十幾年前，你做過些什麼？」
紫煙平靜的笑了：「你都猜到了。玉虛仙的師傅是我殺的。」
「當初你將我趕出赤龍國的皇宮。我心懷怨憤，所以去了青鸞國找到玉虛仙的師傅。」
「因為我聽說，她精通道術仙法，能知前世今生，過去未來。所以，我去找她。也是希望她可以為我指一條明路。」
「哪知道，她對著那個水晶球擺弄了半天，居然告訴我，佟妃就是蘭心。」
「佛家講求六道輪迴，她們原本就是一個人。但是你們兩個，卻注定有百世姻緣，但又有緣無份。所以每一次，你都是在她成親之後才遇到她。而她，也一定會死。」
「我於是問她，有沒有什麼破解之法。那老太太以為我是為你們祈福而來，所以告訴我，除非讓蘭心的後世穿越來此，和你相愛，才可以破你們百世姻緣的咀咒。」
「我求她為你破咒。因為我知道，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麼你早晚有一天會找到她。與其讓你找到她，不如我現在就殺了她。」
「她一再的告誡我，在她作法的時候，不可以有任何人打擾，否則，蘭心的後世，可能會在穿越的過程中出現無法預料的災難。」
「於是，我便藉著這個機會，一箭雙鵰。」
「在她作法的時候，殺了她。本以為那個人永遠也不會出現，可是在我看到董小婕的時候，不，應該說，在我第一次看到柳倩兒出現在梨花院時，我就心驚了。她長得居然有幾分像蘭心小姐。」
「所以，我哄鳳瑤月去禁林找你。鳳瑤月看上去很厲害，其實真的很好騙。才幾句話，她就相信我，禁林裡的人，可以讓她免去逃婚的責罰。幸好雛鳳國不是她當家，柳青青比她厲害得多了。至少，不會像她那麼好騙。」
紫煙得意的笑了。
「我第二次見到柳倩兒時，看到她和龍展驊之間那曖昧的關係，我便知道，她對我不會造成威脅。」
「我只是沒有想到，那個死老太太會拼著最後的力氣，將董小婕帶到這裡。」
「雖然這中間有了一些誤差，讓她穿到了柳松的床上，哈，這也是天意！她又一次成了親。」
紫煙回過頭，看著凌霄額頭上微微閃動的青筋，她知道他恨她。
可是該做的不該做的，她已經做了。
所以，而今她也豁出去了。
既然已經知道她和凌霄不可能在一起了，她而今只有一個願望，報仇！
看著紫煙有些失控的臉，凌霄克制著內心澎湃的憤怒，冷冷的說：「所以玉虛仙曾經說過，董小婕應該是在赤龍國的皇宮出現，她出現的那一天，應該就是佟妃死的那一天。可是卻因為你，把她錯穿到了夕暮城，而且受了這麼多年的苦！」
如果可能，他真的想掐死她！
紫煙卻一點也不擔心，她知道凌霄不會對她怎麼樣，如果凌霄要殺她，早就殺了。
「要說的，我都說完了，我要和你一起去青鸞國。」
紫煙知道凌霄這個人一向一言九鼎。所以，她不擔心凌霄後悔。
正在這時，門砰的一聲被推開，董小婕闖了進來。
看著她臉上那複雜的情緒，凌霄知道，她一定都聽到了。
「小婕！」
凌霄不知道董小婕現在會怎麼樣，可是他不想她受傷。這整個事情裡，最無辜的人就是她。
董小婕卻只是淡淡地衝著凌霄笑了笑，轉頭看著紫煙：「那個會用水晶球的女人，是不是披著一頭黑紗，左邊的額角上有一顆痣？」
紫煙詫異的點了點頭；「你怎麼知道？」
董小婕愣了半刻，然後突然自嘲的笑了：「我知道了，我終於明白了。」
「小婕！」她的樣子嚇到了凌霄，凌霄一把握住董小婕的手。
董小婕轉過頭看著凌霄：「就是她，她就是那個黑紗女人，就是她對我說了那三句話，原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董小婕轉頭看著紫煙：「你還不明白嗎，前世今生，她不過是想讓我回來，揭穿你殺她的真相罷了。」
紫煙臉上一片煞白，可是卻努務的維持著平靜。
董小婕冷冷的笑道：「像她這樣的人，能知過去未來，又怎麼會不知道，從你出現在她那裡開始，她就命中注定會被你殺死，所以，她才自編自導了這一場穿越遊戲，不過也是讓人知道，你，就是兇手。」
紫煙呼吸急促的看著董小婕，倔強的揚起頭：「就算是，那又如何？她的目的達到了，我的目的也達到了，我唯一沒有想到的是，你還是會和凌霄見面，你們還是會相愛。從你出現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失敗了，我沒有機會了。所以我才會孤注一擲的去拉攏青翦禎。」
「只是你沒想到，青翦禎是一匹狼。」董小婕突然一點也不同情紫煙了。
紫煙冷冷的笑道：「是的，他是一匹狼，可是他卻未必是贏的那一個。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所以，我要求跟你一起回去。」
紫煙回看著凌霄，突然之間，臉上的冷冽之色盡去，換上一臉的親和之氣：「皇上，讓我跟你去吧。其實，從我們一起吃下那顆烈焰果的時候，我們的命運，早就注定會糾纏在一起。你不能拒絕我。」
凌霄起身看著紫煙，董小婕一把拉住凌霄的手臂：「我也要去！你不可以丟下我一個人在這裡。無論會發生什麼事，我都要和你一起面對。」
凌霄知道，以董小婕的脾氣，就算他不答應，也是無用。他可以想到，他前腳走，董小婕後腿就會跟上來。於是，他只有輕輕歎了一口氣，握緊董小婕的手，輕輕點了點頭。
凌霄帶著董小婕和紫煙走前，向龍展驊告別，謝謝他沒有將自己的身份告訴龍昱天。
龍展驊向凌霄表示，如果有需要，他隨時帶兵支援。
凌霄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最好不需要。」
於是，兩人心照不宣的笑了。
董小婕悄悄交了一封信給柳倩兒，讓她轉交給柳松：「告訴你爹，這裡有十幾年前的真相。叫他去找鳳琦君吧。」
而柳倩兒則把那水晶球送給了董小婕，反正她拿著也沒有用。其實她是怕有哪一天，那個鬼東西突然把她也帶去了哪個未知的時空，她才不想和龍展驊分開呢。
而董小婕對水晶球更是敬而遠之，她花了十幾年的功夫，才找到自己的幸福，而今，上天給了她和凌霄一個長生不老的機會，她再也不要和他分開。
所以，趁著柳倩兒不注意，把水晶球丟到了青木城的花園一角，讓它自己發霉去吧。
而她卻沒有看到，在她轉身離去的那一刻，水晶球在草地裡發出耀眼的五彩光華。
就這樣，三人再一次踏上了回青鸞國的路途。
董小婕覺得他們是窮折騰了一場，如此跑來跑去，一點價值也沒有——除了她和柳松之間說清楚了，除了紫煙終於肯平靜的把當年的真相說出來了，除了她終於放下了十幾年來的心結。
凌霄笑而不語，有沒有價值，可能有人的心裡，更清楚。
雛鳳國的聚鹿山莊之上，玉虛仙看著夜空的星星，露出一抹會心的笑。
從三人踏上赤龍國的那一刻起，風起雲落，天像已變。而今，他的武功又回來了。
他知道，如果是龍展驊和柳倩兒在，一定又會對著他吼：說重點！
所以，他也只揀重點的來說——
十幾年前，若是沒有紫煙那一場劫難，最終，柳松和鳳琦君會在一起生活，那麼，鳳琦蘭登基，與赤龍國結為姻親。數年後，鳳琦蘭病逝。兩國合二為一，終會滅了青鸞國。
就算是董小婕穿越到赤龍國的皇宮，也不會影響到這個結局。
因為以董小婕的脾氣，她縱然是和那佟妃一模一樣，也不會受皇宮的拘束，終會與凌霄一起離開皇宮。赤龍國與雛鳳國的聯姻也是天意所定。
只是董小婕一場錯誤的穿越，讓柳松有愧於她這一清白的女兒身。所以當鳳琦君讓他做最後的選擇時，他還是堅持自己應該對董小婕負責。並最終娶她為妻。
而鳳琦君則在傷心欲絕之際，斷然回到雛鳳國，從鳳琦蘭的手中，搶回了原本屬於她的皇位。
至於董小婕在這之後，又有了柳倩兒。就更是令天地之氣驟然生變。
所謂逆天而行，必遭天譴責。天象所示，生靈塗炭，血流成河。
好在，而今一切都回歸了天定之位。
龍昱天和柳青青之間的誤會已然冰釋，兩國芥蒂姻親，也是早晚之事，而鳳琦君一旦知道了十幾年前的真相，定然不會放過青鸞國，所以二國合二為一之時，就是青鸞國滅亡之際。
這是天意。
天象所歸，他也無能力為。
他只希望，可以最大程度的免去災禍，還有，最大程度的恢復他自己的功力。
好在，這些都可以實現了。
一切繞了一個大圈，終會回到原點。
只是這些人平白無故被命運耍弄了一番，要達到最後的圓滿與幸福，只怕還會有所波折。但是這些，就不關他的事了。
玉虛仙笑得賊甜。
而董小婕則一心在想著另一件事，那黑紗女人說的那一句：你會為她而來，又會為她而去，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