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20章 文 / 寒月映沙
第220章
「你看到了，很好。」董小婕伸了伸手臂，示意自己沒瘸胳膊少腿。
柳松低下頭，沉吟了半晌才抬起頭來看著董小婕：「跟我回家吧。」
董小婕詫異的看著柳松，這一次他居然沒有用命令的語氣，真的有些不像柳鬆了。
在他的眼中，女子三從四德是理所當然，離家出走是大逆不道，就像以前，每一次很「理所當然」的抓她回來，然後用一堆生硬的大道理來套住她。讓她做一個女子應該做的本份。
這一次他居然會用商量的口氣，真是太出乎董小婕的意外了。
但是有些事，她畢竟得說清楚了。
「柳松，我想你應該都知道了。我和凌霄在一起。」董小婕開門見山。
柳松低下頭去輕輕歎了一口氣，他的確知道了。
當他聽人說，倩兒的母親回來了的時候，他欣喜若狂。
他說不清楚那種欣喜是什麼，可是就是一種源自內心的欣喜。
可是緊接著，那人又說了一句，和她隨行的男子好帥氣。
於是，柳松的心便沉了下來。
遠遠看著董小婕和凌霄默契的眼神，他的心裡流過一種酸澀的東西。
他當然知道董小婕是為什麼而離去。
當初，他在對鳳琦君說，他不能給董小婕愛情的時候，心中的的確確是氾濫著對鳳琦君久後重逢的濃濃的欣喜和深深的眷戀。
可是董小婕走後，他卻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去找她，而且一找就是一年，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
畢竟，十五年的夫妻情，不是一句愛，或者不愛就可以抹殺的。
他的確從來沒有想過有沒有真的愛董小婕。他一直以為他所有的愛都給了當初的鳳戀兒。
可是當董小婕真的離開，他的心裡就如同缺漏一般，涼颼颼的。
就算他從來沒有考慮過愛不愛董小婕的問題，至少在他的心裡，董小婕就是他的親人。已經是他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比如說，他會在吃飯的時候想到她喜歡吃什麼菜，不用刻意的去記，十幾年來的習慣，讓他自然而然的就會想到。
然後，他在看到這盤菜時，就會想到董小婕。
他不知道這叫不叫思念，可是這一年來，他就是這樣過的。
所以，他在聽說董小婕回來的時候，十分的欣喜。
可是他卻無法接受董小婕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小婕，別胡鬧。你是我的夫人。」柳松找不到更好的話。
董小婕輕哂一聲，她就知道柳松會這麼說：「我是你的夫人，可是你從來沒有愛過我。你是我的相公，可是我現在不愛你。」
「應該說，在遇到凌霄之後，我才明白什麼叫**。我和你之間，已經不是愛與不愛的問題，而是我們之間從開始到現在，都是一個錯誤。」
「你當初選擇娶我，而放棄了鳳琦君，是你的錯。你明明不愛我卻固執的要娶我，也是你的錯。而今，不過是在糾正這一個錯誤。」
「柳松，如果你願意寫一封休書給我，我也樂意接收，如果你不願意寫，我和凌霄也不會在乎那一紙休書。我不會和你在一起了。」
董小婕的話，讓柳松怔怔的半晌才回過神來。
「還有，我告訴你，如果你真的喜歡鳳琦君，就去找她。能真正愛上一個人不容易。你我都明白這種感覺。能珍惜的時候，就好好的珍惜吧。」
董小婕說完，一轉身，便看到凌霄正在不遠處淡淡的笑看著她。
董小婕也回以輕輕一笑。向凌霄走去。
林陰後，柳倩兒回頭對龍展驊說：「我覺得我爹好可憐。」
龍展驊揉了揉柳倩兒的頭：「也許這對他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鳳琦君已經退位，她和柳松之間，並不是不可能。
這些都是後話了。現在，他們要做的，應該就是找紫煙好好談談，解決那十幾年前的事了！
「十幾年前？我不記得了。」
紫煙對凌霄主動找她談十幾年前的事，感覺微微有些詫異。
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看著窗外那朦朧的月色，紫煙心裡一片淒惶。
「水晶球是至靈至性之物，如果你想找青翦禎報仇，就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凌霄不疾不緩的說。
提到青翦禎，紫煙的目光蔭翳了一下。
「十幾年前的事，我不記得那麼多了。」紫煙平靜的說。
「你連幾十年前的事都會記得清清楚楚，又怎麼會不記得十幾年前的事？"」
「紫煙，今天我來找你，就是希望你不要瞞我。你知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我不希望有些話，是從別的人的嘴裡聽到。」
「我希望你告訴我。無論你做過什麼，只要你肯說，我都會當它過去了……」凌霄平和的語氣，緩緩的說。
「你會和董小婕分開，和我在一起？」
紫煙打斷凌霄的話。看著凌霄臉上微微的怔忡，紫煙再重複一次自己的話：「如果我告訴你，你會離開董小婕，和我在一起嗎？……抑或，你嫌棄我……」
紫煙低頭不語，一雙流離的鳳眼中滿是悲慼的淚。
「我只能答應你，無論你做過什麼，我不會怪你。」
凌霄冷靜的看著紫煙。叫他和董小婕分開，是萬萬不可能的。
紫煙冷冷一笑：「我不記得了。」
凌霄輕歎一聲，起身說了一句：「你會記起來的。」便轉身往外走去。
「皇上！」紫煙脫口而出，叫住了凌霄。
「你真的想知道？」
凌霄緩緩回過身，看著紫煙，紫煙微微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從董小婕出現的那一刻起，我就配不上你了。但是，至少讓幫你。」
凌霄微微皺了皺眉：「你說什麼？」
紫煙轉身闔上窗戶，緩緩道：「你騙得了董小婕，你騙不了我。你還會回青鸞國的，是嗎？」
凌霄看著一臉鎮定的紫煙，沉默不語。
紫煙見他沒有反駁，於是繼續說道：「你知道青翦禎做了那麼多的壞事，你怎麼可能袖手旁觀。」
「他殺父弒兄，謀篡皇位，已是不忠不孝。又一心挑起赤龍國和雛鳳國的鬥爭，以他的個性，就算此次失利，他也不會罷手。」
「還有長平，她幫柳倩兒逃走，你會放心她仍然留在青翦禎的身邊嗎？以青翦禎的個性，他會放過長平嗎？」
紫煙一字一句，字字刺入凌霄的心中。凌霄皺著眉，依然不語。
「所以，我知道你一定會回去。如果你肯帶我回去，我就把當年的情況告訴你。」紫煙直視著凌霄的眼眸，語氣堅定。
凌霄微微勾起唇角：「這是交易？」
「是。你可以當是交易。我一定要回去。在那裡失去的，我要在那裡討回來。而你，可以幫我。」
紫煙看著凌霄清朗得看不出心事的眼神，猶豫了一下，說道：「如果……我再加上十五年前柳松的故事，你應該可以答應了吧？」
「柳松的故事？」凌霄很自然的就聯想到了董小婕。
紫煙輕輕歎了一口氣，一談到關於董小婕的事，他便如此的緊張。一如從前，他對蘭心小姐。
紫煙知道，自己輸得很徹底。最主要的是，她連去爭取的資格都沒有了。
「是，如果你答應，我就告訴你，如果你不答應，你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紫煙心意堅定地看著凌霄，「因為，真相，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凌霄靜靜看著紫煙，半晌才道：「好。你說吧。柳松的故事是什麼？」
紫煙看了一眼凌霄眼中終於浮起的焦急，苦澀的勾起唇角，開始緩緩道來：「十五年前，柳松和鳳戀兒本是一對，可是柳松卻被人設計進了春花煙雨樓。你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嗎？」
凌霄靜靜的聽，紫煙緩緩的說：「因為有人希望鳳戀兒當君主。」
「當日鳳琦君本是嫡傳的女王繼承人選，可是她卻借丫鬟的身份偷偷逃出宮去。」
「她本來無意於皇位，遇上了柳松之後，便無心回雛鳳國。」
「所以雛鳳國的女王之位，只有讓鳳琦君的妹妹鳳琦蘭來繼承。鳳琦蘭資質才華都不及鳳琦君，而且她愛慕龍昱天的父親，已是當時眾所周知的事。」
「青鸞國的國君，也就是青翦禎的父親，害怕兩國聯姻，會對他造成威脅，所以請人迷暈了柳松，買通了春花煙雨樓的老闆，藉機會拆散他們。」
「他認為，以鳳琦君的個性，是斷然不會接受一個不忠的丈夫。所以，她一定會回國。只要她回了國，女王之位便非她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