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60章 文 / 寒月映沙
第60章
這一動作，明顯已拉開了二人之間的距離，可是除了這樣做，柳青青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做什麼。
龍昱天的眼眸中暗暗升起一團怒氣。
「適才臣妾身體不適，誤落湖中，幸得四王爺相救。臣妾已沒事，讓皇上擔憂了。」
柳青青低下頭，不願看龍昱天那沒有溫度的雙眸。
「那就好。」龍昱天的聲音和他的眼神一樣，沒有溫度。
「臣妾……」
柳青青懷著最後一絲希望，抬眼看著龍昱天，好希望可以從龍昱天的眼中看出半絲的憐惜與體諒，可是，沒有。
「……臣妾告退……」
看著柳青青步履緩慢的轉身離開，龍昱天很想上前如同從前一般將她擁入懷中，可是她的倔強卻再度惹惱了他。
龍昱天正欲拂袖而去，哪知餘光中柳青青的身子已如落葉般飄然落地。
龍昱天這方感覺到心頭猛的一陣收縮，心疼的感覺並不因自己刻意的忽視而不存在。
「青青！」
龍昱天大步上前抱起暈倒在地的柳青青，一張俊臉上滿是慌亂與疼惜。
這樣的表情，若是有其它人看到，定然不會相信這是他們喜怒不形於色的君王。
這幾日來龍昱天刻意的冷遇讓柳青青寢食難安，夜裡時常起身於庭院之中慢步，已是有些風寒。只是並不嚴重，所以並沒有表現出什麼明顯的不適。
而適才被冷水一浸，再加上心頭的鬱結加深，身子自然受不住折騰，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龍昱天看著暈過去的柳青青，心頭漫溢著強烈的自責。
這幾日，她定是受了不少苦。
抱起柳青青，顧不得旁人的目光，龍昱天厲聲喝了一聲：「來人，傳太醫！」
隨後便抱著柳青青大步往東宮而去。臉上的凜冽之情嚇得一路的宮女太監小心的避開。
幸而柳青青只是受了寒，加上心頭鬱結難平，所以並無大礙，只要好好休息，便能很快恢復。
龍昱天總算鬆了一口氣。
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女人，龍昱天的大手撫過柳青青的小臉。
這小女人可能還不知道，他心底多麼的想要呵護她，疼愛她。
為什麼她就是不肯和別的女人一樣稍微的主動一點，只要她主動來找他，哪怕一次，也許他也早已心軟。
他只是希望看到她主動一點，他只是想證明，她在乎他。
「皇上……臣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付炎在一邊看著龍昱天的臉上再度蕩漾著溫情，這才緩緩開口。
龍昱天知道付炎平日很少主動說話，而一旦開口，定然是有事。雖然他的目光還停留在柳青青的臉上，可是卻已仔細聆聽。
「說。」
「剛剛臣在御花園，看到皇后原本和錦妃娘娘在一起，在四王爺出現前，錦妃娘娘才離開，接著皇后娘娘就突然落水，而錦妃娘娘卻沒再出現。」
付炎把自己看到的如實說了出來。
龍昱天撫在柳青青臉上的大手停了下來。長眉微蹙：「什麼叫突然落水？」
付炎回憶了一下：「臣遠遠看著，皇后娘娘緩步走到湖邊，然後就突然落水了。就像……」
「像什麼？」龍昱天緊緊盯著付炎。
「像不由自主。」付炎低下頭，他只是說出自己的感覺。
不由自主這四個字讓龍昱天的眉頭皺了一下。
錦妃和柳青青在一起，而吳烈正好來找他。
錦妃離開，青青落水，龍展驊出現。
一切真的很巧。
柳青青和龍展驊的事，他是派吳烈去查的，宮裡知道這件事的人，除了他，應該也只吳烈。莫非……
看來這件事，其中必定有所古怪。
正在這時，柳青青輕吟了一下，微微皺了皺眉。
「青青……」龍昱天緊張的輕呼了一聲。她終於醒了。
付炎知趣的退了下去。將空間留給龍昱天和柳青青。
柳青青微微睜開眼，水眸眨了眨，似乎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溫柔的男人居然會是龍昱天。
「皇上……」柳青青撐著身子想起來。
龍昱天馬上扶著她的雙肩：「別動，你現在很虛弱，需要休息。」
看著龍昱天眼中又重現的溫柔，柳青青突然覺得心頭一酸：「皇上……」淚水已盈眶。
那汪含著淚水的雙眸顯然讓龍昱天心頭一顫，語氣也不由自主的軟了下來：「告訴朕，剛才怎麼會無故落入湖中？」
柳青青的目光悠悠投在空中，似乎在回憶著什麼，而後她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只是突然感覺身子一麻。似乎……不是我的了。然後就……」
龍昱天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額頭：「現在呢？好些了沒有？」
柳青青柔柔的點了點頭：「臣妾沒事，讓皇上擔憂了。」
龍昱天想說些什麼，卻終究沒有說出來。
「……那你好好休息吧。」
柳青青的水眸暗了一下，柔順的說：「是。皇上。」
房中再度陷入沉默。
一種清涼的，陌生的意蘊在這獨處的空間裡蕩漾著。
從前的那份恩愛與親密在漸漸的消散。
這種感覺讓龍昱天很不舒適，所以，他轉頭看著柳青青，而柳青青也正盈盈的看著他。
「青青……」
龍昱天伸手想撫摸柳青青的臉，卻驀然間記起之前柳青青的小手曾經撫過龍展驊的臉。
於是，龍昱天的手在空中驟然的停了下來。
柳青青看著龍昱天僵在空中的手，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心裡在介意些什麼。
微微咬了一下櫻唇，柳青青抬眼看著龍昱天：「皇上，你相信我嗎？」
被柳青青突然而來的問題怔了一下。從來沒有人問過他這個問題，龍昱天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看著她。
柳青青微微勾起唇角，龍昱天果然不能回答這個問題。
「我信。」龍昱天突然的開口，讓柳青青不由再次抬起眼來看著他。
龍昱天幽深的眼正深深鎖著柳青青。
到現在龍昱天才真正清晰的感受到他是多麼渴望柳青青親口對他說出她的感情。
看著柳青青欲言又止，櫻唇啟而又合，龍昱天的心也跟著浮浮沉沉。
從來沒有過的緊張在心裡蔓延。
柳青青微闔雙眸，她的心中也一樣是百轉千折，她無法預料龍昱天的反應，可是現在的確是一個澄清事實的機會。
且不說她自己，她不想連累龍展驊。
「在進宮以前，臣妾從未想過會嫁給皇上，在進宮以後，臣妾也從未想過做對不起皇上的事，皇上相信嗎？」
柳青青終於悠悠開口。
雖然不是龍昱天希望中的話，不過卻讓龍昱天心頭一寬。
之前他也曾懷疑過柳青青當初故意接近他的動機，可是聽柳青青這一番話，龍昱天相信，不用任何證據的，他相信柳青青。
龍昱天點了點頭，柳青青悄然鬆了一口氣，幾日來的委屈在眼底氾濫。
龍昱天伸手摸了摸柳青青的頭：「青青，你知道，我最想聽什麼嗎？」
柳青青倏然紅了臉。咬了一下唇，輕輕道：「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