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四卷 世界之外 三十三章 言語 文 / 炸彈人
. 息吹風暴,掌控這風的力量的人。
她是大蛇一族的牧師,身為牧師不得不使用謙虛的言辭。
但他的性格十分做作虛偽,其實他本質上是極為殘忍的,為了自己的信念(也就是大蛇一族之長的意志)而不擇一切手段。
那樣的她,卻懷抱著一顆為了保護世界的心靈。
「那是諷刺吧?」
少年這麼問道。
將手中的茶杯放回桌上,微笑著注視著暴風的雙眼。
在王族的庭院的局城中,少年和暴風端坐在客廳喝著下午茶。
茶葉是少年從茶茶丸那裡拿過來的,至於工具當然是局城裡本來就有的東西。
聽到少年的問題,她搖了搖頭。
「諷刺?怎麼可能。」
帶著一種悲天憐人的神情苦笑。
「那不是什麼虛偽,也不是什麼掛在嘴上的大義,只是屬於我們,屬於大蛇一族的意義而已。」
其實,那種事情少年自己也知道的。
「那種事情,我多少也又聽聞。」
雖然天國神族的信息在世人中流傳的並不算多,但是他卻是知道的。
「既然如此,有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問題呢?」
如果知道的,那不就沒有提問的必要嗎?
多此一舉,又有什麼意義呢?
少年只是歎了口氣。
「你問為什麼嗎?」
「是啊,為什麼。」
「說到底,你們是要毀滅人類的,不是嗎?」
這麼說著的少年的笑容變得有些奇怪。
不知是厭惡還是歡喜。
包含著期待卻又顯露出憎恨。
複雜的情感。
「會帶人類,原本我以為我不會在意的,但是我其實是在意的。」
「所以你做了這一切嗎?」
「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了。」
說不上多麼明確的理由。
原本他以為就算這個世界被抹去自己也只會站在一邊旁觀的。
原本他認為自己是不會被任何事情動搖自己的內心的。
自己,確確實實的改變了啊。
否則又怎麼會想要去保護這個無聊的世界呢?
否則的話自己是不可能去浪費力氣做那種對自己而言毫無價值的佈置的。
自己啊,好像慢慢的變回人類了。
不再是那個將心,將靈魂隱藏在寒冰中的軀殼。
但是啊。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呢?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呢?
又或者,如她所言,自己其實一直都只是個人類呢?
搖了搖頭。
「說到底,你們秉持的是自然的意志,而我,確實人類的意志啊。」
「人類的意志?」
露出了笑容,透出的只有輕蔑。
「人類的意志嗎?不要開玩笑了,啊哈哈哈哈!」
「有什麼好笑的嗎?」
「當然啦,先不管你這個傢伙是不是人類,所謂人類的意志那種東西是那樣的脆弱,脆弱到根本不需要力氣就能讓它支離破碎啊。」
說完,就這麼看著少年。
或許是被她的眼神注視得有些難受,少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我的臉上有什麼麼?」
「不,你的臉上沒有什麼東西。」
伸手,指著少年的心口。
「不知你的臉上沒有東西,甚至你的存在都是那麼模糊。」
存在如此的模糊,就好像什麼都沒有。
明明就坐在那裡,但是給暴風的感覺卻像是什麼都沒有一樣。
空洞的,虛無的。
心中有些忐忑。
事實上,即便到了現在,暴風也沒能明白少年的目的,所以,只能用言語來試探。
「你的存在是那樣的模糊,我甚至無法感覺到你站在那裡,你的意識是如此的飄忽,到了現在我也沒能猜到你的目的。」
少年點頭。
他承認了暴風的言語。
「和你相比,我的存在全是稀薄的猶如空氣啊。」
如果只論執念的話。
如果只是以存在的理由而論的話。
「你們的存在時那樣的鮮明,任何地方,任何時候,你們的存在都是那樣的引人注目。」
「這是,誇讚?」
「不,這只是事實。」
「那麼我就當是你的誇獎好了。」
「隨你吧。」
端起茶杯,將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
「暴風喲,我一直想問大蛇一個問題,但是我已經知道了他的答案,所以我向你提出這個問題。」
「那麼,請說吧。」
「如果,有一天,人類的力量超越了身為天國神族,身為大蛇一族,身為這個星球意志的時候,你們會怎麼選擇呢?」
「怎麼選擇?」
「是啊,怎麼選擇。」
「你認為,會有那樣的可能嗎?」
「為什麼不呢?」
反倒是沒有不可能的理由才對。
「外星人可以從遙遠的彼方來到我們的世界,偉大的文明可以像吹滅蠟燭一般毀滅星球,強大的存在可以自由的來往於無盡的星海之中,那樣的話,人類終有一日能夠超脫這個星球的束縛的啊。」
超脫,然後得到飛躍。
「他們會變得更加強大,超越這顆星球,超越這個世界,到了那個時候,你們會怎麼選擇呢?」
「你,確定自己不是在說笑話嗎?」
「是的。」
「你確定你自己是保持著清醒的頭腦而沒有迷糊吧?」
「當然。」
「那麼,你的問題豈不是太過可笑了。」
「或許吧。」
「你說過你知道吾主的答案吧?」
「我說過啊。」
「既然如此,還需要我的回答嗎?」
「雖然沒什麼意義,但是既然我已經提問了,還請你回答我吧。」
「我的回答是,我們沒有你所謂的選擇。」
沒有選擇,從一開始道路就只有那唯一的方向。
不是什麼人生的分岔路,不存在什麼可以自由選擇的未來。
並不是那種可以笑著說沒有的話就去找就去創造的意義。
那是使命,那是宿命,那是唯一的意義。
如果說天國神族是為了什麼而存在的話,就是那個了。
保護這個世界,維持著名為自然的存在的平衡。
從誕生知道毀滅,再次之前無論經歷了多少次的失敗都不會放棄。
正如動物們本能的想要活下去,本能的會去傳承生命的印記一樣。
或許,還要更加的崇高。
不是來自於遺傳因子,不是因為那奔流的血脈,而是來自於靈魂,來自於存在的根源。
「我們沒有選擇,我們也不需要選擇,過去是這樣,現在是這樣,未來也是這樣,無論經過了多少的歲月,不管世界時怎樣在改變。」
「是因為你們的頑固麼?」
「無所謂頑固。」
「是因為你們的執著麼?」
「為什麼需要去執著?」
少年吐了口氣。
「這樣的話,我明白了。」
明白了,也不需要再多說什麼。
或許很無趣,或許很枯燥。
「很美麗。」
是啊,很美麗。
「你們的存在,充滿了讓我著迷的色彩。」
「所以你要毀掉我們?」
「並沒有那種打算。」
並沒有想過要會掉什麼。
「只不過是為了保存另外的美麗所以要戰鬥而已。」
「那麼,我可以問為什麼嗎?」
「其實,很簡單啊。」
確實,很簡單。
「你們的色彩再怎麼美麗也只是單調的色彩而已,又怎麼能放任你們將這個幾乎擁有無盡色彩的世界毀掉呢?」
「好像和你之前說的不一樣呢。」
「嗚,總之有一部分是假話就對了,至於那一部分是假的就要看你自己的理解了。」
「我並不覺得我能夠正確的理解你所說的話語。」
「那麼便放棄好了。」
「這麼簡單就放棄並不是我的作風。」
「那麼你要去猜測?」
「當然不是。」
搖頭。
猜測這個人的思想沒有任何意義。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暴風卻能感覺到少年的腦海中只是一片混沌。
甚至,比神經病患者更加的不可理喻。
「你直接說我是一個神經病不就好了。」
「你竟然能讀取我的思維?」
「我並沒有可以使用那樣的能力啦,只是你的思維波動太過活躍了。」
太過活躍嗎?
多麼拙劣的揭露啊。
「才不是借口啊,那是事實。」
想要將自己的思維封閉。
「沒用的哦,因為我的體內有著那麼一點點的大蛇的靈魂。」
「你是在戲弄我嗎?」
「如果你這麼認為的話。」
「果然,你不是來喝茶的吧?」
「這種事情,你不是早就知道嗎?」
微笑著將茶杯放下,少年微笑。
雙方從一開始就沒有和解的可能,所謂的解決辦法也只有戰鬥罷了。
那是少年的來意。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暴風也明白。
「既然如此的話,在開戰之前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
「先說說看,我不會給你保證的。」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目的?」
「是的,我想要知道,你這麼做是為了得到什麼。」
「得到什麼嗎?」
輕笑。
「這個問題到時可以回答啦。」
臉上的笑容變得戲謔。
眼中有著某種莫名的光芒。
「如果我說,這一切都只是威力玩耍,想要的到的只是一點點發洩你相信嗎?」
「我不想相信。」
「也就是說你相信了吧?」
「是啊,但是多麼可悲啊。」
為了那種可笑的理由。
「我並不覺得那種理由可笑。」
「或許吧。」
所以,才會需要戰鬥啊,因為無法互相認同。